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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开始正常的作息和饮食,甚至还去办了一张健身卡……
你看吧,一切都会过去的,只要你真正的懂得了害怕!
同一时间,文涛彻底的开始躲着尹斻。但是他却并不知道,他的那个曾经的学弟已经彻底的被致幻剂造成的恐怖幻境吓坏了,所以早就选择了洗心革面……
(抱歉,千万不要提“选择”这两个字!——他会再一次疯掉的。)
作者有话要说:
☆、5、
5、
赵博阳满意却也很不满意的看着尹斻的衣帽间发愁。
他满意的是他的朋友终于决定过一种正常状态的生活了,并且还记得要穿衣服。
不满意的是那衣帽间中被分别搭配成了整套的——花哨。暴露。撕裂。紧身——什么鬼东西?
设计出这些鬼东西的人都应该被饿死!——他这么想着,没有找到一套正装能让尹斻换上出席宴会的。而之所以是他来挑选,则是因为尹斻的选择性障碍和强迫症根本就只能让这些好不容易编好号码排列好顺序的“成果”变得一团糟。
现在,赵博阳只找到了一双比较正式的皮鞋。
“你确定都在这里?”赵博阳高声问着那个一听到“挑选”这两个字就连衣帽间的门也不敢靠近的尹斻。最后却只得来了一阵默然。
“这一定是在开玩笑。”他自言自语着,发觉朋友衣帽间里最近出现的东西越发的阴柔而女性化。他实在是不能再忍受下去了,即使他很清楚尹斻的性取向,但是这可不意味着他要向着娘娘腔的那个方向发展!——说起性取向来,赵博阳发觉自己似乎根本就是直到现在也还没发现自己的确切偏好,甚至连基本的性幻想和性冲动都很少。
这还真是让人头疼啊——他最讨厌不在计划之内的事情!
尹斻龟缩在起居室的沙发里,只要一想起“挑选赴约服装”就会头皮发麻。于是他尽可能的让自己把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手上的那本并不怎么有趣的侦探小说上。
赵博阳从衣帽间里出来了,他的表情很是精彩,手中提着的衣服,裤子,鞋以及一堆奇形怪状的玩意儿走到了他的面前,犹豫了很长一段时间才委婉的问候了一句:“你请了什么人给你打理的衣帽间?”
哦,说起这个——尹斻将那本书丢到了一边,有些兴致勃勃的讲起了那个江秋桐介绍给自己的某知名造型师,还说起了那位“和蔼可亲”的女士为了自己的“方便”同意采用服装统一进行编号排列——这其实也就造成了第一个月他能按照1、2、3、4、5、6、7……等等这些编号每天直接拿这些衣服和鞋往身上套,但是到了第二个月就会再次重复这个顺序了。
“你是不是得罪了她?”
过了半晌,听完了尹斻滔滔不绝的讲着那位女士不辞辛劳的为他搭配然后编号排列的事迹以后,赵博阳觉得尹斻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现在的问题——由于这个家伙憎恨镜子和一切大规模的反光物体的原因,他基本上也都不会注意到自己穿成了个什么鬼样子出的门。
那衣橱,绝对就是一个赤/裸/裸/的报复!
我们谁又没些怪癖和不能更正的偏执、不能战胜的恐惧呢?——但是像是他朋友这样的,赵博阳想,恐怕是只能把那位所谓的造型师逼疯了,所以才会给他搞出这么一堆鬼东西来!
鉴于好友花了很多钱将自己的衣帽间变成了一个充斥了浓浓“女人味”的地方,赵博阳决定将自己的衣服分给这个好朋友,最后他又发现,尹斻变“胖”了。
一样的身高,差不多的身量——赵博阳不愿意承认尹斻比他还其实高了两厘米,于是他认定了朋友这就是“胖了”!
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在好友面前脱光光(其实就只是想脱而已)的尹斻指着自己的躯壳,平板的说:“承认吧!我现在是‘A hunk’了!”
什么鬼?——赵博阳走过去摸了摸——哦,是肌肉。脱了衣服才发现好友已经明显比自己大一号。
“排骨”·赵博阳先生有些生气的想,为什么这个世界上会有一种人无论如何也长不出来肌肉?!——也没有肥肉,他对此不是很满意。
“肌肉”·尹斻先生也顺势摆出了一副“羡慕吧”的姿态来,以致于他又完全的忘记了自己的裸/体……
“如果你不要再晃那个小朋友的话,我会很感激。”赵博阳推了推眼镜框,瞄了一眼尹斻的那副炫耀样子(和下半身),打定了主意不去提醒这个家伙再次忘记人类该穿衣服的这一常识。
结束了地狱一般的服装基本配置,尹斻恐惧于被店员推荐和被赵博阳要求试穿等等的一系列活动,直到那个“天使一般”的老先生的出现,他们开始了量身定制。
好吧,即使是定制好的衣服,你也还是要“选择”和搭配的,比如,你不可能不选择一双鞋、一条领带或者领结、一对袖扣,或者一只手表。天知道尹斻快要使自己虚脱一般的恐惧症再次爆发了……
至少,店员、裁缝和他的好朋友赵博阳是不知道的。
杀了我吧——尹斻在需要“挑选”一块手表的时候几乎浑身都在散发着怨气,他哀求一般的看着赵博阳,而后者却只是有一搭没一搭的在和别人讨论着一些他听不完全的话题……
“这个、这个、这个还有这个……”闭上眼睛,胡乱的点着。比致幻剂更可怕的莫过于做出选择。
“这是一块女款手表,先生。”店员礼貌的提醒道。尹斻睁开了眼睛,在赵博阳一脸不赞同的表情下艰难的开始正正经经的把视线放在了那些在他看来一模一样,不断在他眼前扭曲,使他眼花眩晕的手表上面……
他无法做出选择来。一旦进行选择就会出现不可挽回的恐惧……
现在,各位也就知道了他为什么连车都要和朋友买一模一样的了吧?——因为他无法选择。然而就这一点上,他的其他朋友们却为此感到了厌恶,他们总是认为尹斻和赵博阳的关系太过于紧密,而尹斻自身也太过依赖赵博阳——几乎到了从穿着打扮和座驾居家都要由他那个善良的好朋友来打理。
其实,他自己又何尝不恨这一点呢?
这个毛病,一开始,尹斻是没有的。然而具体什么时候开始的,他也不清楚。
在造成了他一切“痛苦”的宴会上,尹斻装作平静的不去看那些令他眼花的东西——食物,香槟还是红酒?——上帝!千万不要让他再想下去了?他什么也不选!
“Alan。”
一个声音将他解救了出来。他回过身去,见到了正一脸春风得意的江秋桐——也是他和赵博阳儿时共同的一个朋友。
“很不错嘛,你终于能做出选择了?”江秋桐打量着尹斻今天的这一身打扮,很是替他高兴的说,结果却发现对面的人一脸苍白的看着他苦笑。
“赵博阳替我准备的。”尹斻面带愧色的说。他感到很不舒服,一方面是由于这个场合,另一方面则是由于他感到自己的问题似乎更多了,吸毒酗酒的他没有的问题,健康生活的他却全都有了!
江秋桐有些怜悯的摆出一脸“我就知道”的神情。
“算了,不要太在意。”他安慰着。
尹斻并不想接受江秋桐的怜悯。他并不是不知道自己这些问题的缘由。或许……
他知道吗?他真的知道吗?
五年前。
某个大人物举办的晚会,尹程鹏带上了尹斻。
在那里,他第一次和男人发生了性关系。但是那个时候他还是一个异性恋。
和他上床的人,就是那个举办宴会的大人物。样子和尹程鹏很相像,据说也曾经参过军。那个时候的尹斻,是一个散漫而快乐的人,他很少思考一些令他痛苦的事情,而是选择性的只记住那些令他感觉好的事情。选择性的忘记苦难。
那位先生曾经给了他两个选择:鞭子还是蜡烛?
他憎恨选择!——他以为他不在乎这个,但是现在他却因为这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而造成了自己无法进行选择的障碍。
人类很坚强,人类很脆弱。人心的阴影是不会轻易抹去的——那实在是太痛了。
“小斻?”一只手搭上了他的肩膀,低沉的男中音来自一个中年男人。
他和江秋桐一起回身看去,在江秋桐客气小心的招呼之下,他却僵硬得一动不动——来了!那个让他变成如今这副模样的罪魁祸首!
“两个选择。”
“选择你喜欢的。”
“鞭子还是蜡烛?你喜欢哪一个?”
“你喜欢被这么对待,对吧?好孩子。”
噩梦不会因为你停止睡眠就不到来,正如恐怖镜像不会因为他不吸毒就停止。
「对吧?……对吧?……对吧?……好孩子……好孩子……」
“您好,好久不见,您还是一点也没变啊。”他回过神来,在江秋桐焦虑的目光下握住了面前伸出的那只手,两个人甚至还热络的拥抱了一下。忽略掉大腿上被掐了一下,尹斻的那张假面重新的被戴上了。
“你可是长大了啊”对方意味深长的说着。
“世伯。”他唤道:“我很想念您。”
作者有话要说:
☆、6、
6、
「你是什么?……嗯?告诉我你是什么?好孩子。」
「我……我是小狗……」
「好孩子……」
「世伯疼我……」
噩梦,惊醒。他抹掉额头上的冷汗,急促的喘着气。他想起来了。
全部!
他开始感到了愤怒,愤怒的发抖。
该死的那个脆弱的打压,该死的那个无助的失神,该死的那个狡猾的讨好。
这一切都这么该死!
十四岁的两个月。比地狱还要恐怖。那个恋童癖的、手握上握着他生杀大权的大人物,那个和尹志仟交好、给尹程鹏无限风光的支柱……
那个让自己变成了一个心理压抑的强迫症的恶心的人。
白花花的肉体,交缠啊交缠。你是什么?我的好孩子……
我是小狗,是世伯的小狗……
他终于再也不能忍受了,几乎是滚下了床,连滚带爬的冲进了卫生间,他趴在马桶边上,几乎要把脏器也一块呕吐出来似的。
他呕吐出自己的胆汁。
他的胃一阵阵的紧缩疼痛。
他的喉咙火辣辣地像在被刀割!
该死的!——该死的这些人!
……
你可能会在任何一个地方都见过这种人:神情忧郁,态度冷淡,郁郁寡欢的独自坐在那里,周身散发着“不要靠近我”的讯息。眼中空洞的失落就好象马上就要世界末日了似的!
这个时候你就会想——哦,又他妈的有一个阔佬患上了抑郁症!——同时,你还会诅咒他早日破产,也尝一尝朝九晚五,挤地铁公交,打几份零工,在公司加班还没有加班费的日子了!看这个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家伙还他妈的抑郁不抑郁!
你重新回到了自己的事情上,不再注意那个疑似闲得蛋疼的阔佬,心里嘀咕着这个月又要紧巴巴的过了,女朋友新看中的那只名牌包自己恐怕还是买不起,同事结婚的红包要从自己牙缝里省出来——这世界该死的拜金!天知道怎么还有人在工作日的下午守着一杯咖啡装什么忧郁王子!
——该死的!让那些邪恶的有钱杂种都去死吧!
你诅咒着,最终抱着一大摞资料和同事的咖啡小跑着出了咖啡店,你走进了办公大厦,没他妈的一个人替你按一下电梯按钮,于是你只好去用手背去按——文件散落一地,你的咖啡打翻了。“操!”——你开始继续诅咒,今天真他妈的不顺利!都怪那些个阔佬!
尹斻守着一杯廉价的咖啡,守着他廉价的灵魂和肉体,他将自己投入在了一个完全扭曲的幻象当中去——那些疼痛、强迫、猥/亵、恐惧。
他感到了自己被愚弄以后的无奈,挣扎也已经完全的没有了效果。
有些病,刺激刺激也就刺激好了。所以今天他出门选择了一件黑色的高领毛衣,选择了进入这间办公楼群附近的连锁咖啡店,还选择了一杯浓缩美式……看啊!他做出了选择,心平气和并且还毫无障碍的做了他妈的选择!
他的医生如果现在知道了自己已经走出了阴影,那么一定会胡说八道些什么这是泛滥疗法的作用!给予刺激!产生麻木!——哦!全都是在放屁!去他妈的!
恹恹地喝着那味道就像是泥水一样的咖啡,紧蹙的眉还是不能强迫自己舒展开来。他的耳朵里始终都在回响着他的乞怜哀求。那一声又一声做作的求饶,甜腻腻的如同一个宠物撒娇的语调儿,这些,都只能让他再次想要呕吐出来。
从早上一直到现在,他都没再进食。
「世伯疼我……」
「我是世伯的小狗……」
「饶了我吧,世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