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上火令下水不寒,下水令上火不炎。
但这般精气下泄无度,便失了肾藏之意,失了根本,心火燔炎于上,肾水独沉于下。
火性主动,心属火,心又藏神,因此,便有诸般神魂动摇,惊悸妄见,妄闻妄听之症状。
其余诸症亦是如此而来。
根越弱,则上火越盛,越不能守下固下,如此重来往复,不能止歇。
这些事我问过多个大夫,大都如此说,只有纵欲之人,才有此症。
我养父独居,平素为人端严,哪来的纵欲之说。
显而易见是中毒或邪术所为,只是当时我并没想到这点。
再后来他找到我,也不点破身份,便推我入帮,还十分关照于我,传我功夫,那自是因为父子关系的缘故。
我和他说破这些事情以后,他对我仍如从前,直到我告诉他那封信的事情,也是一样。
他和我说,他抢走的那只木匣中的蛊虫如果和雌虫合和,说不定可以治我母亲的蛊毒。虽然现在尚无办法,但以后或有得用。
我所知的就是这些。”
马安科微喘一口气,低头不语。
天元夫人和田梁二人,这才终于明了其中始末缘由,也是许久不语。
过了半晌,天元夫人道:“世事纷乱,缘于人心不安。好,咱们先出去吧。”
马安科道:“我能见见我母亲吗?”
天元夫人道:“会让你见的,但不是现在。”
三人出了二阳间,田子瞻道:“原来事情如此,我和心中所想出入不大。夫人,下一步该怎么办?”
天元夫人仰头望天,道:“按理说,事情到了这步,应该是理路清晰,就只剩下抓捕李承宗了。李承宗身处之地,想来除了长安附近,就只剩岭南广州,也即他的帮会总舵了。”
天元夫人说罢意味深长的看看田子瞻。
田子瞻后退两步,道:“干嘛,又是我,咱们这一组又不是只有我一个人,怎么不让书同去?”
天元夫人道:“你去不去?”
田子瞻道:“不去会砍头吗?”
天元夫人道:“正三品以下的官员没有能砍你的刀剑,不过我有。”
田子瞻道:“算我命苦。”
梁书同笑道:“长安、京都府这一带就交给我吧。审问刘谨臣和洪敏信的事也交给我。不过,岭南道里广州,赤土国诸地,你都要忙一忙了。”
田子瞻转身外出,向后摆摆手道:“这就不用你操心了,小白脸。我只当是休假好了。”
第十三章 临行1
吃过饭,已是酉时,天色暗了下来,田子瞻整理装扮,拿好了腰牌、信票以及随身携带之物,正要离开。
天元夫人道:“李承宗这一逃,只抓他一个人很是困难。我也曾想过守株待兔,静等他来对付安阳王,但似乎不甚妥当。
按人之常情,李承宗现在心里恐怕只有两件要做,一是对付安阳王,二是救马安科母女。
他们几个暂时不能送回长安,还要押在这里,李承宗不知什么时候会回来救人,这个人变幻无端,实是不易对付。
咱们人倒是有,人才却不多,荒原一时回不来,敬超又伤重,就只好让书同辛苦些,日字组的人不值得依赖。
听你说李承宗的万相神功似乎不甚完善,我猜想他或许会到南方蛮夷部族去寻找邪术书谱的余卷,以补足巫术的不足。
你去一趟吧,到了那里,俱是未开化的部落,朝廷的威严不一定帮得了你,你一切小心。
马安科说那木匣中的蛊虫共有两只,我们当初洪老太太身上并非搜到。另一只也不知道让李承宗带到哪里去了。
如果这李承宗到了最后不顾一切,临互拼命,弄死了蛊虫,而另一只就在洪老太太身上某处的话,那恐怕咱们这里的所有人都没命了。
我已命人将洪老太太密闭关押。她的屋外间,养了很多小动物,一旦事情有变,也好有个提醒。
李承宗这次多半会回岭南道,你一路上要暗中跟着他,但也要避开他,如果在途中相遇,你能逃则逃,不必多做牺牲。
派你去的目的,不是抓捕,只是查清他的踪迹,洞远司的人在各地均有联络,你一旦查到他的行踪,便联系地方上咱们自己的人,千万不要单独行动。
日字组的人你都认识,不用我多说,有必要的时候,该找他们帮忙,还是要找,不要意气用事。
其余组的同侪,一律以腰牌和信票为据,我已经知会了各地,信使这会儿可能已经把信令传下去了。
咱们这边你不用多操心,黄沙在外面的差事也很快就结束了,再等荒原和玄冥回来,到时候我这里人手齐备,谅李承宗一个人,也掀不起什么风浪。
如果查明李承宗确实到了南方,我会派黄沙他们去接应你,你大可放心,我不能叫你一个人去冒险。
如果李承宗孤注一掷,死也不回老家,仍守在长安附近,那你就安全了,这边的事就由我们来办。咱人各行其事。
那个何运昌现在不知道是不是在安阳王府,查他容易,我只怕安阳王会杀人灭口。
哼哼,亲父又如何?到了临头,该杀他绝不会手软。真不知道为了这样一个人,大家辛苦万般,到底值得不值得。
不过人家是王爷,至少名义上是,我想钟尚书和付右丞这会儿早已和武后说了这件事。
我的日子也不好过,子瞻,你让我也省心些,天字组当中,我最看重你,你做到四十岁就不用再做了,还有不到二十年。”
田子瞻心中感动,却笑道:“夫人,我这就要去送死,你就在我面前说些捧人的话,看来是非要叫我心甘情愿不可。二十年够我死一百次的了。”
天元夫人道:“你还不如去做商人,总是讨价还价。这就是你的命,人不能逆天而行,去吧。”
田子瞻拱拱手,转身要走,天元夫人道:“稍等,信业走的时候,交给我几样东西,是地贞先生近来制作的一些小玩意,我险些忘了,你拿上也许有用。”
说着领田子瞻到一处房间,叫田子瞻背过身去,在门上摸索一阵,轻轻一按,也不知按在哪里,那门便慢慢向上升去。
田子瞻转身道:“何必这样小气,如果以后你不在,偏偏我又有事要做,要来这里取东西,那怎么办?”
天元夫人不理他,带他时了房间。
这房间有半个议事厅大小,四周立着五六排长架,上面都是些奇怪的物事。
田子瞻随手拿起一个扁平的木板,入手后觉得不像是木质,稍一用力,那木板突然从中裂开一半,反过来将田子瞻手腕扣住,冰凉刺骨,竟是铁质的。
田子瞻笑道:“这东西扣住我一只手腕有什么用?”
天元夫人赶过来,在这物事两端用力压了压,啪的一声,这东西裂成两半,跌落在地。
天元夫人怒道:“这东西过会儿,就会越缩越紧,直到将你手腕勒断。幸好我识得此物,要不然你的手还要吗?”
田子瞻吐吐舌头,道:“内力深厚的人一扳即断,还等他变紧吗。好笑,地贞老头造这些没用的东西做什么?”
天元夫人道:“这东西在精铁里加了不同的金属,柔韧坚劲,扳是扳不断的,内力再深的人,能奈何得了它?你这一弄,二百两银子便没了。”
田子瞻耸肩,道:“下不为例。不过做这么贵的东西,只能用一次,二百两银子就没了,实是浪费。”
天元夫人瞪视田子瞻一眼,转身到了一个小柜面前。
田子瞻见那小柜不过二尺见方,呈铁灰色。天元夫人将小柜左右两个小齿轮转了一转,转到某处,一声轻响,柜门打开。
田子瞻满以为里面会是什么霸道的武器,仔细看去,却都看似平常。
天元夫人拿出一张薄纸来,道:“你看这是什么?”
田子瞻道:“难道是圣旨,可是圣旨是用绫绢做的,不是用纸。”
天元夫人不接他话头,道:“这纸样的东西,看似柔软,却可以承受千钧,信业交给我时,曾用力撕了两撕,却纹丝未动。”
田子瞻信手接过这张纸,入手颇轻,不留意,竟似无物,两指捏了捏,柔软非常,不像是结实的模样。
田子瞻将纸揉成一团,再一松手,那纸竟慢慢的回复原状,毫无皱折。
田子瞻奇道:“这玩意是什么做的?”
天元夫人道:“地贞先生从北庭都护府拿来的,说是天外飞仙中藏有此物,原来是一大片,为了详细推格,便只取了这胸口大的一块。”
田子瞻两手用力一拉扯,这纸虽变形,却不裂口,田子瞻咦了一声,又加了两分力,仍没有动静。
天元夫人微笑不语,田子瞻看了她一眼,用了十成力,纸张受力处发出彭彭的沉闷之声,却仍裂口。
田子瞻一松手,纸张又慢慢的变回原形,无一丝一毫的裂纹。
田子瞻道:“这纸张既然这样厉害,地贞那老头儿是怎么从一大张上裁下来的?”
天元夫人道:“这东西水火不浸,巨力不损,地贞先生曾在纸上拴好绳索,再用五十匹马分别从两侧撕拉,方能将纸张撕成两半。
可见这纸张的坚牢,但天下一物降一物,这纸张不怕水火巨力,却只怕一样东西,尿液。”
田子瞻面显俏皮之色,天元夫人道:“地贞先生用了几十种东西去试验这纸张的相克之物,发现在酒水中浸泡两个时辰可以将纸化为无有。
若是用腐秽浊之物浸泡,不消一盏的时间便可。在诸般事物中,唯以尿液最为明显,只要尿液一触碰此物,只眨眼间便可消解。
尤以狗的尿液最为显著,但人的尿液也相差无几。于是地贞先生用尿液作刀,在纸上裁割,这才取了这么一块。”
田子瞻笑道:“这老头儿用的是谁的尿液,该不会是他自己的吧?这我可不要。”
天元夫人斜眼看着他,田子瞻忙转头,却忍不住偷笑。
天元夫人道:“你再来看。”
说完取来一盆水,将纸放入水中,纸却不沉,又在纸上加了重物,纸张位置并未有什么变化,又加了重物,仍是不沉。
那纸载着重物,在水上漂漂荡荡,竟似毫不受力一般。
田子瞻将重物搬去,在纸上用力一按,手下只感觉像是按在大地上一般,按在地上尚可以有沉陷,可按在纸上却连个小坑也没有。
这纸张原本柔软,这一入了水,却像是铁板一样平整坚挺,毫不凹陷。
田子瞻童心大起,单手支撑,身子忽的倒立而起,全身加在纸上。手下感觉纸张似乎向下沉了少许,便再也不动了。
田子瞻在腿上缚了重物,再次腾身而起,身子倒转,对准纸张中心,伸出一只食指,身子下落时,正落在纸张正中心。
这一下力道不弱,只是重量怕不有一百五十斤,只见那纸张微微的一凹,沉下约有不到半指沉,便支撑着田子瞻的身子。
第十三章 临行2
田子瞻身子左右摇荡,道:“夫人,这玩意邪门儿的很,我这就撒泡尿在水里,看看能不能化了它。就是不知道尿被水稀释了以后,作用是不是大大减弱了。”
天元夫人道:“快下来,胡闹什么,这东西只有这一张,我想必定有用到它的时候。”
田子瞻从纸上下来,侧头仔细观察纸下,似乎微微能够听到嗡嗡声,像是蜜蜂在耳边飞舞,声音却又极细微。
纸张下面并没有气泡冒出,再仔细看,似乎盆里的水正在流动。
田子瞻从别处撕下几片碎纸扔在水里,纸片到了水里慢慢被卷到了水底,从四周向纸张下面流去,到了纸张下面便缓缓上冲顶住了纸底。
看速度并不急甚,却息息不止。
田子瞻伸手入水,也无甚异状,又摸到纸底,只觉得水流缓缓移动,再无其它特殊之处。
田子瞻一只手上顶纸底,另一只手在纸面上下压,仍是压不下去。将纸面微微抬出水面,却又变回了柔软异常,可凹可陷。
田子瞻将纸张拿出,纸上丝毫不沾水滴,摸上去微有凉意,却仍同从前。
天元夫人道:“看来世上尽有我等凡人不可理解之事,这东西也许只是仙人平常所用,对我等来说,却是宝物一般。”
田子瞻道:“真是仙人,就会掉到地上了,难道这些仙人心恋凡尘,便身子重浊,不能腾云,一个筋斗跌落红尘?真是好笑。”
田子瞻嘴上虽这么说,心中却信服,又燃起了火折子,将纸在上面烧灼。火焰遇到纸张近前,便不再接近,在纸的两侧分离有数分,纸张颜色毫无变化。
烧了一会儿,田子瞻将火熄了,再摸那纸,只略有温热之感。
田子瞻道:“奇了,奇了。”便将纸张放入怀中。
天元夫人道:“这里还有一样东西。”
说着从柜中拿一个小小瓷瓶,摇了一摇,里面发出清脆响声,听声音有若干丸药颗粒。
天元夫人从瓶中倒出一小粒黑色小丸,约有小米粒大小,掷在水盆之中,待那小丸慢慢化开后,盆里的水忽的像是烧开了一样,沸腾起来。
天元夫人道:“这东西只需一小粒,便可令小水池里的水全部烧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