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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方向刮来几阵阴凉的风,刮起街道上稀稀落落的残叶,给人以无比肃杀感。
黄纪站在囚车之上,身上披着的只是一件单薄的囚衣。阴风吹来,黄纪并没有任何的颤抖,只是两眼很坚定地望着远处行进的方向。而相比起黄纪,押送囚车的那两列士兵却有些不太适应今天突变的天气,有的士兵甚至冻得瑟瑟发抖。
“今天这是什么鬼天气?”副都兀良哈勃尔勒骑着马,走在队伍的前面,也感觉到了这个季节天气前所未有的阴沉,于是也不禁道,“一下子天都暗了,还刮这么大的风……”
“奇怪,今天街道的两旁为什么没有看到许多的百姓?”兀良哈勃尔勒身旁的一个侍卫问道,“平日里这个地方应该会有众多的市民才对,今日却是寥寥无几,该不会也是因为今天这个鬼天气吧……”只见着街道两旁却是只有零零散散的几个人而已。
“哪有那么多的奇怪不奇怪?”兀良哈勃尔勒又不好气道,“今日我们的任务只是把犯人黄纪押送到刑场去罢了,管其他的那么多事情干嘛?”
“是——”侍卫答应了一声,然后没有再说话了。
然而让人感到惊讶的,不仅仅是兀良哈勃尔勒他们,就连在囚车上等待死亡到来的黄纪也感到有些莫名其妙:“对呀,今天街道之上怎么只有这么一点人。其他的人都到哪里去了……”黄纪心想着,内心里面也不禁有一丝担心。毕竟这些日子以来,发生的许许多多的事情已经连累了汴梁城的百姓不少,黄纪心中担心着不要再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了……
车队继续向前慢慢行进,车轱辘在地上发出“咔擦咔擦——”的破碎声。车队离刑场的距离不远了——黄纪心里也清楚,再过不久就到午时时分,那也是黄纪认为的自己生命的终结点……
三千凄发任寒霜。尘途尽道两茫茫。不休期遇何时路,终遒万里故沧桑……
黄纪脖子上戴着枷锁。但是整个人还是挺立着站在囚车之内。他的眼神中既有迷茫也有坚定。乌云从他的头上掠过,黄纪抬头望了一眼,想要寻找看不见的阳光。心中的悲愤、对世间命运的呐喊,虽说人算不如天算,黄纪也成就了他的人生志愿,但是自己就真的如同之前所说的那样心无遗憾了吗?
“我这样做,虽然拯救了百姓,但是真的对得起我自己吗?”黄纪站在囚车上,轻声嘀咕道,“自从我来到汴梁城。一直想要找寻自己追求的究竟是什么。胸怀天下、心寄于民,虽然心有所愿,但也是义父教导我的罢了,我自己真的没有主动追求什么吗……如今生命已经快到了尽头,说这些是不是有些太晚了……”
虽然一路上刮着阴风。但是下面押韵的士兵有人还是隐隐约约听到了黄纪自言自语的声音,只不过不知道黄纪在说什么。
“这家伙在干嘛,自言自语地嘀咕不停……”一个士兵不经意问道。
另一个士兵回答道:“谁知道呢?人之将死嘛,谁对世间没有一点感慨和遗憾呢,这些我们都见多了……”
渐渐地,黄纪停止了讲话声,两眼继续注视着前方……
“前面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大部队停下来了?”兀良哈勃尔勒看着前排的部队在前面巷道的转弯口停止了前进,于是对着身边的人问道。
“不知道,好像前面有人把我们的道路给堵住了……”前方的一个士兵视野较远,于是回应道。
兀良哈勃尔勒听了,愤声道:“是谁这么胆大包天,连官府的车都敢拦,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
“将军,我们先去看看前面的情况吧……”旁边的侍卫又说道。
“哼,不用你说我也知道!”兀良哈勃尔勒不好气地应声道,“去,给我看看前面到底是怎么回事,若是敢拦我们的人,不要理他,给我冲过去!”
“是——”旁边的所有侍卫同时回答道。
于是,整列车队强行往巷道的转弯处拥挤而去,然而过了转弯口,车队上的所有人,甚至是兀良哈勃尔勒以及被关押的黄纪也惊呆了——
挡在桥头巷口的,居然是成群的百姓。而真正让人惊讶的,百姓的数量蜂拥千万,站在制高点一眼即过,从桥头到后面的刑场,甚至是更远的地方,人群一片接一片,整个街巷被淹没在了人海之中,车队在桥头口根本就是寸步难行。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兀良哈勃尔勒愤怒地大声叫喊道,“这些刁民想要干什么,难道真的想要拦路吗?一个个都瞎了吗,这是官府的车队,拦截官府的车可是死罪!”
这时,前面一个士兵急匆匆地跑了回来,随后跪身道:“回大人,这些百姓成群结队地拥挤在这里,要求大人您放了犯人黄纪……”
然而还没说完,兀良哈勃尔勒手中的皮鞭“唰——”地一下就把跪在地上的士兵给抽倒在地,随后破口大骂道:“这些刁民蠢,你也蠢吗?都还愣着干什么,给我往前冲,谁要是敢拦路,通通杀掉!”
“放了黄纪——”“快放了黄纪——”人海中不断传来这样的声音,黄纪身为“汴梁医侠”,帮助了汴梁城里无数的百姓,如今看着自己曾经的恩人被官府诬陷。还要将其斩首,汴梁城内的百姓纷纷而起,想要救被押往刑场的黄纪。
听着耳边传来的阵阵人海声,看着一眼望去的百姓人海不顾生命危险地冲上来救自己,黄纪的心里除了莫名的感动,还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他完全不敢相信,汴梁城的所有百姓会为了自己。奋不顾身地站出来。
“给我冲过去,谁敢拦路就杀了谁!”兀良哈勃尔勒呵斥了一声。遂派手下的士兵进行强行的驱赶。
“大人三思啊——”这个时候,他身旁的一个侍卫立刻道,“如果这个时候激怒了城中所有的百姓,那整个汴梁城就会乱作一团的!”
“少啰嗦,他一个小小的黄纪也能带出这么大的动静,若是纵容不放,以后岂不是还反了天了?”兀良哈勃尔勒继续道,“蒙元政策,一向都是要压迫他们,不断地压迫。直到他们害怕了,他们才会听话。否则,一贯地纵容,百姓就会毫无章法,像今天这样的事情也还会不断发生……所以说。现在给我去强行驱逐,谁要是敢拦,直接杀掉!”
果然,前排的士兵接到了命令,拔出了身上的苗刀,然后士兵连成一排,用盾牌强行冲击前方桥头口的百姓。
站在桥头口的百姓,个个都是平时做苦力的壮汉,他们的力气自然不会小过这些个押运的蒙元侍卫。既然士兵都是用盾牌冲上来的,那自己也没有什么好怕的,于是几个大汉一起往前排士兵的盾牌猛力撞去。多人合力的冲击,第一排的士兵瞬间被冲倒在地。
“都反了这些刁民——”兀良哈勃尔勒已经是忍无可忍了,怒声呵斥道,“全部都上去,把拦路的刁民都给我杀了!”
于是一声令下,后怕的士兵便很“直接”了,拔出的苗刀直接就朝着前排的百姓挥砍而去。
“啊——啊”不时传来几个百姓倒在血泊中的声音,兀良哈勃尔勒手下的蒙元士兵果真是什么都不顾了,光天化日之下竟然用军队强行镇压百姓,而且还造成了人员伤亡。
然而,一心想要救黄纪的众百姓已经是什么都不顾了,看见蒙元的士兵居然敢随便杀人,那自己也就放开了。为了给前排死去的百姓报仇,后怕的几十个壮丁蜂拥而上,把前排拔刀的那些个蒙元士兵直接扑倒在地,甚至进行了近距离的肉搏战。
“啊——啊——”桥头口的人群中,不断传来了不知道是蒙元士兵还是平民百姓的惨叫声,桥头口这一片顿时被掩没在一片血腥之中……
“乡亲们,你们都快住手啊——”黄纪想要大声嘶吼,让百姓停止无谓的牺牲,然而桥头口处厮杀声喧闹不止,根本没有人听到黄纪竭力的叫喊。
黄纪什么也不顾了,想要用内力震断脖子上的枷锁,凭自己的力量去阻止失控的场面。无奈自己昨日被王二生和王三生打成重伤,现在基本上什么内力都使不出来,别说是震断脖子上的加锁了,想要从囚车里面出来,逃出自己周围蒙元士兵的包围圈都不太现实。
桥头口的厮杀仍旧在继续,没有停止,双方死伤的人数也逐渐增多。然而死得更多的,是手无寸铁的平民百姓,他们为了救黄纪,都不顾自己的生命了。但是这一幕在黄纪眼里看来,却是无比的痛心,心中不断地滴着血。
兀良哈勃尔勒看着失控的场景,想要继续下令,加大驱逐百姓的力度。这一回,他身旁的侍卫再也忍不住了,不顾阻拦地说道:“大人,快住手吧,若是整个汴梁城官民决裂的话,那整个汴梁城就会大乱了!”
兀良哈勃尔勒看着眼前的场景,心中也是急躁地踌躇不定:“没想到一个区区的‘汴梁医侠’,竟然会弄出这么大的动作,足以撼动整个汴梁城。这到底是为什么,难道这些平民百姓真的不怕死吗……”
桥头处的“残杀”还在继续,蒙元士兵这边明显有兵器的优势,接连向前推进。而百姓这边,倒在血泊中的尸体不断地在增加,但是所有的百姓却丝毫没有想要退却的意思,继续不顾生死地往前阻拦着。很快,桥头之上再一次乱作一团,士兵用刀杀害前来阻拦的百姓。几个身强力壮的汉子也把蒙元士兵给直接一把丢进了桥下的河水中……
“都住手啊——”黄纪已经喊破嗓子了,但是微弱无力的叫喊声很快便淹没在了厮杀声和惨叫声之中了……
而在“血腥战场”上的另一侧,汴梁城的行省首领左君弼和都尉汪古部扎台两人正站在远处的城楼上,观望着对面桥头处暴乱的场景,心中略有所思。
“没想到一个小小的‘汴梁医侠’,居然可以笼络民心,这究竟是为什么……”左君弼心里思索着。眼神愁眉不已。
“大人,快点下命令吧。否则场面会继续失控的!”汪古部扎台站在左君弼身旁,即刻请求道。
“可是,究竟该怎么做才能既让城中百姓冷静下来,又能不放过黄纪的所作所为呢?”左君弼继续嘀咕道。
“不然干脆直接当场杀了黄纪,以绝后患!”汪古部扎台说道,“百姓见到黄纪死了,可能当时一下会更加暴怒,但是等这一段镇压完后,黄纪也死了,百姓也没有什么可以留恋的了。到时候民心还是会掌握在我们手中——”
“不行!”左君弼立刻反驳道,“万万不可这么做,否则场面会一发不可收拾!我身为汉人,自然知道汉人的骨气,如果贸然杀了黄纪。百姓一定会群情激奋,到时候场面就再也控制不住了……”
“那究竟该怎么办?”汪古部扎台又问道。
左君弼想了想,手中的茶杯放回了桌上,随后说道:“倒是有一计,可以缓解这样的情况……”
“什么办法?”汪古部扎台又问道。
左君弼继续答道:“改判命令,下令收回对黄纪的死刑令,这样百姓就不会再暴动了……但是也不能拿黄纪什么也不做,既然黄纪能在汴梁笼络这么多的民心,那他就不能再呆在汴梁了。我只要下令,命令黄纪明日午时之前,务必离开汴梁城,并且再也不能回来,这样就既能平息百姓的暴乱,也能把黄纪的事情给一次解决清楚了……”
汪古部扎台听了左君弼的办法,心想着确实是挺有道理,而且两方全部照顾到了,既平息了百姓,而且也没有便宜黄纪。于是,汪古部扎台拱手道:“大人真是英明,此计一出,必能解汴梁城燃眉之急!”
“不过也只是解决燃眉之急罢了,但是现在也别无更好的选择了……”左君弼定了定神,随后对身旁的汪古部扎台下令道,“传令下去,把我刚才的判言即刻传往桥头口出,务必尽早平息暴乱!”
“是,大人,属下这就去办!”汪古部扎台答应了一声,随后便立刻下去吩咐人手了。
剩下的左君弼一个人继续望着桥头口的暴乱场景,心中却是很难平静:“一个‘汴梁医侠’,就撼动了整个汴梁城,难道蒙元的朝政真的已经走到衰亡了吗……”
桥头口处,场面依旧是暴乱失控。蒙元士兵已经退到了桥的另一头,桥上也横躺着了零零落落的士兵和平民的尸体。
血腥、冲突、暴乱,这是黄纪从来没有见到过的恐怖场景。虽然说这些百姓是为了救自己才挺身而出与官府抗衡,但是黄纪看在眼里,心中如同千刀万剐一般……
“啊——啊——”惨叫声仍在继续……“给我冲过去——”命令声也没有停止……曾经繁华的汴梁街道被笼罩在了前所未有的恐怖阴霾中……
死伤的人数还在继续……两方对峙的脚步依旧没有停止……黄纪看着血腥的场景,心中似乎是有一丝绝望了……
突然,横空一个身影,踏着轻功越过了在桥上前进的蒙元士兵。身影一瞬之间飞过了所有的蒙元士兵,最后在双方对峙的那条边界处停了下来……
此人一出现,黄纪眼前一亮。率领部队的兀良哈勃尔勒也愣了一下,此人的出现,双方的冲突才算是暂时停止了一下,看来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