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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黎永明又用暗器扰敌,明空便道:“黎兄不必出手,老衲一人和罗施主过招。”
第四十章 同船渡6
黎永明便如未闻,待两又拆了数招,黎永明一扬手,三支袖箭,奔罗辛远上中下三路袭来。
罗辛远闷声骂道:“要不要脸?”
侧身扬头,躲开上路一支箭,腰间用力一扭,硬生生挪开半尺,躲开中间一支箭,下路那支却怎么也躲不开了。
这时明空刚巧一拳袭到,拳心虚握,劲力却含而不发,显是后招后劲十足。
罗辛远一见,心中暗道不好,李环手下见状,也知不妙,李环一打手势,立时有数人向敌船跃来。
哪知这些人刚跃离船板,那边明空已然收回了进招,俯身用右手一压一抄,便将那支袖箭抄在手中。
明空转身将箭随手一掷,“铎”的一声,袖箭刺入船板,露出外面半截,不住的摇晃。
黎永明脸上一红,支吾道:“大师,你。。。。。。,你这是做什么?”
明空脸色阴沉,没有答腔,回身向罗辛远道:“罗施主,咱们再来过。”
罗辛远喘匀呼吸,向明空一点头,道:“大师高义,在下佩服,日后必定报答,咱们不用比啦,你叫姓黎的过来,我接他两招。”
明空道:“罗施主若要比武,以后有的是机会时间,咱们这次来,便是接李帮主回去,还请赐还。”
罗辛远不答,也不转身,身子倒跃,落入河水中,却见他双足飞速点水,激起层层水花,竟在河面上踩水而回,一晃眼间,便已跃回船上。
两边众人登时大声叫好喝彩。
田子瞻心中暗道:“这姓罗的轻功只比马老道稍差些。”
两船在黄河上顺流而下,相距始终不过十余丈,却再也没有人挑战叫阵。
李环等回到舱中已经是卯时,天色转眼便亮,众人都气愤不已,有数人嚷嚷着要跳过去,将来船毁了,将人尽数杀了。
李环道:“咱们离了淮南道,便不是自家地盘,还是先回去的好,不要一味的好勇斗狠。”
众人这才不言语。
忽然河面上又有喊声传来,喊话的不只一人,似乎有大队人马赶到,只是在雷声雨声中,喊话听不清楚。
有人出舱查看,不久回来道:“殿下,上游又有数只船行下来,都被截在了安阳王的船后面,一时过不来。”
李环道:“他们喊的什么?”
那人道:“话音太杂太弱,听不甚清,不过似乎是黑顶娇龙帮的人众。”
文盖海等人一听,喜上心头,忙出舱查看,文盖海迈了两步便又回来,守在李承宗身边,道:“木使土使,你们去看看,我和火使留下。”
田子瞻只当没有看见,找了个小角落,将头倚在壁上假装睡觉。
不一会儿,周繁森进来,兴冲冲的道:“文右使,确实是咱们的人,有百十来人,几艘船,都在安阳王手下船只的后面。”
文盖海道:“殿下,这下可好,我们黑顶娇龙帮的人马已然到齐,这就两下夹攻,将安阳王的手下做了。”
李环略一沉吟,道:“将他们赶走也就是了。”
文盖海心中稍有不悦,但现在受护在别人翼下,也不便说什么,便向周繁森交待几句,周繁森转身出舱。
田子瞻偶一睁眼,见李安科正坐在对面,一双眼精光四射,正阴狠狠的盯着自己,似乎满腹心事。
田子瞻心道:“这小子阴险的很,鬼心眼不少,先前听汝香提起他,只觉得是个普通人罢了,这几次再见到他,不知怎地,忽然觉得他似乎变了个人似的。
他和他老子学万相神功,难道走了火,将脾气禀性也练的不同以往了?”
田子瞻一笑,道:“李堂主现在更换姓名了,以后这少帮主的位子必定是你的了。”
李安科白了他一眼,道:“你最近又修炼了什么新的功夫吗?”
田子瞻一愣,道:“没有。”
李安科微微点,似乎有心事想不通,将头转到一边。
田子瞻见他自始至终对李承宗的安危都不怎么关心,原来觉得这些人人品不佳,也并不奇怪,现下仔细想想,觉得还是不妥,就算人品再低劣,父子亲情总还是应该有的。
难道说李安科始终不能忘记,李承宗当初对待他养父和亲母的严酷手段?还是有打算等时机报仇?
田子瞻对这类人的行径并不热衷于细想,左思右想想不通,也就罢了。
外面一阵喧闹过后,船身微微震了几震,显是有几只船靠在了这条船上。
又过一会儿,周繁森和卢坤又回到舱中。
周繁森道:“文右使,安阳王的手下让过我们的船,又抛锚减速,已然远远的落在了后面。
咱们这次来的弟兄一共一百四十二名,各堂副堂主大半都到齐了,人数太多,不能过来见过殿下,我叫他们都留在各自船上了。”
李环向周繁森微微一笑示意。
文盖海这才心里有了底,长出一口气,道:“叫弟兄们把船散开,前后照应着,保护殿下的安危,咱们以后便投了淮南王和殿下了。
叫娇龙堂的弟兄殿后,留意是否有敌人再来搅乱,有事及早报警。”
周繁森领命去了,卢坤道:“这下可好,等帮主伤好了,又可以东山再起,咱们黑顶娇龙帮又可以显显威风了。”
仲在炎狠狠瞪了卢坤一眼,怪他说话不周,没有顾及到舱中余人。
李环问那姓陈的如何拔针,罗辛远也是一样的心思。
那姓陈的道:“拔针要找个安静平稳的地方,在船上拔针恐伤了好的皮肉。”
李环便叫他先止住方进武的毒素,不叫毒素上行,拔针之事留待日后再说。
田子瞻见李环也没再逼问自己是否归顺,也乐得自在,便倚在一旁,闭目养神。
天色渐亮,东方已经露出了鱼肚白,船只行速变慢,这时已到了关右峡。
李环本队的船只便都泊在此处,此时大雨渐停,李环叫众人下了船只,到岸边换船。
田子瞻也从船上下来,身周却始终有几个人似乎不经意的将自己围在当中。
田子瞻见过这些人的身手,都是不俗,便也只是一笑。
到了岸上,见此处李环的人马众多,足有二百人上下,都作普通百姓打扮,有的扮作客商,有的扮作仆役,都在各自忙碌。
田子瞻不理余人,大大方方的上了大船。
李环没有在岸上停留过久,只呆了一盏茶的功夫,便叫众人各自回船。
其时,方进武和李承宗已然安置到了别的船上。
文盖海本打算叫李安科、周繁森和乌乎夺守着李承宗,由自己带着仲在炎和卢坤回到大船上盯紧田子瞻。
李安科却道:“不要叫那洪泽跑了才是正经,我阿爷这里由我一人守着好了,你们去盯着洪泽吧。”
文盖海道:“也好,你便辛苦些。”
说罢转身带着仲在炎等人回来。
文盖海边走边微微摇头,他近日来心中一直不快,总觉得李安科对李承宗似乎极是冷淡。
第四十章 同船渡7
李承宗每每与李安科谈话之际,李安科面上虽常带笑容,但李承宗只要一转身,李安科笑容立时消失,便似戴在脸上的面具一般。
文盖海偶尔与李承宗谈及此事,李承宗却只道他母亲尚救出,因此才心中不乐。
文盖海内心深处不以为然,却也知疏不间亲之理,以后也不再多言。
田子瞻一上大船,便觉这船豪华富丽,装饰华彩。
船上点了火炉,舱内温暖如春,一扫外面的阴雨湿冷。
李环道:“大家累了一晚,这便早早各自睡了吧。归远将军,我这座船大的很,你到里间去睡,咱们晚上再谈。”
田子瞻答应一声,径直向里走,随便挑了间小舱,和衣倒身便睡。
耳中听得身边左右不远处都有人把守,微睁单眼,见空信等人或站或卧,散散落落的便在自己丈许远处。
田子瞻知道跑不出去,索性闭眼大睡。
这一觉反倒睡的十分沉稳,连梦也没做一个,一觉醒外,日头偏西,已是申时了。
李环叫田子瞻出来议事,田子瞻在众人监督围拢之下,走到前舱,见李环已然到了,便向李环拱手行礼,随后坐下。
文盖海和三使便坐在田子瞻两侧,罗辛远、空信等人也都散散落落的围在田子瞻身周,有的则站在李环身后。
李环叫人上了茶点,叫田子瞻食用。
田子瞻老实不客气,将茶水喝了个干净,双挑了几样细点塞到嘴里,不住的咀嚼。
舱内谁也没有说话,便只是田子瞻一人吃东西的声音。
李环脸上似笑非笑的看着田子瞻吃东西,将一杯茶喝了几口,便不再喝。
李环道:“归远将军,睡的可好?”
田子瞻吾吾的道:“好好,我就没睡过这么好的船。”
李环一笑,道:“将军本领高强,便配的上这样的好船,日后将军帮我父立下功劳,便是再好的船也配的上。”
田子瞻听他说到正题,便将手中点心放下,道:“殿下所言极是,我昨夜想了一晚,最后决定还是投到殿下手下做事为佳。”
此言一出,文盖海和三使都是一惊,万没想到田子瞻答应的这么痛快。
紧跟着便感为难,这人本来要除了的,就等他拒绝李环之后,顺理成章的将他做了。
现下他答应了,碍着李环的面子,又怎能杀他。
李环却是一喜,道:“还是将军爽快,又识得大体,将来富贵之日,便知今天抉择正确。”
李环手下罗辛远、空信等人却不十分情愿,虽说和田子瞻没什么过节,但与他斗过,没占到什么大便宜,总觉得心里有口气出不来。
只是碍着李环的面子,不便多说什么,既是东主有招纳之意,也只得将田子瞻当做自己人看待。
文盖海思索片刻道:“殿下,我不句话不知当说不当说?”
李环道:“文右使请讲。”
文盖海道:“这洪泽身有公职,如此轻易的答应了殿下的盛情之请,仍是叫人心中生疑,殿下还需稳妥一些为妙。”
李环道:“我用人从不心疑。”
过了一会儿又道:“归远将军,我虽不疑你,但这件事非同小可,别人却是不放心的。
因此,我有个小小的要求,还望将军照办。”
田子瞻听他话虽说的漂亮,却仍是对自己见疑,便道:“殿下还请直言,不必避讳。”
李环道:“我父举事,滋事体大,不同于儿戏,将军这倒要有个投名状了。”
田子瞻心中暗骂:“又不是我真要来投靠,投什么名,名什么状。我且不露声色,暂且先答应了他再说。”
当下道:“殿下要我去做什么,尽管说来。”
李环喝了口茶,过了片刻,道:“听说洞远司已然有人来查办我们的案子,嘿嘿,这倒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前不久,我还在光州,有一天夜里,有人潜入淮南王府,盗走了一份盟单和几份兵力部署图。
我带着人一路追出来,却给这人跑丢了,我这才从淮南道外出,追查这人的下落,这才有咱们之间的相遇。
我知道这东西必定要传到各地洞远司的分属,我的探子回报我说,这人已然到了黄河下游,将东西转到了太原府,便再没有人从太原府分属出来。
那一带虽不是我的势力,但我的人一直在四处围堵,谅太原府也不能顺利将东西送出。
只不过太原府分属守备必严,硬闯必是不行的。
再者若是他们来个多路疑兵,分派众多人手,带着假盟单分头上路,我岂不是要分路兜截?
这必定要多花上一些心思,因此上,还要麻烦将军走一趟。”
田子瞻这才恍然,原来李环这次大队出行,是为了追回那份盟单和军队部署图,怪不得这么劳师动众的。
看这意思,是叫自己到太原分属去,暗中将东西盗出来。
田子瞻笑道:“殿下就不怕我乘机跑了?或是死守在太原府里不肯出来?”
李环一笑,他背后数人也不禁仰头大笑。
田子瞻不由一阵恼怒,道:“这有什么可笑的吗?我可不是什么信人。”
李环一拍手,身后一人从怀中拿出一条白色纱巾,轻轻一抖,便掷向田子瞻身前。
这纱巾轻如薄纸,经这人随手一抖,却平平稳稳的移了过来,这份内力可见不凡。
田子瞻运气于掌,以“上摘星”的手法,将纱巾一带,拈在手中,入手之时,仍是不由得微微一振。
田子瞻斜眼看向那人,看面目却不认得,昨天的船上此人一定不在。
田子瞻再细看那纱巾,却是一惊,正是和程锦第一次见面,她所带的蒙面白纱。
田子瞻向那人怒道:“你把她怎样了?你们和一个弱女子强横什么。说要放她走,却又暗中将人擒了,还讲不讲江湖规矩?”
那人傲然道:“你又能如何?”
田子瞻刚要站起,身边数人已然拔出刀剑,指向自己。空信等人不使兵器,也双掌一错,将各路去处逼住。
田子瞻只得重重的哼了一声,重又坐下。
李环也不看他,自顾自的道:“自古道兵不厌诈,若不是将那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