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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回到少年
2000年初秋的一个深夜,在河中省的省会万阳市,万海集团董事长林海被司机和保姆搀扶着送进了卧室。看着仰睡在床上的林海,保姆对司机怨道:“夫人临走时再三交代要照顾好董事长,可你却让他在外面喝成这样,怎么对夫人交代。”
司机满脸委屈的道:“市里硬卡着准备建汽车电器厂的那块地不批,实际上还不是想让省长的儿子入股。这个厂要生产电器可是曲总好多年研究的心血。董事长在北京找了关系,今天晚上又请了市里的那帮人,好不容易松了点口。为这事董事长前前后后花了不少钱,心里能没有气吗?再加上今天那帮人轮着灌酒,谁想替也不答应,这不就醉成这样?没办法,等着夫人和曲总回来挨训吧。”
两人帮着林海把鞋和上衣脱了,又帮他用热水擦了脸,盖上了被子后正准备离开,忽听得背后一声喊:“下辈子我也要当官!”两人惊得回头一看,只见林海翻了个身又呼呼大睡起来。保姆忙又帮他重新盖好了被子,观察了一会看再没什么动静了,这才悄悄地带上房门离去了。”
清晨,睡梦中的林海渐渐有了醒意。“床怎么这么硬?挌的腰疼。”
迷迷糊糊的林海双手往两边一探,“怎么是木板窄床?该死的司机小孙,把我丢到哪里了?肯定不是在家里。”
林海借着窗外透进的晨曦,好奇的打量起了四周。
这是一间十几平方米的房间,四壁粉白没有什么装饰,屋顶上吊着一只很老旧的日光灯。床边有个床头柜,上面座着一盏绿瓷座的白炽台灯,林海觉得有些眼熟。床对面的墙壁上有几个镜框,好像有些相片,但太远看不清楚。林海躺着觉得床板硌的太难受,于是决定起来看看到底是在哪里。
林海把被子一掀坐了起来,身上顿时感到了一股寒意。双脚往床下一蹬,“不对呀!怎么天气一下变冷了?”
林海的脚探到床下,觉得地下好像是一双胶鞋,便踩着鞋子站了起来。这一站就感到大不对劲了。自己的身高这么好像矮了一节。再一看身上,居然穿着一条老式的运动短裤和一件双栏背心,林海想“这应该是好多年以前自己学生时代穿的一套啊!自参军以后就没有再穿过。”
林海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了。于是快步走到了对面墙下,睁大了眼睛对着镜框收寻起来。镜框里的照片自己太熟悉了,其中一张四人的合影最为醒目。坐着的那个穿军装的中年男子是自己的父亲,那个漂亮的美妇是自己的母亲,站在父母中间那个扎着小辫的小女孩是妹妹萍萍,站在萍萍后面的那个也穿着一身军装,但没有佩戴领章帽徽的大男孩就是自己了。这张全家福照片是林海十六岁生日那天摄影干事在自己家的院子里拍的,背景是院子里的冬青和杉树,也是全家人最为满意的一幅,因此林海二十多年一直把它挂在自己的卧室里。
林海浑身一震,忙再次环看了一遍屋内,记忆深处浮现的景物历历在目,“这不是自己以前的家吗?这不是自己上中学时的家吗?”
这间屋子里充满了少年时自己无数的美好回忆,尽管多年过去了,自己绝不会记错的。“难道是在做梦?”林海掐了一下大腿,感到了一阵疼痛。“不像是做梦,有疼痛感不说,梦里的情景也不会有这么清晰连贯。那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是重新回到以前了?”记得自己昨天晚上是和市里那帮狗日的官员在喝酒,当时自己还在想:我要是当了大官,非撤了这群王八蛋不可。记得后来上了车就睡着了,再后来的事就不清楚了。
林海实在有些不敢往下想了。虽然经过了战场和商场的多年磨练。但面对如此不可思议的剧变,他此时的心绪已经全乱了,茫然不知所措。
林海不知如何回到了床边,眼睛盯着那盏台灯,胸口剧烈的起伏着,一动不动的坐在那里,满脑都是过去和现在来回重复的叠影,甚至有一种想到客厅柜子里翻一瓶酒出来,喝醉了看能否把自己在变回去的冲动。大约过了十几分钟,林海渐渐的有些平静了,便慢慢开始整理着杂乱的思绪。既然已经如此了,那就想想当前怎么办吧。
经过考虑后,林海觉得要赶紧确认几件事:到底是不是回到了重前;如果是,那么现在是那年哪月哪日?现在的家庭情况和其他方面的情况有什么变化?“先就这些吧,其余的以后再说。”
拿定了主意以后,林海便又开始仔细的观察和思考了起来:
现在家里肯定还是在S军xxx师;不知父亲还是不是任师副政委的职务?但肯定还是师的领导,否则不会住在这个这个房子里,部队的房子都是严格按照级别来住的。
翻开放在桌上那个当书包用的军用挎包,里面拿出的课本都是高二下学期的。当时高中实行的是两年制,而且是春季毕业。根据现在的气温和放在床头的衣物看,推断应该是十月底以后。林海桌上的闹钟已经快七点了,外面还没有广播和部队出操的喊声,应该是星期天或假日。不过十一以后直到元旦前就没有节日了,而现在家里还没有生取暖炉子,离元旦还早,所以今天应该是星期天。这时每周只休息一天,节假日都是两餐饭,大人们一般的是在八点钟以后起床,小孩们就会更晚一些。由此,林海推断今天应该是1972年10月底至11月中旬的某个星期天。
林海想,好在今天正还是休息,可以有时间来熟悉情况,否则就有些措手不及了。
林海很想出去看一下,但他现在又不敢,起码也要等到八点多钟,不然对于他这样珍惜每一次睡懒觉机会的男孩们来说,就有些显得太不正常了。不过反正也不可能再睡了,还不如再利用这点时间再多了解一点情况。于是林海就把书包提起来掀了个底朝天,把里面的东西全都倒在了桌子上。
书包里除了课本作业本笔和一些零碎东西外,还有一本写着“高二(三班)的名册。“是自己高二时的那个班!”林海迫不及待的抓过来便翻了起来。
“李学锋,况志宇,王晓燕,祝铃”那些大部久违但记忆犹新的名字,伴随着有些模糊的面容,一个个在他面前闪过。名册中注明着:李学锋(班长)林海(副班长)王晓燕(文体委员)“没变,都没有变!”激动的同时,林海的心也有些放下来了。据此他估计起码到现在为止,原来的历史轨迹应该没有什么改变,稍悉一下就可以融入其中,会给自己减少很多麻烦。
林海将书包整理好后,又去拉动书桌上的抽屉,发现抽屉上了锁。他楞了一下,想了一想,摇摇头哑然一笑,抓过了放在床头的外裤,顺着别在腰上的链子扯出了一串钥匙,拣出了里面最小的一把,插到了锁芯里轻轻一拧,锁就打开了。林海的心砰然跳了起来,在开锁的瞬间他突然想到了在自己的抽屉里面,应该有两件前世属于珍宝的东西。他努力压抑着内心的狂跳,慢慢地将中间的抽屉拉开了一半,然后把手伸到最里面的右侧探摸起来。一下就触到了一个里面有着硬物的布包,于是轻轻地把它拿了出来放的了桌子上面,然后从里面倒出了两件东西,看了一眼,便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第二章 乱世的留念
桌上的两件东西都不大。一件是一把金黄|色的老式手型,约有8公分长,做工相当精致。前世时林海凭经验认定这把手型是金的,但一直没有没敢拿去让人检验。它是不是金的倒在其次,主要是这把枪身上还刻着一行由数字和外文组成的文字。林海对照英汉词典查过,是“1773年克威克家族。”是一件绝对的古董加艺术品。
另一件东西是表面有些凸凹近似圆形的灰白色石头,大小和乒乓球差不多。石头有一端缺了一块,缺处露出了一片晶莹的蓝色,而且越擦越亮。前世时林海几次都想把它砸开看个究竟,但又舍不得,直到后来他去缅甸去看了一回宝石展和赌石,才反应过来应该是一个极品的蓝宝石,价值连城。后来这两件东西就一直收藏在了他的保险柜里,即便是资金最紧缺的时候也没有动过。
这两件宝贝得来很巧。1966年秋,当时林海的父亲在军政治部任组织处长,家住在南方的一个大城市。当林海刚要入六年级学校就停课闹革命了,由于他年龄小红卫兵不要他,所以天天就和几个同样遭遇的同学满街到处窜,哪里有热闹就往那里凑。
一天,几个人又约着一起去看红卫兵抄家。被抄的那家住在一个四合院里,据说是一个军阀的后代。院子里同时还住着几户人,但都没有被红卫兵理睬,只是把被抄的那家连人带东西都用车给拉走了,临走时还把门窗上贴了封条。林海记得拉走的有一些木制家具和衣物、字画什么的,那家人也只有那个半老头和一个与他年龄相当的妇女。看了一阵后见抄家结束了,几个小同学觉得没有什么意思就准备离开。这时林海突然觉得想尿尿,就叫伙伴们在院子外面等着,一个人窜进院子里去找厕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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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厕所不大,只有两个蹲坑和一个小便槽,光线半明半暗。林海一进厕所就发现地下有个不大的蓝布包,林海嫌它碍事,顺脚就踢了一下,但一脚下去感觉里面好象有东西,便不顾那包已经脏了,就在地下把包打开了一看,里面还有一个白布包,用手一摸里面有两件硬东西。林海也顾不得再看了,赶紧把包装进了衣兜里,将那块蓝布顺手扔进了大便池,尿完尿就做贼心虚的匆匆走出了院子。出去后小伙伴们都没有怎么在意,只是讥笑林海一泡尿肯定憋坏了。大家在一起又玩了一会后,林海推说不舒服便一个人回了家。
到家以后趁没人时林海打开了白布包,里面又有两个很柔软的纸包,再打开了纸包后,就露出了现在这两件宝贝。
林海知道这东西肯定是被抄的那家人扔在那里的。因为抄家时他看见有两个红卫兵押着一个戴眼镜的半老头去了厕所,红卫兵可能觉得味道不好没有进去,只是在外面一个劲的催,还踢了门一脚。接着老头就急忙走了出来,还回头往厕所看了一眼。因为当时林海觉得可能一会要去尿尿,多留意了一下厕所那边,这才看到了半老头回头一看的那一瞬间。
怎样处理这两件东西,林海很犹豫。那把手型太漂亮了,让他喜欢得不行。可这毕竟是别人的东西,从小一直受着捡到一分钱都要交给警察叔叔教育的林海最后还是决定把东西放在手上玩几天以后就交出去,因为学校不上课了,老师都在挨斗;马路上的警察叔叔也看不见了,满街都是红卫兵和造反派;交给父母他又怕被父母问清原因后挨骂;对那家军阀的后代林海也没有什么好感,甚至从心里真的把他们当作了阶级敌人。所以东西到底交给谁他还没有想好。
过了两天,林海又路过那个四合院时临时产生了一股好奇心,想去看看那两口子现在怎么样了。他心里有一些害怕,说不上是怕那个军阀的后代呢还是怕被别人知道了他来看谁。在那个大动乱的年代,一点小事都可以被上纲上线,何况私下和军阀的后代来往。林海一个同学的父亲,就是因为搀扶了刚挂着铁牌子游街回来的右派邻居一把,自己反倒被说成是阶级立场不稳而挨了好几次批斗。
可是当林海进了院子里后,发现被炒的那家门上的几张封条还是完好的,说明没有人回来过。院子里另外的住户有两个人正在自家的门边上一边互相说话,一边用疑惑的目光打量着林海。林海装着说是走错了门,退出了院子后就赶快跑了。
过了大半个月以后当林海下决心把这两件东西交给父母时,家里却发生了一件事情,令他打消了再把东西交出去的念头。这件事情的起因源自于林海的姥爷那里。
林海的姥爷家是河北保定一带很有名的一个大户,在农村有不少土地,在保定和天津还有商铺、作坊和工厂。但林海的姥爷早年在北平念过洋学堂,是一个思想进步而又开明的人。从北平回家接掌了家产以后首先降低了土地的租息,提高了雇工及工人的工钱,还在家乡办了一所免费的学堂。抗战爆发以后,林海的姥爷和一些在共产党的同学又恢复了联系,几乎是倾尽了家产来暗地里资助八路军和抗日游击队,在保定和天津的一些商铺作坊也成了地下党的联络点。不仅如此,他还叫自己的老大老二一对双胞胎儿子改名换姓,在十五六岁时先后参加了八路军,其中一个牺牲在山西,另一个杳无音信。林海的母亲也是刚念完初中,于1948年十四岁时就参加了解放军,后来转业到了地方。解放以后,林海的姥爷一直以民主人士的身份担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