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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手拉着自己的缰绳,一手扯着齐英的马鞭,毫不退让地与齐英对峙着。
舒绿觉得,这人和哥哥同样给人一种冷冷的感觉,但又是那样的不同。哥哥的冷峻气质,是在多年高强度的训练和无数次生死较量中慢慢形成的,带着肃杀与锐气。
这个人……这个人却是冷傲。对,就是冷傲……一种世家子特有的傲气,和他天生的淡漠结合在一起,是让难以靠近的疏离气息。
“欧阳润知!”
齐英咬牙切齿地吐出这四个字。“这里没你的事,让开!”
欧阳润知不理他的叫嚣,手上再一用力,将齐英的那条马鞭整个扯了过来。
他将马鞭扔在地上,嘴边浮起一丝轻蔑的浅笑。这笑容让他如同雕像般完美的面孔柔和了一些,接下来他说出的话又让气氛顿时凝结:“齐英,你是越活越回去了!”
齐英眼里像要喷出火来。
这欧阳润知和他一样,是欧阳家长房嫡子——但现在,却已经不一样了。
他还是一个在老爹面前乖乖听教训的少爷,欧阳润知却在去年就接掌了欧阳家,成为欧阳家年轻的家主。那时,他才十六岁。
本来大家以为,欧阳老头突然暴病死了,欧阳润知年纪这么小,只能将家主的位子让给他的叔伯们。欧阳家二房三房的人,可也不是省油的灯!
可出乎大家意料,欧阳润知还是摆平了他的各位长辈,顺利接位了。当然其中很大一部分原因,是欧阳润知有功名在身……
他可是江城最年轻的举人!
齐英一想起欧阳润知就恨得牙痒痒的。他那个老爹,一到教训他的时候,总是时不时说:“你看看人家欧阳润知……”
欧阳润知欧阳润知,烦死了!
齐英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终究没法再待下去,一夹马腹,丢下自己这帮手下便扬长而去。
欧阳润知不去看他,只在人群中搜索刚才那对少年少女的身影,却发现他们已经走得无影无踪。
那是谁家的孩子呢……身手的确不错。
他今天本来是无意中路过这里,听到人群喧闹,随便过来瞅了一眼。但却被那个看似柔弱的少年吸引了目光……能够如此干脆利落地放倒这些恶奴,绝对不是普通人。
不过,既然人家都避走了,那就算了吧。
“哥哥,人家帅哥救了我呢,我一声不吭的走掉了是不是很没礼貌啊?”
回家路上,舒绿抱着包袱走在展眉的身后,随口说着。
展眉嗤笑一声:“这么好的机会不开溜?不过你如果想借机和帅哥搭讪,那就是我的错啦……唔,我不该拉着你跑得那么快的。”
“切!从来都只有别人搭讪我!”
舒绿傲然挺了挺身子,然后沮丧的发现自己前凸后翘的美妙身材早已一去不复返。这小萝莉的长相是不错啦,可惜……前平后平处处平,要不要这么统一啊!
他们趁着欧阳润知拖住齐英的机会,立刻钻进人群中溜走,没有留下来被人围观的兴趣。反正也买了衣服啦。
“对了,哥哥,我跟你商量个事……”
“嗯?”
“我或许找到了一个生财的法子哦!”
第九章:一两银子
想要搬出去——近来这念头是越发强烈了。
作为十分重视隐私的现代人,对于古人——尤其是大杂院里的这种,毫无私密可言的生活,舒绿真是十二万分的不适应。
在这个院子里生活的人,大多都是一些和凌家沾亲带故的市井小民。据说和他们一墙之隔的凌家,是江城里有数的豪富人家,规矩极大——但在这里,显然就没什么规矩可言。
家家户户都开着门做饭,女人们时常到各家串门,不然就是聚在天井里说闲话。孩子……大杂院里最不缺的就是孩子。
一群群的孩子跑来跑去,一天到晚不知在玩着什么游戏。有时候笑得厉害,有时候又打起来,然后引来各家的大人们争吵。
如果用乐观一点的说法,那就是这里的生活很热闹。
不过,当你想干点啥事情的时候,这满院子的人堵在眼前,就显得不那么方便了。可是以他们俩现在没有稳定收入的情况,若非必要,还是不好自己搬出去单过的。
“哥哥,你觉得我的想法如何?”
小阁楼里,舒绿坐在木头小矮凳上,手里正在收拾着一些草药。
展眉则在木板床上,用两只拇指做支撑点,做着俯卧撑。
打过两场架以后,他对自己这具身体的素质,真是不满意到了极点。
太弱了!
于是近来几天,每到天快亮的时候,展眉就会出去跑步跑半个时辰。在外头找个没人注意的空地做许多的肢体练习后,他才会提着香喷喷热乎乎的早点,回来叫妹妹起床。
对于妹妹所说的事情,展眉是没什么意见的。
“嗯,只要你觉得可行就好。”他做完两百个俯卧撑,坐直了身子,从身边捞一条巾子来擦了擦额头微微渗出的汗珠。
“我昨天又去问了几家绣庄,还去看了一些香药铺子。算起来,还是有得赚的。”
舒绿把手里的草药丢开,拿出一叠子黄纸,和她的“炭笔”。
其实舒绿不是不会用毛笔,恰恰相反,她的书法极好。自幼受到的精英教育里,当然也包括了各种传统文化的教养,比如书法、丹青、围棋……这些她都稍有涉猎。
只是她自制的炭笔用起来方便,也省事省钱。当下舒绿一边喃喃自语,一边在纸上写下一些数字。
“外头买的普通香囊一个是五个大钱……加了香药的香囊是三十五个大钱……唔,算上买香药的钱……”
从柳家绣庄回来以后,舒绿这两天就在盘算着卖香囊赚钱的事情。
她是不会刺绣的,只能从外头买人家绣好的现成香囊来,装上自己调制好的香料。成本虽然略高,但这生意还是做得过,的确有得赚。
她脑子里有满满的香方,对于制香,还是颇有自信的。虽然要调制出名香,必须要有名贵的香料。但是世面上卖的一般香囊,她考察了不少,都一一闻过,里头只放了少量的贵重香料。大多是些比较廉价的草木香……这反而容易呢。
如何尽量用便宜的香药来调制出高雅的香味,她也有自己的特殊方法。虽然需要许多器具和调料的配合,现在一时也做不到那么完美,但只要做好了,应该可以慢慢赚钱。
“唔,我们手头的钱,抽出大部分来买香囊和香药,我算算……应该可以赚一两银子。”
“哇,那不是发达了。”
展眉夸张地笑了笑,语气里满是调侃。
舒绿也觉得好笑。一两银子,要是搁在以前的话,实在是没什么概念。或许会觉得很少吧?毕竟在什么小说电影电视剧里,人家动辄都是甩出一张五百两的银票,或是从袖子里掏出一个十两重的金元宝。
来了这儿,才知道一两银子确实不是小钱。
当然,对于大户人家来说,这绝对是九牛一毛了。可在他们生活的这个院子里,谁家要是存着个几两银子,那完全可以算得上是小康水平!
差距啊……这就是差距。
展眉舒绿出生在大富之家,无论是父亲还是母亲家里,都是数以亿计的家产。舒绿经营的那家分公司,营业额也是以千万来计算的。现在他们却得开始一个铜钱一个铜钱地赚取生活费,真是从天堂掉进了地狱。
“没事。”舒绿拍拍手上的灰:“从零开始的感觉也很好。”
她从来都不是个爱怨天尤人的姑娘。
说干就干,舒绿列出了自己准备要配的两个较为廉价的香方——价钱方面,她已经考察好了;还有应该到哪里买现成的香囊、再采购什么制香的工具,都写在了纸上。
次日,她就拉着展眉陪她上街,把各种材料都买了回来。理所当然的,本来就不算丰厚的钱袋,几乎就被她掏空了。
“可是在哪里调香呢……”
舒绿一直为这个问题烦恼。
在阁楼里,别人是没法看见你在干嘛,但香料是有味道的,尤其在调香的时候更是强烈。
她并不打算让人知道自己有制香的技术。
天底下最阴暗的,莫过于人心。她了解自己的制香技艺,有着怎样的价值,当然更加知道这技艺会带来怎样的窥视与揣测,甚至是算计。
在一个人人都只是刚能填饱肚子的地方,你突然掌握了赚大钱的技术,想不被人阴?那也太天真了。
所以,她的制香,必须尽量在没什么人能察觉的地方进行……难道还要花钱去租个屋子?
有租屋子的钱,他们早就能搬出去了啦!
“唉……”
展眉进屋的时候,看到舒绿又在对着眼前的一堆香药叹气。
“别叹气了,小心早早就叹出了鱼尾纹。”展眉走过去顺手揉了揉妹妹的脑袋。
“哎呀,我的头发。”舒绿手忙脚乱地把把展眉揉乱的头发拢起来,不满地瞥了哥哥一眼:“人家好容易梳好的……”
“头可断,发型不可乱么?”
展眉耸耸肩,调笑了一句,接着像是不经意地说:“我已经替你把制香的地方找好了。”
“真的?”
舒绿惊喜地看着哥哥。
第十章:调香
“我已经替你把制香的地方找好了。”
“真的?”
舒绿惊喜地看着哥哥。
展眉略带不满地蹙起了眉头:“你这话说的……我啥时候骗过你来着?”
“那真是太多了,要从上辈子数起。”舒绿毫不客气地吐槽了一句,随即甜笑着拉住了哥哥的袖子:“不过这辈子还没有。好啦,快带我去看看,是什么地方?”
展眉神秘一笑:“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呃?什么意思?
舒绿被展眉的话搞得一头雾水。直到她被展眉带到与这寄居的院子一巷之隔的,他们原先和祖父一起住的宅子,更是忍不住露出了惊讶的神色。
“这屋子……不是都被烧得差不多了么?”
舒绿指着那扇被熏得黑乎乎的大门,脸上尽是疑惑之色。
这宅子,是他们的祖父卖掉了乡下老宅以后,在凌家本家后街跟一位亲戚买下的。本来就是只有一进的小院子,祖孙三个凑合住着,倒也便宜。
只是那天发生了火灾,他们俩被救出以后,舒绿就没回来过。她对这儿又没什么归属感……展眉倒是跟着凌家的管事来过的。当时是来收拾一下里头的残骸,找找还有什么剩余物资,以及带走祖父的灵位。
从那以后,这间烧坏了的屋子,就一直搁置在这儿了。不过因为这属于他们祖父留下的产业,虽然屋子烧了,地还是他们的,日后如果有了钱重新再把屋子盖起来也行——但是,现在?
“进来看看就知道了。”
“哦……”
好吧,眼见为实。既然哥哥如此笃定,那应该是不会错的。
等他们进了院子,穿过一个小得不能再小的天井,几间被烧通了顶的屋子就一览无余地展现在舒绿眼前。
展眉笑笑:“北屋贴着邻家的墙,已经烧透了。东屋也烧得差不多……但是西屋这边,虽然门和窗都熏黑了,屋顶和墙还是好端端的。”
他一边说,一边拉着舒绿四周看了看。
“我昨天来收拾过了。你看,西屋我打扫了一下,还是可以用来做事的……桌椅、火炕,基本上都完好。还有,你看看——”
此刻他们正站在西屋里,展眉指着窗外的天井让舒绿看:“院子里本来就有口小井,取水也方便。厨房那边烧得厉害,不过如果需要的话,我也可以收拾出来给你用……总之,这儿虽说住不了人,但用来给你制香还是没问题的。”
舒绿眼里亮了起来。
她在狭小的西屋里转了转,拍手笑道:“哥哥你说的是,这真是挺合适!”
当天午后,他们瞅着大杂院里走动的人不多,就把制香需要的各种器皿都转移到这儿来了。舒绿算了算,距离过年还有几天,如果抓紧时间,还能在除夕把这批香囊卖出去。
只是,舒绿在小院里做的第一件事,并不是制香,而是——继续打扫。
“我知道你素来爱干净,不过也不用洁癖到这份上吧。”
展眉手里拿着块抹布,一脸无奈地用力擦拭着西屋仅剩的家具。
舒绿则是用一个棕毛小刷子,细细地刷出屋里各个角落的浮尘。她一面刷一面用手里的小簸箕把浮尘收集好,再倒到屋外去。
“哥哥……既然这儿是要用来制香的地方,那可不能太脏。虽说你已经收拾过一遍了,但还是不够呢。”
舒绿轻轻拭去额上渗出的汗珠,笑着应了一句。
并非她有洁癖,而是制香,本来就应当如此。
“调香,宜尘净、身净、心净。”
舒绿淡淡地说着:“香本是雅致之物,应燃于明窗之下,焚以熏心热意。如今碍于形势,不得不在这火场废墟里制香……但还是想尽可能的让这儿更干净些。”
展眉若有所思,看了看妹妹,没有再说什么,转而埋头擦拭家具去了。
他这个妹妹,从小便是这样。她表面上看起来很随性温和,但骨子里却是极执拗倔强,对许多事情有着自己的原则与坚持。
她一旦决定的事,就没人能劝得她回头——即使是自己这个哥哥,也没办法。
他……只要好好守护着她,就好了。
自那日起,两人白天都到这儿来。舒绿几乎都把时间花在了制香上,展眉也不去打扰她,只在小院子里做着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