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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这么使唤妹妹的吗?我是叫你下去取!”
“哼,下楼拿点瓜子而已,也没有多累啦……”小橙不情愿得翻着白眼。
“没有多累还不去?懒货!”皇甫说着,心想反正丑妇他们急奔去库房找那食心种,一楼大厅已经空了,干脆就这样把小橙踹下去,可她万一跑到何澹澹那去告状……
“那咱们三个来玩猜拳,输的那个下去拿瓜子!”皇甫说罢,三个人齐齐捏紧了拳头,“石头——剪子——布!”
三人低头看去,小橙出的是剪子,皇甫和小白出的却是石头。小橙撅嘴道:“不算不算,三局两胜,你们两个一定商量好的!”
“唉,心有灵犀,哪用得着商量?”皇甫这样说,却没注意到小白悄悄红了脸。小橙自知输了,只得不情不愿飞身跃下房梁,寻瓜子花生去。她刚刚跳下去,皇甫便笑眯眯对小白道:“其实我出得稍稍慢了些,看你们俩出了我才出的,嘿嘿。”
皇甫是使剑的好手,他出剑速度极快,便是有三千年修为的羊脂眼睛都快不过他,更不消提小橙小白。小白听皇甫如此说,脸上的笑容有些僵了。皇甫舔舔嘴唇,瓜子吃多了容易上火,刚才若提醒小橙去端点茶水来就好了。
“小白,说起来你和小橙到底有多少年修为啊,我也没想到你们两个能打破那琉璃葫芦的内壁逃出来,调虎离山,我才有机会甩了那个郁剑。”皇甫回忆着被郁剑灌醉后的经历,不觉在小橙小白面前丢了人:他不是号称扬州城酒神的么?怎么这么快就从神坛上下来了呢?
“我和姐姐是在镇妖狱中出生的,狱中条件恶劣,父母又多病,我和姐姐的修炼只得断断续续,在世间这两百年,大约只修炼了一百年的时间。”小白答道。
“是这样……等你们找到了宜居之所,就可以专心修炼了!”皇甫温暖得一笑,“我给你的东西,可要收好,别让你姐姐看见!”
小白探头看看梁下,小橙还未回来,小白便悄悄摊开掌心,露出了掌中那枚淡金色的食心种子:“好,我一定收好,找个秘密的地方好好藏起来,不再让它出现,为害世间!”
“我就知道你最乖了!”皇甫再次拍了拍小白的头。小白这些天也被皇甫拍惯了,只是微微缩缩头,不再惊慌躲闪。
皇甫说了这些,也想不起跟小白再聊些什么,小橙在时,三个人话还多些。对了……小橙怎么还不回来?
不会那么寸吧……皇甫示意小白噤声,他闭眼仔细查探整个有妖器的气息,那股来自深海的冰寒之气伴着杀气,缓缓漫上了二楼……
“成店家,我想,咱们已经找到贼了。”
冰冷机械的声音在皇甫和小白脚下响起。冷无肠正站在皇甫方才洒落的那堆瓜子皮旁边,又寻着什么气息似的,走到柜台前,柔羽团扇轻轻一摇,便将柜台整个扇裂。铜钱、帐页、银两、瓜子话梅以及小橙“砰”地被炸了出来。
“原来是条小鱼啊。”柔羽团扇遮住了冷无肠的唇角,他自不愿别人看到他因兴奋而露出的笑容。他看到小橙怀中紧紧抱着装瓜子花生的小碗,蹲下身问道,“小鱼,食心种可不如这些瓜子好吃,你还是将它还给成店家吧。”
“若是我不还呢?”小橙倔强得看着冷无肠,似乎永远没有害怕的时候。
“那……”冷无肠合上团扇,露出一丝妖异绝美的笑容,“你就吃了它。”
40。试刑【上】
更新时间2013922 23:11:11 字数:2297
吃了它。
冷无肠的笑容如此甜蜜,仿佛不是在逼迫小橙吃毒药,而是在哄她吃糖。
小橙咯噔咽了口唾沫,微笑道:“嘻嘻,我不爱吃那玩意儿,我吃话梅就好了。”
冷无肠穿着银丝鲛绡丝履的脚刚刚向前迈了一步,一个白色的身影忽从房梁上掠下,挡在小橙身前。皇甫潇洒得一蹭鼻子,对冷无肠笑道:“冷兄,我这位妹子都说了不爱吃那玩意儿,你还是不要强人所难了吧?”
冷无肠抬眼打量着皇甫,脸上重新变得面无表情:“她是妖,你是猎妖者,你这样保护她……当真是有趣。”
“什么妖啊猎妖者的,我才不管那些,反正她比我亲妹子还要亲!”皇甫笑着便要去搭冷无肠的肩膀,“兄弟,我妹子又偷吃你什么东西了?我照价赔给你可好?或者干脆,前面有家不错的酒馆,今天我请客,陪你喝个痛快!”
丑妇店主看到皇甫竟敢这般对待杀人不眨眼的冷无肠,看得呆了。冷无肠倒并未发作,只是伸臂轻轻推开皇甫:“不必,我只要寻回我丢的东西。”
“这么不敞亮呢?你等着啊,我给你教训这丫头片子!”皇甫说着转过身去,揪了小橙耳朵便是一通数落:“你姐平时怎么教你的?你姐夫我平时怎么教你的?你在家里嘴没个闲还不算,还偷吃人家东西?我看你这样贪吃,以后怎么嫁得出去!”
皇甫不停得教训小橙,说起来没个完,冷无肠听得有些不耐烦了,提醒皇甫道:“这位仁兄,食心种对我们恩济山庄至关重要,还望你能归还。”
“今天是我在,若是你姐姐在,一定揭了你的皮!这么瞪着我干什么?你说我跟你姐把你拉扯这么大容易吗?再不听话,就把你卖出去当童养媳!”皇甫自顾骂着小橙,根本没注意冷无肠铁青的脸色。
“仁兄……”冷无肠合上柔羽团扇敲了敲皇甫肩膀,皇甫头也不回,只摆摆手示意冷无肠噤声,接着骂道:“说起来还是真的,这当媳妇的规矩,女孩子还是从小学起比较好,烹饪绣花茶道诗词你一样都不懂,将来怎么嫁人?怎么嫁人?”
“澹澹姐一样都不会,你还不是照样喜欢她喜欢得要命……”
“这些我都会!我娘子不用学!”
“哈?烹饪诗词茶道也就罢了,你还会绣花?”
“怎么了,我的气质就那么不像会绣花的人吗?不信我这就绣给你看,你等会儿的……”
皇甫和小橙聊起来没完没了,冷无肠更加不耐烦,刚要伸手再去扒拉皇甫,一股锋锐的剑气却忽然奔袭眉心而来,直将他逼退三步。冷无肠团扇轻舞,抖落羽毛飞绕成阵,遏住了皇甫的剑尖。
“你使诈。”飞舞的羽毛如走马灯般照亮冷无肠冰冷的脸。皇甫将剑尖一转,羽毛阵如风雪般极速散开,向冷无肠身后退去。皇甫嘴角轻勾:“谁说闲聊中就不能突然出剑的?小橙,你看好了,我便用铸天剑在这半妖脸上绣朵菊花给你看看!”
冷无肠眉头又拧了起来。他也是刚刚想起来,铸天不仅专克妖气,还能帮主人识别妖气。他厌恶得说道:“那最好不要,我最讨厌菊花。”
冷无肠说着,袍袖一卷,重新扬起飘落在地的羽毛,洋洒为雪,漂浮在空。冷无肠只是捏了团扇在空中轻划,那些雪花便随着他的手势向皇甫攻去,一瞬间漫天皆雪,目及皆花。
皇甫手中剑影缭乱,将乱雪打得七零八落,在剑尖凝聚成风,如烟散去。皇甫傲立风雪中,剑尖挑雪如线如索,直缚冷无肠羽扇。风静雪落,皇甫眼神如落清冷之月,身影如登千山之巅:
“恩济山庄刑罚管事冷无肠,年龄不详,外观二十四,籍贯无尽海铜锣湾棒槌岛,滥用酷刑,以虐妖杀人为乐,罪行滔天,无可宽恕。今浪剑轩淳熙子弟子唯一传人,铸天宝剑之主皇甫定一,替天行恶,斩此妖魔,天地共鉴!”
冷无肠满脸不屑得听完了皇甫这段开杀戒的开场白:“替天行恶?只怕你还没有这个资格。”
冷无肠收了柔羽团扇,对一旁发傻的丑妇店主道:“成店家,且把你店里新到的刑具都拿来,我要一一试过。”
丑妇店主抱了双臂强忍住哆嗦,点头道:“好好好,这便去拿,冷大人稍待!”
方才冷无肠看不上眼的刑具,又被一一摆了上来。冷无肠先捡起一根似乎是什么妖兽的牙齿,欣赏般看着,温声道:“这些宝贝,对付那些恩济山庄里不听话的妖,似乎有些轻了。不过对付你这种软骨头,却是够了。”
“**说谁软骨头……”皇甫挺剑就要上前,冷无肠却只是拍了拍手,丑妇店主的两个杂役便架着一个瘦小的身影走了出来。皇甫心中一沉——小白!她不是好好在梁上呆着么?她那样弱的妖气,怎会被冷无肠发现?
“不是给你上刑。”冷无肠指着皇甫的手指慢慢移向小白,“是给她上刑。”
两个粗手粗脚的杂役按到了小白,将她粉嫩的颈脖抵在尖锐恶臭的断魂散魄牙上。冷无肠蹲下身子,轻轻捏了小白的下巴。她的下巴那样脆弱,仿佛一捏就会碎,冷无肠兴奋得吞了口唾沫,说道:“你可知如果被断魂散魄牙刺穿了喉咙,会有怎样的下场?”
冷无肠食指沾了小白脸上无声滑落的泪珠,在她滑嫩的腮边抹得均匀:“可不是简单得断气而死那么简单。这断魂散魄牙不仅能刺穿肉体,还能切断魂魄,受刑者若身死,入地府后,魂魄还要再受三魂七魄断裂分离之痛……生不得,死不得,当真痛极,妙极!”
“你敢碰她一下!”皇甫恨得咬牙切齿,若是小白有什么差池,杀了冷无肠都是便宜他。他骂道,“小白若有半点闪失,我便将你送进镇妖狱,让你饱受煎熬,不得自由!”
“呵,镇妖狱……你以为那里对妖来说,就是最恐怖的地方?”冷无肠缓缓扒开衣襟,露出他左胸上一大块可怖的青紫色刻印。这刻印刻得极深,将血肉强压下去,似乎已经刻到了肋骨上。
皇甫自然认得,那是镇妖狱一等妖犯才会被刻上的刻印。刻上这种印记的妖魔,一世之中都不许被释放。
冷无肠竟然是在逃的妖犯?竟然这么巧让皇甫碰上了。皇甫暂时无心理会捉拿他归案之事,只见小白被按在断魂散魄牙上,双眼泛泪楚楚可怜。若是澹澹看到她处境这般危险,不一定会急成什么样子。
冷静,冷静……现下最重要的是救小白。皇甫故作轻松得将剑往肩上一扛:“用这种不经折腾的毛丫头试刑具有什么意思?我说,不如还是我来试吧!”
41。试刑【下】
更新时间2013923 23:44:34 字数:2019
“你来试?”冷无肠用柔羽团扇挡住嘴角诡异而危险的笑容,“不过,这断魂散魄牙不太适合你……”
听冷无肠口气有所松动,皇甫忙道:“只要我试,你便得放了小白!”
冷无肠缓缓自一排刑具前走过,似乎经过深思熟虑,终于从中挑选出一只锁灵环来:“别着急,总有一款适合你。”
眼下皇甫处于下风,一直不敢出声的丑妇店主才阴测测得笑了起来,解释道:“这锁灵环可是个好宝贝,谁若是好好地戴上了它,便会……”
“慢着。既然是最有意思的东西,现在说出来还有什么意思?”冷无肠将锁灵环递给皇甫,“戴上它,我就放了小白。”
“卖这么大关子啊?”皇甫轻笑,偏过头不理会那锁灵环,“既然是最有意思的东西,我想应该放两个人才对?”
冷无肠的微笑僵住。皇甫耸着肩嘿嘿笑道:“你放了小橙和小白,我就戴上这个东西,否则免谈。”
“小子,你若知道锁灵环的厉害,我就不信你还会这般张狂!”丑妇店主想再度解释,却仍旧被冷无肠阻止。皇甫定一摊手道:“对不起,我这人就这样,没什么事能让我发愁的。”
冷无肠向杂役们使了个眼色,杂役便放开了小白,给小白和小橙让出一条通路。皇甫蹲下身来看看四周,忽然抬头问丑妇店主:“你这有布兜子吗?”
“有……”丑妇店主迷茫得回答。
“拿给他。”冷无肠再次下令,杂役们便找来一只粗布的袋子——大概是他们平时装干粮用的,给了皇甫。
“我不要这个。”皇甫连接都不接,又对丑妇店主道,“我要有绣花的!纯色也行,颜色可爱一点,给这两个小姑娘用的!”
丑妇店主额上的抬头纹气得跳了三跳。她见冷无肠还是默许,再次吩咐了杂役。这次杂役寻了许久,拿来一只还算精致的如意锦袋。皇甫说声谢了,接了锦袋,开始一粒粒捡被冷无肠一扇子嘣得满地都是的瓜子花生话梅等等,装了满满一袋子,递给小橙。
他刚开始是想递给小橙,后来想了想,还是按到小白手里,接着又把小橙拉到跟前,语重心长得说道:“你们两个去找澹澹,这些东西刚才没吃够吧?拿着,路上吃……小白你怎么哭了?是嫌从地上捡起来的脏吗?以后可不能这样了,你们浪费食物,娘子还要辛苦赚钱给你们买,谋生艰难,你们不懂。这些零嘴,你们可要一点点仔细节省着吃,一个也不能浪费,听明白了吗?”
小橙和小白俱是含着眼泪点了点头。两个小女孩都知道皇甫嘴上说得这般轻松有趣,可冷无肠是何等阴险毒辣人物,皇甫即便有三头六臂,孤立无援,也无法突出整个恩济山庄妖物重围。
“皇甫姐夫……”小橙担心得去抓皇甫的袖角,皇甫的手却抬起来,像往常一样拍拍她的头:“没事!”
没事。他总说没事。好像无论多大的困难和危机,都能被这个男人一笑置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