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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元夫人道:“这东西只需一小粒,便可令小水池里的水全部烧沸。”
盆里的水冒出大量的蒸气,屋子里顿时雾气腾腾。
田子瞻挥散水雾,再看时,盆中早已不见水渍。
田子瞻道:“这东西要是放在李承宗的饭里,管叫他烧个肠穿肚烂。”
天元夫人道:“地贞先生试过多次,这些丸药只能烧沸河水,井水,如若其中夹杂了较多的杂物,效果便大大降低,甚至不能烧沸。人的汗液,唾液均不能令其催动。因此拿在手中,含在口中都是无碍。”
田子瞻接过瓶子放入怀中,道:“那我也不试。”
瓶子放入怀中,却又跃跃欲试,便又拿出来,看了看,约有五六颗黄豆大的,其余的都是小米粒般大小。
田子瞻取出一颗小的,丢在地上,静等了片刻,毫无变化,吐了口唾液,仍无变化。用手将丸粒压碎,里面是带有孔洞的沙眼,再压碎就和普通的尘没什么两样了。
田子瞻又取来一盆水,倒在地上,这丸粒碎后,遇水即溶,地上立即蒸气腾腾,地上转眼即干,只因地面不甚平整,而留下些许在它处凹陷的水渍。
天元夫人拿出最后一样东西,道:“这个物件,信业也没说清楚,地贞先生试过,但没发现有什么用处,你看这上面的刻纹。”
田子瞻接过物事,仔细观看。这东西上面是一个略呈球形的部件,有一个鞍形的底托,大小曲度正可以扣在臂上。一经扣上,似有吸力,竟不易掉落。
田子瞻握在手中,转了几转,也没发现有任何可供按掣处,轻轻拍打了几下,毫无动静,摇了摇,里面好像有套层,在慢慢转动,拿在手中有轻微的沙沙声。
田子瞻将物件翻了过来,见底上刻着一些刻纹,看样子,笔划繁多,不像是图示,倒像是文字。
田子瞻看了看,道:“这些字有些像梵文,但个别体部又不太像。从没见过。”
天元夫人道:“你按梵文读来听听。”
田子瞻道:“这读起来很吃力,有一个词像是趋避,或者是退让,另一个词像是邪秽,如果这个直变做钩的话,又可以译成吼叫。但若按梵文读来,修辞法令,拼写规则又不恰当。总之是很难读懂。”
再看看侧面,也有几个散落的刻纹,圆圆曲曲的,与底部刻纹很不相称,有些会意的意思,这几个应该是图示了,却不是文字。
其中一个只是个圆点,周围有些线条,却又不像是太阳。另一个是麻麻点点的碎片。第三个像是一个面团,侧有两翼。最后一个却很明显,是一只猛兽,顶上带角。
田子瞻道:“看来,这个是仙人乘坐的坐骑,不是虎就是豹了。第三个也有些像鸟,只是没有头。
这些东西谁又能知道了。仙人也是的,不画些竹子,梅花什么的,偏要画这些东西。”
天元夫人点点头,道:“东西就这么多,时候不早了,你得出发了。”
田子瞻道:“就这些?还有没有更好的,再给我多带些,一路上也用得着。”
天元夫人道:“洞远司的器械,药毒,机关,每年都要花掉税收的半成。你每次出行任务,都要损坏一大批,交给你的东西从来没有拿回来过。
咱们哪来那么多银子添补这个空洞,听朝中有人说,明年朝廷又要削减洞远司的费用。你还是给我省着些用吧。”
田子瞻道:“物尽其用嘛,一两银子有一两银子的用途,我在外面拼死拼活的,用些个小玩意就这么心疼了。
至少我又没用司里的钱去乱花吧。我的账目哪一笔不是清清楚楚的。”
天元夫人慢悠悠的反问道:“是吗?”
田子瞻脸一红,道:“是不是你心里自然清楚。天色不早了,我这就出发。”
天元夫人道:“一路小心。”
田子瞻点点头,忽然笑道:“夫人,我听人家说,你也是皇亲,自打我来咱们洞远司,就总听那些亲王、郡王说你是皇室宗亲。
不过咱们只知道你的职务,却不知道你的名字,他们又不肯说。我这一走,说不定就回不来了。
岭南是蛮夷之地,我九死一生,想以一人之力查办,阻拦李承宗一个帮会,哪那么容易。
我走之前,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也好叫我死也能死个明白。”
天元夫人道:“好啊,我现在就告诉你,然后就得立刻杀了你。”
田子瞻故做不屑的晃晃头,转身出去。
田子瞻去见过周敬超,向他告别。周敬超伤已好了小半,仍不能下地。
出来找梁书同时,却没找到人,一问才知,今天梁书同当值,出去巡视了。
田子瞻本欲向南郡主道别,但左思右想,还是作罢了。
田子瞻每次有远行,都是心情复杂,既有放马游疆的自由感,又有前途艰险的危险感。
天色已晚,东阳村内一无声息,偶有家狗吠叫两声,便即歇止。
田子瞻知道此时有二三十名司内弟兄,正在当值夜勤。
这村子看似安静,但只要有外敌来攻,必然人众群起,有的迎敌,有的外查,有的内报,有的策应。
曾听天元夫人说过,这村子做为长安内外的交通要塞,十分重要,渐渐的,村内村民便会被移送到它处,使东阳村成为洞远司的独立密址。
武后喜居洛阳,或许长安城及外围周边,都将成为洞远司本部。
若是洞远司壮大起来,刺杀、捕盗、边防,及至朝廷的内安外防,朝廷政令,四夷平抚,朝中动静,地方危乱等诸般事宜,便有了行事的中间机构。
再有棘手的事情,便方便许多,可上可下,可开可合,以便我大唐的江山稳定,政治清明,治安有力。
田子瞻骑马出了密址外围,正要前行,后面传来一声长啸,回头看时,一人正在树上高声长啸。
看身形正是梁书同,田子瞻也一声长啸回报,村子里的狗全都汪汪的叫了起来。
若干住户点起油灯侧耳倾听屋外动静。
天元夫人若知如此,必定又会责怪自己,田子瞻生性随意,放荡不羁,不由得纵声长笑。
两人互相招手告别,田子瞻一催马,纵出了村口,向官道东面奔了下去。
第十四章 夜行1
田子瞻一路出来,乘夜而行,下一站直奔凤翔府。
洞远司在关内道所设驿站最多,尤以长安,京兆,华州,同州,坊州,丹州以及凤翔府为甚。
田子瞻不愿在路上多耽搁时间,怕夜长梦多,一路打马快行。
行了二百多里地,田子瞻放慢速度,让马歇一歇,再行几十里就是一处驿站,过不多久,天也要亮了。
行至一处密林,树后忽然闪出一人,手提单刀,喝道:“开山立派我不管,策马行路我必拦,若要颈上人头在,拿出包中银和钱。”
田子瞻不由得好笑,虽说自己身在宫门,但在江湖上行走了也有近十年了,今天还是头一次见到有人打劫自己。
田子瞻左右看看,见无人为众,知道这是一般的剪径小贼,看见独行的路人,便出来抢劫。
天还未亮,那人身村粗壮,面罩青纱,听声音有些耳熟。
田子瞻道:“朋友,我一个人出来,身上只带了几百两银子,你要多少。”
那人一愣,随即道:“看你也还算光棍,就要你十两罢了,余下的留着你赶路。”
田子瞻不由得笑出声来,一般的贼人都是全部索要,甚至连命也要了。
这贼倒好心,也不贪心,只要十两,余下的不要,有这么好的心干么不去做大善人。难道是个因生活所迫,新上路的小贼。
可田子瞻看他呼吸步法,像是会武之人,武艺应该不太弱,真是奇怪。
那人道:“你还看什么,我只要十两,快快留下来,我便放你过去。”
那人迎着光亮而立,田子瞻越听他声音越觉得耳熟,再仔细看去,他耳廓上隐约有一道黑黑的细线,大部分被青纱所罩,看不太清,但确是纹身无疑。
看到这里,田子瞻心下雪亮,童心大起,也取出一块青纱将面目罩住,压低嗓子道:“朋友,我看抢劫也不容易,这样吧,我身上这几百两银子,就送你了,我一个人空手而回,你看如何?”
那人又是一愣,道:“你说什么?天底下还有这样的好事吗?你少和我嘻皮笑脸的,大爷的刀下从不容情,今天对你已是颇留了情面,要不然,我一刀下来,砍了你的脑袋。你挡住脸有什么用,一样要交钱。快,快把钱留下来。”
田子瞻道:“朋友,钱留下来容易,可这钱全是我东家的。要是钱被抢了,我一回去,他必定乱棍将我打死。
我上有八十老娘,下有待哺的儿女,叫我如何活下去。你莫不如将我一刀砍了,叫我可怜的孩子老娘,都饿死了罢。
也叫我那婆娘跟了别人跑了,一了百了,大家都干净,你看如何。哪,我这颗脑袋就在这,我伸出来让你砍,你可要砍准点,别偏了,也别不歪了,临死前少让我受罪。”
那人道:“你这人怎么这么啰嗦,是不是脑袋有病,少和我说笑,我只要十两,你东家能打死你吗?你和我拖延时间是不是?我亲手来拿,这下你可好看了,我不杀你,但是要给你几个饱的尝尝。”
那人抢过来,一把抓住马头,另一只手来拿田子瞻的包袱。
田子瞻任他抓住包袱,待他刚要用力下拉是地,伸手在他手背一弹,这一下用了四成力。
只听啪的一声脆响,那人吼叫一声,跳到一旁,痛苦不堪,点指田子瞻道:“好啊,原来你会武,敢情刚才戏耍老爷来着。你下来,咱们手上见真章。”
那人纵过来,一脚踢向田子瞻小腿,田子瞻探身反抓他小腿。
那人一收腿,上身猛的攻来,一拳打向田子瞻右胯。
田子瞻从右侧翻身下马,右手在那人手腕上一格,将他手臂带得偏,这一拳便即打空。
两人立即拆了数招,田子瞻用了一套平时不大使用的少林拳法,那拳法是北方常见的拳种,凡是练武的,小孩也会打。
那人武艺还算可以,又打了几个回合,那人便觉压力大增。
田子瞻多数只用右手,左手很少上来相帮,只用单手便将自己抢攻的招数大都化解。
实在有不易化解的,便伸左手轻轻一挡或是一格,也即化解掉。
那人奇道:“你功夫不错啊。”
他本就不敌,这一说话,真气泄露,更是难于招架,又打了几个回合,一个不小心,被田子瞻用劈挂手将他两只手臂全都粘到了门外,田子瞻另一只手已经按在了他的胸口。
那人忙道:“好了,好了,你赢了,银子我不要了,你全拿走。”
田子瞻气的反而笑出声来,道:“银子本就是我的,我当然要拿走,可是江湖路这么窄,又让咱们遇上了,我和你有仇,你说少爷我还能饶你吗?”
那人奇道:“我在江湖上名声一向很好,很少和人结仇,敢问一句,咱们哥们之间有什么怨仇?”
田子瞻道:“俗话说,伤筋动骨一百天,高大哥,你几不久才受伤骨折,怎么这么快就痊愈了?用的是什么灵丹妙药啊?也给咱只哥们用用。”
说着在那人胸口微用力一按,那人呼痛,道:“别按,别按,我这里骨折刚有些好转,再按断了,可不好接。你知道我姓高,你是谁?”
说到这里,一拍大腿,道:“我想起来了,是洪泽,是归远将军,是吧?”
这人正是高进元。
田子瞻哈哈一笑,摘掉面纱,一伸手将高进元的面纱也摘掉。
高进元道:“原来真是归远将军,真是巧遇。我服了你给我的解药,拉了几次肚子,现在已经全好了。”
田子瞻道:“你说你也算是堂堂一个帮会的堂主,怎么做起这个勾当来了?”
高进元道:“实不相瞒,当着归远将军,我也不说假话。我从秋还岭逃出来后,将银两全忘在了山里,大军当道,我也不敢回去拿。
在外面又没遇到自己兄弟,只好一路逃出来,身上没钱,便抢些东西吃,我这肋骨伤后,吃了家传的伤药,好的快些,但离痊愈还早着呢,翻墙越壁不太方便,也就没到大户人家里去偷东西。只好在这种地方打劫了。
我以前是做些小生意的,后来入了黑顶娇龙帮做了堂主,每月便都有会银可拿,这抢劫的事真是没怎么做过。今天幸好碰到了归远将军你。”
田子瞻笑道:“碰到我算是你倒霉,哪是什么幸运?你们帮会的银钱来源,除了普通帮众的会费,大部分不还是各分舵抢劫来的吗?只不过不是你亲自动手罢了,还装什么好人。”
说着在高进元身上搜了一搜,搜出几钱碎银子,几瓶伤药,一并放入了怀中。
高进元面显难色,道:“归远将军,这,这怎么说的,我身上也只有这些钱了,那伤药您尽管拿去,这碎银子嘛。。。。。。”
田子瞻道:“一律充公,如何?”
高进元不敢计较,只好抿嘴点头。
田子瞻今年不过二十出头,高进元却已年过五十,高高大大的,满头大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