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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鸡国王听了这个,脸上有些为难。
唐僧见了那国王模样,心中一沉,道:“陛下请检此文牒,若无纰漏,还劳烦金手给印。”
乌鸡国王笑笑道:“照牒放行加印乃是常理,我岂会不知,只是本国玉玺昨日方被封起,要百日后才能取出呢。”
唐僧惊道:“为何要将玉玺封起?”
乌鸡国王道:“这是本国的惯例,封了玉玺,日日烧钱供奉,便可保国泰民安。”
唐僧摇头苦笑,道:“这倒是闻所未闻。”
悟空见大国师青狮精坐在一旁冷笑,知道必是他暗中使坏,便问道:“国王,我倒要问问,这惯例使了几年了?”
乌鸡国王道:“这……今年是第一年。”
悟空哈哈大笑:“天下倒有这般巧的事,我们要给文牒加印,你却道玉玺被封,说是惯例,却只是今年始兴,我们今日到此,你昨日封的玉玺。乌鸡国王,这有些欲盖弥彰了吧。”
乌鸡国王道:“你这小和尚,说什么欲盖弥彰,我全然不懂。大国师能掐会算,这几年保得我乌鸡国中国富民安,想必不会错。”
悟空道:“国岂能一日无印,所谓封起玉玺一说,也只能骗些愚男信女。”
大国师叱道:“猴子无礼,来人,将这四人逐下去!”
国王刚要发令,只听秦无弦道:“陛下,我倒觉着这唐朝僧人说的有理。大国师既然能掐会算,要算到今日有唐王差人取经路过我国,应该不在话下,他为何单单挑了唐朝僧人来的前一天封了玉玺,这事可大有琢磨。”
青狮精道:“他们取经与我何干,我虽能算,却也不算无用之事。”
秦无弦道:“岂会无用?大唐的确是天朝上邦,我乌鸡国虽富,却也难敌大唐之万一,今日唐王钦差到此通关不得,旁人听了只会说我国刁难,毕竟将一国之印封起百日,这事太过离谱。到时毁了两国邦交,你还说此事无用么?”
悟空这时越看这秦无弦越顺眼,跟着帮腔道:“那是自然,取经乃是大唐现今第一要务,耽搁了时日,恐怕你担当不起。”
青狮精道:“东土便怎么!我不在他处进贡,不与大唐相通,他又能管得了我国之事?”
秦无弦笑道:“毕竟山野道人,不知朝堂利害,国之相交,岂能因小失大,陛下,你是难得的圣君,此事还由你来定夺。”
乌鸡国主听了两位国师相辩,一时间也拿不准主意了。
青狮精喝道:“旁国之事我不管,我只管我国风调雨顺,此时若取出了玉玺,明年有灾,莫再找我!”
秦无弦道:“早些年没供玉玺,也不见有何灾害!”
悟空听他两个吵来吵去也无结果,跳出来道:“大国师,你有何本事,敢保一国无灾?”
第二五八章 大五行?
悟空心里打好算盘,观音催他取经,他已打定主意拖延,但虽要拖延此时却也不是时机,自己面上还要做出着急取经的样子。
在乌鸡国遇见了姓秦的二国师,悟空开始盘算如何才能将九头虫引出来,才算不虚此行,只是急切间也没有什么主意,且行一步看一步吧。
他使言语相激,大国师若敢自夸,自己便要与他比试比试,不信自己还胜不过他一个九品天仙。
青狮精听悟空这么一问,脸上便露出自得之色,将头一歪,不答悟空。
乌鸡国王在一旁道:“小和尚,我家国师是武当山得道的仙人,这几年竭心尽力,使得国中风调雨顺、水火无侵、毒虫不染,这等本事,我有生来还是第一次见过。”
悟空掩口而笑,笑声越来越大,到了后来,笑得直在地上打跌。
乌鸡国王皱眉道:“小和尚无礼了,寡人所言都是实情,你为何发笑?”
悟空道:“你这国王真是没见过仙人,这呼风唤雨的本事,乃是最易学的,随便找个识字念咒的便可施展。”
悟空摆摆手叫悟慧过来,手指他对国王道:“这孩子也只六岁,我教他喷个火给你看看。”
他看了看殿上也没什么东西,便伸手一招,将殿前武士腰间宝刀唤在手中,对悟慧道:“把你平日里最不屑用的拿出来,教这国王看看什么才是本事!”
悟慧知道悟空用意,他暗运玄功,张口一吐,一股青火便自口中喷出来,只见钢刀如同沾了油的木棍,腾地燃起了一团火焰,须臾功夫,便化作钢水淌在地上,悟空手中也只余一个刀柄。
乌鸡国王看的目瞪口呆,半晌惊道:“这火……如何藏在肚子里的?”
秦无弦看得明白,这火乃是实实在在自己炼出来的,这小娃娃如此年纪,法力竟如此高深,自己是绝对比不上的。他与国王道:“陛下,这不是戏法,乃是神仙法力,这娃娃的本事,比我是高明许多了。就算是大国师,恐怕也不敢弄这样的火出来。”
青狮精素来不懂火,却道:“我修的乃是安邦定国大法,这等雕虫小技也只当作戏法玩玩,与民何益?”
他这话正投国王脾气,乌鸡国王赞道:“国师心怀社稷苍生,确是不必习此类毫末之术。”
悟空微微惊诧,这个青狮精智商不弱啊,自己以为他不懂避战,没想到他轻飘飘一句话便将矛盾转移,反而借劲将自己抬高了几分。
悟空印象中的青狮精,大多还是受《西游记》中狮驼岭那个青狮精的影响,被孙悟空不费吹灰之力钻进了肚子,折磨的死去活来。他收起了轻视之心,再想想乌鸡国中的青狮精,才意识到,这头狮子其实并不笨。他能将国王哄得团团转,又篡位三年不被人发现。能独自一人做成如此大事的,怎么会是笨人?
而这个二国师秦无弦虽有意相帮,此刻也没什么好计策,悟空想了想,道:“师父,既然乌鸡国玉玺被封,还是暂回馆驿歇息吧。”
唐僧心中虽急,却也没有良策,于是辞了国王,出了朝门。
八戒道:“那个大国师不是好人!”
悟空道:“为何说他不是好人?”
八戒道:“他藏起玉玺,刁难师父,自然不好!”
悟空道:“倒也未必,至少百姓多过了几年安闲日子,管他有心还是无心,终究是做了善事。”
唐僧道:“悟空说的有理,世事无常,但存恶心者或成善,应算善果还是恶报?”
八戒道:“存什么心,积什么果,那自然是恶的。”
悟空自然知道青狮精来历,便道:“也未必便是恶心,至多算个无心积善。”取经本就是一件不知对错之事,因此青狮精来阻止取经,自然也不能判别他的善恶,悟空这句话说得才算公允。
乌鸡国都本就不大,行了一会便到馆驿,众人安置下来,也算得了一日空闲,当可好好歇息一番。
到了馆驿,悟空宽慰唐僧几句,叫他莫要心焦,自己定会想出办法,叫乌鸡国王拿出玉玺来。悟空虽然这么说,眼下却也真无太好计策,那个国王对青狮精言听计从,为国运着想,轻易不会将玉玺拿出来。
只是悟空倒也不是十分着急,秦无弦若真代表着观音一脉,他必定会将此事告知九头虫,到时说不准便要看观音与文殊之争,究竟谁能占得上风了。相比之下,着急倒不该是自己,该是观音才对。
悟空此时想起那僧官之言,忽地记起,这个姓秦的国师并非孤家寡人,而是号称“大户人家”。修仙之人往往图个清静,这个姓秦的为何携家带口来此,这事倒有些奇怪,既然如此,自己何不去他家探探?
悟空说走便走,他叫悟慧看好唐僧,自己使个遁法出去,便在城中寻起来。
都城之中,大户人家着实不少,且也有不少修法力之人,悟空一时间也寻不到哪家是秦国师的府邸。正在空中犯愁,只见朝门中行出一人,后面跟着几个随从,可不正是秦国师!
秦无弦下了朝,自然要回家去,他本是修士,不喜骑马坐轿,在城中又不好施展法术,便一步步走回家中。一路上倒也有许多人相识,不住给秦无弦问安。
到了一处大院,秦无弦径直进去,悟空自然知道,这便是他家了。
悟空始终居于空中,先前粗略浏览此城,却未曾注意到这座院子,秦无弦一进去,他才发现,这院子着实有些古怪。
自上而下看去,整座院子更像是一个超大的祭坛,这还不算,更奇特的是,这院子是以五色土铺成,颜色分明。东方为青色、南方为红色、西方为白色、北方为黑色、中央为黄色。悟空也不懂什么阵法,但一个普通人家哪里会如此建造房屋。
悟空隐遁身形进了秦家大院,一路穿廊过柱,越来越能确定,这个院子果然有许多玄机。寻常人家建造廊亭,偶有曲折,或取曲径通幽、美观大方,或为防鬼之用。因古人认为,鬼魂只走直路,不会转弯,故此将廊路修得七扭八拐,便是教鬼寻不到屋门。
而秦家的长廊何止曲折,简直就是一座迷宫,这弯子绕的简直令人发指,明明眼看到了屋门口,却又偏偏折了回来,一直回转到大门口,平白无故多走了无数路。
院内并无一个凡人,便连看门的小厮也是人仙修为,更有几个天仙修为的在后院起止坐镇。悟空仔细看看这几个天仙修为的,却又见到了一个熟人——便是三界中问道宗第二宗主云卷舒。
当年在问道峰上,悟空在问道峰曾捉住他逼问过他,云卷舒竹筒倒豆子一般,说出问道宗老祖收集五行纯阳之人一事。
因此事关乎到大五行灵血阵,悟空此刻仍记忆犹新,旁边那几人虽不认得,但有可能也是问道宗羽翼,看来这个秦无弦来到此天地中仍不消停,还在筹划着一些事情。而他之所作所为,大致便是九头虫指使的了。
悟空见秦无弦进了后院,云卷舒众人见了秦无弦,一起称道:“宗主!”
秦无弦摆摆手,叫众人都坐,张口便问:“这几日可有收获?”
云卷舒道:“回宗主,已凑了二十三人了。”
秦无弦微蹙的眉头展开,喜道:“我只半月未归,便寻到了三人?”
云卷舒道:“正是,乌鸡国内早已探遍,五行纯阳之体一个也无,这三个都是我命手下远赴西面车迟国寻到的。”
秦无弦赞道:“做得好,云宗主辛苦了。”
云卷舒道:“岂敢岂敢,明日我与罗玄再去远些地方寻寻,若有机缘,月内便能凑足这二十五人。”
秦无弦叹道:“果然这方天地正统,想当年在那劫杀界,费了几百年之功,也未曾凑齐。”
云卷舒道:“嗯,近几日总能想到劫杀界中那两个小子。”
秦无弦问道:“你说的可是影儿招亲逢到的赤火、黑水之体?”
云卷舒道:“正是,他两个若在,大五行便成了!”
悟空听得清楚,原来他们仍然要凑二十五人,这大五行的用处,便是要为布大五行灵血阵。这倒是怪了,当年在劫杀界,九头虫要寻法出界,才要布大五行灵血阵,此时他已出来,还布这阵做什么呢?
第二五九章 擒虫计
秦无弦在屋子里踱了半圈,沉吟道:“自劫杀界出来后,原问道宗中人也分散天地各处,便是寻你们几个,也费了我好大力气,又去何处寻那两个小子?”
云卷舒道:“宗主,你看这是何物?”
云卷舒自怀中取出一个精致的储物袋,从中取出一块偌大的玉石来,小心翼翼放到桌上。秦无弦见了,惊呼道:“五行问心玉!”
云卷舒道:“正是此玉!那一日适逢举界迁徙,我早将此玉妥善留好,只待日后有用。”
秦无弦笑道:“那一日忙乱的紧,连我都忘了此事。”其实他哪里是忘了,只是秦无弦心思都放在那些功法灵药上,他只想宗门一散,这五行问心玉也无太大用处,只自己安心修炼便好,便没再理会。
云卷舒道:“宗主可知这五行问心玉有何用处?”
秦无弦笑道:“这你还来问我,五行问心玉,能测出修行者体内五行分布,此事尽人皆知。”
云卷舒道:“宗主沉浸于修身养性,对这玉的妙用反倒不如老朽知道的清楚了。”
秦无弦仔细想了想,忽道:“我想起来了,五行问心玉,五行是一用,另一个用处却是问心,早年间自然知道,但这问心一用从未使过,竟差点忘了。”
云卷舒道:“宗主说得不错!五行问心玉岂止为测试体质之用,这问心一用才是关键。问心一说,其实说白了乃是寻人,经过此玉测试过的一切人众,自然在这玉中留下法力残余,若有大修为者施展神通,便可通过这些残余的法力,寻到当初测试之人!”
秦无弦接着道:“之所以多年未用,乃是我等修为不够。”
云卷舒道:“若是尊主来此,必能通过此玉,寻到那两个赤火、黑水体质的小子。”
秦无弦越听越是激动,喝道:“云兄,此番你可立了大功,待尊主来此,我定为你请功!”
云卷舒施礼道:“多谢宗主!”
悟空听得清楚,原来五行问心玉还有这样的妙用,倒也是世间奇物了。
只听云卷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