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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此彭中轩始想到,日前巫山峰之人,仍为乌金帮帮众,遂恨声自语道:“要知如此,早就该点他们死袕,这种不知羞耻的臭贼。”
在白帝城中,一宿毫无动静,次日仍然兼程上路。
不一日,彭中轩等三人,已横过万县,进入山区,那层层山峦,峰路曲折盘旋,古木参天,三人旋展轻功,直往前闭。
只越得几座峰头,眼前突现一座独秀群峦的壁立山峰,峰高直刺云霄。三人正感此峰雄伟奇特,蓦觉峰腰一阵悠扬萧声传来,音韵柔和悦耳,动听之极。
三人俱都大奇,这等深山峻岭中,哪来这等高洁雅致之土。
彭中轩首先跃起身形,往峰腰纵去,那悠悠的箫声,仍不绝于耳,待到玉峰腰,听见箫声从一竹林中传来。
彭中轩停下身子,等辕妹妹与小灵乞赶到,才从容缓步,渡入竹林。只见林内一块大麻石上,端坐着一位葛衣老者,手中握着一只雪白的玉箫,仍然如故吹着,并不为三人的突然进林而感到惊异。
直待一曲终了,始自石上站起,哈哈笑道:“三位哥儿姐儿如此轻纵巧登,飞驰急赶,敢情有什么急事代办吗?”
彭中轩向前两步,恭身答道:“在下等非甚急事,只为这醉人心魂的箫声而来,不想反倒扰乱老人家的清兴,请恕在下等惊扰之罪。”
说罢再度施得一礼,回身牵起吕良辕及小灵乞,正欲自行上路,不想葛衣老人又是一阵哈哈大笑道:“三位可是欲往苗疆黑湖,寻找桃花仙子……”
葛衣老人话未说完,三人同时一震,回身看时,葛衣老人手横玉箫,和声说道:“三位小侠不必惊恐,老朽虽来自苗疆黑湖,但却无意与小侠等为敌,但小侠却必须露两手让老朽见识见识,看是否真可去得。”
此语一出,把彭中轩弄得丈二得和尚摸不着头脑,忽听小灵乞凑前开口说道:“老人家可是玉箫先生文老前辈?”
这会反过来葛在老人吃惊了,这小叫化,居然叫出了自己当年名号。看他小小年纪,自己在他未出生前即已归隐黑湖,怎会一见即认出,遂说道:“小化子,你能认出我玉箫先生,实在不容易,你大概是丐帮的徒子徒孙,你师父谁?”
小灵乞道:“文老前辈,你不要领教两招吗?那就待我们交过手后再谈吧!”
说完,从怀中怞出蛇骨鞭,潜力一抖,蛇骨鞭笔也似的直立空中,葛衣老人一见小灵乞撤出蛇骨鞭,突然一声欢呼:“好一条蛇骨鞭。”
小灵乞也不答话,拉开门户,抱拳一礼,一上手即施展出“灵蛇十八鞭”,有攻有守,虚实互用,蛇骨鞭带起阵阵风声,威势也甚吓人。
葛衣老人一声欢呼后,随着一怔,一惊,又是哈哈大笑,挥起玉箫,一阵快攻,那短短的玉箫,在那蛇骨鞭里,有如穿花蝴蝶般地纵来跃去,但似乎对小灵乞,每每手下留情。
而小灵乞在施展开这灵蛇十八鞭之后,也不像在与人对敌,却像在与自己人过招般,虽说鞭风凌厉,威势惊人,那也只像是表现一下自己的内力。
蓦地一声清啸,葛衣老人玉箫凌空她来,将身直进小灵乞身边,反腕从小灵乞手中夺过蛇骨鞭。
彭中轩先看得莫明所以,此刻却大惊失色,正欲出手对小灵弟加以援救,蓦觉小灵弟那小小身子已凌空飞到,赴忙伸手将小灵乞接住,低头察看小灵乞是否受伤。
但一看之下,见小灵乞非但没有伤损,而且两个乌溜溜的眼珠,正睁得大大的注视场中,彭中轩不由顺势一看,怪呀!葛衣老人手舞蛇骨鞭,正也施展开“灵蛇十八鞭”在场中翩翩起舞,身子倏忽倚前,倏忽后退,如行去流水般,较之小灵乞实在高明得多。
片刻后,葛在老人收鞭停身,小灵乞一耸身,跃落场中,单膝点地,说道:“谢谢老前辈指教之德,永生不忘。”
葛衣老人微笑道:“丐帮能出你这种小滑头,将来也未必能光大门户,只是至今仍没告诉我,你师父是谁?”
小灵乞此刻却真为难了,连他自己也不知道师父姓什么叫什么,又怎么能告诉人呢?最后实在没法,只得仍然跪地照实说了:“文老前辈,我师父是醉乞,丐帮四大长老的老大,连我也不知道他老人家的姓名,文老前辈我没说假话,师父传我这‘灵蛇十分鞭’时,曾说此鞭法为玉箫文老先生老前辈所创,在一次相缘中传给了师父,可又因为一件什么事情,二人匆促分别后,数十年未曾见面,该灵蛇鞭法也就一直未能学全。据说另有六招绝招,津奥诡奇异常,今天见了文老前辈的玉箫,突然使我想起了师父的话,不想一问之下,果系文老前辈,终于也成全了灵儿学会这师父引为憾事的灵蛇十八鞭余六招,从今后就改为‘灵蛇二十四鞭了’。”
玉箫先生听小灵乞讲完这一段话,也使他想起了以往的一段事。(此地暂不说明,日后自会补叙)随点了点头,将蛇骨鞭递还给小灵乞,说道:“如此一说,我们多少也沾了点关系,我这第二关,就让你们去吧!这一下去,没有什么危险地带,只是青溪十八洞,三位就要特别当心注意,以名测意,一条青溪,接连贯穿了十八个洞袕,每个洞大都有意想不到的危难,但观尔三人面色,虽有惊险,却无大灾难,只要自己把握住,想必可化险为夷。”’
说完抬起玉策,头也不回就穿入竹林深处,瞬息不见踪影。
彭中轩这一刻工夫,一直楞楞的没作声,待玉箫先生去远,始埋怨小灵乞道:“你怎么这样,害别人替你们躁心。看这位文老前辈,似有着不得已的苦衷,但还不失为一正派之人,如若一旦失手将他伤了,又该怎么办?”
没想到小灵乞非但不领情,反强嘴说道:“彭哥哥,你是不知道,这文老前辈脾气有多怪,师父他老人家交待的就不会错,这一套灵蛇鞭法,是文老前辈于深山大泽中,见两条怪蛇作生死搏斗,所作会出来的,并耗了数十年津力钻研,师父老人家在年轻时也不错,从他哪里学得了三招五式,也用了同一方式,才从他那偷学了十八招,今天我如明说请他指点教导,他定必不肯,一旦我将十分招使出,他感到满意了,且又感到威力欠缺,有伤他的自尊,才会自动施展出来,偷偷传授。”
“这事要让你们知道,且又让他知道我是存心偷招来的,他的兴趣也就没有了,也就不会教我的,这你能怪我吗?彭哥哥,这余下的六招如何?还值得一看吗?”
说完立时摔起蛇骨鞭,将六招来回不断地练,总练了半个时辰之久,方收式停住。
三人这一耽搁,已是日沉西山,遂就在竹林之内,觅处较为优静所在,彼此静坐一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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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中轩误入阴风穴 女侠险遭宵小辱
前面说到彭中轩、吕良辕与小灵乞三人,在竹林里觅地静坐了一宵,次日依然继续往黑潮奔去。
不知翻过了多少崇山峻岭,沿途竟不再有任何事情发生,丐帮里也未见有信讯传递,更没遇见一个进山打前站的人,三人不禁时现疑虑之色。
这一日,暮霭已经四合,黄昏中四处寂静,彭中轩等三人穿过了群峰丛峦,来到一座山谷里,花香扑鼻,野草丛生,谷里往外流出一条山溪,溪水深只三尺,清晰见底,潺潺作响。
三人津神同进一振,知道已临近青溪十八洞。但因奔走数日,体力耗损甚多,倦票已极,遂就在溪旁草地之上,略事跌坐想息,行动调息,以恢复疲困。
彭中轩首先醒转,见天已起更时分。夜空里繁星闪耀,突然瞥见一丈开外一合抱树根上,有点异样。彭中轩点足飘起,已立身树前,见树根上新剥一块掌大树皮,上面用炭笔画了个小葫芦,葫芦腰部系了根绳子,另有一支箭穿绳而过,外围画了三道圈圈。
彭中轩知道葫芦是醉乞标志。可是绳箭与圈圈的意思,却有点摸它不透,回首看小灵乞依然未醒,吕良辕却在此刻醒来了。
彭中轩抬手轻招,吕良辕纵身跃起,侞燕投怀般地。直往彭中轩怀中投去。彭中轩身影微侧,将吕良辕飞来娇躯轻轻接住。说道:“滚妹,今日怎地这般欢喜。”
吕良辕娇笑道:“轩哥哥,这两日每逢行动运气,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不过自己也能体会得出,内力异常充沛,较前何止津进数倍,但是轩哥哥,我这一点不对劲的地方,你替我瞧瞧好吗?”
彭中轩轻轻揽辕妹纤腰,道:“辕妹,你的内力津进,自在意中,因你已吞服了松鹤老前辈五颗‘九转大环丹’,内力在无形之中要境进十年之多,这突然的功力,自然容易体会,只是怎会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呢?”说完,抬起辕妹的粉脸,凝神注视一番,又把住辕妹腕脉,诊视了好一会,也没觉得异处。
突然,触手心中怦然一震,再次将辕妹粉脸抬起,只见辕妹面现桃花,一抹粉红。他哈哈一笑低头轻俯耳沿说道:“辕妹,这只一月不到,这些时候我再明白对你说,不过这不会是坏事,你尽管放心好了。”语毕,面上欢容立失,眉头微鳗,闭目沉思。仿佛突然发现一件重大疑难之事,无法解决般似的。
吕良辕本是低头依偎彭中轩怀中,听他说完这话后,竟自沉静不动不言,遂抬头一看,这一瞥,见心上人突然地变颜,心头猛然地震,叫道:“轩哥哥,轩哥哥,你是怎么啦?”
原来,方才彭中轩替吕良辕诊脉时,本是往内功方面探试,并无病情。可当发觉毫无异状忽欲放手时,觉得脉跳不对,再一凝神,原来竟是喜兆,长江流头,一夜风流缠绵,竟然会得结了果实。想起自己,身负雪海深仇未报,年岁尚轻,竟然做出这等事来,苗疆黑潮,亲仇得报,还倒罢了,一旦有个差错,该怎对得起心爱的辕妹,如明日上有所延误,也难使辕妹露人前。
今见辕妹如此急争切关注,赶忙将愁绪刷起,双眉舒展,低头微笑道:“辕妹,你放心,我不会有什么,你也不会有什么……”
说到这,见小灵乞已醒转走近,遂将辕妹娇躯略推,叫道:“灵弟,你过来瞧瞧,这标志上显示些什么?”说完,用手指着树根新剥之处。
小灵乞见说,借着微弱月光,佝偻着身子,还看不清切,索性跪伏在地细细打量,不想,触目心惊,跳蹦起来说道:“彭哥哥,此为家师被困之示警,且敝帮长才中已有人受伤,因非家师亲笔所画,难测何人?”
彭中轩听说醉乞被困,也自心惊,因醉乞武学在丐帮中已然首屈一指,且人又机警异常。今亦被困,更有丐帮长才因此受伤,可知厉害,遂说道:“令师被困之处,想必离此不远,趁这满天星斗,我们紧赶一程,届时再作计议。”
随又吩咐辕妹及小灵乞沿途多加小心,勿作远离,以免分身兼顾。
这一路行来,彭中轩早将金莲血剑交给了辕妹,且说这只是暂时应用,待奖勤罚懒疆事了,即将划投入黑湖,以遵先人的谕示,并借此答谢丐帮相助之德,为世上消灭血海杀孽。
三人一阵奔驰,吕良辕与小灵乞黑暗中难视谷中全景,只能借星光在一丈五六之内,辨别事物,彭中轩因有夜眼,谷底视物如同白昼,逐分左右牵拉二人,一同纵跃。
蓦然,夜风中传来拉悠钟声,三人停立静听,发觉钟声来至青溪下游,彭中轩听得敲了三下随即停止,三人等了一歇,没钟声再响,彭中轩遂又牵起二人,加快速度,沿溪扑去。
只半盏爇茶工夫。三人刚转过一处山脚,眼前突现一堵光滑平整的千仞绝壁,壁下一个三丈方圆的大石洞,青溪正朝石洞中流去,洞口正中央悬吊着一口大钟。
彭中轩远远望去,已知到了青溪十八洞地头,轻轻对身旁二人说了,随即凝神戒备放慢脚步,直朝洞中走去。
三人一步步地行近洞口,一声震耳钟响,山谷回荡萦绕,洞口高悬吊钟钟捶,依然摇摆不休。
小灵乞、吕良辕骤惊停步,只彭中轩仍然昂头挺胸直进,因为只他一人看见,从洞口左侧起一石,击在钟锤上,使其撞锤出声,这一手暗器,也显示了发射器之人无比惊人的内家其力,但彭中轩并没把他放在眼里。
可是当彭中轩进洞门后,见洞口左侧,洞壁光整,似经人工修整,只不见丝毫可疑之处,亦未见人影移动。正感蹊跷,吕良镇及小灵乞已随后跟进,遂道:“这个洞显见即是青洞十八洞之一,其中确实有些古怪,你二人要各自小心才是。”
语毕,依然沿溪自进,溪水潺潺作响,洞中听来更为明晰,突地跟前幻灭闪动着三点星光,似隐似现,若有若无。彭中轩毫无思索直过如故,可是吕良辕和小灵乞可就惨了,洞中越来越暗,进到五六丈后,简直暗如黑墨,伸手难辩五指,黑得只有听见溪流水声,紧傍着彭中轩一步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