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这茶的品相好。”林夫人惊讶地看着寻香,她竟然能制出这么有卖相的茶,老爷冲滚水下去时,一股清香扑鼻而来,想必这茶味也极好,心中对寻香的喜欢和看法深一层,人家真是有本事的呀。
林家泡茶都由丫环伺弄,只是要试寻香制的茶叶,林商人才亲手泡茶,第一泡茶水闻着虽香,有钱人都不喝第一泡茶水,他倒掉第一泡茶水,泡好第二泡,倒好四小杯,澄黄的汤色与白色的杯壁相映,显得很是醇静雅逸。
“看汤色就是好茶。”林夫人勾着头嗅了嗅,才端起一小杯,慢慢品茗。林商人也是一幅老茶客的动作,观了一阵茶色,闻了一会香,才把茶水送到嘴边。
“好茶。”林商人放下杯子,惊喜地道,“妹子,你这茶能发财呀。”
“我再叫几个嘴刁的帮你品一品。”林夫人却急忙让个丫环进内院去叫儿子媳妇和女儿出来品茶。
寻香上次来都没见着林家大儿子和二女儿,因大儿媳妇肖氏回娘家,大儿子和二女儿同路作陪去了。
林家大儿子林立之这有十六岁,已经娶了妻,还没有孩子。从小不好商道,喜欢读书,林商人巴不得他努力读书考个功名,因此家里的事半点不让他染指,整日关在书房里只做一件事读书。
小女儿林佳音比寻香大一岁,已经定了亲,一满十五就过门。
林立之夫妇和林佳音听说前堂有客人带了茶来,都是好茶的人,跑出来。林夫人连忙道:“之儿,音儿,你们快见过寻姨。”
寻香年纪小,但辈份被林家夫妇抬高了。
“寻姨。”
林立之向寻香作个长揖,林佳音和肖氏行了个福礼,寻香连忙福身回礼,脸红红地道,“我都没给侄儿侄女们备点礼物来,真是失礼了。”
林立之、林佳音和肖氏各自端了一杯茶,坐在一边品茗。
林家兄妹知道寻香的来历和故事,边喝茶边盯着她左手上的那枚大戒指看。
林佳音长得象她娘,生得美貌,只可惜如花的年纪,傅上一层脂粉反污了天生丽质。
“这茶没得话说,可谓上好的茶。”她先放下茶杯,对寻香生出许多羡慕。寻香这么小就当家立业,还能制出这么好的茶,在沉塘沟遇劫时,又敢打瞎匪徒的眼睛。若是她遇上寻香这些经历,一定没那么有办法。
“音儿喜欢这茶吗?”林夫人问女儿。
林佳音矜持地点点头。
47 各有高见
林立之长得象他爹,放下杯子,向寻香斯文地拱下手,“寻姨这茶作得好。晚辈只有赞扬的话。茶的色香味俱佳,属好茶中的上档茶。”
肖氏生得文静秀丽,打扮清雅,说话慢条斯理的,“寻姨的茶制得好。不知你准备卖多少价?”她心地善良,知道寻香现在挺苦,所以极关心她制茶后能获得的利益。
“此番前来就是想请你们给我参考参考价格。林大哥,你还没说话呢。”寻香再不好称林商人林老爷了,人家的孩子都叫她姨了,这称呼得改一改,把距离拉近一点。
林商人白胖的脸上浮出个郑重的表情,认真地道:“妹子。你这茶可是挑最好的叶做的?”
“是的,不只挑最好的叶,做工也极复杂。”
“只要是懂茶的人都知道,满山遍野一坡茶,却是上华稀微,因此这价出整货,少了二十两银一斤,自己开铺零售少了三十两一斤,便是亏。一片茶林,除掉这些上华之茶,别的都是次品。出整货说来不华算,但是你不愁寻找客人,而且这种的销路不易,所以得给人家留下足够的获利空间。”
商人果然最精明,最会算计和计算。
寻香心中更觉踏实。连忙起身向林家人的福礼作谢,“这是出的第一批茶,因是试验,所以出的不多,这里有二两送给林大哥和姐姐品用。待正式生产后。我再送些给你们饮用。”
“那姐姐就不买秋茶了。”林夫人高兴地答应,她不是占便宜,是两家关系近了,若不接受人家的心意,反而生疏和做作。
林商人笑了笑,又道:“你们才制茶,技术可能不容易稳定。切忌好事勿急勿忙,刚开始走一条路,最要力求沉稳。待你们走上路了,这大把的银子有得你们赚。会赚钱的人细水长流,不会赚的人只亡命挖第一铲。”
“谢谢林大哥教诲。”
林商人经商多年,赚钱稳,路走得长远,便是他作事的风格沉稳,并不象有的商人暴发暴败。
为了安全起见,寻香告辞后。林商人又派了四个护院护送她回家。
出门时,寻香和莲儿约好。申时末在南北大桥的北桥头碰头。
莲儿他们准时地来了,一见到寻香,便两眼兴奋得发光,若不是人来人往太密集。她就要冲口而出在春风楼得到的好评价。
“回家再说。”寻香怕她在外面说事,连忙招呼住她。
“嗯。”莲儿眉开眼笑地点点头,跟在少奶奶后边,心里美滋滋地,若是给寻家的茶找出一条好路子来。便能报答少奶奶的恩情。
林家的护院把他们送到寻庄外的竹林,才返身回去。
一进寻庄院门,莲儿便挽着寻香。边往前堂走,边激动地说开了,“彩凤和春桃说,我们这茶好,她们一人一年可以订两斤,还能再鼓动洪五娘订一百斤,再发动一些客人买上不少。若是你有个铺子就更好办,以后来了达官显贵,便让他们去你铺子买茶。”
风伯关切地问,“价格呢?她们可有说我们这茶能卖多少钱一斤?”
“彩凤说零卖怎么都要上四十两银一斤才行。而且达官显贵的心理很特别,价格偏低,他们不会觉得实惠,反觉得没身份,所以这种茶卖给有钱人和显贵的话,弄个五六十两一斤,可能更符合他们的身份和心理。”莲儿没想到彩凤的建议价这么高,说话时激动得声音直打颤。
寻香停下脚步,看着粉生生的莲儿,心中一灵,是呀,彩凤说的有道理,若是做上等茶,还真要考虑到吃客的富贵心理。
“春桃有个建议,说这装茶的器具得想法弄好点,别搞得太简朴了,若是包装好,卖上六十两银一斤,绝没问题。而且她还说物以稀为贵,这种茶莫生产多了,一年不要超过一千斤,产量有限,这价值才更体现得出来。”
众人都听得两眼发亮。
白勇冒出一句感慨,“都说寻婊姐只会卖美,没想到那两个红牌姑娘还会卖茶,我真是服了她们。莲儿,此行你去找她们品评建议,倒是歪打正着。”
莲儿却不服气地道,“什么歪打正着?我就是觉得她们能给我好建议,才特地找她们!”
风伯笑道,“卖美卖茶还不是一个要会卖?”
寻香掩嘴一笑,大家太逗了。
莲儿扯扯寻香的手,黑潭的眼睛看着她,她还有话要单独和她说。
“莲儿这事办得好。彩凤和春桃的建议给了我很大的启发。莲儿跟我去内院一趟,风伯你们先去忙吧。”寻香拉着莲儿走进内院。
风伯他们几个在前庭,还有点不敢相信,春风楼的姑娘竟敢提那么大胆的建议,一斤茶卖五六十两银,天!几个男人对视一下,有种作梦的感觉。
还是郑四先镇定下来,“这么说这茶是不愁卖了。我们抓紧办催收秋粮的事,然后早点腾出些人手来,帮着少奶奶这边采茶制茶。”
寻香把莲儿带到怡和居,这里暂时没有住人,很适合说悄悄话。
寻香坐到厅里的椅子上,莲儿四下看看,关上门,悄声道:“少奶奶,彩凤还让我给你说,谷沛丰夫妇三天后就来巡城了。她们说,若是谷家实在要抢地的话,你什么都可以给他们,但是茶林莫让,靠着茶林可以发家,有了钱才能治好六少爷呢。”
寻香眼角一热,从不曾想到,在巡城会再遇彩凤和春桃,而且还能得到她们的支持。真是‘知错能改,善莫大焉’。都说婊姐贪利,为人处世最是无情。可是彩凤和春桃落入风尘,整日卖笑受辱,倒是有了觉悟心。
“这事我知道了。待桂花盛开后,你再做些她们喜欢吃的粑粑给她们送去,就说是我谢谢她们的。”
“少奶奶,你真好。”莲儿高兴得一把抱着她,就差亲一口她了。她跟少奶奶之间,越来越象姐妹。
“小丫头。你今天的收获比我还大呢。顾掌事建议的价才二十两,林商人建议的零售价也不过三十两。”寻香亲昵地点了下莲儿的鼻子头,莲儿真是聪明可爱呢。
“莲儿觉得彩凤和春桃并不坏,只是比别人有心机而已。这也是因为出生卑微,环境复杂,若是处处没有心机,便无法生存。若是她们坏,原来才不会保护莲儿呢。”莲儿搂着少奶奶的脖子,说出心里话。
“嗯。人是会变的。好人有时会变坏,坏人也有可能因为吃了苦头而变好。辛苦莲儿了。我们去看少爷吧。”寻香拉着她的手,莲儿看着少奶奶两手青红相间,心疼道,“你的手变这么难看,明天别炒茶了,让廖妈妈她们炒,你在边上指点就是。”
“没事。林家夫人送了我一瓶御用药膏,专擦烫伤、烧伤的呢。待我晚上擦了药,明晨起来就好了。”寻香从衣袖里拿出一小美瓶药膏在莲儿眼前晃了晃,其实她不用药膏的,晚些时候,进碧宵境用灵池水洗一洗,早上起来就没事了。只是最近白天黑夜干的活,的确是太多了一点,手上才留了小小的茧子,上次让林夫人给发现了。
这时候天气阴凉下来,沛林被弄回屋里,躺在大椅上,君儿不时地给他按摩身子,他身子老是没什么知觉,君儿很有耐性,老王大夫说了,越没知觉越要勤按,以促进血液循环。
沛林的眼睛一直挂在门口处。
寻香和莲儿走进来,沛林眼睛和嘴一起笑了,“香儿,回来了。”
寻香坐到沛林身边,握了握他的手,夫妻两温情地对凝一眼,笑着不说话。
君儿歇了手,站在一边,冲妹妹做个鬼脸,一边给少奶奶倒茶,一边笑着问,“莲儿你下午出去可有收获?”
莲儿口快道,“有哪。彩凤和春桃建议的价格高呢,让我们把包装做好些,说可以卖六十两银一斤呢。”
君儿刚提起茶壶,吓得手一软,把茶壶“磕”地一声放回桌上,瞪着莲儿,“你吹什么吹呀?”
莲儿认真的瞪圆黑潭般的眼睛,“你还不相信我?以为我骗人?我象骗人的人吗?只有你才骗人,说了不弄虫子的,还敢悄悄跑去花圃拿虫。”
君儿被妹妹连训带责的抢白一通,白净的脸红一阵紫一阵的,很是难堪,重新提起水壶倒了杯茶,端到寻香面前时,手不停地抖。
寻香和沛林被他两兄妹逗笑起来。寻香接过茶喝了一口,“你们俩别斗嘴了。莲儿说的是真的, 我们只是参考一下不同人的建议,不可能全听彩凤和春桃的建议。”
沛林觉得不可思议,彩凤和春桃在谷家时可是一等和二等的丫环,为人反而刁钻妖冶,倒是落了火坑,反而变善良了许多。竟然肯给寻家建议。
“老王大夫呢?”寻香问君儿,“是不是在院子外面种药?”
“就是。他吃了饭就去地里了。”
前阵收了夏粮后,花圃往西的地,他让风伯给留了一大片出来种药,天气凉爽了,老王没事就泡在花圃边种药。
“莲儿跟我一路出去看看。”寻香放开沛林的手,往外面走,莲儿高兴地跟在她后边。
48 牵挂
亥时,寻庄的暗黑下来,白胜一只手提根哨棒,一只手提着面铜锣,在院子里悄悄巡逻。天上飘着毛毛细雨,白胜回屋戴上斗笠,披了件蓑衣。
变天气了。白胜一边巡逻一边担心秋心和制茶的事,秋收需太阳晒谷子,而采茶亦要晴天才相宜。
白胜慢慢悠悠地转到后门处一角,侧耳听了听外面的声音。这个时节的虫鸣声最丰富。听到虫子的叫声,白胜想起前些天少奶奶带回家的紫蝈蝈,不知那虫子在她屋里养得怎么样。
树叶间发出微微的摩挲声,沙沙沙,起风了。雨点渐渐变大,嗒嗒地打在头顶上似乎变得有了重量。白胜振了振精神,越是这样的天气,越要提高警惕。
“嚓”
白胜竖耳一听,似乎是围墙外竹林里发出的声音。接着又是一声明显的“咔嚓”声。
外面有人!
白胜毫不迟疑,边往大门走,边用棒子把铜锣打得“当当当”地急响。立即寻庄里四处的灯亮了,倒房里白勇、郑富生和风伯赤着上身,提着棒子冲出屋里。
“外面有人!”白胜打开大门,郑富生提着只大灯笼,竹林里几个人影闪动,飞快往外逃走,慌乱中不时撞到竹木,摇得竹子哗哗作响。
“狗日的!”风伯粗暴地骂了一句,他平素不笑时极严厉,这种人恶煞气重,骂起人来。又冷又恶令人听得发指。
前院后庭的女人们跟着拿刀拿棍冲出来,边跑边尖声吼叫,“打贼!”
女人们守着大门,男人们提着灯笼把竹林巡视一圈,又去后面的花圃查看。
君儿睡在逸安居侧边的一间小屋里,以方便伺候少爷,院子里人声大作。少爷和他都醒了,他去看了看少爷,少爷让他出来看看情况。
“发生什么事了?”君儿拿着把长刀跑出来问。
老王提着根棒子跟出来,“抓到人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