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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俱为我大夏栋梁,孤焉能不识?”夏履癸皱着眉头说道。
“栋梁?”尨焘冷笑一声,抬了抬手指,殿外那十二位将士齐齐拔出腰间宝剑,只见手起剑落,那十二位官员接二连三的倒地,血淌了一地。
嘶……
群臣倒吸一口冷气,万没有想到尨焘居然敢当着人皇的面杀了那些官员,而身为人皇的夏履癸也在此时腾地起身,手指着无动于衷的尨焘,颤声道:“太师你……你……”
尨焘一双枯爪用力撑着座椅扶手,踉踉跄跄的站了起来。他虽大限将至,但此时依旧挺直了腰杆直视高座上气得说不出话来的夏履癸,老迈的身躯散发出一股迫人的气势。
“老臣只是离开帝都几年而已,在这段时间里,陛下你都做了些什么事?筑倾宫、造瑶台、修酒池肉林、加重赋税……终日沉迷于酒色便算了,你竟与佞臣为伍迫害忠良!”
“嬴姬娘娘之死,表面上或许跟仇家有牵连,可太傅仇泯一生对大夏忠心不二,纵然他的子孙真做了不忠之事,焉能罪及于他?豢龙不过是个大夫,位不高权也不重,可他向来爱国爱民,为帝都百姓做过不少事,深得百姓厚爱。然而你呢?只因他引黄图直言你的罪过便将他斩杀当场,你就不怕午夜梦回之际,此二人冤魂缠你吗?”
尨焘越说越激动,最后甚至因为中气不足而跌回到座位上。他颤抖着手指着殿外十二具无头之尸,一字一句道:“今日老臣当着你的面行了大逆不道之举,亦如豢龙那般直言你之罪,你是不是也要将老臣这条残命收去?”
第两百八十章 老将雄风(下)
在尨焘一席话落,众人哑口无言间,殿外一威武将士双手捧着一柄能有六尺来长的金斧走入殿中,立于尨焘之旁。在这金斧出现的刹那,上至人皇夏履癸,下至文武百官,眸光俱是一凝,那文武百官更是纷纷拜倒下来,就连面对夏履癸都不需要下跪的虞青梧也单膝跪地。
那金斧通体金色,斧面雕刻着人像,斧柄雕刻着铭文,其本身虽不如那些强大的法宝兵器那般有灵性,亦无任何杀伐之气,可却具有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大威势!
尨焘指着那金斧,盯着夏履癸的双眼目光灼灼,道:“陛下若要老臣的性命,就请以黄钺为刑,死在黄钺之下,老臣也好在黄泉下面见历代先皇!”
在人间大地上,人皇印代表人皇至高无上的权势和地位,然而人皇印一直用作镇压人族气运,根本不能轻易轻动,故此在禹帝立下夏朝之际,他便命人打造了一柄金斧,斧面刻下自己治水时的场景,斧柄刻下人皇御旨,将之命名为黄钺,用以替代人皇印而作为人皇的象征。
自黄钺取代人皇印而成为人皇象征之后,见黄钺如见人皇,历代人皇亦凭着黄钺而号令天下、慑服群雄。直到近百年前,第十五代夏主帝皋年迈,而其子发又未成年,帝皋便将黄钺赐予了战功彪炳的太师尨焘,让其以黄钺摄政帝发。
一晃经年,帝发成年后收回了黄钺,待其年老之后,其子夏履癸也才十岁,他便效仿其父而将黄钺再一次赐予了尨焘,让尨焘继续摄政。群臣对尨焘敬畏的原因,一是因为尨焘乃是三朝元老、劳苦功高,二是因为他曾先后两次执掌黄钺而代人皇主政。有黄钺在身的他,就连人皇都不敢动他分毫,又遑论群臣了。
此时尨焘拿出了黄钺,更说要让夏履癸以黄钺斩其头颅,这根本就是在逼夏履癸清醒过来,莫要再浑黄度日,藐视大夏十六代先皇。
开始时被尨焘这般训斥,夏履癸心中是有气的,可此时见到大夏至高无上的黄钺,心中之气顿时烟消云散。他强自一笑,道:“太师说哪里的话,孤怎会要你的命?”
在他还只是太子时,便跟随尨焘在外征战数年,后继任人皇之位,又经尨焘教导数年。尨焘对于他来说也等于是半个老师,所以即使是之前心中有气时,他也未曾想过要杀了尨焘。
“陛下不取老臣性命,就表示陛下还认得这黄钺,心中还有历代先皇遗训。”尨焘深深了吸了一口气,似是要恢复些微气力,半响后才继续说道:“大错已然铸成,再后悔也于事无补。当务之急是稳定万民之心,老臣恳请陛下降下罪己诏,向全天下认错,以此来挽回丢失的民心!”说着,他撑起身子离开座椅而跪了下来。
“恳请陛下降下罪己诏!”
“恳请陛下降下罪己诏!”
……
在尨焘话落之后,淮坚、终古等人接二连三的俯身高声附和,那气势,大有逼宫之嫌。
“太师快快请起,你身体有恙,焉能久跪?”见尨焘居然跪了下来,高座上的夏履癸连忙下殿要将尨焘扶起。奈何尨焘却是抬手拒绝,道:“陛下不降罪己诏,老臣便跪死在这太和殿中!”
“这……”夏履癸一阵迟疑,罪己诏不是普通的诏书,这当中必定要列数各种罪状以诏告天下,这就等于是在向全天下人承认错误,他堂堂人皇至尊,又怎能行此举?可若不降罪己诏,这老太师势必死在太和殿,传出去非但会寒了诸多大臣的心,更会了寒了尨焘麾下所有部将的心!
在夏履癸犹豫不决之际,虞青梧却是站起了身子,对着跪在夏履癸身前的尨焘说道:“老太师忧国忧民之心让晚辈佩服,然陛下纵有过错,也不该降罪己诏。这诏书一旦降下,势必有损人皇威严,还望太师莫要这般为难陛下。”
“对对对!”那边,跪着的赵梁也附声道,只是他却不敢起身。
尨焘看都没看赵梁一眼,一双老眼犀利无比的瞪着虞青梧,冷笑道:“有损人皇威严?老夫倒是想请教一下堂堂扶摇王殿下,是大夏四百余年基业重要,还是陛下一人荣辱重要?”
“这……”虞青梧有口难言,尨焘这话说起来虽说会寒了身为人皇的夏履癸的心,可确实是没错。莫说是一人荣辱了,就算要夏履癸赔上一条命,只要能挽救大夏,那也是值得的。
虞青梧不说,尨焘却是义正言辞的继续说道:“老夫这些年虽身处北疆,距离帝都遥遥万里,可也知道自殿下入朝以来,政事便每况愈下,陛下亦越来越沉迷于酒色,最后才做出诸多荒唐行为。老夫倒要问问,殿下到底本身是个灾星,还是入朝之后别有用心,抑或者……”
“够了!”
尨焘越说越难听,甚至最后要将而今大夏之所以会风雨欲来的原因推在虞青梧身上,夏履癸低哼一声,袖袍甩过转身道:“孤准你的意见,降下罪己诏便是!”
话落,他不给众人再有说话的机会,坐到皇座之上挥手招来起拟诏书的内官,起草了一份罪己诏。当中列出了诸如残害忠良、劳民伤财、沉迷酒色等七项罪状,诏词诚恳,直击人心。
听完夏履癸的罪己诏,尨焘这才放过虞青梧,转而与夏履癸修改诏书。大部分诏词都依旧,只是最后把罪过都推到了之前在殿外被杀的十二位官员,声称夏履癸是受佞臣蒙蔽双眼才会犯下这些过错,这也算是最大限度的保留夏履癸的面子。
确定下来的罪己诏当即昭告天下,几天之内便传遍了人间大地。闻得人皇有知错改过之心,不少百姓都选择相信,但也有部分认为这不过是夏履癸的苦肉计。而各路诸侯们也大多传讯会帝都,声称陛下声明。
距离罪己诏颁布后的三日,尨焘再一次上朝,这一次他的矛头直接对准了虞青梧,言称虞青梧少年英雄,这几年来立下不少功劳,才谋颇为不凡,再加上已经是九卿之一的夏官司马,理应效仿祖训而戍守边关。而今天下,最乱的莫过于刚平定的北疆了,所以北疆便成了虞青梧的戍守之地。
尨焘此举,表面上是将北疆的十万兵权交由本该掌管兵权的夏官司马身上,实际上却是等于将虞青梧发配边疆,远离朝堂!这一点,虞青梧不可能不明白,夏官司马自古以来都是主外,而太师主内,对于尨焘的这个决定,他根本找不到理由来反驳。
除此之外,尨焘既然要他去戍守北关,就表明其心里对他是有防备的,始终认为夏履癸会沦落至今,与他脱不开关系,在这个节骨眼上,纵使他有理由反驳,也不能开口。
三日前被尨焘逼过一次宫的夏履癸并没有否决尨焘的这项决定,毕竟边关虽苦,可也能提前让虞青梧接触那些征战天下的雄兵强将,这对以后由虞青梧来接替太师之职是有好处的。
让虞青梧远赴北关戍守一经定下,尨焘趁热打铁的说为以防万一,三日之后便让虞青梧出征,而且一个兵都没有。是夜,皇宫内院中,夏履癸遣散了所有宫女、内官,与虞青梧推杯换盏,期间大部分时间都是夏履癸在诉苦,言称自从尨焘回朝之后,他便清汤寡水的度日,就连妺喜都不敢去见。对此,虞青梧并未发意见。之后夏履癸再叮嘱虞青梧在北关好好表现,待得尨焘寿终正寝之后,便让其接任太师之职。
回到王府之后,虞青梧令所有人都不得靠近至尊阁十丈,进房之后他伸手在身前一挥,灯火之下顿时出现了一片光幕,当中出现一人,不是商国丞相伊尹又是谁?
“殿下,夏履癸的罪己诏是尨焘逼着才发的?”玄光镜和虞青梧的玄光术一经联通,伊尹连忙问道。
当年虞青梧救下的一对男女中,女的是妺喜,而男的正是伊尹!伊尹虽出身平凡,可随着教了虞青梧睡仙功的那老疯子数年光景,不光学了一身不俗的厨艺,更学到了满腹经纶和治世之才。而他之所以会从帝都远赴兖州投奔成汤,正是虞青梧的授意,当日向虞青梧报信说成汤要逃离钧台之人也是他。
虞青梧点点头,沉声道:“那老不死的不愧是在官场摸爬滚打百多年的老妖怪,手段惊人,若让他一直留在帝都,我们的计划恐怕难以展开。”
“殿下的意思是?”伊尹双眼一亮。
“他以为将本王推到北关去,便能以一己之力改天换地,既如此,本王便拉着他一道去北关,而且要让他永远留在北关!”虞青梧冷冷一笑,向伊尹说出了心中的想法。
伊尹天生鬼才,被虞青梧一点就通,当即表示短则三日长则半月便能完成。而后他开口说道:“成汤已回兖州,不知殿下对此有何打算?”
“任他生灭!”虞青梧说了一声,便撤去了玄光术。此时他的心思全在如何对付尨焘身上,小小一个成汤根本不入他法眼,就算回到了兖州又能如何?只要除去尨焘,大夏便等于倒了一半,到时候还不是自己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第两百八十一章 三十万大军
定下的三日之期已过,这日清晨,虞青梧早早的便出了府。然而他早,还有人比他更早。王府之外早已汇聚了不下百数人,当中绝大多数都是青春貌美的女子,亦有小部分公子少爷。
而今的虞青梧虽然已经官拜司马,算得上是重权在握,不过依旧如过去那般只要有时间便会在王府中邀请帝都的公子小姐们载歌载舞,嘻哈游戏。他年少英俊,有才有能,又得陛下器重,自然得诸多少女青睐,而一些官宦子弟们也都巴结着他,故此在他出征之日,众人自发前来相送。
“此行万里迢迢,愿殿下一切安好!”
“希望殿下早日凯旋回朝,待得归来之日,我等必定为殿下接风洗尘!”
“殿下……保重!”
众人纷纷说着道别的话,不少女子更是眸含水雾,哽咽出声。打仗和戍守边关根本就不是一个概念,前者只要胜了自然归来,而后者却根本就没有一个固定的期限,也就是说有可能虞青梧这辈子都得待在苍茫大漠。
“陛下、太师还在城外等候,本王便不与诸位一一道别了。”虞青梧摆摆手,骑上小红的背,对着众人挥手道:“青山不改,绿水长流,诸位多多保重!”
话落,小红撒开脚丫子向着北城奔去。不消半个时辰,虞青梧便到了北城门。城门,金不愁和纪成刚两人早已等候了多时,虞青梧翻身下地,与二人相拥一番并没有说话,因为根本就不需要说什么。
再出城门时,城外一队侍卫重重保护中,一袭帝服的夏履癸别样醒目。他与尨焘同乘一架车辇,见虞青梧出了城后,当即下了车辇迎上去。
“小王见过陛下、太师!”虞青梧躬身行礼,夏履癸连忙下车将他扶起,道:“扶摇王此行万里,一切多保重!”
“戍边之事,就有劳殿下了。”尨焘在两名侍卫的搀扶下下了车,及至虞青梧面前说道:“三日前老夫已给北境守将铭栩将军传过消息,言称由殿下暂时执掌北境十万大军,殿下去了之后直接表明身份便可。”
今日的尨焘看起来气色不错,一连说了这么多话也没怎么气喘。
虞青梧点点头,正想说什么,一阵马蹄声铿锵而来。几人回头,才见一身着六毓公服的中年骑着高头大马飞奔而来。此人乃是九卿之一的少师,名唤夏侯,乃大夏皇族,论辈分,应当算是夏履癸的堂哥。
军事长官最高的太师,其次是司马,再是少师。少师不光是太师的副手,同时也掌管着情报,与各地通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