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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小翠跑出去帮着老妇人做饭。老妇人向小翠道：“你身子娇嫩，快进屋去吧！我一个人能行。”小翠道：“家务活儿我做惯了，不要紧的。”老妇人道：“这外屋就是太脏了点儿。”小翠道：“不要紧，收拾一下就好了！”一边忙着洗菜一边道：“大娘，你们家其它人呢？”老妇人道：“老伴儿和两个儿子都去当兵去了，还有一个女儿出嫁了！”小翠道：“那你一个人靠什么为生呢？”老妇人道：“给人家缝缝补补，洗洗涮涮，同时自己也伺候点儿地，足够吃的了！”小翠点着头，也不再问了。外屋两个炉子同时点着，不多时一饭一菜就做好了。虽然简单粗陋，但是大家说说笑笑吃得很香甜。
饭后老妇人收拾出了一间屋子供三人居住。萧如声说明了情况，老妇人就带他来到了另一间屋子，道：“这里虽然好久没人住了，但我还是经常清理打扫的。你看怎么样？”萧如声见屋内只有一张床和两张矮凳子，笑道：“行，挺好的！”这天夜里，三人就在这个老妇人家里住了下来。第二天早晨，他们三人梳洗一番，吃过了早饭，就向老妇人告辞了。小翠送了一小块儿银子给老妇人。老妇人推辞一番，小翠执意给她，最后老妇人微笑着收下了。萧如声和小红小翠三人出了村庄，又踏上了坎坷的荒路。一路上逢山开路，遇水搭船，在市井之间就投宿客栈，在旷野之中则临水而居，有强人挡道就先礼后兵，有野兽拦路则一块儿围猎，就算大风大雨也挡不住他们的脚步。没半个月的工夫，三人过了河间府、大名府，直奔开封府方向走去了。只要心中充满希望和热情，再难走的路也会变得乐趣无穷。
一百十七章 未尝腥膻惹腥膻
任何一个人都是有生命价值和人格尊严的。不论何时何地，对柔弱的生命肆意践踏和凌辱，无故侵害别人生存权利，都不会有什么好的下场。“陶尽门前土，屋上无片瓦。十指不沾泥，鳞鳞居大厦。”有些事就是这样，整天辛勤劳作的自己却得不到劳动成果，整天为人作嫁的自己却终生也不能嫁人。没有机会没有条件，再有灵性的人也只能蹉跎岁月，成为人世间一个怨天尤人的匆匆过客。这不能不说是人生的一种悲哀。同样是人，难道生命也分贵贱吗？为什么人们总要戴有色眼镜去看人？难道那些虚伪的表象和俗套就真的那么重要吗？世事的偏执不公和人性的阴险残酷，足以让一个多愁善感之人对这个世界失望透顶。就算你是一个顶天立地的汉子，为了生存如果屈沉在小人之下，也只能是忍辱偷生，无所作为，整日身陷泥沼而无法自拔。在对方的高压之下，或许还会常常感念对方给予的种种诱饵。其不知在你咬住诱饵的同时，也就被对方的钩子牢牢地牵住了。
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良善无争的人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上必然处于任人欺压的地位。而那些有钱有势却又自称良善、自称无争、自称低调的人，必然是在作伪。如果真是一个良善无争的弱者，他们的金钱和权势又是哪里来的？这个世上，对金钱和权势的态度，可以决定一个人的命运，也可以看出一个人的个性。只有你崇拜金钱，你才有可能大富大贵；如果厌弃金钱，就一定会贫困潦倒。只有顺从权力，权力才会抬举你；如果你对抗权力，权力就会打击你。非利勿用的制度对人身心的压制是无以复加的。只要你迈出了落魄沉沦的第一步，那么你就很难再退步抽身了。如果想再重新振作，对方就会从心灵上抵毁你，从人格上污辱你，从根本上否绝你。让你连一丁点儿翻身的机会都没有。如果你是一个性情中人，还有那么一点儿血性，不自欺欺人的话，还能怎么办呢？人生苦短，有些事情是回避不了的，有些痛苦是必须承受的，既然脱离不了任人摆弄的处境，也只好在层层压力下苦苦挣扎了。在不害人害己的前提下，能开心时就尽量开心吧！
开封府辖区就是北宋时期的都城汴梁，北宋末年著名画家张择端的《清明上河图》详细描绘了当时汴梁城郊的繁华景象，形象生动地反映出了社会各阶层人民的生活状况。当时东京汴梁的繁荣昌盛可想而知。靖康之变以后，都城南迁至杭州，改名临安，汴梁也就沦为金国的管辖之地。但是作为北宋故都，其经济地位和文明程度也都不亚于金国的首府中都。萧如声和小红、小翠三人进入开封府之后，在繁华热闹的大街上边走边聊。
小翠道：“常听人说包青天就曾在开封府做官呢！”萧如声道：“没错。龙图阁大学士包拯确实做过开封府尹，为老百姓做了不少好事呢！”小翠道：“可惜咱们生得太晚，没机会一睹这位清官的风采。”小红笑道：“这就叫‘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小翠道：“是啊！这样一位为人称道的人物，我们竟无缘相见。”小红道：“我对做官的一向没什么好感。但这个包拯该说不说，身在朝廷心向百姓，从小我就听人传诵他了！不是清官，百姓是不会这么爱戴的。”萧如声微笑不语。小红道：“萧大哥，你笑什么？难道我说的不对吗？”萧如声道：“你说的没错！包拯的确是一位有侠义心肠的好官，据说少年时他就曾经为家乡的穷苦百姓伸张正义。后来金榜题名，入朝为官，仍然为百姓主持公道，他的清正廉明很受人敬仰，在他周围也聚集了一些英雄好汉。但是像他这样的清官只是极少数的，而那些赃官就多得数不清了！”小红和小翠都轻轻点着头。萧如声又道：“北宋时期，忧国忧民的范仲淹以及文采出众的欧阳修也都曾在南衙开封当官！”小翠道：“这两个人我倒不曾听说过！我只听人们谈论过包青天。”萧如声道：“他们俩也都是很清正、很有名气的！百姓的口碑都不错。”小翠笑道：“只要是清官就好！”萧如声笑道：“好人难做啊！做个清官并不是那么容易。”三人说说笑笑来到一家酒楼门前，一块儿走了进去。
店伙计热情地将三人迎到一个雅间。三人围着一张干净的空桌坐下。店伙计笑道：“三位要吃点儿什么？”小红道：“三杯清茶，三碗阳春面，随便再来两盘青菜就可以了！”店伙计频频点头。小翠道：“为什么都是素的？”小红道：“这几天也不知怎么的，一沾荤腥我就恶心！”又吩咐店伙计道：“快去吧！”伙计应声退去了。小翠看着小红笑道：“为什么吃不了荤腥？难道是……嗯？”说着笑了起来。小红在她身上捶了一下，笑道：“调皮！谁让你胡思乱想了？你再说，看我不撕你的嘴？”小翠笑道：“不敢了！”萧如声看着小红道：“你身体不舒服吗？”小红道：“我也不知道，反正我只想吃素的。要不你们俩想吃什么，再去添一些？”萧如声笑道：“不用了。总是大鱼大肉的，我也腻了。多吃点儿清淡的好，可以平缓人的情绪！”三人闲聊了一会儿，伙计端上茶饭，他们就吃喝起来。饭后，小翠结算了饭钱，三人就走出酒楼，一块儿在街上闲逛起来。大街上车水马龙，行人不断。两旁的各种店铺生意都非常火爆。他们三人气质不俗，品貌端庄，走在街上十分抢眼。
不多时，三人路过一家生意兴隆的服饰店，红翠二人向萧如声说要进去看看衣服，萧如声道：“我不喜欢讨价还价。你们俩去吧，我在门口等你们。”红翠二人答应一声，就一块儿走了进去。小店虽然不大，但里面的客人却不少。小翠挤到人群里面从货架上拿了一件绣着花边儿的粉裙子，走过来在小红身上比了比。这时一个中年男店员来到红翠二人身前，看着小翠笑道：“小姑娘，你真是有眼光！这件裙子面料上等，做工考究，穿在身上很舒服的。你准备买几件呢？”小翠道：“你再拿一件吧！”店员走到货架前又拿了一件同一款式的黄裙子，看着小翠道：“这件你穿着一定很合适！”小翠接过来在身上一比，缓缓道：“看起来还可以。”摸了一下，又道：“就是这料子太滑了，不知道能否禁得住反复揉洗？”店员道：“你就放心吧！这本是上用料子，当年整个汴京城也只有宫里的女人才有机会穿，平常百姓有钱也没处买去。”小红在一旁看着她，笑道：“真的假的？”店员道：“谁还骗你？”拿起她手中的裙子道：“你看这料子，多轻多软啊！纹理多细啊！再说颜色也鲜艳哪！你走走其它的服装店和布料行，看看有没有比这更好的料子？”小红笑道：“王婆卖瓜，自卖自夸。这个世上最不能相信的，就是你们生意人的嘴了！”
店员涨红了脸，道：“这位姑娘，你这话就不对了。我们做生意最讲究的就是诚信！人无信不立嘛，何况我们又不是走街串巷的就一锤子买卖，我们家在这儿做生意已经有好几代人了。如果你发现我在吹牛，你就找人来砸我的招牌。说实在的，这衣服都是我们自己纺纱织布，又经过反复研究探索，最终设计、剪裁和缝纫的。当年我们在御用作坊里做工，有现成的工钱拿。要不是现在家道中落，我们是不会对外买卖的。”小翠看着店员道：“好了！你说说两件衣服到底能值多少银子吧？”店员道：“不多！二十两！”小翠道：“够买二十件衣服了！能不能便宜点儿？”店员道：“一分钱一分货嘛！我们这里的衣服向来不还价。你们要是诚心买，我可以白赠送你们每人一条价值一两银子的丝绸汗巾。”小翠道：“真的吗？”店员道：“看两位姑娘这么漂亮，我就吃点亏也无妨！”说着他走到一旁，从货架上取下两条印着花纹的乳白色丝绸汗巾，走过来分别递给红翠二人。小红和小翠接过汗巾看了看，相对点点头，小翠道：“好，我们就买下这两件裙子！”说着从腰间里取出一张五十两的银票递给店员。店员接过来，反复看了看，轻轻一甩，走到柜台前拿了三十两过来递给小翠，弯腰赔笑道：“两位慢走，欢迎下次光临！”红翠二人手拉手，高高兴兴走出了店铺。
萧如声在服饰店门口等得不耐烦，就跑到街对面一家古玩店门口和一个老汉聊天去了。红翠二人来到街上，见萧如声站在古玩店门口，她们就一块儿走过去，叫了萧如声一声。萧如声见她们走过来，就向老汉告辞，和红翠二人一块儿沿街往前寻找客店去了。小翠看着萧如声道：“你怎么随便乱跑呢？”萧如声道：“那你们怎么买件衣服买了这么久？”小翠道：“店里人多嘛！”萧如声看着她们手上的裙子道：“你们买的衣服挺漂亮的！”小翠道：“两件就要二十两！多贵啊！”萧如声道：“只要你们喜欢，贵一点儿也无所谓！女孩子就要穿得好一点嘛。”小翠笑道：“你真好！”小红道：“萧大哥，你喜欢什么衣服告诉我，我去给你买啊！”萧如声道：“我有两件换着穿就行了！衣服还没有破，要那么多干吗？再说就算破了，补一补还可以继续穿嘛！”小红笑道：“反正我不让你穿带补丁的衣服！我们穿得这么好，你要穿补丁衣服，好像我们俩虐待你似的！”萧如声笑道：“那我就听你的好了！如果我穿得太寒酸，和你们一块儿上街会给你们丢脸的。”红翠二人都笑道：“我们可没这么说！”三人在大街上一边行走一边领略当地的风土人情。不知不觉太阳偏西，他们来到了一座飞檐碧瓦的二层楼前，门楣上方的黑匾上写着“兄弟客栈”四个黄色大字。萧如声打开店门，三人先后走了进去。
店小二听到门响，就跑过来向三人打招呼。萧如声道：“你们这里还有几间空房？”小二道：“还有三间！”萧如声道：“什么样的房间？”小二道：“都是上好的客房！”萧如声道：“那好，这三间房我们定下了。”小二道：“没问题！请先到柜台前登记付款！”萧如声道：“能先看看房吗？”小二道：“可以！”带着三人到楼上三个精美华丽的房间挨个儿转了一圈儿，随后一块儿从楼道出来，顺着转角楼梯走下来。萧如声等三人对房间的设施和卫生都很满意。来到柜台前，萧如声和客栈老板经过一番交涉，付了三天的房钱。接着老板在墙上挂起了三个房间的门牌标识，又写了一份住房的契约条款。三人在条款上签字画押，跟着就纷纷到各自的房间休息去了。第二天一早，萧如声和小红、小翠三人纷纷梳洗一番，先后来到客栈大厅内，又点了三杯茶、两盘点心、两盘素菜。三人边吃边聊，正说得高兴，只见有两个十一、二岁的半大男孩儿从外面走进来，坐在一张餐桌旁要酒要菜。他们俩一个白胖一个黄瘦，穿得都很干净。小二给他们上了酒菜，他们俩就边吃边喝起来。小红看着小翠，小声道：“这么小的孩子，就跑出来喝酒，真是太无法无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