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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夫人爱怜得拉了何澹澹的手,为她拨开额前的刘海:“皇甫家只剩最小的庶子皇甫定一还未娶正室,难道你要嫁给那个中山狼不成?”
“我……”何澹澹一时语塞。
赵夫人又道:“你虽不是我亲生,又是庶女……可我看着你长大,当你跟亲生女儿一样,怎么能看着你往火坑里跳呢?”
何澹澹看赵夫人说得诚恳,忽然不好争辩什么。她只觉得这金门绣户的闺房憋得她好难受,皱眉道:“娘……我想出去散散心,好好想想这件事。”
“好丫头,我来正是想劝你出去透透气,你都三日不曾迈出房门一步了,可别憋坏了。”
何澹澹送走赵夫人,简单用了早饭,携着抱琴、入画两个丫鬟出了白府的大门。
她走在自己无比熟悉的扬州城街道上,绵软的春风,包子的香味,歌妓的唱曲,凤仙花的颜色,与现实中的扬州城别无二致。
她记得在寄情岛的时候,师父提过一个概念叫“平行世界”,就如阴的另一面是阳,现实世界也有它的反面——平行世界。
平行世界中,也有扬州城,也有皇甫定一,也有白葭露,或许也有何澹澹。他们真实得存在着,却过着和现实世界中完全不同,甚至相反的生活。
何澹澹无心对平行世界研究太多,只想着一切跟“蝶”和“花”有关的东西。毕竟拿到梦蝶花走出梦境,才是当下最重要的事。
她沿路走着,在一栋自己颇为熟悉的楼宇前停下。辰正时牌的阳光照着“眠月楼”三个金字,少了夜晚的妩媚和香艳,多了些清爽和安静。
不知这眠月楼里,是否也有个贪财势力的百宜娇?何澹澹微笑,目光却被门前的告示吸引。
准确得说,是被告示上“庄生梦蝶”四个字吸引。她上前去细看那告示,原来眠月楼正在办琴艺比赛,夺魁者可得彩蝶轩特供的限量版“庄生梦蝶”首饰一套。
庄生梦蝶……这暗示倒明显得很,可谓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可这琴艺就……
何澹澹苦笑,那现实中的白葭露虽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她何澹澹不过是穿越入梦罢了,于琴艺上是一窍不通的。想正大光明靠琴艺比赛赢得庄生梦蝶,怕是不能了。
何澹澹试着提一口真气上来,才发现自己已无修为。如此一来,想去偷去抢,也是不能的。
不能正大光明,也不能去偷去抢,这可难倒了何澹澹。莫非等获胜者得了庄生梦蝶,自己再使银子买过来?
这倒也是一计。何澹澹向丫鬟道:“你去彩蝶轩打听打听,这套庄生梦蝶要多少银子?”
“啊?小姐……”两个丫鬟红了脸道,“这、这,我不敢去……”
这有什么不敢的?大户人家连丫鬟都这么娇气。何澹澹强压怒气,继续问道:“我攒的月例银子可还剩多少?”
“小姐……怎么忽然问起这个?”入画奇怪道,“小姐从不管银子的事,月例银子从来都是夫人收着,衣衫首饰也都是夫人帮着置办的。”
“这么说我一文钱都没有嘛……那我出来干什么。”何澹澹几乎要发飙,要琴艺没琴艺,要修为没修为,要人没人要钱没钱,这分明是场噩梦!
“小姐,别生气,您从来不爱逛街,不爱买东西,更不爱打扮……”入画委屈得解释道。
“不逛街不买东西不打扮?”何澹澹一脚踢翻了茶摊边的马扎,“这他*妈是女人吗?”
“小姐你……”两个丫鬟被吓愣了,“小姐你别生气,咱们回府去,我们陪你画画弹琴……”
“谁要画画弹琴……”何澹澹正想再发脾气,忽然被入画这话给点醒了。她问抱琴道:“你……会弹琴?弹得好吗?”
“小姐忘了,抱琴从小陪着您学琴的。”抱琴答道。
何澹澹欣慰得拍了拍抱琴的肩膀,总算是天无绝人之路。等到比赛那天,就……何澹澹打定了主意,走街串巷走了一个上午,实在没发现跟梦蝶花有关的其他线索,这才回了白府,叫抱琴好好准备第二日的琴艺比赛。
白葭露除了自己的闺房之外,还有单独的鸣凤轩、对弈亭、锦墨馆、丹青阁,供每日琴棋书画所用。白葭露对银钱衣食毫不精心,一琴一笔却毫不马虎,皆是上品种的上品,还真是个不食人间烟火的才女。
何澹澹随抱琴去鸣凤轩选琴,顺便帮她选定要弹的曲子。何澹澹信手翻着琴谱,《秋水》、《刹那芳华》、《白雪》、《蒹葭》……
蒹葭?何澹澹忽然想起,现实世界中那个白葭露,不正是号称一曲《蒹葭》名动天下么?
何澹澹手指点点《蒹葭》这一页,对抱琴道:“就弹这个吧。”
19。奸计
更新时间201393 12:01:31 字数:2067
翌日。眠月楼听香琴社后湖的水烟阁上,早早置好了琴几和琴凳。沿湖亭台楼阁中,也备好了筵席。
这次琴赛算上共有五十多个姑娘参加,眠月楼的姑娘只占了十位,其余四十多位,皆是来自江南各地,才貌双绝的侯门千金。
何澹澹与众位候赛者都在听香琴社的内室休息。一群姑娘叽叽喳喳,聊完了衣裳聊首饰,聊完了首饰聊胭脂,倒是分外的鲜活热闹。
何澹澹却独自坐着,只专心听其余人都在聊些什么。她旁边的一位姑娘身着粉紫色交领襦裙,显得高贵冷艳。她被一群姑娘围着,有一搭没一搭得答着她们的问题,优雅得品着茶盏中的青山绿水,神色格外倨傲。
“妹妹久闻秋妍姐姐是尚书大人掌上明珠,不想姐姐今日也来参加这琴赛,能与姐姐在此相遇,可真是妹妹的福气呢!”
“不知秋妍姐姐此来,可也是为了那‘庄生梦蝶’?”
某位姑娘的无知问题,终于引来武秋妍一声轻蔑的嗤笑。
她身后的丫鬟也毫不客气得冷笑道:“姑娘还真是孤陋寡闻呢!姑娘竟也以为这‘庄生梦蝶’是彩蝶轩制的?在座的各位小姐们,谁不知这庄生梦蝶是当今太子爷的信物呢!”
听到这里,何澹澹不由无奈:这梦境也太复杂了吧,怎么又扯出太子来了?她绝对是穿越到古代言情那个版块了吧……
武秋妍丫鬟的话同样引来其余姑娘唏嘘不已。武秋妍淡淡笑道:“丫鬟胡说的,大家不必放在心上。不过今日确有不少王孙公子前来品琴,妹妹们若想得金龟婿,可要卯足了劲好好表现呢。”
武秋妍说得这般露*骨,众人都一时语塞。她脸上也不知擦得什么粉,轻薄细腻莹润微泽,恍若无妆。
看她胸有成竹镇定自若的样子,也不像是个绣花枕头。何澹澹正愁该如何对付她,却听武秋妍的声音朝她这边飘了过来:
“这位妹妹……可是白家的庶女白葭露?”
武秋妍故意将“庶女”二字咬得很重。内厅五十多双眼睛齐齐向何澹澹看了过来,刺一般扎满了她全身。
“正是。”何澹澹微笑施礼,心想我可不是你们这些整天吃饱了撑的斗嘴皮子玩的娇小姐,什么狗屁的嫡庶,跟我有半文钱关系。
武秋妍见何澹澹毫无羞赧怨恨之色,倒有些惊讶:“我记得……白妹妹好像是许了皇甫家做妾的……来此赴会,怕是有些多此一举吧。”
“琴赛好像也没有规定,许了人家的姑娘便不能参赛吧?”何澹澹笑着,兀自品茶,双眼只望着窗外竿竿翠竹。
何澹澹这话惊得众人纷纷缄默,面面相觑,心想这白葭露是什么来头,竟敢这样呛着武秋妍说话。
武秋妍笑意更深,坐近了些,扬声道:“哦?如此说来,白妹妹是为了以琴会友。这般清高脾性,当真叫人佩服。”
她说着,对身后丫鬟使了个眼色。那丫鬟会意,捧了一架琴来,放在内厅中央的琴几上。
“我这‘玉玲珑’,虽非古之良琴,但好歹也是益州雷氏所出的名琴。此琴声古朴清远,细腻润泽,亮而不闹。白妹妹可愿一试?”
武秋妍与何澹澹同站在琴几前,武秋妍头头是道,何澹澹却是一头雾水。抱琴虽就在她身旁,可她若找借口叫丫鬟回答,恐怕瞒不过武秋妍这人精,反而自露马脚。
何澹澹抬头,发现厅内众人已都围了过来,或盯着何澹澹等她试琴,或交头接耳,都是一帮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要想她们来解围也是不可能的。
“白妹妹怎地如此客气?”武秋妍咄咄逼人,丝毫没有放过何澹澹的意思,“白妹妹既来赴会,既不为扬名也不为品琴……那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可恶……老娘现在没有修为,若有修为时,管你凡人仙人好人恶人,直接一指点懵,看你如何嚣张。何澹澹正是急怒交加,忽然问道这琴中似乎有什么不寻常的气息——
虽没了修为,何澹澹身为一个修仙者的基本素养依然存在。这玉玲珑琴上香味特异,似是某种腐皮毒药的味道……
何澹澹仔细回想着,一面顾左右而言他,与武秋妍周旋:“这玉玲珑甚是名贵,武姐姐待会儿还要用这琴演奏,若我先用了,岂非坏了姐姐的气运?”
“这倒也是。我看还是等琴赛结束,咱们再来赏玩这玉玲珑也不迟呢。”一个不知死活的姑娘插嘴道。
“不会。”武秋妍依旧笑着,目光却越来越冷,“妹妹试音便可。妹妹是行家,断不会叫我这玉玲珑出什么差错。我如此信任妹妹,妹妹可不要辜负我一片盛情啊。”
武秋妍不依不饶,何澹澹仍仔细闻着琴上的毒药香味,电光火石的瞬间,“雪肌草”这个名字忽然闪现在她脑中。
雪肌草是昆仑山冰顶上才有的一种草,取其叶片捣烂成汁涂抹在身上,可使肌肤莹白如雪,吹弹可破——不是形容词,是真的吹弹可破。所以,武秋妍把雪肌汁抹在琴弦上,何澹澹只要一碰这琴弦,肌肤便会溃烂出血,疼痛难忍,定是无法再弹琴了。
武秋妍果然有才学又有心计,只可惜……
何澹澹轻轻一笑:“既如此,我定不会辜负姐姐盛意。”她说着,手指毫无章法得拨动了那琴弦,其声铿铿,令人心荡。
“果然好琴。”何澹澹放了手。轻微的疼痛慢慢蔓延上手指,开裂出血便在瞬息之间。
武秋妍满意得点点头。正在这时,门外仆人来报,轮到武秋妍弹奏,请她去水烟阁准备。
这时间竟算得这样准,这样巧。抽签是一回事,比赛又是一回事。武秋妍想何时上场,谁又能管得了她?
“到我了,先走一步。”武秋妍匆匆命丫鬟收了琴,向厅外走去。何澹澹望着她妖娆的背影,倒很佩服她的勇气和心计。
只可惜……她只是个不知世事的大小姐。江湖远比她想象的要深。
何澹澹扣紧手掌,鲜血从指间锋利的伤口中漫染而出,在洁白衣袖上点出数朵红梅。
20。危机
更新时间201394 12:01:26 字数:1678
不多时,后湖上便飘来了武秋妍的琴声。
这一曲《莲照》古韵端华,如莲光映日,晴空散虹。何澹澹虽不懂琴,却能听出武秋妍的琴意来。
她选这曲《莲照》,恐怕并不是欣赏荷花高洁之姿,而是喜欢莲花独霸莲池,艳映水天,风光无限之感。
不管怎样,武秋妍这曲还是艳惊四座,她回到内厅时神情更加不可一世。走过何澹澹身边时,更是大模大样白了她一眼。
“下一个,轮到白葭露白姑娘……”
何澹澹冷笑。方才武秋妍弹奏时,正值晚霞流彩,夕照如金之时。而现下她登阁弹奏,却是暮色已临,这空中月色昏黄,湖面与湖岸的灯却只起了一半,想也是那武秋妍特意安排的。
如此,宾客们先听了浓艳华丽的《莲照》,尚且沉浸其中,接下来的曲子不管是什么,都无法提起他们的兴趣;且这湖面漆黑,远远望去,莲叶莲花都在风中轻颤,倒像鬼影似的可怖,更没什么兴趣品琴了。
这个武秋妍可谓是机关算尽了。何澹澹心道,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我何澹澹从不打无准备之仗!
何澹澹吩咐入画道:“带上‘水烟罗’。其他东西都预备好了吗?”
“嗯,您要的东西,我和侍书、抱琴、司棋连夜都准备好了。”入画说着,扶了何澹澹的手,抱琴捧了“朱墨”琴,登上了临水高台。
此时,众宾客都有些乏了累了,各自品茶,谈笑风生,谁都没有注意到,一个白衣女子提着裙裾,领着两个丫鬟上了临水台,掌了碧波琉璃灯,在水阁四面放下水烟罗纱幔。
而湖面上,却升起数十盏——近百盏孔明灯,如点点浮星,将湖水映得光华烂漫。琴声虽明灯冉冉而升,众人仰首瞩目,如乘古琴漫游星海。
烟云低飞,怡境淼淼。听琴者如置仙境,却不知水烟罗帐中,坐在琴案前弹琴的并不是“白葭露”,而是她身边一个叫抱琴的小丫鬟。
抱琴专注弹琴,何澹澹也不能闲着。她站在抱琴身侧,和着《蒹葭》的美妙琴音,柔声吟唱了起来:
“凝神望,蒹葭苍苍,白露为霜。
“寻伊人,在水一方。
“怎奈何,道阻且长。
伊人歌声如梦,将孔明灯送上了高空。与此同时,何澹澹解开了事先准备好的布袋,萤火虫从布袋中飞出,飞上了琴案,飞出了帐幔,飞落满湖的莲花莲叶。歌声又道:
“我见伊人捧星光,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