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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走到我身边,笑着打趣我:“弄玉,怀春了呀?”
我还没从刚才那情境中走出来,看向师父,若论谦谦君子,他比姬牧呈还要温润如玉;若论风姿出众,他比熊赀还要丰神俊逸。一时间,我竟看的痴了,没注意到师父的脸上,漾起了红晕。
“弄玉。”他唤我道。
我不语,仍旧在呆呆盯着他。
师父有些尴尬,牵起我的手,那掌心的温暖,让我一下子回过神来,脸也变得和师父一样,两团红云笼罩。
站在鱼塘边,看着水里我和师父牵着手比肩而立的倒影,我心里只有四个字:神仙眷侣。
第二十章 殉情
站在鱼塘边,看着水里我和师父牵着手比肩而立的倒影,我心里只有四个字:神仙眷侣。
那晚之后,妫夏和熊赀的关系并没有亲近起来;我和师父之间,也变得怪怪的。那天晚上,我一定是被魇住了心智,才会那样冲动,现在想起来都脸红心跳。
师父倒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照样和我一起在妫夏的记忆里游荡着,时不时闲扯上两句。我却无法再平和的对待他,每当想起那晚他温热的掌心,我的脸就烧得通红。
妫夏接下来的这段记忆,实在没什么特别之处,无非就是她继续冷脸对待熊赀,熊赀却总是跑到她的寝殿来,说些朝野趣事,企图逗她一笑。妫夏总是淡淡的敷衍着,那晚的亲密,仿佛只是个错觉。
其实我和师父都能看出,在熊赀开心外表掩饰下的,是一颗失落的心。这些天来,我对熊赀的看法也有所改变,他虽然动用武力夺人所爱,但是对妫夏,是真心以待,用情至深。
妫夏应该是知道熊赀对自己的深情的,但是她无可奈何,她的那颗心,已经被姬牧呈装满,容不下别人了。她天天盼望着的,是姬牧呈来接自己回家。躺在熊赀温暖怀抱里的时候,她思念着的却是另一个男人。
师父问我道:“弄玉,你说楚王知不知道,妫夏其实还在思念着息侯?”
听到师父悦耳动听的嗓音,我的脸又开始发烫。我一直在努力克制自己,可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总是会涌上心头。
我许久都未作答,师父有些疑惑地偏过头来看我,就见我的脸上笼罩着两团红云。师父觉得好笑,咳嗽了一声,提醒我回答他的问题。
我回过神来,偷偷深吸了口气,脸不那么烫了,才慢条斯理回答道:“我想楚王肯定是知道的,妫夏对他那样冷漠,那意思很明显啊。”
师父调笑道:“我现在关心的不是楚王和妫夏了,我关心的是我这个傻徒弟,是不是发烧了?”
师父这样狡诈,居然敢嘲笑我。
我假装虚弱,扶住额头道:“哎呀,师父这一提醒,徒弟是觉得有些不舒服,头好烫哦!”
师父探过手来,那洁白如玉的手指抚上我的额头,我刚刚冷却下来的脸庞,又开始发起烧来。
师父似笑非笑地看着我,道:“好像真的是发烧了。”
发烧发烧,你才发烧了呢!我翻了个白眼,这种表面温文尔雅内心奸诈狡猾的人,我弄玉才不稀罕。
师父笑着将眼前记忆一幕幕挥过,转眼间,又到了熊赀出宫游猎的日子。
这次游猎,熊赀本来是想带上妫夏的,奈何妫夏怎样都不愿意前往,说是两个孩子需要照顾,她自己也不想太过劳累。熊赀对妫夏向来是百依百顺,既然妫夏不愿意去,他也不再勉强。
这次执意要留在宫中,妫夏自有小算盘要打。她知道姬牧呈定是想不出办法接她出宫了,她只有选择最后一条路。
傍晚,妫夏戴着面纱,匆匆出宫,来到楚国城墙下。
姬牧呈比起上一次见面时,又苍老了几分,曾经乌黑的发上,也染上了霜雪。看到妫夏,他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兴奋的神采,可只是一刹那,就消失不见。
妫夏激动地拉住姬牧呈的手,问他道:“良人,你的万全之计考虑的怎样了?”
姬牧呈不动声色地将手抽出:“妫夏,我……无能为力。”
虽然早料到是这样的结果,可听姬牧呈亲口说出,妫夏的泪水,还是止不住地流了下来。她从怀中掏出一个竹管,小心翼翼倒出两粒红色丸药。
“良人,我不同能和你白头偕老,但求能和你共赴黄泉。如今,这天下已无咱俩的容身之所,唯有死去,才能还给我和你自由。”妫夏哭诉着,将那药丸托在掌心里,放到姬牧呈的面前。
姬牧呈的脸上,闪过丝恐惧。他爱妫夏,可是,他更爱自己的生命。若要拿生命当赌注,换长相厮守,他宁愿放弃眼前这个他深爱的女子。
妫夏也察觉到了姬牧呈的恐惧,她接着说道:“良人,你知道吗,楚宫中的日子,我一刻也熬不下去了。得面对着自己的仇人,还要天天躺在他的怀抱里,委曲求全伺候他,我受够了。我日日夜夜思念着的,都是良人你呀!”
妫夏说得动情,姬牧呈心里动容,呆呆看着眼前的红色丸药,问道:“妫夏,你怎么会突然动了这样的念头?”
妫夏啜泣道:“良人,我原本以为,你能想到救我出宫的方法,可是我等了一日复一日,也没有你的消息,我知道,肯定这辈子都逃不出楚宫了。与其让我天天郁郁不乐的待在那个金鸟笼里,不如一死来得痛快。你我共赴黄泉,下辈子,还能再续前缘。”
姬牧呈十分感动,这个女子,对他真是用情至深。那感动变成了冲动,他拿过药丸,捏在指尖,对妫夏道:“我愿吞下这个药丸,和你共同赴死。不求生时能长相厮守,只愿来世还能再做夫妻了。”
妫夏那张布满泪痕的脸上,总算绽放出一个笑来,她捏着另一颗红色药丸,和姬牧呈约定:“良人,你我吞下这红色药丸后,若找不到对方,就在这城墙根等上一等,我们共赴轮回,下辈子一定要在一起。”
姬牧呈点点头,闭上眼,吞下那粒药丸。妫夏见姬牧呈已经服下,也欣慰地合上双眸,见另一颗红丸吞下。
那药丸刚滑下喉咙,姬牧呈就后悔了。他不知道,自己刚才为什么会那样冲动,眼前的女子,真的太会蛊惑人心,居然让他心甘情愿地服下毒药。曾经为了她,他失去了荣华富贵,丧失了家国;如今又是为了她,他连生命也放弃了。他承认自己贪生怕死,若不是因为惧怕死亡,早在国破那日,他就以身殉国。所谓等待时机再成大业,只是他给自己找的借口。
好不容易保下的性命,因为她的一番话,就这样丧失,他好不甘心。之于她,他已经没有亏欠了吧。
妫夏是女子,身子本就虚弱,此时已经毒发,喷出一口嫣红的血来,倒在地上。这个绝代佳人,就连死去的时候,都保持着优雅美丽的姿势。她躺在冰冷的土地上,似乎只是睡着了,那眉眼依然动人,那唇依然红润,那双颊依然粉嫩。只是嘴角那抹鲜血,为她增了几分妖媚的色彩。一朵惊世桃花,就这样凋零。
那边,姬牧呈的毒才刚刚发作,他肚里一阵绞痛,勉强站起身来,抠着喉咙想要将那毒汁呕吐出来。可是,他呕出来的,只有一滩浓血。姬牧呈的瞳孔惊惧地放大,鲜血从他嘴角流出,他倒在地上,死不瞑目。
看着地上那一双尸体,想起曾经桃树下的那一对璧人,我心里抽痛,两行泪悄无声息地落下。
师父发觉我在流泪,低声劝阻我道:“弄玉,为师不是和你说过,在猎魂的过程中,千万不能投入自己的感情。修仙之人,就是应该抛掉一切红尘烦恼,绝情弃爱的。”
师父此时对我说这番话,是在暗示我什么吗?我心里惊疑,那泪,更加汹涌地流出。
姬牧呈和妫夏的死讯,很快传到了熊赀耳中。他连夜赶回楚国,看到城墙下那具美丽的躯体时,他泪流满面。那双桃花眼,也不再发出魅惑的光彩,而是蒙上了一层阴郁的雾气。
他跳下马,冲上前去,抱起妫夏。她的面庞栩栩如生,却再也无法深沉地凝视住他。他宁愿她一辈子不对他笑,不对他好,不爱他,也不要她就这样匆匆离去。他抚摸着她已经冰冷的面颊,泪水从他的面庞滴落在她的眼角,顺着她的两颊,缓缓流下。
熊赀沉默地流着泪,抚摸着妫夏的面颊,纤细白皙的手指,依次抚过她的眉眼,她的鼻梁,和她紧闭的唇。他为她拭去嘴角的鲜血,那血色在他的指尖跃动着,好似一团燃烧着的烈火。
熊赀回过头,对肃立在身后的侍卫命令道:“传本王的令下去,合葬息侯和桃花夫人。”
士兵们似乎都被他的话给惊吓到,全都目瞪口呆地站在原地。他们的国君,也太大方了些,还是真的对眼前这个小女子,情根深种?不论是哪一种,他在妫夏和息侯死后,选择了成全他们。
我也被熊赀的话震撼到,直到眼前的记忆消失,又回到了妫夏幻境中的那间客房,我都没有回过神来。
师父叹道:“自古人间有情痴啊。妫夏对息侯一往情深,却不知楚王对她,也是痴心不悔。”
我擦着眼角的泪花,问师父道:“师父,那息侯,明明就是个贪生怕死之辈,如今妫夏却为了他,错过了轮回转世,我们该如何劝醒她?”
师父看向我,目光深不可测:“弄玉,你可知道,妫夏为息侯,放弃的不仅仅是投胎转世的机会。”
“哦?”我有些诧异,除了轮回转世,还有什么东西,妫夏可以去为息侯放弃的呢?
第二十一章 尘埃落定
“哦?”我有些诧异,除了轮回转世,还有什么东西,妫夏可以去为息侯放弃的呢?
师父反问我道:“弄玉,妫夏出生时候的异象,你不觉得奇怪吗?”
深秋时候满园桃花绽放,百鸟飞来,确实古怪。我百思不得其解,只能用求助的目光看着师父了。
师父见我瞪着双大眼睛,一副迷惑不解的模样,更是得意,慢悠悠地说道:“这妫夏,其实本就是天上司桃花的仙女。”
原来妫夏的前世是仙女,难怪那般美丽,额心还有桃花瓣形状的胎记。我心里了然,也更加感到好奇,看一眼师父,他正一脸得色看着我,想必已经猜出我心里如猫爪子抓一般痒痒,迫切想要知道接下来的事情。
师父不说话,在那卖关子,我忍不住了,开口问他道:“师父,继续呀,妫夏是桃花仙子,怎么会沦落红尘?”
师父浅浅一笑,整个人神采飞扬:“只因为一次蟠桃宴上,妫夏失手打翻了王母娘娘的酒盏,便被罚到人间,经历一番尘劫。所以,这就是为什么我会收留妫夏在砌玉洞中暂居;也是为什么,我不能阻拦妫夏嫁给息侯。这是上天降给妫夏的劫难,她必须经受。”
我接着又问道:“那妫夏既然是仙子,死后肯定会位列仙班,如何会变成孤魂野鬼呢?”
师父叹了口气,摇摇头:“只因为她太过痴情,服毒后,息侯下了黄泉路,妫夏上了天庭。她请求玉帝和王母,放她下界,她愿永脱仙籍,只求与心上人长相厮守。”
这妫夏,竟这等痴情!
我心里动容,只听师父继续说道:“谁知,妫夏再次来到这尘世间时,却并未寻到息侯——那息侯,在城墙下等了妫夏一天,见她未来,害怕耽误了投生时间,独自投胎去了。可怜了妫夏,放弃了位列仙班的机会,心上人又不见了,却牢记着他们的誓言,在这城墙下等了一年复一年。”
等了一年复一年。就在那幻境里,享受着团圆。
我正在心酸,忽然听到婉转女声传来,唱的正是那首《大车》。转身望去,城墙脚下徘徊的倩影,不正是妫夏吗?
“大车槛槛,毳衣如菼。岂不尔思?畏子不敢!大车啍啍,毳衣如璊……”
我走上前去,轻声唤醒妫夏:“桃花夫人?”
妫夏止住了歌声,迷茫地看了我眼,又看了眼师父,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你,就是我梦里跟着师父的那个女孩子呀!”
我点头:“正是了。”
师父介绍道:“妫夏,这是我的徒弟,弄玉。”
“弄玉,”妫夏喃喃着我的名字,那双俏丽的眼睛紧盯着我的脸庞,“生得这般漂亮,又是一个祸水。”
这妫夏,神智又开始不清醒了吧?我心里气恼,这女子,虽然是桃花仙子转世,脑袋却不好使,错爱了一个懦夫,错过了一个真正爱自己的人。
我忍不住,开口对她说道:“妫夏,你何必执着于息侯?他贪生怕死,丢下你独自投生,你却还在这儿痴痴等他,他是不会再来的了!”
“他会的!”妫夏倔强地说道,“他肯定记得我们的誓言,他虽然已经投生,可是他死后,亡魂还会来看我的。”
师父一直在旁边沉默着,我扫了他一眼,他正低头沉思,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我扯了下师父的袖子,低身对他道:“师父,这个妫夏,是不是无药可救了?”
师父摇头道:“我现在关心的不是妫夏,而是楚王。”
楚王?我有些疑惑,他有什么好担心的?
“我闻到了楚王的气息,他似乎还在这里,也并未投生转世。”师父皱着眉说道。
竟然有这样的事情!妫夏为了姬牧呈,放弃成仙,甘愿做徘徊在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