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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尘往前一步,“皮影戏乃是一个人自导自演,甚是有趣。今日一见阁下,想不到竟比皮影戏还有趣三分。”
嗖——
一团白色的东西飞出来,惊尘长袖一挥,挡开了那团毛茸茸的东西,定睛一看,竟然是蛉蛉!
蛉蛉这虫性子暴躁,却很喜欢童女。世间能够让蛉蛉听话的,想必也只有处子之身的童女。
“回来。”
蛉蛉分散开来,无数白色的绒毛似的飞虫飞回了竹屋,屋边却站着一个身材不高,白衣长发的女子。未施脂粉,却肤光胜雪,煞是美丽。
惊尘早已看破屋内只有一人,故而暗讽以诱出屋内的人——伊犁。
“听夜琼说空桑山上的神医貌美无比,与上古时候九重天上神灵秀旗鼓相当,此刻所见,所言不虚。”惊尘平静地说完,目光淡淡注视着素未谋面的伊犁。
伊犁瞥了一眼惊尘怀中的夜琼,面对惊尘绝世的容貌看也不看,哼道:“阁下甚是会讨好女子,可惜,夜琼如若会这样夸我,只怕她也真是病入膏肓了。”
惊尘心中惊叹,这女子的医术竟然这样厉害,仅仅凭借看就已知道夜琼伤势不轻,便肃容道:“既然你二人是熟识,还请姑娘出手相救。”
伊犁挥手,蛉蛉散开,她缓缓从竹楼上走下来,走到惊尘近前却不再往前,眼睛直直盯着夜琼。
许久,许久。
“哼,她是被你手下的青鸟妖打伤,你竟救不了她?”
惊尘心思转换,看来这伊犁绝非善类。能在短短时间内知道这么多,医者,凭借的是“望闻问切”而知晓世事。只有了解了病人,才能真正治百病。
惊尘却也不简单,微微一笑道:“清苑已魂飞魄散,也算自作孽。夜琼的妖眼被人封住了,若非如此她也不会受伤。阁下医术高超,明日此时我会再来,带夜琼离开。”
“明日?”伊犁嘲笑,“她的妖眼受损,寻常大夫莫说明日,怕是下辈子也救不活她。短短一日时间,你当我是九重天上的神吗?”
惊尘却不管不顾,轻轻将夜琼放在了院子里的竹椅上,道:“明日此时我会再来。”说罢快步行去,顷刻便无人影。
伊犁一转眼珠子,道:“九重天上的神?”说罢自嘲一笑,朝蛉蛉说,“你们去一趟苍穹山,找到师父……算了,你们去玉山取些琼浆玉液来。”
蛉蛉全都飞起来,伊犁又补了一句,“不要节外生枝。”
唐昊回到董府时,董冉并不在府内。
第二日,璎珞和珊瑚赶来了。两人一路斗嘴进来,吵得没完没了。
“你若是往后再在少主面前卖弄风骚,我可不饶你!”
“卖弄风骚?你说的是你罢?当初若非是你一定要跟来,少主如何会撇下我们?定是嫌你碍事!”
“你再说一句!你再说一句我便要你好看!”珊瑚不若璎珞口齿伶俐,气得小脸发红,叉着腰指着璎珞,说完这一句,她脸上一变,自言自语道,“不可,你已经够好看了!”
璎珞一听,哈哈的就乐呵了。
身后突然有人鼓掌,两个女子回头,却见董冉站在身后。
“一直以来就听惊尘兄说身边的二位侍女妖娆妩媚、清艳脱俗、胜似仙人,今日一见,果真是与寻常女子不同。”
“他说谁妖娆妩媚、清艳脱俗、胜似仙人?你说清楚!”璎珞和珊瑚异口同声,丝毫不看在董冉是大少爷的份上退让。
董冉常年在脂粉之中摸爬滚打,却也是第一次被女人问懵了。说这个不行,说那个不行,两边都不能得罪。
唐昊一直站在一旁冷眼旁观,看到此处不禁摇头轻笑。这样多的女人在身边,究竟算得上是男人的福气还是祸端?
“你笑什么?”璎珞指着唐昊质问。
“我笑世间女子与小人无二。”
“你说我们是小人?作死么!”珊瑚张口就骂。
“世间女子心生嫉妒,稍稍一个不留神便将自己与爱人置身于水深火热之中,更可恨的是世间男子偏偏依旧愿意赴汤蹈火,在所不辞。殊不知,这么些恩怨,源头正是——一个妒。”唐昊一番说教,说的璎珞和珊瑚一头雾水,这是自然,妖怪若是听这些话,只怕也成不了妖了。
“你说些什么?”珊瑚问。
璎珞哼了一声,“管他这么多呢!杀了他!早就看这天师不舒服了,若非是少主阻拦,我前几日早早要了他的命!”
两个女子面目狰狞起来,却依旧貌美,董冉心生爱护,想上前阻止,却被珊瑚一掌推开,险些跌倒。
璎珞朝唐昊抬手一掌,中途却被人用一条紫丝带裹住,一拉,璎珞低头一看,不怒反笑,“少主你回来了!”
珊瑚一见惊尘搂着璎珞,嘴一嘟便不高兴了。
惊尘抬掌一吸,珊瑚也到了怀里,惊尘这才笑说,“我不在,你们便不听话了,嗯?”
“是这天师先出言不逊!还有那董少,他也惹我们不高兴了。”璎珞反咬一口,先告状将唐昊、董冉二人说的一文不值。
惊尘哦了一声表示疑问,笑睨着两人,又问,“他们如何出言不逊得罪你们了?”
璎珞道:“这天师骂我们是小人不说,那董少,他说……”
珊瑚听到这里,立即插话,“少主你说,我和璎珞,谁妖娆妩媚、清艳脱俗、胜似仙人?”
董冉只是随口一说,不想竟惹出了这么大的祸事,听到此处,干咳了一声,同情地看一眼惊尘。
谁知,惊尘一笑,左手搂住璎珞,说道:“妖娆妩媚犹如一朵牡丹花,自是璎珞。”说罢看向右边的珊瑚,“清丽脱俗犹如一朵水仙花,不是珊瑚又是谁人?”
“那谁胜似仙人?”璎珞和珊瑚再一次异口同声逼问。
惊尘还未说话,屋顶上传来女子的笑声,“胜似仙人好似狗尾巴草,来无影去无踪,不是我夜琼,又是谁?”
众人抬头,只见夜琼一身鹅黄色衣裙坐在屋顶上,两只脚一悠一悠,蜜合色的绣鞋一下一下拍打着董府的匾额。
ˇ清苑篇(六)ˇ 最新更新:20131023 08:00:00
【浮生究
夜琼居高临下看了众人片刻,发现了璎珞和珊瑚有趣,以及如何对付惊尘这个油盐不进的家伙。
于是……
“惊尘,你送我的玉簪真好看,我觉得桐花做成珠花一定也不错。你觉得呢?”夜琼说着还不忘拿出桐花玉簪在手中晃一晃、摇一摇,“招人嫉妒”。
璎珞和珊瑚一听一看,立即瞪着惊尘。
惊尘道:“你们高高在上的气质不适合桐花,那样的花,也只有未见过世面的狗尾巴草才会喜欢。”
“惊尘——”夜琼怒吼,跃到地面上欲教训惊尘,璎珞和珊瑚自然横身一挡,准备和夜琼来个一决生死。
唐昊不合时宜地在“战事”一触即发时缓缓从几个女子中间走过,停在了董冉身前。他拿出炼妖壶,声音十分冷静平淡,不悲不喜道:“里面装着的就是害死你的几位夫人的凶手。”顿了顿,“你明媒正娶的夫人,清苑的魂魄。”
此话一出,董冉平静的脸色顷刻波涛汹涌起来,神色的变化叫人看不真切。看得出有些许悲伤,可见,董冉终究对清苑还是有情义的。
夜琼缓缓上前,将炼妖壶从唐昊手中拿走,塞进了董冉怀里,幽幽道:“她化作魂魄的前一刻求我们,带她回到这里。我想……就算是鬼,她还是放不下你,想要你来敛她的魂。”
董冉神情怔怔,手握着炼妖壶,半晌,脸上竟然浮现出一丝嘲弄和鄙夷,道:“男人之间什么都可以分享,除了女人。而女人呢?衣裙首饰、家产孩子,什么都不可以分享,除了男人。”
夜琼万万没有想到董冉听说了清苑的死之后竟然会说出这样一段话。他三妻四妾也就罢了,赶走清苑也就罢了,害死了清苑也就罢了。可是此时清苑已经成了一缕魂魄,他还这样恶毒的指责她!
夜琼一把抢过炼妖壶砸在了地上,“你以为她愿意的吗?董冉,世界上没有一个女人愿意与他人分享自己的夫君,可你就是这样的,永远不满足!她能如何?她只不过是爱你而已!”
董冉被夜琼突然的爆发吓了一跳,退后几步,瞪着眼睛看着夜琼。
“她怎么不嫉妒,不生气,不介意呢!她只是……”夜琼说到这里,深深吸了一口气,看着董冉,“她只是不能承受你不再爱她。如此而已。”
闻言,董冉扭头去看炼妖壶,猛地跪下抱住了那个小小的容器。他双手捧着那容器,好似那就是清苑的脸,那样小心翼翼地模样,看上去真像他还爱着她。
“清苑……”
许久,董冉只吐出了这两个字。他眼角泪水溢出,口中反复喊着那个名字,谁知道他是悔恨还是懊恼呢?
知道的人,此刻就在炼妖壶里罢。
“你……为什么这样固执……”董冉的声音变得嘶哑。
唐昊悠悠道:“她走进你的生命并非偶然。姻缘乃是天定,两个人相识、相知、相许,却是一种莫名的吸引。你怨怪她固执的时候,可想过自己又何曾不是一样的固执?为何当初不肯放弃世间其他女子?又为何在她离去后从未去找过她,哪怕求她跟你回来,做回当初的两个人。”
唐昊的一席话说中了董冉的心事。
当初娶了清苑的时候,清苑对自己并没有那么热切。她尽到了所有妻子应尽的本分,却从没有一个妻子该有的妥协。
董府搬迁,两人在选址一事上产生分歧;府内事务,两人在宽严之间产生分歧;久久不孕,两人在是否纳妾上产生分歧。
董冉向清苑提出的那一晚,清苑大闹董府,口口声声说董冉是个薄情郎。隔天,她却和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董冉伤了心,这时候才知道——清苑原是不喜欢自己的。
夜琼说的对,世间没有女子愿意与人分享自己的夫君。
董冉半是赌气、半是遂了父母的意思,娶了第一房小妾回来。
那一天,清苑穿着董冉最喜欢的衣裙、绾着董冉最喜欢的发髻,如同一个真正心怀宽广的正妻,迎进了董冉的第一房小妾。
看到这样的清苑,董冉在那个夜里,只知道清苑是真的毫不在意自己。他却没有看见清苑眼底深深隐藏的哀痛和夜里独坐小轩窗的寂寥。
就是那一夜,两个人越走越远了。
之后,董冉接二连三纳妾,变得越来越风流。家里不够,花楼酒巷便成了常客。他想要以这样的方式,哪怕看到清苑有一丝生气和嫉妒。
而清苑,接二连三被董冉伤透了心,如惊尘当初对她所说,情比金坚这样的誓言,本就不可靠。
两个人,一样的固执,一样的嫉妒着彼此。最后,成了如今这样,死生不复相见。
清苑已死。
董冉眼前出现两人在客栈初见时的模样,嘴边却只剩下苦涩的笑。
董冉突然问:“她不是人,对不对?”
夜琼看惊尘,惊尘往前一步,道:“在客栈那一次,只怕你一直不知道,那几个欲轻薄她的人根本就不是她的对手。但你的出手相救,打动了她。她求我放她走。”
董冉赫然看向惊尘。
“她本是我座下的青鸟妖,却甘愿为了你封住妖眼,此后做个凡人。”
董冉紧紧攥住炼妖壶,一声不吭地低下头。浑身颤抖,两肩就像要倾塌一般,整个人隐忍一般的哭泣。
哭泣什么呢?
逝去的爱人?
过去的岁月?
还是两个彼此折磨却相爱的人?
无从得知。
夜琼走上前,缓缓说:“她住在五神山上的一座竹楼中。牌匾上写着‘浮生尽’三个字。你赶她走的时候,她就已经死了。而你并不知道,直到刚才还在怨怪她,你此刻的眼泪,并非祭奠,而是叹息。”
“清苑……”董冉沉吟。
唐昊走上前,弯腰伸手要拿走炼妖壶,董冉自然不肯。唐昊冷冷道:“记住她,往后娶了别的女子,最好不要再让她知道。”说罢,夺走了炼妖壶,转身离去。
“唐昊!”夜琼只觉得这个天师太不近人情,可看着失魂落魄的董冉,却也不知该说什么。
惊尘上前问:“如今沭河镇只怕住不下去了。可有什么打算?”
夜琼眼珠一转,想起唐昊三番四次对自己的恶行,道:“我被伊犁折磨的不轻,所以准备找罪魁祸首折磨回来。”
入夜。
今夜的董府格外安静,除了灵堂里的哭声和络绎不绝上门的客人的寒暄,这个董府的屋顶,倒真是赏月的好地方。
夜琼斜倚在牌匾上,吃着花生米和汤饼。忽的身旁一阵风,一袭白衣略过,然后有人站在了自己身侧。
“竟然没有去灵堂前趴在清苑的衣冠上哭魂?看来我还是把你想得太善良了。”夜琼道。
“为何哭?”唐昊的声音清冷依旧。
夜琼哽了一下,“哭得好,我们就不用吃花生米和汤饼了。吃的总要仔细些,吃好的才能身强体健对付坏人。”说着,眼神便往唐昊身上飘。
唐昊突然弯腰俯下身,和夜琼四目相对,“谁是坏人?你口中的罪魁祸首?”
咕咚。
花生米给生生吞了下去。他,他怎么知道自己和惊尘说的话?夜琼嗓子一紧,手足无措中慌忙抬起手意图遮住自己的脸。
“你脸太大,手遮不住,换这个。”唐昊递来一个东西。
夜琼慌手忙脚接过去,才看清是一张符咒,吓得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