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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算,摇头:“怎的这样多?”
苏木笑着解释:“红蕊绣铺这个月的生意可好了,冬日里嫁娶之事多,来铺子里定喜绣的人多着很呢!而且咱们的小酒馆也因辣菜闻名,这寒冬里稍有点银钱的人家谁不去吃上一些去去寒气!再说,咱们有个温泉小庄子,今冬种的蔬菜卖的可快了!还有别的几家铺子营利,可不就有这么多吗?”
爱羊一想也是,自黄嬷嬷搬出去后,她们又陆续添置了一些田产与铺子,君易清留下的那两万两银子所剩无几。大半年时间里,居然院的日子都过得紧巴巴的,铺子开张没有一点闲钱,爱羊迫不得已,只得悄悄雕了几件木雕首饰,一口气便宜卖给了来京的客商,倒是赚了几千两。黄嬷嬷才把铺子开起来。
先是开了一家绣铺,桐烟又盘下一个两层的处在闹市的小酒馆,黄嬷嬷又有手艺,便收了几个卖身的徒弟,开了家酒店。等地里的粮食收了,手边便又有几千两的闲钱,黄嬷嬷闲不住,又与爱羊商量着开了一家山货铺子与点心铺子。
自然,她们为了不引人注意,铺子规模都很小,与知味堂、宝和斋之类的根本没法比。
山货铺子需要有人进山里的农家采购,头几个月赔了不少钱进去,幸好一年过去,慢慢的有了货源,这才好了起来。
其余几个都是黄嬷嬷的强项,她厨艺好,绣工好,也会做川菜,手把手教了几个徒弟后,倒也慢慢积聚了些名望。她们虽然开的铺子小,价钱低,但架不住客人多,一个月下来也能挣不少银子。
桐烟又不知从哪里买了处庄子,虽小,但里面竟有个小温泉,平日里种上一些稀罕的花卉,冬季种上些蔬菜,卖的又快又好,利很大,是最赚钱的一项。
“这是一千五百多两,黄嬷嬷又分了三份,这一月就有四千多两的毛利儿?”爱羊算了算,还是有些不相信。
苏木笑道:“是净利,嬷嬷把毛利都去掉了。”
爱羊笑得眼睛弯成了月牙:“竟然有这么多!嬷嬷真是做生意的天才!”
石绣端茶进来,正好听见。便递上茶杯说道:“那也与姑娘的好点子分不开,咱们温泉庄子可不就是靠着花卉与蔬菜才赚钱。”
爱羊上辈子在半雪庄里对那些域外花卉很了解,才能养活。
“好了。”爱羊笑道:“都管住自己的嘴,阿十回来别乱说。”
阿十是仍然蒙在鼓里的人,爱羊担心她会向君易清告密,便不许几个丫头告诉她。就连去收银子也是金珠、苏木几人轮流找着借口悄悄出去的。
幸好她们够谨慎,才把没有引起别人的怀疑。
石绣兴奋地问苏木:“楠木那小丫头现在是不是过得优哉游哉的?”
苏木好笑道:“她现在是二管事,忙得很呢,就跟个陀螺似的转个不停,哪里会悠哉!”
石绣撇了撇嘴:“她天天数钱数到抽筋。忙上一点算什么!”石纹的事过去好久,一直郁郁寡欢的她才慢慢恢复了往日的活泼爽朗。
爱羊很欣慰。也问苏木:“嬷嬷瘦了没?天天可有休息好?我送去的木犀露可有喝着?那可是补身子的良药!”
苏木点着头:“姑娘放心,现在嬷嬷身边有楠木姐弟两个和画菊,怎会累着?补身子的东西楠木可舍得花钱了,嬷嬷现在还胖了呢!”
石绣叹口气,羡慕地说:“楠木现在在铺子里有自己的份子钱。可不是咱们这几两的月例能比的。花钱给嬷嬷买上些吃食也是应该的,谁让她改叫嬷嬷叫娘了呢!”
刚找到楠木姐弟几天。黄嬷嬷就找个日子认了她做闺女。楠木本就对黄嬷嬷敬爱尊重,自是欣然应允。椴木也改叫黄嬷嬷称“婶子”。
爱羊知道石绣家因为石老爹的病,石纹被卖后,原本身体就不好的石绣娘便也彻底地病倒了,唯一的弟弟又年龄小,不能进府。全家就靠着石绣的二两月例过日子,自是紧巴巴的。
爱羊也曾给过银子。赏赐些贵重的药材,但也只是帮衬而已,起不了大作用。而且这一年多,铺子的生意也不是那么顺手,倒没顾上太多。今个儿听到石绣这么说。爱羊才知自己疏忽了。
她忙道:“前几日我就想说这件事,但后来事情一多也就混忘了!”
石绣与苏木都敛眉恭敬地听着。
爱羊笑道:“石绣。你可愿意去铺子里帮忙?”
石绣吃了一惊,继而有些兴奋,倒不是为钱,而是生性豪爽的她很羡慕楠木在府外的自由。她想了想,又垂头丧气地说:“还是别了吧,现在画菊也不在您身边了,若我也去了铺子里,姑娘身边可就真的没人了!”
画菊在今春三四月份的时候被府外的父母领回去了。自然,这是爱羊她们的说法。其实画菊早就无父无母,是个孤儿,哪里会有父母来赎身。爱羊借着铺子生意忙、黄嬷嬷忙不过来的借口让她去找了一对男女,假冒画菊的父母上门来赎女儿回去。
现在府里的大权都落在老太太手里,又有爱羊的求情,老太太倒没怎么为难,便放了人。
爱羊又借着不喜身边人多的借口拒绝了老太太要为她再添丫头的好意。
原本她是想让金珠出去的,也好帮助黄嬷嬷。但金珠死活不愿,说要陪着她一起生一起死,死也不肯跨过李府的大门,爱羊无奈,只得换成了画菊。
苏木也劝道:“是啊,姑娘,现在您身边就只金珠姐姐、石绣姐姐与我三个了,石绣若也出去,可就剩我们两个了,这怎么能够?”
爱羊一歪头,没心没肺地笑着:“怎么不行?苏木为我做着吃食,金珠帮我处理日常事务,再说还有阿十呢,她可是一个顶上十个,比你们所有人加起来都强!怎么会没人使唤呢!”
石绣毫不客气地说:“阿十再好,可惜姑娘您不信任人家,白搭!”
苏木悄悄瞪她一眼。
爱羊脸上的笑容滞了滞,她这一年多对阿十的顾忌与疏离,除了金珠,其余的几个丫头也都看出来了。阿十呢,她有感觉吗?
她想起今早阿十出去时顽皮的笑容,安慰自己:她就算知道自己瞒着她一些事。也不可能猜到真相。
石绣有些后悔自己的直言不讳,微红着脸说道:“姑娘,反正我不出去,我得伺候您!”
爱羊收回思绪,正色望着她:“你不为自己想想,也得为你家人想想,他们小的小病的病,就靠你那二两银子什么时候才能把病治好?还有你弟弟,才十二三岁,你忍心让他也像其他的小厮一样进府当牛做马。一辈子做个下人?”
话未说完,石绣的脸上就全是泪水。抽抽噎噎地说:“奴婢知道,可是……”
爱羊怜惜地望着她。石绣现在悲惨的生活与自己有很大关系,她时常感到愧疚。
“他还小,等你出去了,我便让他去铺子里做个伙计。与椴木一样学些东西,若是想上学我也给他出钱去学堂。将来说不定能考个功名回来呢!”
这美好的憧憬让石绣不禁破涕而笑。她犹豫起来。
金珠正好掀帘子进来,看样子是有事禀报,苏木朝她微微摇头,后者便先退了出去。
石绣犹疑着说道:“姑娘是想替奴婢与弟弟赎身?”
爱羊笑着:“是替你们全家人赎身!”
石绣惊讶地睁大眼睛,苏木也很诧异。
石绣一家四口,又是府里的家生子,不像画菊那样是孤身在府里的。全部赎身怎么想都不可能!
“那可能吗?”石绣喃喃地问,同时心里又有一种恐慌,自小就是家生奴才的她虽然也没过过好日子,可也知道靠着大树好乘凉的俗语。这若是全家全离开了李府,没有了靠山。去外面还不是谁想欺负就欺负,一点反抗的余地也没有!
爱羊知道她的想法。耐心说道:“其实也算不上赎身,你们还跟着我,但要先离开李府。你也知道,现在铺子与田庄正需人手,我听说你爹是个种地的好把式,正好帮我管管田里的事。嬷嬷一个光管着铺子就累得够呛,田庄根本顾不过来!”
石绣小心翼翼地问:“那离开李府后我们还签死契吗?”
爱羊与苏木都笑了,她笑嗔她一眼:“傻丫头!”
石绣的脸无端红了。
其实若石绣只是一人,爱羊倒不愿意她再签奴契了。但石老爹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虽说他现在一直卧床生病,可内里的东西是改不了的!她自然要防着些。
事情便这么说定了。
石绣不知道姑娘准备怎么给自己一家赎身,他们自己给自己赎肯定不行。现在全府谁不知道曾经风光一时的石老爹一家现在日子过得有多窘迫,哪有钱赎身!
爱羊让她不用多管,说到时她就知道了。
其实爱羊也没什么特别的办法,她想求助胡思孝来帮忙。
这一年多中,胡思孝仍是像之前一样同爱羊保持联系,不见生疏。他似乎真的把爱羊当做自己的妹妹一样关爱。
爱羊在慢慢的接触中也开始信任他,至少他在每次碰面的时候从没有问过自己林家宝库的事情——那对她来说是个伤痛!
她在那次与汝郡王的谈话中得知自己前世之所以会被用刑全是因为她从不知道的这个林家宝库。她也最终确定自己就是恪靖侯欧阳继康的亲生女儿,根本就不是他们所说的叛贼之女。
她内心的憎恨也越来越强烈,尤其是这一年多以来,欧阳澜越发活得滋润自在,欧阳继康的病情有所好转,甚至已经开始上朝了。恪靖侯府又像以前一样恢复了门庭若市,皇上也放下了成见,重新把恪靖侯看作心腹,而恪靖侯世子欧阳仁哲自然炙手可热,是京中的新贵!
远在战场上的君易清在接连两次败仗后,突然形势倒戈,节节胜利,不过短短大半年时间,就把乌濯王的军队打的落花流水。听阿十说乌濯王已经支撑不了多久了,世子爷很快就能归朝。
似乎所有的人,当初所有背叛放弃她的人过得都很好,个个意气风发,只有她——只有她自己一人任由内心慢慢枯萎沉寂,任由她前世的尸体在乱坟岗中腐烂!而现在的这具躯体也像是随时都会走到生命的尽头一般,短短一年。她已经无缘无故昏迷两次了。没有任何征兆,没有原因,就连宫中的御医也检查不出病因,最后只好说让她多休息!
她不甘心,她恨!老天何其不公,让她去承受这所有的磨难,这一世,无论多么努力,她依旧看不到光明,她没有未来!
她随时都会死去!
这个事实就像是种子一样。在她心底扎了根,每每在她想要放松的时候都会提醒她——她的时间不多了。而她有那么多的事要完成!
但幸好,黄嬷嬷她们都安置得差不多了,铺子的生意也进入正轨,即使自己以后不在了,也不用太担心。身边还剩下的金珠几个。她也为她们想好了出路,绝不会因为自己突然死去还让她们留在李府。
她唯一担忧的便是杨姨娘。
这个性情刚硬、脾气倔强的女子。在初次看到的时候,爱羊就吃了一惊。她看惯了美人,尤其是自己不管前世今生都是数一数二的美人胚子,但在见到杨姨娘的那刻,她还是被她少有的美貌惊呆了。
她其实已经不年轻了,三十多岁的年纪,强行堕胎后病弱的残躯。枯瘦没有光泽的脸,眼角处深深的皱纹,黯淡迷茫的眼睛……但即使这样,也遮掩不住她曾经的美丽,不。她现在依旧很美。
说不清她到底是哪里更引人注目一些,是光滑平坦的额头。薄薄的苍白的唇,还是小巧美丽的下巴……她就像是画出来的一样,脸上的一切都那么完美,没有丝毫瑕疵。即使是蓬头垢面、病得浑身没有一点力气,她仍然完美得让人嫉妒!
她的声音冷淡犀利,却依然有着致命的诱惑力,使人一听就觉得仿若听到了天籁。
爱羊的美貌在她面前就像是一个小丑,一个天大的笑话。
从来不曾为美貌自卑过的她第一次唯唯诺诺,这完全是下意识的动作,她在如此美丽的杨氏面前羞愧得抬不起头来。
整个红颜祸水啊!
爱羊这才明白为什么李益会背信弃义,违背自己曾经的诺言,强行把上司的心上人据为己有。她想,若她是李益,也绝对会忍受不住,非得得到她不可!
爱羊直到现在还没有习惯杨氏的美貌,常常在无意中看到她的脸的时候就会陷入呆滞状态,为此丢了好大的脸。
杨姨娘虽然病弱不堪,但性子还在,依旧是那么倔强暴烈。一个不如意便会大发脾气,扔杯子扔枕头扔首饰,凡是她能够到的非得全部扔光不可。性情的大起大落自然不利于病情的好转,大夫专门交代过不可刺激到病人,可关键是爱羊根本不知道什么东西或者什么事情对杨姨娘来说是刺激。常常无意中,她就会惹得她大发脾气!
她原本还想着把自己身边得力的两个丫头给杨姨娘送过去,后来便也死了这条心,任由老太太安排了两个性情温和稳重的丫头专门伺候。
她细细观察了两天,发现那两个丫头还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