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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子瞻托着信封,见信封上没有字,也不拆开,将信塞进里衣,道:“这封信我要交给一个人查看。今天的事就当没发生过,我这就走了,等有机会,咱们再见。”
郡主急道:“你这就走了?”
话一出口才知自己失言,红着脸低下了头。
田子瞻笑道:“难不成你跟我走?”
郡主道:“这,这怎么成。我是。。。。。。”
忽的,田子瞻掩住了郡主的嘴,向红珠示意禁声,侧耳倾听。院里子传来轻轻的沙沙声,显是有人来了。
郡主被田子瞻掩住了口,心头一阵甜蜜,这十几年从没有人这样和自己亲近过,虽贵为郡主,却还不如小户人家的女子。近些年虽有了红珠相陪,却也只有姐妹情谊。此时此刻郡主不禁心头狂跳,呼吸也粗了起来。
红珠乖巧,躲到床边伏下。田子瞻放开掩郡主的手,示意郡主伏身躲在被子里,右手中握了一把暗器。郡主稍感失望,只好先藏身被中,挪到了床的一角,与红珠两人伸手相握,双目对视。
红珠忽的眼露笑意,向田子瞻努努嘴,郡主满面飞红,只觉心头甜甜的,忽然间又有些患得患失。这屋外虽暗藏杀机,屋子里却有另一派情意浓浓。
院子里一个人低声喝道:“朋友,我料你还没走,我带人来了,有种的出来。”听声音正是高堂主。
另一个人道:“朋友,江湖路宽,你没必要得罪我们,想要采花,我劝你到别家去,这个郡主我们要定了。你莫要念花恋色不顾江湖道义。”
田子瞻哭笑不得,转头向郡主报以一笑。
高堂主在院外稍稍提高了声音,道:“朋友,我们礼数到了,就顾不了那么多了,你再不出来,我们就闯进去了。”
话音刚落,数人纵身向门窗扑来,田子瞻见时机正好,也不取什么准头,一篷暗器打将出去,只听外面数人叫道:“哎哟,有暗器。”
又有数人向屋里冲过来,田子瞻又照样一篷暗器打出,又有人受伤后退。
田子瞻本待回去向天元夫人报信,但此刻敌人前来擒拿郡主,自己却不便走了。
听窗外人声,怕不有十人以上,自己要全身而退容易,但带着两个人却不能够。
正惶急间,忽感门外数人中有一人身法异常快捷,几次发的暗器均被此人躲过,田子瞻心头微微一惊。
稍一迟疑,那人已破窗而入,身子一入屋里,也不四下找寻,仅在地上一弹便欺向田子瞻藏身之处。
那人呼的一掌击向田子瞻面门,田子瞻不及细想,左手反勾,一招渡水游江,右手击向对方手肘。
那人左手外翻压住田子瞻手腕,再一欺身,右手正按在田子瞻胸口上,不由暗自得意,道:“朋友的功夫不过如。。。。。。”
话到此处,忽感小腹一麻,穴道被点,右手劲力再也使不出。
田子瞻笑道:“朋友你的功夫也不过如此而已,给你个破绽你就上当,当真的好笑。”
这人功夫不在田子瞻之下,却一时大意,心里暗骂自己大意。
田子瞻松手放开敌人,从旁掠过,正巧窗外又有两人向屋里飞身进来,田子瞻双手挥酒自如,将来人一一击倒,抓住后闭了穴道,抛在屋内各处。
这么大声打斗,护院岂能听不到,不一会前院灯火通明,人声四起,家丁纷纷喊道:“有刺客,有刺客,快到侧院。”
田子瞻心想不能再耽误,让安阳王见了自己必有不妥。
正要飞身而出,郡主喊道:“田将军,带我们走。”
田子瞻心想这郡主为什么叫我带她走,这怎么能妥当。但一回头见那郡主眼神坚毅,心下微一犹豫,也不及细想,双手揽住两人腰身,踢开窗户,飞身而出,迎面两人举兵器砸击,田子瞻侧身避过,飞身跃起,在两人肩头一踏,借力再次跃起,从墙上翻出。
双足落地后,毫不停步,向远处跑去,身后只听得打斗声音,似乎又是那高堂主喊叫:“风紧,迎阳,披头发。”
田子瞻知道一些京都府地界上的黑话,意思是说:危险,往东面跑,大家散开跑,别聚一处。
无暇顾及这些人,田子瞻抱着两个人仍健步如飞,速度丝毫不减。跑了约一顿饭的时间,到了城角下,时已三更,城门早闭。田子瞻带着两人便不能越城墙而出。
田子瞻将身上长袍脱下给郡主穿上,掏出纱布罩住两人头发,到城门下喊人,城上守兵道:“城门已闭。”
田子瞻道:“叫你们守备出来与我讲话。”
城门守备忙到底楼,田子瞻掏出腰牌,悄声道:“洞远司出城查案,快快打开城门。”
守备见田子瞻手举一块鞍形腰牌,正中刻着洞远二字,四周凤纹围绕,下面一个洪字,牌子虽小,但在轻微火光映照下,却发出淡淡光芒,光虽不强,上面的字迹虽离的远远的却也看的清清楚楚,忙道:“请将军稍等。”
片刻功夫,城门打开,田子瞻携二女从容走过,城门守备亲自迎来,俯身悄声道:“恭送归远将军。”
田子瞻点头示意,道:“对任何人也不许说我们出城的事。”
城门守备道:“这个自然,一切按以往的规矩办。”
田子瞻要了两匹马,红珠骑一匹,自己与郡主同骑一匹,打马奔向东阳村。
第四章 密信1
天色渐明,天气有些冷,郡主轻轻依在田子瞻怀里,虽在马背上颠簸,但竟然小睡了一觉。醒开时,见红珠正在一侧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仰头望时,田子瞻也低头微笑示意。
郡主只觉周身温暖,被一股男人气息环绕,如醉如痴。
三人正加紧前行,忽然后面有人喊道:“朋友,这就算了吗,把人留下。”
田子瞻拥紧了南平郡主,道:“坐稳了,有朋友来看我们了。”
南平郡主心中安稳,并不惊慌,笑道:“就是不知道这些朋友有没有给田将军带来见面礼。”
田子瞻笑道:“咱们大人有大量,就不和他们计较这些了。”
两人说罢,又相视一笑,红珠见有敌人追来,心中略感惊慌,问道:“田将军,这便如何是好?”
田子瞻双手抱起南平郡主,轻轻放在红珠马上,一调马头,得一声喊,向后面来人迎去。
此刻天色刚亮,已看的清楚,对面跑来五匹马,均是黑衣黑纱,罩住了面目,看情形正是昨夜那些人。其中一人高大肥胖,正是高堂主。
田子瞻心头好笑,加快速度,等到了近前,一纵而起,单掌劈向中间那人。
那人一惊,甩头躲开,肩头却中了这掌。田子瞻只用了三成力,这人痛呼一声,从马上跌落。
田子瞻倒坐马上,双腿一夹,马匹吃痛,猛的向前窜出。田子瞻双臂伸开,兜向两侧两人的肩膀。
左面那人怒喝一声,伏身躲过,右面那人勉力一躲,却被掌缘扫到,只觉奇痛入骨。
最左一匹马上正是高堂主,受了田子瞻一掌,肋骨受了伤,这时努力忍痛骑在马上,颠簸辛苦尚不能忍受,一动便牵动骨折之处,还哪来的精力对敌。
高堂主见敌人神勇,不敢靠近,他马本就在最外侧,见敌人攻三人,有两人中招,知道自己不敌,便舍下众人,向南平郡主驰去。
红珠惊呼一声,正要向田子瞻求救,田子瞻已倒转过来,赶上高堂主,伸手拿他肩头。
高堂主不敢硬接,虽受了伤,身子倒还灵便,忙伏身躲过,百忙中居然还还了一手。
田子瞻好笑,童心大起,一跃便跃到高堂主马上,落在他身后,双臂一抱,将高堂主抱住,道:“高大哥,咱们哥俩亲近亲近。”
说罢用力一抱,高堂主哪里受的了,本就肋骨受伤,这一紧抱,胸口疼的似乎要碎裂,想痛呼几声,气息却被憋住了,都闷在了胸里。
田子瞻在高堂主背一拍闭了他穴道,同时借力后跃,在空中一转身,迎面正是最右面那人纵马奔来。
那人嫌在马上不便,飞身下马,右掌击出,手掌未到,掌风先至。田子瞻见他身形,似是那武功最高之人,看头发年纪已然不小。
昨夜诱他上当,点了他穴道,自是被自己人所救。当时形势紧急,自己兵行险招,诱这老者上当,虽说占了上风,但毕竟是用计,此刻一见,不由得意气勃发,喝一声“原来是你,来吧”,说罢站稳马步,只举右掌硬接。
这老者正是刚才夜袭南平郡主房间,被田子瞻点倒那人,这人武功高强,却一时大意,着了田子瞻的道,心里早就怒气难平,见田子瞻傲立于前,哪还忍得了,这一掌运足了十成十的力。
两掌在空中一撞,发出一声沉闷的巨响,那老者倒着一个筋斗斜飞出去,田子瞻只感觉胸口一口气转不过来,微一叫力,这才通畅,暗赞这人内力不弱。虽说那人在空中借了飞起之势,但功力却不可小视。
另一人纵马奔来夹攻,那老者道:“不急,海鱼拿知事。”
“海鱼”是先的意思,“知事”便是信的意思,那显是叫他先顾着抢信,田子瞻回头见南平郡主和红珠已奔出了一段,那人一调马头,向下追去。
信在田子瞻身上,这倒不急,但他怕南平郡主主仆两人有危险,忙飞身去拦截,老者抢过来一招风声先至击田子瞻面门。
田子瞻左手扣老者右手手腕,一招拉衣求解,右手架开老者左掌,双掌急合前撞,击老者胸口。
两人功力相差无几,又都急劲,瞬间斗了数合。田子瞻不愿恋战,惦记南平郡主安危,忽的一掌逼开老者,从怀中掏出一把银针,随手抛出。
两人相距甚近,老者惊呼一声,双手衣袖一挡,银针大多射在袖子上,老者足下使力,向后一跃,甩开双臂,又向右一躲,这才躲开暗器。
迅速查看身上,除了衣袖并未中针,心中稍宽,抬头再看时,敌人已跑出约莫十数丈。老者发力从后便追。
两人前后相距十数丈,那老者几次发力追赶,距离渐渐拉近。田子瞻前面那人骑着马,飞速追赶南平郡主和红珠的马匹,三人之间的距离忽远忽近。
跑了一阵,终究南平郡主和红珠两人共乘一马,田子瞻前面那人离南平郡主越来越近。田子瞻心中起急,长啸一声,身子伏的更低,如鹿般窜了上去。
田子瞻忽的想起什么,从怀中拿出一个扁平的物事来,在两边一掀,啪的一声,那物事绷了起来,成一张弓形,又在上面一按,那物事忽的弹出一道细线,直奔前面那人而去。
那细线在空中飞速滑过,竟无半点声息,老者在后面被田子瞻挡住,看不清射出了什么,但隐约间觉得不妥,便高声示警:“冯副堂主,小心。”
前面那冯副堂主眼见得就要得手,听到老者示警,却并未听到身后有什么异像,本能的回头一看,吃了一惊。身后一道灰色的细线直直的向自己袭来。
冯副堂主调转马头向右,哪知那细线到了近前篷的一下张开,这一打开方圆能有大圆桌般大小,夜色中看起来似乎是一张大网,冯副堂主再想躲又哪里躲的开。
那网将冯副堂主罩在其中,冯副堂主只觉周身越来越紧,再也动弹不得,一头栽倒从马上掉落。
田子瞻几步赶到近前,越过冯副堂主,跃上他的马去追南平郡主两人的马。红珠回头喊道:“田将军,你快赶上来。”
南平郡主不会武艺,以前倒学过骑马,但许久未曾骑过,现在也生疏了,全仗着红珠操控马匹。南平郡主不顾这些,一颗心全放在田子瞻身上,不住的回头看,黑夜中却也看不清什么,急的不知所措。
老者赶近时,问冯堂主道:“冯副堂主,你怎么样?”
冯副堂主道:“只是网越来越紧,人不碍事的。”
老者急着追赶敌人,经过冯副堂主身边时,一跃而过。这一番耽误,与田子瞻之间距离大大的拉近,呼吸声都可听得见了。
老者脚下加力,几个起落到了田子瞻身后,跃起举掌击出,口中喝道:“还由得你张狂。”
田子瞻甩不掉那老者,只得下马与他周旋。两人又战在一起,偏偏南平郡主两人骑的马经这一番奔跑,累的脚步慢了下来,到后来竟不再前行,只在原地踏步,将地上的尘土踢的不住飞扬。
红珠口中连声喊“驾”,手中鞭子不住的打下去,那马才又向前小步跑去。
田子瞻与老者交手多招,看招数,这老者似乎就是那凌护法。老者见南平郡主又要前行,左手一晃,将田子瞻挡开,右手一扬向南平郡主打出两枝镖,紧接着双掌连挥抢攻田子瞻上盘。
田子瞻身子在后,不及上前挡开,百忙中也打出一枝银镖,这枝镖正撞在其中一枝的尾上,那镖登时失了准头,两枝镖同时落在地上。
另一镖却打在了马臀上,那马本来累的不愿跑,这一下吃了痛,猛的发力奔出,奔了几步便在原地来回的跳跃。红珠不住的吆喝,马却不听。
田子瞻怕两人摔伤,只攻不守,接连几招将老者逼开,提气飞身上前,伸手抓住马头缰绳,用力一扯,那马被大力一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