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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寿宁侯嫡长子自来体弱多病,并非天生病弱,而是人为,幕后凶手就是王安明。沈夫人偶然之下掌握了王安明暗害兄弟的证据,要胁撺掇王安明协助她破坏钟姑娘的名节。至此,真相大白。沈阁老忿而休妻,沈夫人当场昏死过去,其子跪地相求,这才免去沈夫人被休之厄运。
楚王仍是不肯罢休,要治沈阁老一个治家不严的罪名,沈阁老苦苦哀求,楚王仍不为所动,所幸,楚王妃平安生子的消息传到沈府,母子均安,楚王大喜之下,为了给儿子积德,这才收剑而归。
……
回到王府的赵九凌,直奔留仙居,这时候,留仙居早已清理完毕,锦绣也从西厢房的产房搬到了正房里来,孩子就睡在锦绣身旁。
他进来的时候,锦绣正侧卧着身子,目光温柔地打量着孩子。听到动静,抬起头来,冲赵九凌笑道:“快来看看你儿子,这小子可不老实呢,刚才还尿了我一身呢。”虽然说着抱怨地话,但语气却是温柔至极。
赵九凌大步来到床前,如狼的目光在锦绣脸上扫了一圈,并摸了她还有些汗湿的头发,“这么快就恢复精神了?”
锦绣笑道:“喝了一大碗红糖鸡蛋,还有一碗参汤,又吃了一大碗燕粥窝,能不恢复精神吗?”
她运气还是不错的,挣扎了两个时辰就顺利生下孩子,赵九凌看到她们母子均安后,这才提着剑出去了,借口很充分,“楚王妃听闻义妹被人陷害,气得动了胎气,本王担心王妃和未出世的孩子,特地来找沈家人算账”。
锦绣仔细打量了他的脸色,“想必王爷一出马,沈家人应该是吓破胆了吧?”
赵九凌哈哈一笑:“跳梁小丑罢了,不提也罢。我也不过是故意吓吓沈中文罢了,是沈中文吃受不住我的怒火,本来要休妻的,可到底又要顾惜子女的颜面,所以只好让沈夫人在家庙里呆了三年五载了。”
他伸长了脖子,看着床里侧的襁褓中的孩子,“快把孩子抱出来,让本王瞧瞧。”天可怜见的,孩子出生到现在,他都还没仔细瞧过呢。该死的沈家人。
锦绣侧身,把襁褓抱了起来,到底才生完孩子不久,这样侧躺着,还真使不出多少力气,赵九凌见状,赶紧按住她的肩膀,“别动,我来抱。”他起身,弯了腰,跃过锦绣的身子,伸出长臂把孩子抱了起来,然后细细打量着,忍不住眉开眼笑的,“长得可真像你老子我。”
原本还要教他怎样抱孩子的,但见赵九凌抱儿子的动作还有模有样,锦绣很是惊讶,她还以为但凡第一回做父亲的人都会手忙脚乱,不敢抱孩子呢。
赵九凌哼了哼,“你也太小看本王了。小时候弟妹们出生,本王可没少抱,熟也能生巧。”
锦绣越发惊讶,“王爷还抱过弟妹?”皇帝的孩子都是同父不是妈生的,隔了个肚皮生出来的,兄弟感情可就大打折扣了。赵九凌想抱,那些宫妃估计也不会放心吧?
大要知道锦绣的心思,赵九凌邪气一笑:“那些宫妃还巴不得把他们的孩子让我抱,甚至让本王领回去玩都成。”
锦绣傻眼,这是什么情况?
赵九凌得意至极,却没有向她解释。锦绣好一阵气堵,这男人越来越不可爱了。
一边逗着儿子,赵九凌一边把在沈家的威风添油加醋地说了出来,惹得锦锦连连大笑,直说活该,恶人自有恶人魔。
尽管赵九凌没把沈家怎样,可楚王暴虐的怒火仍是让沈家人如霸打的茄子。
赵九凌离去后,沈中文这才直起颤抖如面条的两条腿,对着缓缓清醒过来的沈夫人又是左右开弓狂甩了几巴掌,跳着脚怒骂“灾星,扫把星,蠢货”,要不是两个儿子苦苦求情,沈夫人估计会被活活打死。
沈何氏一边服侍被打得鼻青脸肿神情萎顿的婆母,一边心有余悸地拍着胸口,也亏得当初赵九凌没有看上她,否则,真要嫁给他,光应付他那暴烈的脾气就得脱层皮了。
沈夫人被沈阁老揍得整张脸都肿得老高,压根看不出原来的清丽端庄的模样。双颊犹带着清晰的巴掌印,纵横交错,嘴唇也破了块,头发散乱,一身的狼狈。
当着儿子媳妇还有小辈们的面,被自己的丈夫毒打,沈夫人真要咬碎一地的银牙,她也自知理亏,不敢把气发泄在丈夫身上,两个嫡出儿媳妇也是出身大家,也都不是好相与的,最终,沈夫人只能把气发泄在何氏身上。
沈夫人狠狠推开药碗,浓浓的一碗药便砸在何氏那藏青色缠枝梅花锦缎褙子上,也亏得药水并不烫,否则依何氏的细皮嫩肉,不汤出泡来才来。饶是如此,何氏仍是被深褐色的药水泼得狼狈无比。
“给我滚,滚得远远的,我不要再看到你。”沈夫人恶狠狠地吼道。这个没眼色的东西,她现在只想偷偷舔自己的伤口,身为婆母的狼狈样被媳妇瞧到了,将来她还要如何驾驭媳妇?两个媳妇都躲得远远的,唯独这个庶子媳妇还跑来看她的笑话,真是可恨。
何氏倒没有动怒,好声好气地道:“夫人请息怒。媳妇知道您这时候需要静养,媳妇其实也不愿过来打扰您的。只是老爷特地交代了,不许给你用药,不许让人送饭,不许让下人服侍……让您自生自灭得了。只是媳妇觉得夫人真够可怜的,一时不忍心,这才过来瞧瞧的……”
沈夫人一脸的惊怒:“你说什么?”
何氏神情恭敬,“看来夫人果真被老爷打出了毛病,记性这么差。媳妇是替老爷传话给夫人的。夫人做出这等祸事来,差点连累沈家,老爷休了您也不为过。不过看在大哥和三弟的份上,暂且饶您一条狗命,夫人您好自为之吧。”
沈夫人又惊又怒,厉声道:“沈中文敢这样对我?他敢?”她眯着眼盯着何氏,语气冷厉,“何氏,现在你也来瞧我的笑话?嗯?你敢对嫡母不敬?”
何氏淡淡地说:“夫人果真是魔怔了,难怪会做出祸害家族的事来。您是我和夫君的嫡母,这是一辈子都无法改法的事实。夫人您当初算计媳妇的事,媳妇这辈子也是记得清清楚楚。不敢相忘。”
沈夫人一脸惊恐。“你,你……你怎么知道的?”
何氏伸手掠了鬓边华丽的展翅偏凤钗,这凤钗漂亮极了,采取今年最流行的镂空设计,栩栩如生,每根钗尾上都垂着颗米粒大小的钻石,凤头极其有神地伸长着脖子和脑袋,有种目空一空附视众生的凌厉感。
何氏立在床前三步远的距离,如渊侍立,挺直了肩背,从后头看去,俨然是在婆母跟前中规中矩的贤惠佳媳,但从正面望去,却给人一种居高临下的凌厉之态。
“能让夫人瞧中,进而成为沈家的媳妇,是媳妇几世修来的福份。可惜媳妇却是个不中用的,辜负了夫人的栽培,让一张绣帕就给坏了名声。与沈家的荣辱风光相比,媳妇这点名声又算得什么?只是可惜了,钟二奶奶虽比不得沈家,却也世代书香,钟家就算不与我何家联姻,依然有大把的人想做他们的亲家。夫人,您这招棋,可真够臭的。白白便宜了钟家不说,还娶了个祸水进门呢。”何氏一边说着一边笑了起来,但笑容极冷,恨不得生吃了沈夫人。
当年,她年纪轻,也走过不少弯路,以为嫁给顾东临成为侯爵夫人就已经是莫大的福份了。后来又想着,做个楚王妃比侯爵夫人更是风光,但现实却给了她一记重击。侯爵夫人没做成,王妃梦想也就只做了不到一个月,最终还坏了名声。也亏得父亲任期已满,随父亲进京叙职,原本想在京城找个门当户对的人家。好不容易瞧中了钟家二公子,这沈家老虔婆却担心钟家与何家联姻越发对沈家不利,居然暗中做手脚,害得她落了个实实在在的把柄在这老虔婆手头,不得不屈就嫁给沈家庶子。为此,她母亲几乎哭瞎了眼,父亲也对她失望透顶,连一向疼她的兄长也对她不闻不问。
沈夫人目光一缩,脸上闪过一丝慌乱,她强作镇定,“你胡说什么呢?若非你自己不检点,老二那儿为何会有你的手帕,还贴身带在身上。你们年纪人,正是情窦初开的年纪,有个情不自禁也没什么的,我又岂是那种棒打鸳鸯之人?当我发现老二身上有你的绣帕后,不也第一时间给你们作主么?”
何氏脸色扭曲,恨不得再给她几巴掌泄忿,她深吸口气,告诫自己不再是当年年幼无知又冲动好盛的何秀丽了,经历了那么多自毁名声的事,她学会了隐忍,学会了如何与人周施,学会喜怒不形于色。
她轻淡地笑着:“是呀,这还真多亏了夫人给我和夫君作主。夫君尽管只是庶出,却也上进。如今,在我父兄的提拨下,明年就能外放到出去,管一方军政。虽在您眼里也算不得什么,可夫君还年轻,还有大把时间可以奋斗。倒是夫人……您安心养病吧,等你荣升西天极乐之后,媳妇会多给您烧纸钱的,另外,还会多给您磕几个头的。”
“哦,对了,再告诫夫人一句话,去了另一个世界后,千万别再使那些小聪明了。头一回呢,您倒是成功了,却也弄了个我这样的仇人进门。这一回呢,倒把性命给搓没了,还连累了老爷大哥三弟他们。谁做您的亲人,谁就倒八辈子血霉呢。”
深夫人指着何氏,嘴巴张了又张,脸孔涨得通红,可惜却半个字都吐不出来,最后,在何氏愉悦的笑意下,眼前一黑,嘴中鲜血就那样喷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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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1章 武力镇压
“那孙尚宫又是什么意思?让王爷广开王府大门,广纳妾室,填充后院,让她们吃王府住王府用王府。舒悫鹉琻不够花用就拿我的嫁妆填补?唉,我的嫁妆可不能随便动用的,那是要给我的儿女的。所以,我也只能重操旧业,看一回病挣几十两银子,然后再给那些姨娘们买衣裳买首饰?是不?”
这分明就是讽刺楚王连姨娘都养不起,实在是太侮辱人了。
孙尚宫气得眉毛都掀了起来,忍不住怒声道:“王妃,王爷堂堂帝子之尊,难不成还养不起女人?”
若非她只是奴才身份,真要喷这王氏一头一脸的口水,再让她好生学学《女戒》,太胆大妄为了,居然敢在男人纳妾一事上如此强横。
锦绣挑眉,“堂堂亲王,每年两万石的奉禄,再加上其他贴津赏赐,自然是够花用的。只是王爷一心为着朝廷,不忍多占朝廷的便宜。这不,今年户部发放下来的银米炭例布料衣饰统统给还回去了,说不忍再让朝廷增添负担。还特地让我把姨娘们谴散,说养着也无用,还浪费银钱。这可不是我平空杜撰的,可是王爷亲口与我说的。孙尚宫若是不信,大可亲自去问王爷。我虽然也想独占王爷,可好歹也是熟读《女戒》长大的。自然知道善妒乃七出之罪,所以万万不敢犯禁。只是王爷一心忧国忧民,又一心想替父皇分忧,早就嘱咐过我,不该乱花用的绝不乱用,如今国库空虚,他身为赵家子孙,又在户部当差,朝廷里有多少银子,再是清楚不过的。所以王爷实在不愿为了满足自己的私欲而增添朝廷的负担。孙尚宫,现在你还要王爷广纳妾室吗?”
孙尚宫快要哭了,她还能怎么着?人家把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她再继续规劝楚王广纳妾室,不就是与楚王作对么?楚王为了减轻朝廷负担,不再纳妾,她还能去勉强么?这可是有加重朝廷负担之嫌呀,这个罪名她可担不起的。
之后,孙尚宫果然不再讲“某某夫人是如何贤惠”,“某位奶奶是如何孝顺”之类的故事,锦绣也聪明地不再提及,但却又时不时地让账房的拿出账本来与孙尚宫核对,当孙尚宫发现王府账目上那“衣饰”一栏几乎无甚花用时,又忍不住道:“虽说勤俭节约乃古之美德,可王爷好歹是尊贵帝子,哪能省成这样的?天家尊严也是不允许的。国库再是空虚,也断断饿不着王爷和王妃的。王妃实在没必要省成这样,事关王爷体面,天家威严,这些可是万万不能省的。”
锦绣笑着说:“我身为王妃,是王爷的妻子,要与王爷白首偕老的,王爷的体面便是我的体面,我哪能不顾王爷体面的?只是宫中时常有赏赐下来,还有底下人的孝敬,衣服面料那是多不枚举。前儿个开惠县主与人合伙做布匹生意,隔三岔五就给我送上等的料子,外头买都买不到,一口气给王爷做了十多套衣裳,王爷一天换两套都穿不过来。我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