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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帆船一直行进着,狂风也一直肆虐着。过了有半个时辰,江段到了一个房屋重叠、街道宽敞的市镇边儿上,风势渐渐小了,船身也平稳多了。可舱外的风还是刮得让人睁不开眼睛。这时红林二人和靓媚香甜四人正坐在船舱中,一边品茶一边聊天。不一会儿,有一个小丫环端着一小盆儿盐水煮豌豆进来。大家就一块儿聚到桌子上手拔豌豆,吃了起来。林天愁一边吃着,一边看着媚儿道:“这只船目的地是哪里呢?”媚儿道:“哪里的风景好,就在哪里泊船呗。”林天愁道:“哦?那要是没有一个地方让人满意的呢?”媚儿笑道:“那就一直驶向大海去好了。等遇见了漂亮的小岛就停下来。”林天愁道:“一个地方到底好不好,有时还要看人的心情。”微微一笑,又道:“方才这阵风真大,就像海风一样。”靓儿道:“你到海上去过吗?”林天愁点头道:“去过。不过也没往远走,只是在海边一带坐过客船。当然没有现在这么惬意!”媚儿道:“你当时坐的船大吗?”林天愁道:“没有这艘大,不过也还可以!当时也遇到过一场大风,船身颠簸的很厉害,还好很快就找到了一个避风港,算是躲过一劫。否则要是翻船,大家就只能喂鱼了!”甜儿在旁边笑道:“林公子吉人天相,就算你真的在海上遇到危险,也会有一个美女驾着小船赶去救你的。”瞟了红蜻蜓一眼,嘴角微微上扬。
红蜻蜓嫣然一笑,道:“也不知这条船现在到哪儿了?”香儿道:“到哪儿算哪儿,管那么多干吗?”红蜻蜓道:“在船上打搅了这么多天,真是过意不去,我们想上岸去走走。”香儿道:“实在舍不得你们走!”忽听外面传来一阵吵闹奔跑声。林天愁打开船舱的窗户,向外一看,见岸边村落的男女老少扛包挎篮的都在匆匆奔跑。岸边有几间房屋还着了火。他马上来到舱外,纵身而起,连续几个起落跳到岸上。林天愁拦住一个白须老汉,道:“老人家,出了什么事?为什么所有的人都在跑?”老汉道:“狂野门的人又来了!他们一来,就到处烧杀抢掠,无恶不作。”说着又要随那些百姓一块儿跑。林天愁拦住他道:“别怕!”接着又道:“狂野门是干什么的?”老汉道:“狂野门是附近一带的黑帮。门下又分为三个派系:千手派、砸锅派、强索派。今天过来的估计是砸锅派的,见东西就砸,见人就打啊!”林天愁点着头,道:“附近的官府难到就不管吗?”老汉倚着路边一颗枝繁叶茂的大树道:“狂野门的头领地痞出身,打劫起家,专做黑道生意。不过他结交广泛,处世圆滑。逢年过节,狂野门总会派人给附近的州官和县太爷送上厚礼。官府拿人手短,吃人嘴短,也就对他们的所作所为睁一眼闭一眼,默默纵容了。”
林天愁轻叹一声,喃喃道:“看来还是那些做官的吃香啊!可惜就是不知道关心百姓!”老汉道:“千里来做官,为的吃和穿。个人顾个人的,谁又关心谁呢?”林天愁道:“当官不为民做主,不如回家卖红薯。”老汉道:“这只不过是哄人的口号。长这么大,你见过一个清官吗?”林天愁道:“那倒没有。”老汉道:“就算有个把官员自称为民办事的,也不过是想干出点儿业绩来,为了个人前程做长远打算。”林天愁道:“质诚君子总是有的。只是天下无道,所以他们都隐居起来了。那些贪财好名的,不过是些巧言令色之徒罢了。”老汉道:“如今要想做官,除了家里有钱,还得朝中有人。否则有钱也没处花去。”林天愁道:“做官不是靠读书吗?”老汉道:“读书是一方面。没些家底儿的,就算你书读得再好,也要名落孙山。到头来百无一用,穷困潦倒,有的连生活也得靠人接济,更谈不上做官了!那些做官的,哪个不是上头有人拉扯呢?”看了看林天愁,又道:“像你这样直性的愣小伙子,给你官儿也做不了!那些当官的都是老油子,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明里一团火,背地一把刀。”林天愁道:“这些都是阴险狡诈、人所不耻的行为。”
老汉笑了笑,叹道:“这话算你说对了!当官的大都来自骄奢淫逸的纨绔子弟,还有一些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他们的特点就是脸皮厚。上面骂爹骂娘,他们要陪笑脸;数落千般的不是,也要低头忍着。平时还要溜须拍马。这样就算你有了什么过错,也可以从轻处理,官才做得长远。”林天愁道:“处世圆滑虽然可以明哲保身,但勤政爱民才是为官的首要条件!”老汉又道:“你说的当然是正理,可如今这世上行不通啊!你去看看那些达官显贵,有哪一个体恤百姓呢?他们有钱宁可花在大吃大喝上,也绝不施舍穷人一分一文;宁可送一座金山给上级官员,也绝不把一斗米轻易舍给乞丐。都是些仰头撒尿——往上浇的。”林天愁道:“这些不过是势利小人的行径!真正的为官之道是要心怀天下,造福苍生。”
老汉道:“人们说起来都是名正言顺,可做起来就不是那么回事儿了。”林天愁看着远处,道:“其实哪一类人里面不都是有忠有奸,有贤有愚的吗?就好比强盗,有的欺软怕硬,勾结贪官,欺压百姓;有的扶弱压强,潇洒坦荡,劫富济贫。平民百姓中,也有好利图名的,也有甘于平淡的,也有损人利己的,也有助人为乐的。人性中有善有恶,做一个什么样的人,完全取决于自己的选择和意愿。”老汉道:“现在的人都认钱不认人,谁还管什么善恶呢?就说那朝中的严太师,据说为人阴险狡诈,作恶多端,但人家过大寿的时候,一次的花销就足够我们整个村镇上所有的人吃一辈子了。再比如我们村里曾出现过一个秀才,他的书比谁读的都多,才学比谁都高,结果家里穷的要命,没有去疏通主考官,结果考了七八次,都是榜上无名。反而临村的地主儿子,不学无术,品行又坏,但人家老子有钱,硬是把他保送上去,结果弄到了一个进士。现在做着知府老爷,吃的是山珍海味,穿的是绫罗绸缎,出门时都是坐软轿,而且前呼后拥,鸣锣开道。别提多威风了!你说这世道还有说理的地方没有?”
林天愁道:“那不学无术的,如何做得了官?”老汉捋着白胡子道:“怎么你不知变通呢?世间的事说难也难,说容易也容易。环境造就人!只要把一个人放在特定的环境里,天长日久的一熏,不会的事情也会做了。再说就算在官场中遇到什么难事,自有别人代为处理,只要把表面上出头露脸的事情做好就行了。”林天愁朗声道:“怪不得世风日下,原来朝廷竟任用这等人来做官,焉能将天下治理得好?”老汉道:“我看小哥倒是有一腔热血,不过遇上昏暗的世道也只能说时运不济了。”林天愁道:“在下倒并非热衷于官场名利,只是不忍心见黎民百姓沦落在水深火热之中。”叹了口气又道:“再说朝廷昏庸无道,质诚君子在小人堆里又哪有立足之地呢?”老汉道:“现在只要有钱就是好家伙,别的都没用。我们村儿的夏老二,本是个穷光蛋,而且好吃懒做。前几年外出流浪,不知怎么的就和一个大财主攀了亲。在这个财主的资助下,他在附近的州府开起了一家生药铺,生意火的不得了。现在他也成了财主了,住着一套深宅大院,家里仆役成群,娶着好几房老婆。人家那才叫……叫什么来着?”林天愁笑道:“春风得意!”
老汉又道:“是啊!是够得意的!”林天愁道:“富贵贫贱都是命,我们也不能强求。否则那就是自己跟自己过不去!”老汉道:“可是谁不想大富大贵呢?”林天愁道:“的确,每个人都想过上好日子。但是大富大贵要有时运机遇;仅凭雕虫小技混饭吃,终究摆脱不了贫困。《论语》里面讲‘君子谋道不谋食’,可现今的世道,君子往往流浪于野,不谋食又能怎么样呢?”老汉道:“大道理我不懂,我只知道路是人走出来的。天下间没有一成不变的东西。”林天愁道:“是啊!可现实和想像往往是两回事。”老汉点着头,向村头儿路口张了一下,慌道:“我看那些人就快过来了,还是不要多说了,逃命要紧!”林天愁道:“老人家不用惊慌,我会保护你的。”老汉上下打量着林天愁,见他气定神闲,面含微笑,仿佛千军万马当前,他也不当一回事的样子,再看他腰间挂着的那把刀,仿佛随时可以出鞘伤人。老汉疑惑道:“小哥莫非是武林中人?”林天愁道:“在下的确会些粗浅的功夫!”老汉道:“俗话说‘好虎架不住一群狼’,我看你还是不要冒险了!”林天愁微笑不语。
这时大帆船已经在岸上抛锚,暂时停了下来。老汉看了看大帆船,又看着林天愁道:“小哥是干什么营生的?”林天愁犹豫了一下,道:“跑江湖的客商!”老汉道:“那我们还是快走吧!狂野门那些人知道你是客商,绝不会轻易放过你的!”林天愁道:“我就是要看看那些狂野门的人究竟有什么出奇的地方。”老汉道:“他们背后有人撑腰,没什么不敢做的!你又何必跟他们一般见识?”这时一群白衣人跑了过来。老汉吓得“哎哟”一声,一屁股坐在地上。林天愁往旁边走了几步,挡在道路正中,面对着这些白衣人。一个白衣人问林天愁是谁,林天愁没有答话。他们就一块儿冲了上来。冲到林天愁近前,第一个动手的,拳头还没等落下来,就被林天愁一脚踢在手腕上,于是那人弯下腰只顾捂着手腕。旁边众人都涌上来,林天愁朝这个打一拳,朝那个踢一脚,没几下就将他们都放倒在地上。这些白衣人纷纷站起来,撸起衣袖又朝林天愁冲了过来。林天愁迎上去,踢打摔拿,以一敌众,游刃有余。靠近身前的白衣人,贴着边儿的就被放倒在地上。忽然林天愁抓起一个白衣人,举过头顶,耍花枪似的抡了两圈,向几个没倒地的砸了过去,紧跟着那些白衣人互相叠压着都倒了下去。这回可能是他们摔得重了一点儿,没有迅速爬起来,各自倒在地上不住地哼叫着。林天愁向树下看了看,白须老汉已经没了影踪。
林天愁朗声问这些白衣人:“为什么你们要行凶作恶?”一个白衣人道:“难道你现在不是在行凶作恶吗?”林天愁道:“是你们主动招惹我的。”那人不言语了。另一个白衣人坐起身,看着林天愁道:“少侠好功夫!”众人纷纷道:“今天我们是遇到武林高手了。”林天愁又道:“你们这些人欺负寻常百姓,不觉得很卑鄙吗?”一个年长的白衣人道:“世人拢财的手段都很卑鄙。为什么那些虚伪的可以自称光明,而我们直率的就要人人喊打?”林天愁愣了一下,道:“你们无故侵犯别人,总是不对的!”那人又道:“我们不侵犯别人,别人就要侵犯我们啊!自古成王败寇,要杀便杀。不用多说了!”林天愁缓缓道:“浪子回头金不换。如果你们能痛改前非,自食其力,不再去做伤天害理的事情,我绝不会为难你们。”目光炯炯地看着他们。众人犹豫了一下,都道:“我们一定改过从善。”林天愁道:“君子一言,快马一鞭。”众人又纷纷道:“绝不食言。”林天愁朗声道:“好,你们都走吧!”这些白衣人一个接一个爬起身,纷纷向林天愁抱了抱拳,就缓缓朝小路走去了。林天愁纵身翻上了大帆船。
红蜻蜓看着他道:“怎么可以就这么放了那些人呢?”林天愁道:“他们已经答应改过自新了。还能怎么样?”红蜻蜓道:“我总觉得他们没那么容易改过!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林天愁道:“道不同不相为谋。在世人看来他们是一些无恶不作的强盗,可在他们看来满口仁义的世人才是真正的强盗。”红蜻蜓道:“不管怎么说,他们以强凌弱、欺压百姓总是不对的。应该将他们交给那些受伤害的百姓处置才对。”林天愁道:“我认为不妥。他们和那些百姓已经有了仇恨,把他们送到仇人面前,就等于借刀杀人。再说这样以强凌弱的事情多了,只要他们改过向善,我们又何必追根溯源呢!”甜儿笑道:“林公子平时看起来呆呆的,关键时刻果真有大侠风范!”香儿道:“侠骨柔肠才是英雄本色。”林天愁笑着挠了挠头,众人一块儿坐在甲板上,一边吹着风,一边欣赏着两岸苍翠的高山。相思崖上,柳梦婷和杨雨珊二人相对而站,各自手中都握着一把雪亮的长剑。她们都在注视着对方的眼睛。日上中天,当她们的影子缩到最短的时候,就开始各自出招了。杨雨珊纵身而起,使出一招“长虹贯日”,剑尖直刺柳梦婷的太阳穴。柳梦婷则以“犀牛望月”反剑相击,剑锋挑向杨雨珊的小腹。“锵”的一声,双剑相交,杨雨珊落于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