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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星稀而月明。
圆月从树梢边移动到了夜空的最上端,不过,她却没有动,她的眼神在动,随着明月的移动而移动。冷月也在对着明月而祈祷,不过,她清醒地知道,自己所祈祷的也无非就是一种痛苦与奢望。
夜风吹,夜冷心也冷,不能说是心冷要夜冷,也不能说是夜冷要比心冷,那是两种不同的冷,不同类的东西也是无法相比较的,冷也一样。
冷月还是在颤动着自己的身体,她不知不觉地在颤动着,她穿的很单薄,抵御不了子夜的寒意。于是,冷月缓缓地走到那间破庙里。破庙很黑,幸好,事先来这里的时候,西门豹准备好了火折子,他本以为今夜自己也会在这里,不过,西门豹并没有同冷月呆到子夜,他走了,他离开的很放心,同时也很安心,他认为自己的目的达到了。
冷月蜷缩着身体,蹲坐在破庙的一角,她不清楚两天之后会发生什么,她也没有打算这两天自己会干什么,也许,她也根本就无心去打算,她也认为自己所打算有而是毫无意义,也许那种毫无意义便是冷月的打算。
在这里等待着毒性的发作,静静的死亡,的确是没有一丁点的意义,但是,这就是冷月的打算,在这个凄凄子夜中,最无可奈何的打算。
两天很快,人在等待着什么的时候似乎都会感到很慢,惟独在等待着死亡的时候才会觉得时间过得那么快。或许等待原本就很快,因为只有等待着不好的事情才叫做等待的,等待着心中的唯美幸福,那则是期待
256。正文第256章
期待是漫长的,然而等待却很飞速。
冷月的身子感觉很痛,也很痒,痛的难耐,痒的难受。冷月知道是自己身上的毒性发作了,毒刚刚发作,冷月就如此的难受,所以,她很清楚,当自己的身子某一部分发生了溃烂的时候,自己真的是很难承受的。
冷月想过死,在毒没有发作之前,在自己尚没有感觉到全身溃烂那种难以忍受的痛苦之前死去,可是,看不到西门豹投向自己那凶神恶煞的眼神和他那森森的脸庞的时候,冷月却没有自杀的勇气。
死的确是要勇气的,而且要比承受着人间最具痛苦的东西还需要勇气。死亡当然不会是人类所最痛苦的事情,因为比死亡更让人痛苦的有好多,象是病魔,失去,失意……好多好多,多的数不清,多的让人想不到,也不敢去想,只有在身临其境中人才能渐渐发觉到,原来自己如此痛苦,痛苦的想去死,然而却没有去死的勇气。
冷月原本不想去寒宫,她不想再见云萧逸了,她只是想一个人,静静地去离开,谁也不去伤害,也不会去打扰谁,不会让爱自己的人看到自己满身溃烂时而感伤,也不会面对欲要离开谁而心痛。
也许冷月的想法只是一种逃避,一种自我的安慰,因为冷月看不见云萧逸却不会不思念他,云萧逸看不到冷月也不会不牵挂,有时候,逃避时的痛苦要比身临其境时的痛苦还要痛,还要让人难以承受。
其实,逃避何尝不需要一份勇气,和选择去死需要相同的勇气。
冷月依然是没有那份勇气,所以她逃避不了。冷月还是去了,她一直在劝说着自己不要去,然而,她依然是忍不住。
寒宫。
寒宫的门外还是那么安静,没有人,一个人都没有,也许寒宫的里面也不会有什么人,即使有人,也是没有人可以看得到。寒宫的大门还是紧关着,关的那么紧,仿佛是不欢迎任何人的到访。
就在云萧逸来的时候,才算得上是有一个人。他垂着头,他一向是抬着头走路的,因为自信的人都会那样走,然而,云萧逸这会儿却是低着头,一直都垂着,没有抬起过。
云萧逸刚来到这里就很失望,他并没有寄托一丁点儿的希望,但是,他仍然是来了,来这里是不是只是想找寻希望,或许,云萧逸的头脑真的很愚蠢,在这里又怎么会看得到希望呢?
这里只存在失望。
不过,在这个一直布满失望的地方却真的存在着希望,因为就在云萧逸到这里不久,冷月也来到了这里。云萧逸到这里是要找冷月,一定要找到冷月,无论她是生还是死。然而,冷月来这里只是为了看一眼云萧逸而已。
冷月躲在了一棵树后,她达成了自己的心愿,也因为冷月隐藏在了一棵高大的树后,云萧逸也错过了希望。
这里一直都在刮着风,风越吹越大,大到了一定程度也就没有再变大,不过,也没有减小。
云萧逸感觉到了冷,在幽思一个人的时候,是很容易感觉到一种冷的,不过,他并不在意这种冷,他只是在意冷月,他最爱的女人。
云萧逸大喊道:“冷月,你到底在哪儿,西门豹,你到底把冷月带到了哪里?”
云萧逸的叫声很大,大的如同狼虎的咆哮,他的声音也很苍凉,就如同一匹野狼,孤独的在陡峭的山巅上咆哮那么苍凉。
冷月从来没有听到云萧逸会发出这么大的声音,她也从未听过云萧逸这般无奈与凄凉的声音。
冷月深深的被这样的声音,这样对自己的召唤声而感染。她好想出来,她想立刻出现在云萧逸的面前,她不忍看到云萧逸如此怅然,她不想让云萧逸如此痛苦。
不过,冷月刚刚露出半个身子,她便又立刻躲藏了回去,把自己隐藏的非常的隐秘,没有人会看到她,一直都是垂头沮丧着的云萧逸更是没有看到。
冷月知道,待云萧逸看到自己全身溃烂的时候,云萧逸会比现在还要痛苦。冷月认为,倘若自己现在不露面,至少还可以在云萧逸心中存有一份小小的希望,但是当自己满身溃烂的站在云萧逸的面前时,云萧逸便会一点儿希望也不存在,存在着的,只有那份让他所难以隐忍的绝望。
冷月忍不住地暗声啜泣道:“阿逸,你这又是何苦呢?忘了我吧,去找你新的幸福吧!”
云萧逸似乎可以听到冷月的话,不过,他真的没有听到,冷月也不会让他听到,然而,冥冥之中,云萧逸却真的听到了冷月的声音,他们彼此之间,是不是真的存在心有灵犀的默契呢?
云萧逸道:“冷月,我怎么会忘记你呢?我知道你还回出现在我身边,对不对?”
云萧逸所说的声音很小,小的似乎就算在他身边的人也很难听清楚,冷月现在有距离他很远,不过,冷月却听到了他的话,而且听的还很清楚,就如同云萧逸可以感觉得到冷月在对自己说话一样清楚。
冷月又默道:“阿逸,我现在身中剧毒,命不久矣,你怎可因为而断送了自己的幸福呢?”
云萧逸道:“冷月,无论发生什么,我都要和你在一起,都怪我当时,怎么那么傻,我怎么就那么蠢,就那么地让比被西门豹那个狗贼带走了。”
冷月道:“现在我们彼此,谁都不要怪什么,这就是命,阿逸,我爱你,倘若我某一天真的离开了这个世界,我的灵魂也一定会保佑着你。”
云萧逸道:“不,不要离开我,我们彼此之间是有过承诺的,我们要永界同心,生生世世都在一起。”
冷月道:“阿逸,对不起,我食言了,我真的要走了。”
一时,云萧逸似乎想到了什么,也预感到了什么,蓦然,他一下子冲到了冷月原本所在的那棵树后,然而,冷月却真的走了。她走到了哪里,云萧逸依然是不知道,冷月刚才来过,云萧逸也依旧不知道,不过,他很确信,冷月她真的来过这里,因为他看见地上的草叶上悬挂了一滴水珠,并非上清晨中的沆瀣,而是冷月的眼泪。
冷月的眼泪还没有滴尽,至少,她可以为云萧逸而流泪。
于是,云萧逸匆匆地向前跑去,大声道:“冷月,我知道你来过,我知道你还没有死,冷月等我,不要离开我。”
不过,冷月并没有理睬云萧逸,她现在真的听不到云萧逸对自己的呼唤了。
冷月要去哪里,她又想去哪里,也许就在此刻,她自己都无法知晓,或许对于一个欲要死的人而言,这的确也上毫无意义了。
冷月一个人,她原本不用这么孤独。在伤痛中孤独的人,似乎也是最可怜的,不过,她现在情愿一个人静静死去,也不想让什么人看到自己全身溃烂的样子而担心。
冷月很茫然,她想过会找西门豹,不过,找他并非是为了要解药,她太清楚了,无论怎样,西门豹也是不会给自己解药的,正如西门豹所言,倘若他真的可以给冷月解药的话,他当时就不会向冷月施毒。她是为了报仇,或许冷月的想法真的有些自不量力,不过,此刻对冷月而言,或许死在仇人的手中倒比现在静静地等候着毒发身亡要强的多。
可是,西门豹又在哪里呢?他又会在哪儿呢?冷月并不了解他,一点儿也不了解,她当然不知道,就连云萧逸现在都找不到他,更何况是被毒所困的冷月呢?
冷月这点点的奢望已成为了她的迷茫,就这样,她在迷茫中前行着,她不清楚自己要走向哪里,也不晓得自己现在是在哪里。
蓦然,在冷月最不清晰的脑海之中,突然一闪而过了一个人,那个人对她而言很重要,否则的话,她便不会冷不防地想起他,衣衫楚楚,剑藏芬芳,她想到了黎顾雏。
曾经想到黎顾雏则是对他的恨,现在再想起他来,则是对他的一份亏欠。
冷月很想当面对黎顾雏郑重地去道歉,她觉得倘若这声道歉不能亲自地对黎顾雏讲出来的话,即使自己死了,也不会死的安心的。
冷月并没有想过黎顾雏可以原谅自己,不过,她只是想死的可以心安一些。
刹那,冷月想起了前几日与黎顾雏相遇的地方,那里虽然也很偏僻,但至少,冷月还记得那里。冷月相信,黎顾雏还在那里,因为她有种预感,黎顾雏会陪着自己的姐姐在那里好久好久。
冷月在去寻找黎顾雏的那条路上,她的内心也兀自变得极其的忐忑,她虽然很想面对黎顾雏,可是她又觉得自己很没有颜面去面对黎顾雏。
于是,冷月放慢了脚步,走得很慢,或许,她并非是有意走得这么慢,而是由于她体内的剧毒开始发作,冷月不得不走得如此的慢。
风吹,飘荡着冷月的衣衫,吹散了她的发丝,吹得她显得更加的狼狈,吹得她也感到很是无可奈何。她紧抱着自己的双臂,象是一位无家可归的孩子渴求着依靠,也寻求着理解,也许现在在她面前出现一碗稀粥对她而言都很珍贵,也许现在有位过路的人对她浅浅一笑,她也会觉得很欣慰。
然而,冷月面前只是沙土,泥浆,崎岖的山路,她所能感受到的,则是本不应该属于这里刺骨的寒风。
257。正文第257章
冷月走到了那里,她本已设想出来了那里的一切,她以为自己所预感到的很实际,然而,她失望了。信誓旦旦地想到了一件事,然而那一幕场景却同你想象的没有丝毫的关联,那心中的落差,对谁她是一种打击,有的时候,绝望就是一种打击。
或许人原本就不应该存在着什么希望,若是那样,也就没有了失望可言,然而人却需要一种希望,否则的话,人似乎就会感到一股死亡的气息,那是一种很难闻的气息,那样的气息也是让人很害怕的。
冷月没有看到她想要看到的人,黎顾雏已经不在这里了,红妩娘自然也是随着黎顾雏而去了另一个地方。冷月坚信,这依然是天意,上上天对自己的惩罚,惩罚自己在临终之前不能郑重地向黎顾雏道歉。
黎顾雏是个飘忽不定的人,他没有家,倘若硬要说哪里是他的家的话,那也是四海为家。所以,冷月也认为,倘若自己现在找不到黎顾雏的话,也许自己在有生之年在也无法同黎顾雏相见了,刹那之间,冷月的内心已然冰解,她再一次失望,也叫她再次闻到了那种滋味,极不好闻,又让人闻着骇然的那种味道。
毒素一直都在冷月的身体里蔓延着,冷月也在一点一点感觉着自己身体的变化,从指尖的变色到一整只手的变色,变得发白,越来越白,白的让冷月不再敢去正视,因为她很怕看到自己腐烂的手,更无法面对这一切。
冷月不由得自言自语道:“难道我冷月真的就要这样无声无息的死了吗,难道这真的是我的报应吗,难道我这一生真的只是在别人的谎言与利用之下兜了一圈吗?冷月,你好傻,你傻到了做出了你认为是天下间最残忍的事情……”
冷月痛苦的说,她也在痛苦地去想,她想到了好多,想起了好多自己所不愿意想的,而又情不自禁想起来的东西。
一时间,冷月的思想也被冻结,她的双手乃至全身都变得麻木,冷月又道:“阿雏,原谅我,姐姐,对不起,阿逸……”她没有来得及对阿逸说什么,她也说不出什么了,因为她已经躺在了这冷冰冰的荒野上。
冷月并没有死,因为冷月尚未毒血攻心,她的肌肤只不过是刚刚变化了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