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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史秘录:黑顶娇龙-第2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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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子瞻道:“张溢,别轻举妄动。”

庄子期道:“不动也不成了。”

说罢轻轻举起左手对着张溢一摆。

张溢本在犹豫是否发功,见他手掌举起,以为他要发内力伤人,正要躲避,忽觉心脏猛的跳了一下。

张溢深吸气勉力平稳心跳,哪知这口气越吸越深,竟不止歇,照此下去,岂不是要涨破胸腹。

马标见情形不妙,上去便是一掌,庄子期右手划圈,将马标这一掌荡开,左手却不停止,张溢喉中吱吱作响,只觉心跳连成了一片,脸上发热,扑通一声跌扑在地。

田子瞻短剑出手,刺向庄子期右肋,周敬超也出掌相击。

庄子期以一敌三,自是吃力,却不和三人硬拼,绕来绕去,趁周敬超稍不留情,一指点出,正中周敬超至阳穴。

马标却眼疾手快,五指一拢向庄子期面门罩来,庄子期急向外闪,这一指便没点实,饶是如此,周敬超却仍感周身一麻,僵立当地。

田子瞻心下着急,看来今天必定落在人家手里在了。

第四十七章 淮南道6

庄子期是一派掌门,一套五阴掌使出来,毫无败象,时不时反击一掌,自己只得退后,无法拆解。

田子瞻只觉他这套掌法中并无特殊之处,用的也随意自然,却偏偏有这么大的威力。

偷眼瞧马标,见他身形游走,头上见汗,却不能耐何对方一招半式,虽说庄子期使巧,不与自己二人硬拼,但这份功夫却也是武林中极上乘的武功了。

田子瞻自打学武以来,见过武功最高的自然是玄冥顾雅,此外便是马标,郑信业的功夫和马标相比,在伯仲之间,但二人却也未真正比较过。

眼前虽然不能见到庄子期的真实功夫,却也绝不在郑信业之下。

马标生性诙谐,此时却一言不发,全力出招,他如此认真,田子瞻倒是头一次见到。

双方又斗了二十余合,马标步步紧逼,庄子期已不能轻松自如,掌法一变,又使出一套劈空掌来。

这掌法古奥笨拙,变化之际却极见灵动之意,庄子期在这套掌法上浸淫数十载,今日使将出来,三尺之内,掌风带动的田马二人衣襟抖动,面如刀割。

那边郭建中见掌门师兄使出劈空掌来,知道遇上了劲敌,他见马标功力深厚,田子瞻虽然差些,却招数机灵多变。

郭建中最是火爆子脾气,当下扑了上来,道:“掌门师兄,咱们也别和这俩人浪费时间了,一起上吧。”

郭建中一上,他另一个师弟周涛也扑将上来,这二人曾合斗马标,那周涛的武功虽稍差些,却也不可小视。

三人合斗马田二人,这二人便再也坚持不住,只可惜蜘妖因样子古怪,不能带到闹市之中,六人住店之前,已被马标安放在野外林中,否则定可助力。

马标道:“小白脸,咱们不能都折在这,你先跑吧。”

田子瞻知道这时不是讲究义气的时候,自己还有差事在身,总不能全军覆没。

想到此处,田子瞻双从怀中摸出短剑来,向庄子期连递三招,身子一转,躲开郭建中和周涛的两掌,从三人合围圈中抽身出来。

马标大喝一声,飞起右腿,扫向郭建中和周涛,防他二人出手拦截。

庄子期听马标说话,知道田子瞻要逃,挂开马标来招,已经欺身到了田子瞻身后,右掌一立,喝道:“吃我一记劈空掌再走。”

田子瞻知道无论是腾身而起还是侧身闪避都不能躲开,除非回身拆解,忽的心念一动,身子倒转,双足点地,倒纵出去。

庄子期凝力劈出,掌风中隐隐有风雷之声,一股无形有质的劲风正撞在田子瞻胸口之上。

田子瞻这时已然跃起,感到掌风劈至,忙吐气吸胸,借力飞起,身子又拔起两丈有余,轻轻巧巧落在房上。

院中兵丁放箭,哪能射到田子瞻,田子瞻短剑开路,跳到街上,杀散兵丁,向南跑去。

庄子期这一掌足足用了七成力,满以为可以一掌将田子瞻从半空中击落,哪知对方明明受了掌力,却若无其事,居然全身而退。

实则田子瞻借了怀中纸张的阻隔,这才抵消了庄子期的掌力,田子瞻不由得暗叫饶幸。

饶是如此,田子瞻仍觉胸口间气血翻涌,调息好久方才止住。

田子瞻跳出院墙,不敢多停,捡人少的小径遁去,后面人声扰嚷,显是有兵丁追来。

田子瞻左翻右折,过了约莫一盏茶的时间,已将后面追兵甩掉。

田子瞻知道此时城门必定已然关上,外面街上也必定有人搜查,便不再动,躲在一处堆满竹筐的墙角里,将竹筐在身上一掩,细听外面的动静,同时调息运气。

过了一个时辰,天色黑了下来,田子瞻听四周仍有兵丁在寻查,但腹中饥饿,只得从墙角出来,轻轻上房,向四周看去。

只见大街上火把亮起,人头攒动,正挨家挨户的查找,声音火光越来越近,过不多时怕就要搜到自己这边。

田子瞻捡人少的地方奔去,转了几转,又听到有兵丁搜过来,田子瞻心中暗骂,只得再转头向北。

又走了一段,抬头忽见前面一座好大的府宅,不见正门,也不知是哪家的府邸,田子瞻见此处人少,一纵挂在墙头。

田子瞻见向院中看去,见只有几个家丁打着灯笼从院中走来走去。

田子瞻向院内地上投出几颗飞蝗石,听声音不像有翻板机关,便轻轻一翻落在院内地上,身子放低。

只听院中有家丁道:“真他娘的晦气,本来赢了十来两银子,最后几把全都折进去了。”

另一人幸灾乐祸的道:“这有什么,以你的手气,明天接着玩,必定能翻本。”

先前那人道:“滚你娘的蛋,你就是没长一张好嘴。哎,候老七,你说今天闹了一大天,在抓什么人?”

那候老七道:“听说是朝廷派来的,这伙人可鬼的很,要不是有人认出了他们,找来什么派的掌门,还真抓不住。”

先前那人道:“那什么掌门就有那么厉害?”

候老七道:“童三儿,这就是你没见识了,你没练过武功,不知道武林中的内情。

这凡是一派掌门,功夫都是一等一,你看那个脏老道厉害不厉害,照样不是那个庄掌门的对手。

听说殿下今天要亲审这几人,说不定还要用些刑法,嘿嘿,你玩骨牌赌输了钱,等会儿就有好戏看,这也合算了。”

童三道:“这他娘的算什么好戏,又不能叫老子翻本。”

两人边说边骂,向远处走去。

田子瞻心中暗道:“原来误打误撞到了李环的府里,偏巧马老道他们都押在这,这正好,我顺手救人,再行刺李环。

只不过庄子期那些人一定都在,我一个人不是对手,看来要使些手段。”

田子瞻辨了辨方向,打到了后院,却见几十名兵丁弓上弦刀出鞘,正在完备,知道李环等人必定在里面。

田子瞻绕到远处轻轻上了院墙,又向地上掷了块石子,趁着院中兵丁循声看去时,轻轻一纵便到了房顶上。

田子瞻侧耳细听,见无人知觉,蹑手蹑脚走到一角,揭开瓦片向厅中看去。

却是又惊又喜,又是奇怪。

只见大厅中或站或坐,能有二三十人,正当中一人正是李环。

李环半坐半卧,显是仍势未愈,但见他面色略显红润,说话中气尚足,当是恢复的较好。

李环身后两人都是熟人,正是罗辛远和方进武,这两人身份很高,坐在李环身后,面前摆着小几,放着茶水。

再向他处看去,宾客一边庄子期、郭建中、周涛等人按身份高低就坐。

其余门客虽然身份不高,但李环十分会笼络人心,也都有坐位。

这些人倒还罢了,庄子期对面却坐着一人,形容枯槁,面无血色,但相貌错不了,正是李安科。

这一下大出田子瞻意料之外,先前李安科在多足岛上带着李承宗的身体,自行离开,却没想到原来又投奔了李环。

第四十七章 淮南道7

李安科下首坐着一人,身材极是矮小,田子瞻一眼便认出是张夺。

田子瞻心道:“张夺在古兽庄那次已经自行离开了,怎么又在这里出现。

照理说张夺和李承宗等人没什么交情,只是和那两个什么副堂主有些来往。

现在黑顶娇龙帮风消云散,他怎么又来淌这淌浑水,以他为人不该如此,莫非又是李环请来的?”

田子瞻一时想不明白,又向下看,见张夺下首坐着一个瘦子,约莫五十来岁年纪,头小发稀,双耳却大,直垂到肩上,两目昏浊无光。

田子瞻认得这人,正是寒字组的暑烈,先前在李环的船上见过,这人是洞远司中的叛徒,马标这次来便要将他擒回司里处治。

暑烈下首那人却是熟悉的很了,正是华山五锁中的赵广远,李广威和吴聚齐这次随同前来,就是为了清理门户,却没想到被李环擒住。

这些人出现在这里,有的在情理之中,有的在意料之外,但最令田子瞻哭笑不得的是,暑烈下首坐着三人,全都雄纠纠气昂昂的模样,气派非常。

这三人是老朋友了,正是关内三雄,徐氏三兄弟。

田子瞻脸上不禁露出一丝笑容,这三个活宝到处惹事,到处吹牛,又没什么真本事,可偏偏能混到这个年纪却还没被人打死,真是奇迹。

田子瞻心道:“这三个混蛋一定是知道了淮南王造反的事,过来投奔,想显显自己三人的本事。”

再向李环对面看李环等人面前站着一人,却是马标,身上没有绑缚和镣铐,但想必被人点了穴道。

马标仍旧一副嘻笑忒忒的模样,这时正听他道:“我是一时失手才被庄子期点了穴道的。

若不是你们仗着人多,我哪会失手被擒,想当初在万鬼林,我。。。。。。”

李环插话道:“道长的本事确是很大的,我也亲眼得见,庄掌门是什么身份,道长能在庄掌门手下走上那么回合,一定了不起了。

我十分爱惜人才,见到像道长这样的高人,自然是十分的看重,来人哪,看坐。”

有手下家奴搬来椅子,马标老实不客气的坐下,跷起二郎腿,不住的摇晃,道:“王子殿下,我不来与你啰嗦,你父淮南王造反,自有朝廷大军收拾于他。

我今天不要别的,你把那个叛徒交给我,叫我带回去好好的处治于他。”

说罢向暑烈一指。

李环尚未说话,暑烈不由得冷笑数声,这人一副猥琐的样子,连笑声都十分的刺耳。

暑烈道:“来索,你休要猖狂,今天到了殿下的眼前,你还要耍横吗?

武逆搅我大唐江山,人人可诛之,淮南王顺应天命,领兵讨伐于她,正是应天之意。

现在我大军已经北上直逼洛阳,我看过不多久就要打到皇宫里面去了。

武逆不但牝鸡司晨,有违天道,葬送我大唐河山,这伪帝还任用酷吏,随意陷害朝中元老大臣。

那周兴和来俊臣的手上沾满了多少朝臣的鲜血,这样的逆贼还不该杀?”

李环一直笑而不语,听暑烈说完这才道:“郑老师,道长是世外的高人,虽在朝中任职,但对这些事情并不知晓。

你刚才叫道长什么来着?来索是么,这是什么意思?”

暑烈向李环请了请,道:“回殿下,洞远司中人人都按千字文排班。

我和这来索都是寒字组的,他的班号便是来索,我是暑烈。

我们每人也都有真名,只供私下称呼,我便叫郑青山,这来索真名便是马标。”

李环哦了一声,又道:“那个洪泽必定也是假名了,他真名叫什么?”

暑烈道:“这个我就不知道了,咱们分组极细,各组间大都不知别组真名。

不过听说那洪泽似乎姓田,也不是姓梁来着,反正有名也是乱起的,殿下不必多虑。”

田子瞻心道:“你少爷我姓田,等有机会便除了你个王八蛋。”

李环道:“原来如此,郑老师,这次能将这些人捉来全靠了你的功劳了,若不是你识得了洞远司联络的记号,这些人潜入了光州,我还不知道呢。”

田子瞻心中也道:“原来如此,怪不得被人发现了行踪,原来暑烈这狗东西也在光州。

这下是我们大意了,看来光州的分属也是被暑烈告密,这才不见的,也不知那些同侪是逃了还是被捉了,又或是也投了李环。”

只听暑烈道:“这是殿下的计策高明,也全亏了庄掌门恰在光州,否则这些人武艺都高的很,不是那么好捉的。”

那庄子期一直坐在上座,眼睛半睁半闭,似乎入定一般,听到暑烈这样说时,脸上却微显不屑的神情,随即轻哼了一声。

田子瞻知道这样的高人都极是清高骄傲,对暑烈这般拍马的低下行径自是不齿。

暑烈自觉有些无趣,讪讪的笑了几声,又指向马标道:“马标,你不要不识时务,殿下劝你归降,实是天大的幸事,你再要这样,就叫你尝尝咱的手段。”

马标道:“常言道识时务者为俊杰,既然殿下有此意,我这脑袋还要多吃几年饭,那我不如就投了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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