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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们的人跟你跟到平香镇,就失去了踪迹,夫人怕你出事,便叫我暂时来接应你一下。
既然你没事,那便好了,反正我也不急着回去,放烟花给司里人报信,让他们去回夫人得了,我留下来帮你。
我来之前,夫人将你夸的好不厉害,说你总能在绝境中绝处逢生,是她的福将,我倒要看看你福在哪里。”
田子瞻坏笑道:“那你看我坏在哪里?”
雨润似乎有些害羞,将头扭到一边。田子瞻隔着白纱看他眉目清秀,虽不甚清楚,但也觉得雨润貌美非常。
田子瞻故意不语,只是侧头看着。
雨润刚扭过头来,见田子瞻还在看自己,便道:“你难道能透视观物?还在看什么?”
田子瞻眼光在雨润身上打转,道:“叫我看看你的脸。”
雨润道:“你这个人真是不知,不知进退,说话也不看着些人,这些话还是留给那些,那些随便的女人去吧。”
雨润加快脚步向前赶,田子瞻见她这般模样,不禁想起了南平郡主,心头一震,追上来道:“大家同侪一场,我开些玩笑,你也生气,好好,我不看了,我不看了还不成吗。”
雨润回首,见田子瞻有些急,噗嗤一笑,道:“你便是要看,也得拿出些本事来。”
田子瞻嘴角轻笑,纵上来,伸手揭她白纱。
雨润回头躲过,翻身欲上马。哪知田子瞻右手一探,已握住她左足,雨润足踝纤细,握之不满手,田子瞻不由得心中一荡。
雨润无奈,一抖脚,去势已减,只得又下得马来,落在地上。
田子瞻心存调笑之意,也就不抓紧,放手又来抓她白纱,雨润咯咯一笑,左掌一立,劈田子瞻手腕。
田子瞻将马鞭顺势塞进她手中,雨润随手接过,也不回臂,腕子一抖,便是一鞭。
这一下借势发力,手臂不收,确是上乘武功,只是雨润身为女子,年纪又轻,力气终是不足,这一式虽漂亮,却无甚威力。
田子瞻故意躲的慢些,马鞭正抽在手背上,啪的一声,竟也非常疼痛。
田子瞻笑道:“你倒真下的去手。”
说罢两指一伸,欲夹马鞭,雨润回手反足踢去,双手在马缰上一用力,又欲飞身上马。
田子瞻一夹不中,见她一脚踢来,来势甚速,发招却短,知她是虚招,便不躲闪,只右脚一抬,向前一抢一压,便踩在雨润小腿上。
雨润身子飞起一半,腿上早中,这一下力气一浊,便又跌下马来。
雨润回身,气呼呼的道:“就算你武功高强,我就不信我上不了马。”
说完马鞭一挥,直挂田子瞻前额,脖颈,前胸,这一下用了真功夫,风声劈空,嗤嗤作响。
田子瞻一时托大,赶忙仰头向后,将前额这一鞭躲过,又是吐气吸胸,前额前倾,胸口凭空的向里缩了数寸,那马鞭三击全空。
田子瞻却也吓的出了一身的汗,不待雨润再出招,上身不动,只足尖使力,身子猛的向前平移了数尺,正贴在雨润前面。
这一下雨润马鞭被挡了门外,不能回收出招,又闻得田子瞻呼吸之声已及面颊,鼻中似乎闻到一股浓烈的男子气息,又夹杂几分桂花香,不由得大醉。
田子瞻见此招得手,暗自得意,正要揭她白纱,忽然雨润将白纱一掀,一口唾沫对着田子瞻吐出。
这一下田子瞻万没想到,她若是在面前出招,就算躲不过,也能将她双手抄在手里,却没想到雨润竟出此怪招。
两人脸面不过半尺,田子瞻又意图轻薄,脸孔前探,忽见雨润将白纱掀开一半,露出一张小巧红唇,紧接着樱口轻启,露出编贝般的牙齿,田子瞻心跳不由得加快。
田子瞻正糊涂间,一口唾沫已经袭来,这一下哪里躲得开,田子瞻勉力后仰,却还是被一口吐在鼻尖上。
田子瞻稍有些恼怒,也不去擦抹,见雨润不转身,倒纵出去,到了白马旁边,左手抄住马缰,身子腾起,半空中转身,右腿一跨,眼见就要骑到马上。
雨润正要坐实,忽觉臀下马鞭有异,低头一看,却是田子瞻不知何时到了近前,也不出手抓拿,竟将手心向上,放到了鞍上。
雨润大急,想要从右边翻落,可她功夫尚不能够如此,左腿只动了一动,还未来得及扭腰,已然坐到了鞍上。
这一下雨润连耳根都红了,正要再次翻身落马,却见田子瞻已然站在马前。
田子瞻笑道:“雨润小娘子坐好,可别掉了下去。”
雨润嗔道:“我到司里只一年多,你欺负我算什么本事,也不怕羞,这次回去,我非要到司里去和夫人详说,叫她。。。。。。,叫她。。。。。。”
第二十七章 再探候宅6
田子瞻道:“叫她如何?”
雨润不语,只道:“你到底还去不去候家,再去得晚了,就没热闹瞧了。”
田子瞻道:“雨润,看你还是年轻的很,阅历少了些,夫人想来也是叫你出来历练一下,长长经验。”
雨润道:“我哪用到你来管我,云淡都没管我,你却来说我。”
田子瞻道:“好吧,我就先不看你,咱们快去候家,你务必要小心些,那马标马道长是咱们的人,寒字组来索。
他在候家卧底探查,不过你不可叫破,虽说现在候家父子三人都死了,但是黑顶娇龙帮的人还在,一切小心为上。”
田子瞻说完领先朝候家大宅跑了过去,雨润随后跟上,赶到田子瞻身旁,将手一伸,道:“上马吧。”
田子瞻一笑,握住她手,一跃上马,两人共乘一骑,向候家驰去。
离候家大宅尚有一街之远,便听得那边人声鼎沸,似乎很多人在吵架。
田子瞻道:“候家这次是彻底乱了,一会儿到了里边,你小心些,一切由我来做。”
田子瞻一夹马肋,白马向前急驰,刚到街角,忽然对面窜出几个人来,不住的撕打抢夺,大声叫骂。
田子瞻忙将马勒住,白马人立而起,前蹄险些踩到一人身上。
那人矮胖身材,穿的是候家奴仆的衣服,田子瞻却不认得。
矮胖子见白马踏来,忙抬手虚挡,手中一个铜壶呼的向地上落去。
雨润在马上将马鞭卷出,正卷在壶颈之上,手腕轻轻一抖将铜壶收回。
雨润看了看,道:“这是烧盐络铜的制法,战国时的古物。”
矮胖子后面又是一个胖子追赶而至,这人高高大大,双眼如灯。
他一把将矮胖子推开,对田子瞻粗声大气的道:“这位小郎君,多谢你出手相助,这铜壶是我的,却被这死胖子一把抢去了。”
田子瞻看也不看他,顺手将东西收到马上皮囊里。
那矮胖子不干,上来一把抓住白马缰绳,骂道:“哪来的小骚货,家里没汉子到这儿来抢粮吃,快把大爷的东西还回来。”
雨润大怒,马鞭雨点般落下,那矮胖子哪里躲的开,头上登时中了十多鞭,只打得皮开肉绽,一只眼睛险些被马鞭抽瞎。
矮胖子抱头躲开,口中仍不住的喃喃咒骂。
高大胖子道:“叫你嘴上不干净,打得就是你。”
转头对田子瞻道:“小郎君,这是我的东西,快还给我吧。”
雨润道:“哪里写着是你的东西,我们拿了就是我们的。”
高大胖子急了,他人高马大,一只手足有砂锅般大小,上前便去拉雨润手臂。
雨润马鞭一挥,将他手腕卷住,反向一抖,高大胖子站立不住,向旁摔去,骂道:“贱人,胆敢行凶。”
田子瞻道:“这些候家横的很,明知道厉害,也骂不绝口。”
雨润提马踏去,前蹄正踹在高大胖子小腿上,高大胖子高声惨叫,声嘶力竭,白马跃过,高大胖子不住的翻滚。
另一边几个人虽见这边打的热闹,却只是看了看,就不再理,仍在互相抢东西。
一个黑脸道:“快撒手,你已经拿了那么多,还要抢什么?”
那人身材削瘦,也道:“这是道爷许给我的,你抢什么?你抢的难道还少了?”
黑脸道:“胡说,我一直给阿郎打扫库房,这几幅画我天天过手,不是我的难道还是你的?
快放开,我管他什么老道和尚,我先抢到的,就是我的,脏老道随便说几句,你就当真了?”
瘦子道:“你打扫库房不假,但是这几幅画可是我当初随阿郎一起去抢来的,是我先见的,拿来。”
两人撕抢不休,先前那矮胖子见不敌马上两人,也不顾骂人,怕少抢了东西,便挤到黑脸和瘦子近前,伸手将两人腋下两幅画卷一把夺下,转身便走。
那两人正在撕扯,也不敢抬肘张臂,忽然腋下一空,转头间见矮胖子拿着画便走,便放开对方,撒腿来追,不住的叫骂。
田子瞻道:“你看那几幅画如何?”
雨润道:“这我哪里知道,又没看过。我来之前,便听说这候家家资巨富,单是看这铜壶,便不简单。那几幅画也自然价值连城了。”
田子瞻在她肩上一按,道:“我去给小娘子取来。”
话未说完,身子已然跃起,在半空中一个翻转,正落在矮胖子面前。
矮胖子低头向前冲,忽觉头顶一软,吃惊抬头一看,见一人正以手抵住自已额头。,
矮胖子将头一甩,才看清正是刚才马上的年轻人,骂道:“一对狗男女到候家来撒野,活的不耐烦了吗,快给大爷滚开,否则把你们扒光了送到马鬼林,叫鬼活剥了你们。”
田子瞻又将手抬起,搭向他额头,矮胖子忙向右躲,哪知自以为躲的很快,刚一定神,田子瞻手掌已然按到了头顶。
这时后边黑脸和瘦子也已赶到,不顾其他,死命拽住矮胖子腋下的画卷,向怀里夺。
矮胖子夹紧双臂欲将画夹紧,却感觉对面年轻人手掌发出一股电打一样的气流,顺头顶下来直流向两肘。
黑脸和瘦子将画拉在手里,心中正喜,忽然手中一震,双腿酸软,一交坐倒。
黑脸腾的站起,也觉得身上不如何疼痛,手指田子瞻骂道:“要死的东西,戏耍你爷爷,叫你尝尝硬的。”
说完纵过来,举拳欲击,拳头举到半路,忽觉心头一恶,哇的一声,胃里东西全都吐将出来,一下子委顿在地,一时间臭气冲天。
黑脸坐在地上,又是一口吐出,似乎只有吐出来,胸口才能舒服一些。
瘦子心思灵便,见田子瞻不好惹,面目依稀认得,以为是自家以往的门客。
瘦子起身道:“这位大爷,可是我家阿郎的朋友?”
田子瞻笑道:“我是候照远的长辈。”
瘦子心里奇怪,暗道:“或许是按他们武林当中的规矩,年纪虽轻,但辈份却高。管他是谁的长辈,又不是我的。”
瘦子便道:“原来如此,那快些请到家里吧,我家阿郎不在,但不久就会回来。
一些武林同道也都在,这可巧了,请这位大爷一同去,你们大家在一起,也好热闹热闹。”
田子瞻手不离矮胖子头顶,矮胖子在此期间不断的叫骂,或是摆头,或是后仰,或是前顶,却始终摆不脱田子瞻一按。
田子瞻心道:“候照远这辈子都不能回来了,骨头都没了,难道是闹鬼不成。”
田子瞻手下矮胖子哼哼有声,双手欲上挥格打,但每每举到平肩齐,便劲力全失,再也抬不起来。
田子瞻将手拿开,对瘦子道:“你们府上都有谁在?”
瘦子尚未回答,那矮胖子双腿却如面条般软下去,张口吐出鲜血,喷出五尺有余,双眼一闭,登时昏去。
瘦子正要回答,见矮胖子昏死过去,吓得话都缩了回去。
田子瞻等不及他回答,俯身轻拾,将两幅画卷抓起,回到马前。
雨润道:“这便去吧,我听那边好像打起来了。”
到了巷子口,田子瞻便不再上马,将画交给雨润,先行而去。
转过街角便是候家大宅,田子瞻两天前来过一次,这时一见,恍如隔世。
候家大门敞开,门口人来人往,三五群人正聚在一起互相抢夺,不住的争吵,有人已被打的头破血流。
田子瞻上前拉过一人道:“你家里现在谁主事?”
那人衣着像镇子里的百姓,道:“不知道谁主事,放开我,我不知道候家的事,快抢啊。”
田子瞻随手将他掷在一边,快步走到了院里,院子里比门口更乱,几十人有男有女,有候家家丁,也有平香镇上百姓,都如苍蝇般乱窜。
人人手中都拿着值钱的东西,有两人已经扭打在一起,滚在地上,不住的翻来翻去,互相掐住对方咽喉,嘶声咒骂。
田子瞻在院里逢人便问,却无人理他,只顾着到处抢东西。
院子东角,一个奴婢伏在地上,头上一个血窟窿,左手五指俱都断折。
田子抢过去一看,那奴婢早就死了,想是候家奴仆婢女相互撕打时,被人失手打死的。
忽听后面大厅有人高叫:“在这里了,在这呢,终于找到了。”
院子里大部分人一听此言,都向厅里抢去。
第二十七章 再探候宅7
几十人挤在影壁两侧,互不相让,竟又挤倒数人。
那几人也不顾身上摔伤流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