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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胜白与周繁森靠在树干上,开始还在聊天,到后来也都坚持不住,渐渐睡去,身子一歪,倒在旁边的石块上。
四周除了火堆作响,便是众人的鼻息之声,树上马标呼声大作,无止无歇,众人却仍睡得着。
马标时不时一翻身,带动的树叶晃动,但也只响了几下,便没了动静。
不远处河水游动不息,水声哗哗作响,这河水从上游下来,其势甚陡。
秋天至夜,寒气逼人,若不是有火堆在旁,身上又有枝叶做被,怕是受不住河水袭过来的寒气。
昏昏沉沉,周繁森睡梦中只听到马标的呼噜声。
夜风凉意袭体,不知睡到什么时候,周繁森忽的醒来,他一清醒,便听到不远处似乎有异常声响。
周繁森不自觉的握住了手中的树枝,再一听,声音似乎又没了。
他不知这是什么时候了,知道自己守夜睡觉,那是十分疲劳之故。听周围只有马道长呼噜声大作,时快时慢,还不时的咂嘴磨牙,净说些梦话,也不知说些什么。
周繁森再一听,远处似乎又有声音传来,周繁森睁眼看看四周,见赵胜白斜倚在自己身边的石头上,睡的正沉。
月光下,火堆已灭,也没人起来加柴,大家都累的很,睡梦中懒得起身去添火。
只是不住的缩住身体藏向树叶织成的被子下面。
第二十四章 鸣露6
周繁森扭头看去,不知何时,田子瞻已经坐起,手中握剑,正侧耳倾听着什么。
周繁森轻轻嘘了一声,田子瞻冲他摆摆手。
周繁森向远处望去,见盐铁河的对岸,一只巨大蟾蜍正蹲在地上,周繁森吓了一跳,这东西不是鸣露是什么。
周繁森正要叫出声来,忽然一只手掩住了自己的嘴巴,舌头所触之处,只觉得腥臭难闻,还略咸味。
却原来是马标不知何时从树上窜了下来,见他要惊声大叫,便掩过来捂住了周繁森的嘴。马标另一只手却仍握着那根树枝。
周繁森心道:“这道人轻功好高,他下来的时候,我竟一点声音都没有听见,何况他手里还握着这么累赘的树枝。”
又过不多时,文盖海、何陆远、仲在炎也相继醒来。
大伙先掩住了赵胜白和卢坤的嘴,也将他们摇醒。
众人不住的互相对视,从对方眼里都看出了一丝恐惧。
只见那鸣露仰头对天,一道淡淡的细线连在月亮与它的口唇之间。
田子瞻早听人说起过,有些异兽有吸收日精月华的能力,时日长了,便能成为妖怪。
对这些无稽之谈,田子瞻向来是一笑视之,此时见了这般情景,不由得他不信。
鸣露既然在此吸收月华,想是白天胜了,不知那些苍鼠现在如何了。
田子瞻仔细看去,鸣露口边隐隐仍有孔洞,应该就是白天那只。
过了小半柱香的时间,细线渐渐变粗、变实,再到后来,竟像是一条乳白色的丝带。
这光线只在近处看的清楚,向天上延续时却越来越淡,终于到了约莫三十余丈的地方就再也看不见了。
众人都不敢稍动,就怕惊到了鸣露。
文盖海在马标耳边小声道:“马道长,你看怎么办,这时候发难,它不易抵挡,是不是这就动手?”
马标道:“你是堂堂帮会的右使,还来问我作什么?我又不是你们帮主。”
文盖海此刻精力渐复,听马标又用言语戏耍,便有些不快,他主动向马标问话,本有求好之意,被马标一抢白,便有些要恼羞成怒。
周繁森凑过来道:“这东西吸取月华,不知道是不是像人一样,打坐练功的时候不能有外物干扰,否则走火入魔。
如果这时候去刺他一剑,必能叫他残废。”
马标道:“你说的在理,那你就去吧,谁知道这东西练的是什么功。也许练的是五行神功,也未可知。
大青蛙周身是鳞甲,肚子又没露出来,嘴又闭着,你说刺哪里?”
周繁森为人精明,也不发怒,便只是笑笑。
文盖海道:“马道长,我们黑顶娇帮没什么大不了的,但是好客之道还是懂的。
你马道长没个宅府,没个门派,等以后有时间了,便来我们分舵,我一定向帮中弟兄介绍一下,他们也好和道长切磋一下。”
言下竟有挑衅之意,显是对刚才马标所言不满。
白天里危机一个连着一个,文盖海也是疲于奔命,现在精力渐复,以往的脾气禀性便又拿到了桌面上来。
马标道:“等你们把你们帮主找到了再说吧,到时候我必定前去拜访。”
文盖海怒视不语。
仲在炎道:“那就这么等下去吗?大家合力做了这东西就得了。白天看他和群鼠相斗,也没见得多厉害。
只要防着它的舌头和周身的毒液即可,它再有鳞甲护身,也不能刀枪不入。”
田子瞻一直没有说话,这时忽道:“马老道,它有死穴的,咱们一直注意它的舌头,便没想起来,它的眼睛也是死穴。
要是跑过去,它必能警觉,距离不太远,用暗器,只要打瞎了它,再对付它就容易多了。”
说完,田子瞻刀交左手,掏出五根细枝来,对准了鸣露的双眼。
卢坤催道:“快打啊。”
话音未落,田子瞻右手一甩,五根细枝激射出去,直奔鸣露双眼。
鸣露正在吸取月华,一动不动,不涉其它,忽觉面前疾风突至,风声不善。
它是动物的本能,张嘴吐舌,欲将来物打落。
田子瞻这五枝打的奇准,但鸣露一张口,便有两枝盯在舌上。另一支树枝被舌头打偏,落在远处地上。
人们这舌头断了一截,这下确定真的就是白天与群鼠作战的那只。
另两只却因先发,而未被打落,左右各一,正钉在鸣露双眼救上。
哪知这东西眼球生有透明硬膜,树枝虽也尖锐,也没能刺破这硬膜。
树枝在眼球上一撞,便滑落一边。
鸣露疼痛难忍,眼睛虽未受伤,但这一下撞击也足叫他双眼花乱,眼泪哗哗的顺着眼睑流出。半空中那道白色的线也便消失。
鸣露一停顿之间,数十枚暗器已打了过来。
原来众人见田子瞻虽然射中,但不能穿透眼球,众人心急,纷纷取出石子、树枝,射向鸣露。
鸣露并不如何躲闪,只是将头一摆,吐出了一摊骨头,看样子不是人的,想必是几只苍鼠的骨头。
这东西吃人吃兽之后,还要将骨头吐出,以前是闻所未闻。反正大伙这几个时辰所见到的怪事,一件接一件,再见些奇事也不稀奇了。
鸣露将头面躲过,只剩下背部任暗器击打。
树枝石子撞到鸣露后背,便即弹开,一颗也打不进去。
鸣露似乎白天受了很重的伤,受众人击打后并不过来攻击,反而跳入河中卧住不动,对着众人这边低声吼鸣。
赵胜白一股脑打出三十多枚暗器,却无一枚奏功,一时打的兴起,竟直起身来,举起一块大石,这石头足有四十来斤。
赵胜白道:“畜生叫什么,再给你个好的吃。”
说完将手中石块用力抛去。
石块带着风声扑至,鸣露一低头,石块正砸在后颈上。
这石块沉重,竟将鸣露撞的倒退了五六尺。
赵胜白见投掷有效,又举起一块石头,这一块近百斤,赵胜白腰背用力,将石对准鸣露抛出。
石块划过半空,风声呼呼,鸣露似乎愤怒的吼叫数声,扑起来一伸舌头,正顶在石块上。
然而石块沉重,舌头虽劲,但毕竟柔软,只将石块来势阻了一阻,石块仍向前撞来,将鸣露口齿砸中,只将利齿砸落数颗。
鸣露痛的吼声连连,忽然全身一震,用力一蹬,河水水花四溅,鸣露已跃到了半空,直奔赵胜白扑了过来。
田子瞻叫道:“好机会,老道,你到上面引它。”
马标知他心意,纵到树上,将树枝一晃,引那鸣露来攻。
鸣露跃至半空,见眼前有物晃动,一口便即咬住。
马标用力一甩,将大牯牛般大小的鸣露竟又凭空荡起了丈余。
田子瞻看准机会,奋力跃起,右手短剑高举,正中鸣露肚腹。这地方没有鳞甲覆盖,最是柔软,一剑刺入,毫无阻碍。
田子瞻怕肠腑溅到自己身上,半空中右足向前一踢,身子便猛的向前窜了数尺。
只听鸣露一声悲吼,哗啦一声,田子瞻只觉身后热气袭来,知道是内脏掉了出来。
田子瞻身子落地,怕鸣露调头来追,立即前跃,落入了河里,回头举剑,以防来攻。
那鸣露这下痛到了极点,在半空中身子重浊,不及扑到赵胜白便跌落在地。
鸣露不舍,两只前肢奋力一展,将赵胜白肩头搭住。
赵胜白吓的脸色发白,用力后纵,却一下撞到了树上。鸣露两只前足在他胸前划下来,将衣服划成数条。
鸣露落地后舌头弹出,文盖海在赵胜白臂上一拉,将他拉到一边,这才未被舌头击中。
只吓得赵胜白手足直抖,怪自己刚才太过急躁鲁莽。
鸣露不住的翻转打滚,肠腑流了一地。
周围人聚过来,用树枝拍打戳刺,过不多时,鸣露双眼被刺瞎,口中插满树枝。却仍在不四肢不住的抓蹬,喉中吼吼不已。
卢坤道:“用一把火将它烧了。”
众人又点起火来,赵胜白一把将火把抢过,抵在鸣露口中,一阵嗤嗤声响过,众人鼻中只闻一股焦臭。
火堆架起,赵胜白用力一挑,将鸣露放在火堆中。鸣露尚且未死,痛的不住翻滚,众人在周边用枝条推挡,将它不住的往火堆中推压。
赵胜白叫道:“叫你厉害,怎么样,不还是死在我们手下吗?”
第二十四章 鸣露7
忽然,马标叫道:“小心,快向后退。”
话音未落,鸣露周身癞丘猛的爆裂,十几股白浆喷出,大家听了马标提醒,早就纷纷后跃。
赵胜白站最前,再想躲已经不及,两股白浆喷到头面之上,赵胜白连声惨叫,以手抚面,血水面着手指缝流了下来。
马标从树上跃下,一拉赵胜白背心,托起他后腰,直奔盐铁河里来,一把浸入水中。
哪知又是嗤嗤声大作,赵胜白长呼一声,便即晕去。
马标不敢再用水洗,忙将赵胜白提了上来,这时余人也已过来,除下衣衫替赵胜白擦抹。
忙乱了一阵再看,赵胜白头发被蚀掉了大半,双眼已瞎,面目俱毁,连前胸也灼出了一大片的焦煳。
大家身上的伤药大都已经在激战中丢失,只有周繁森身上有些刀伤药,却不知道是不是好用。
这时也顾不得许多,仲在炎倒出一些来,撒在赵胜白伤口上。
赵胜白昏迷中又痛的不住抽搐,似乎被药粉触碰了伤口,但是过了一会,血便不再流了。
文盖海探了探了他鼻息,只觉呼吸粗重快速,但还算前后连续,轻重一致,节律齐整。
文盖海知他性命暂时无碍,但若不能及时救治,怕是不死也残,想起张思润惨死,赵胜白又重伤,不由得一声叹息。
马标这才想起田子瞻在河里始终未曾上岸,怕他刚才受伤,便欲抬头询问,却见田子瞻愣在河里,低头不知看些什么。
马标道:“小子,看青蛙吗?”
田子瞻向马标招招手,马标抢到近前,也低头观看,余人也是好奇,卢坤、周繁森也凑了过来。
只见河里鸣露刚才坐卧的地方,有些大如巴掌的河石,这些石头大家白天也都见过,没什么特殊。
这时却发现,石头上附了一些黄豆粒大小的东西,一簇一簇的分作三五堆,在黑暗中隐隐发亮,里面似乎有物在动,只是太小,看不真切。
卢坤将手中火把灭了,那些东西仍在发亮,在黑暗中反而亮光更显。
大家抬头,茫然相对。
周繁森道:“莫不是鸣露的卵?”
马标道:“你是说小蝌蚪吗?我看也不像。除了鸡下蛋,天底下哪有不交配就产卵的东西?”
卢坤道:“这个好说,一定又有一只公的蟾蜍。”
马标道:“即说是蝌蚪,那另一只必定是公青蛙,怎么又说成了蟾蜍?”
卢坤与他斗口,无论有理无理,最终都是输,也就不理他,自顾自的道:“照这么说,咱们杀这母的,公的一定就在附近。”
他本是顺理推测,可是说到最后,语音中却不免有颤抖之意。
马标道:“唉,看来咱们拆散了人家一对好夫妻。这一下可惨了,那公青蛙想要男欢女爱,以后就只好去癞蛤蟆喽。
有意思,这算不算红杏出墙?不对,不对,公的另结新欢,不能叫红杏出墙,那叫什么好呢?”
众人不理他,周繁森道:“这些东西要脱卵变形,总也有数月之久,不如这就除了它们,以免后患。”
卢坤道:“好,我来。”
卢坤回去又取了一根火把,这时余人也已知晓,都是既奇怪又有些害怕。
卢坤拿着火把回来便要往里河伸去,马标道:“你把火把插到河里还不是灭了?”
卢坤也是大骂自己愚蠢,忙拾了块石头,对着卵群砸了下去,一击而中,卵破汁出,显是不能再孵出小怪物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