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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重现,居然带走绾璃,不知吉凶。”
“主人当年坠海,我们还小,但听父辈们说:他们赶到的时候,不见主人踪影,只找到了肃木子和严武将军,听说他们是被一只神乌带出汪洋的,神乌后来又带回了慕容笛皇子,却始终没有找到主人,神乌久久盘旋于汪洋之上,直至汪洋变回大漠,神乌也就不见了。”皎月道。
翠娥续道,“我们一直以为那只是传说,没想到真有神乌救人一说,看来那神乌不是坏东西,它带走夫人,会不会是要救夫人呢?”
夏奕的脸色沉沉的:“如果是,再好不过,如果不是……”眸中迸射杀气,如果不是,定要宰了那只乌鸦,巨型飞禽、违背定律,未必是什么好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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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绾璃从黑暗中昏厥,又从黑暗中惊醒,是因为身上脸上被泼了一盆冷水,从头淋到脚,冻得直哆嗦,撑着眼皮睁开眼睛,看到一团黑色的人影晃来晃去,虚弱地问:“你是谁?”
卷二夫君是道多选题 第234章被困墓室,故人已成三千白丝
“几年不见,你就不认得我了吗?”那张脸骤然靠近,熟悉的眉眼,曾经沉鱼落雁,此刻却阴艳邪气。
“杨环伊!”苏绾璃大惊,大惊之后恍然大悟,叹息,“没想到,我入了阴间第一个遇到鬼的居然是你……啊!”
一巴掌打下来,疼得苏绾璃惨呼连连,杨环伊积了什么德,在冥界做了打人小鬼吗?阎王爷爷也不袒护着自己点,苏绾璃懊恼自己死得太快,还没来得及跟夏奕好好说说话,就来这受刑了,看来自己做人做得忒失败,祸国殃民、红颜薄命,薄了命还要来阴间受欺负,不知杨环伊折磨完了自己,是不是该轮到她姐姐,还有许许多多怨恨自己的人呢?
“知道疼吗?知道疼就该知道自己还没死!”杨环伊对她一顿拳打脚踢泄了一时之愤后,累得旁去喝水,“你没死,我也没死!”
苏绾璃看着她两脚着地走过去,喝水的时候下巴一动一动,看来真的不是鬼,她杨环伊真的没死!
可是……怎么可能呢?是自己亲眼看着她被肃木子杀死然后拖出去埋了的!她怎么可能死而复生呢?
倘若如此,这可是她第二次死而复生,第一次是借了她姐姐杨如意的命,那么这第二次呢?第二次难道是自己和肃木子瞎了眼吗?一个人死而复生两次,这让那些一死就死透了回天乏术的人压力多大呀?
看着苏绾璃顾不上疼,诧异双目看着自己,杨环伊笑得洋洋得意:“是不是想不通?是不是想不通为什么我杨环伊又活了?不仅活了,还有神力护体,能把你千里迢迢带来这里!让你再也回不去夏奕身边,再也回不去!哈哈哈哈……”
苏绾璃看着她,的确想不通。可是不想承认,看着她猖狂地笑,笑到脸皮都掉了下来,一张狰狞可怖毁了容的脸,赫然呈现眼前,苏绾璃忍住恶心想吐的感觉,提醒她道:“别笑了,笑得你的脸皮……都掉了。”
杨环伊一愣,低头果见凤凰神女送给自己的那张人皮面具掉在了地上。
“不许笑!”她仓皇俯身拾起脸皮的时候,还不忘对着苏绾璃一脚狠踹。“我变成这样,都是拜你所赐!”
当年她上当被肃木子一刀斩,而后脸面朝地被拖出去掩埋。可就是因为脸面朝低被一路拖到深山老林里才会蹭破了原本细瓷般的肌肤变成如今这沟壑纵横般的恐怖。
但是如果杨环伊那时候死了,自然也无力去计较这张毁了容的脸,反正埋进土里是美是丑最终都会被腐骨之蛆啃噬干净,然碰巧老天瞌睡注定她命不该绝——东窗事发、诡计败露的凤缺跑路途中经过此地,贼心不死。知道自己将要被捉回神界去受刑、也不能让其他人在人间好过,于是被捕之前最后施了一把力,将一道凤之神力注入杨环伊体内,助她死而复生,替自己继续在人间祸害苍生。
凤缺料定杨环伊是个人才,料她定不负所望让龙太子等人不得好死。是凤缺的不甘心造就了如是一只不人不鬼的怪物存在,只是凤缺还没来得及看到杨环伊死而复生就被抓回了神界,后来杨环伊破土而出没有如他所愿变成一只凤凰。却成了一直丑陋无比的乌鸦,这大约是凤缺没有料到的。
“忍了这么久你今天才出手,真是熬苦了你!”苏绾璃冷冷一笑,语含讥诮。
“你以为这是我想的吗?”杨环伊怒道,“要不是当年在孤岛上被龙八公主打了一掌。我岂会元气大伤?在汪洋之上寻了夏奕整整三月不眠不休,直到汪洋彻底变回大漠。我才万念俱灰自坠沙尘……我以为,他死了,和你一起死了,若非前不久神凤悲鸣惊动天地,将我从大漠中唤醒,我岂知你们居然苟且度过了那般美好的三年厮守?”
前不久苏龙黎病逝,凤瑶恸哭惊天动地,体内存有凤缺灵力的杨环伊被这股凤族神力唤醒再度破土而出,终于轮到她造孽的时候了,恰时凤瑶在人间的所作所为因为她的哭声惊动神界,终于为天帝所察觉,派人将她带了回去,天下本该由此而恢复太平,再无神魔鬼怪的作祟,却偏偏留下了杨环伊这个祸患。
苏绾璃陡然想起蒲玉曾与自己说:“凤缺在回去之前貌似还做了一件什么事,我当时躲得及未曾过问所以不太清楚……”这个什么都不清不楚,没心没肺的蒲玉,真心是漏掉了一件大事,如今被杨环伊有机可趁,苏绾璃也该万念俱灰了:“我今朝落入你手,不曾想过还能活着见到夏奕,但你区区一介凡人,就算得了神力将我和夏奕拆散,也定不料我与他还有三世情缘未了,来生自有再见的机会,却可怜了你,生前不得夏奕垂怜,死后也不过堕入六道轮回,做牛做马还未必然,最可悲的莫过于无论生前死后,夏奕都不会正眼瞧你一眼。”
“你住嘴!”杨环伊被她一顿奚落,怒火中烧,“你别得意得太早!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这是什么地方,苏绾璃从噩梦中醒来还真没好好瞧上一眼,如今撑着身子抬起脑袋往四周环顾一番,目光所及之处只有尘封的冰天雪地,白茫茫一片冷气肆虐,似乎是个冰窖。
“你一定想不到,这里,是苏龙黎的陵墓!那个躺在冰棺里的,就是苏龙黎!”杨环伊指向苏绾璃背后一冰棺椁,“我要你死在这里,让夏奕看到,你就是死,心里也还有别的男人,让夏奕下辈子看都不想看你一眼!”
苏绾璃转身回望:那迷朦的冰雾中,果真躺着安详入眠的苏龙黎,三年未见,再见已是天人两隔,杨环伊这一招,太狠!
“我不会杀你,我要你在这里……慢慢等死。”杨环伊走前,俯身到苏绾璃身侧,轻轻如是说,温热的气息吹吐在她耳垂之下,却融化不了结在她耳畔那层薄薄的冰,方才她往苏绾璃身上倒了一盆冷水,就是要让水覆盖她的身体慢慢冻成冰,冷死为止。
卷二夫君是道多选题 第235章绾丝垂夏花,璃珠映奕华
她离开陵墓之前,化身成鸦,却一根羽毛也没有留下,夏奕若是寻到这里,看到自己死在苏龙黎的棺椁前,该作何感想?
苏绾璃颓然叹息:更大的可能是夏奕不可能寻到这里,除非有人告诉他,即便有人告诉他,他千里迢迢赶来此地,自己也早已冻死了吧?
冻死的人不能说话,如何向他解释自己并非是要来陪着苏龙黎死的?苏绾璃挪动身子,一则是不想自己这么快就冻死,二则是想着必须留下点什么来证明自己的心,可找了半天一无所获,苏龙黎果真如传说般,没有任何陪葬品,只有棺椁中,他紧紧拽在手里覆在胸膛上的那块白鹅绣图丝巾。
实在没有法子,苏绾璃只好趴在地上,用指甲在冰块拼成的地板上刻字,刻到鲜血淋漓,也只有寥寥几字:绾丝垂夏花,璃珠映奕华……
陵墓内的灯火终于慢慢熄灭,苏绾璃再也看不清地上的字,不敢靠近,唯恐体温灼热了冰块化解了字,苏绾璃趴在距离血迹远远的地方,想动,却已经动不了了,因为刻字的时候坚持一个姿势,双腿早已麻木,靠着手臂爬了几步,终于连手臂也脱力了。
“奕……我好冷……”苏绾璃将头枕在发丝上,突然想起来方才灯烛熄灭之前忘记去看苏龙黎这厮的头发是否真的熬成了白发,夏奕若是知道自己如此糊涂,便也该知道自己心里是没有了别人的,如今冷成这样,真是动都动不了,堪堪在等死了。
意识迷离之前,想起与夏奕过往三年的美好时光,虽然心结早已烙下病根。可那三年是苏绾璃竭力要去做到答应夏奕的无忧无虑,如今想来,真是未曾好好珍惜,那么多光阴浪费在吃饭睡觉上,真该一刻不停地与他缱绻温存,现在想借他的怀抱取一丝暖意,也已是不可能了。
“对不起……奕,是我福薄……”苏绾璃说完这句话,已经觉得喉头都快被冰封了,吐出来的气息和全身的冰块结在一处。自己应该快要变成一根冰棍了吧?
“福不福薄以后再说,现在,快起来跟我回家。”
可是一个声音。似乎飘渺在耳畔回答自己,空灵带着抹虚幻,熟悉带着抹感动,苏绾璃动不了,却撑着眼皮睁裂覆在睫毛上的薄冰。赫然发现周遭不再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面前有光射入,光下一幕阴影,阴影里一道闪耀,是夏奕手执的利剑剑柄上那颗幽蓝宝石焕发的光泽,映着他袖口一抹嫣红晕开如绯绯的胭脂。一滴一滴砸落到冰面上,如墨绽开霞色的桃瓣,风雅极致、不可方物。
苏绾璃虽然躺着。但渐渐适应了光线后,便能看到躺在夏奕身后脚下的那具乌鸦尸体,被大卸八块,遍地的血都是墨黑的可怖,所以夏奕手臂上的红。是杀死杨环伊的时候被她所伤,艳丽刺痛了苏绾璃的眼。让她见到他开口说的第一句话,不是“你来了?”,而是“你受伤了?”
这句话更是夏奕想对她说的,因为自己一时的疏忽,害她受了伤还被困在这等寒冷的绝地,夏奕之悔,无以复加,当即疾步跨过来,将身上大氅一挥,披在了她身上。
现在不能强行将她抱起,她身上的冰和地上的冰结成一块,若是硬来,恐怕会撕裂她的肌肤扯断她的骨头,夏奕心疼到肝胆俱裂,面上神色却维持着淡定从容,用大氅温暖着她,小心呵护:“你觉得暖和点了,就自己爬起来。”
皎月、翠娥也相继进来,各自手里抱着柴火,很快生起一排火堆,围着苏绾璃,融化她身上的冰。
即便如此,苏绾璃还是冷得彻骨,但又因冻到麻木以至于明明应该浑身颤栗眼下却丝毫都动弹不了,她知道夏奕在等她自行恢复,眼下谁都帮不了她,可是夏奕这样在火堆里煎熬着灼热陪着她,身上还受了伤,血和汗融在一起滴滴淌落,也让苏绾璃心疼不已:“你……去包扎……”
“我等你起来替我包扎。”夏奕不愿离开她,权当她的奉劝是耳边风,面上神色凌然,其实心底很怕,他怕苏绾璃再也起不来,她若起不来,恐怕自己也起不来。
“呀!这是什么?”皎月忽然惊呼,翠娥跑过去望着地上一瞅,“好像是行字,都快糊了!写的是……绾丝垂夏花,璃珠映奕华……”
苏绾璃身上的冰未曾全部融化,被冻得惨白的脸色却蓦地红了。
夏奕失笑:“写给我的?”
“我怕你……会误会我……”
夏奕感慨万千:“是我不好……”那行字他其实早已看见,只是字中带血看得他触目惊心、不忍再提,苏绾璃的心,经过这一劫,他是真心明白了,过去三年不是假象,他们过得很快乐,现在夏奕不求别的,只希望还有机会可以与她那般快乐,哪怕没有一年半载,三月也好,大夫说她若解了心结还有一年半载,然此番受了如此重伤,不知一年半载还余多久,但无论多久,往后的每一步,夏奕都要与她寸步不离,他是她的丈夫,一丈之内便是夫,一刻也不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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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在火堆里温暖了多久,直到一件大氅尽数湿透,苏绾璃终于能够缓缓坐起身来,而后挣扎良久才又能艰难地站起走动,皎月、翠娥都已经来回奔波去了趟市集买回了绒斗篷、汤婆子等取暖之物,苏绾璃却责怪她们没有为夏奕顺带止血包扎的药物绷带,二人也是面面相觑,懊恼不已:
“唉!主人不曾吩咐,我们竟也糊涂了!”
“可不是?主人的伤口还在流血呢!”
皎月欲扯下腰带为夏奕包扎,苏绾璃却制止了她:“去将那块丝巾取来。”
她抬臂所举之处,指的正是苏龙黎棺椁内的那块白鹅绣图丝巾。
皎月一怔,看向翠娥,翠娥也愣愣然看向夏奕,夫人要用她为别人绣的丝巾替主人包扎,不知主人作何感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