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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撞得是头破血流,撞得不醒人世,那也是罪有应得,也是活该。
可是,正心烦意乱的冰域狂魔并没有那么做,因为正当此刻他看到自己炽爱女儿的那双无助的眸子闪烁出来的痛,那种痛似乎痛的更让人无法承受,要远比自己的心痛上千万倍。
红妩娘的断臂可以说明她肉体上的一切,她身上所披的那绯红色长袍更是她苦涩内心的写照。
红妩娘想知道冰域狂魔的后续经历,她想知道自己的父亲这十五年来所经历的一切。她开始理解冰域狂魔,因为在他的眉宇之间,红妩娘真的感到到了他的孤独,他的落寞,他内心的牵挂,还有精神上所要的寄托。她知道人在江湖,身不由己的道理,她此刻也明白,江湖传说中令人闻风丧胆的冰域狂魔并不是象世人们所想象的那么逍遥。
红妩娘眼眶湿润了,一直浸透她的心灵。
红妩娘问道:“那后来呢?”
冰域狂魔此刻摇头叹息道:“后来,我被西门豹那个卑鄙小人暗算,我几年所练成的魔域不老丹也被他抢走。幸好我遇到了宁尘师太,然后就到了这地府幽谷之中了。”说到此,他便开始心生疑惑,又对红妩娘问道:“你又是怎么到这儿的?”
登时,红妩娘的脑海中映衬出躺在病榻上的奔马飞腾那张面无血色的脸庞,于是将奔马飞腾的事情告诉给了冰域狂魔,也希望冰域狂魔能够援手相救。
然而,就在红妩娘提出要用冰域狂魔身上的九尾灵草相救奔马飞腾时,冰域狂魔忽地犹豫了片刻。在这片刻犹豫里,叫红妩娘很不自然,也很寒心。她不理解在自己父亲口中所谓的补偿到底是什么,为什么连他能举手之劳的事情都不能帮助自己,难道补偿是一句空话吗?
红妩娘不理解,她很失落,一面是自己十五年未曾谋面,但一心牵挂的父亲,一面是危在旦夕,一直将自己视若生命中一切的朋友,红妩娘的心又开始陷入矛盾之中,一切的一切又开始趋于了繁琐。
红妩娘问道:“你在犹豫?”
冰域狂魔没有否认,而回答的又是那么的干脆:“没错。”
红妩娘乞求道:“算我求你,这也算是你这十五年来对我的一种补偿。”
冰域狂魔将手抚在九尾灵草上,转瞬又将手放了下来,直视着红妩娘,很渊默地问道:“那个奔马飞腾对你很重要,你已经爱上他了?”
红妩娘一口否认道:“不,只不过我不想亏欠他的,他爱我,可以为我做一切事情,然而他此刻已经气息奄奄了,我自然要帮他。”
红妩娘在开口说这话的时候并没有正视着冰域狂魔的眼眸,她更不敢坦然面对自己的内心。因为没有一个人甘愿因江湖的义气做一切,即使重情讲义的红妩娘也一样。她知道自己已经爱上了奔马飞腾,而且那份爱早已埋没了她的内心,早到了可以说是一见钟情。但是,她总是想去逃避那么一种爱,或许我们知道她内心里潜藏的苦衷与疑虑,但是只有她自己才能够彻底的明白为什么不能接受这么一份两相情愿。
98。正文第98章
冰域狂魔也年轻过,他也是一个性情中人,他爱过,而且深爱过,用心去爱过一个人。红妩娘的谎言是逃脱不了冰域狂魔的法眼,他知道奔马飞腾在女儿心底的分量,沉到了超过了她自己的生命。
冰域狂魔问道:“你真的认为给你九尾灵草是对你的一种补偿吗?”
红妩娘点了点头,道:“与其说九尾灵草是救奔马飞腾,倒不如说是他救你女儿的命。”
听红妩娘都这么说了,冰域狂魔垂下头来,他想了好多,但他想的最多的便是,倘若九尾灵草真能唤回红妩娘叫自己一声阿爹,那么他认为自己就算是死也值得了。
想着,九尾灵草在腰系中被拔了出来,当红妩娘触及到了九尾灵草,但九尾灵草离开了冰域狂魔的那一瞬间。冰域狂魔的脸顿时变得惨白,他的嘴唇也瞬时变成有如冰冻了一样,变得酱紫,但是他的脸上依然存有笑容。
“呃”的一声,无法止住的鲜血冰域狂魔的口中轰然喷发,当红妩娘看到他嘴角上的鲜血时,她才忽地感触到,冰域狂魔刚才踟躇的原因。
冰域狂魔只觉得女儿在自己的眼下逐渐变得模糊,他的身子在摇摆。在这时,恍似只存有某种精神力量才使得冰域狂魔能勉勉强强地站着,他那泛着紫黑色的唇也在微微地颤动着。
红妩娘这时神情恍惚到了极至,她看到冰域狂魔这个样子,她真的不知道自己该如何是好,只是在全身的神经错乱中问了一句:“你,怎么会这样?”
冰域狂魔微声颤道:“其实,其……其实,当,当年我也是被九寒七煞所害,只有九尾灵草在身才能保住我的命,现如今……”
当红妩娘见九尾灵草离开冰域狂魔一瞬,他所作出的反映,红妩娘并没有料想到。九寒七煞毒不比江湖中的某些奇毒,解毒之道更加独特。其它的毒都是吞服解药就能将体内毒素趋除,然而,人一旦中了九寒七煞毒,那么他毕生体内都会存在这种毒液,而且愈凝愈深。如果想要保住性命,只有把九尾灵草“栽种”在皮肤之上,以克制毒素沉积于心脉。现如今,冰域狂魔将九尾灵草从自己身体中拔出,而且这几年毒液已沉积过甚,所以此刻,他所中的毒已经深入心脉,若是神仙下凡,也无法让冰域狂魔免遭这一劫。
红妩娘听了冰域狂魔的话,很想把九尾灵草倒插回去,但当她有那趋势的时候,冰域狂魔泛着笑容说道:“没用的,九,九尾,灵……草一除,我体内的毒素立即将深如五脏六腑。”
红妩娘一听,顿时木讷在了那里,她越看到冰域狂魔那强忍着痛苦的笑容,心里越不是滋味,一时间,她觉得自己的内心空荡荡的,仿佛怅然若失了什么,一股强烈的罪孽感涌入全身。红妩娘不忍看到他那个样子,转过身去,问道:“你,你为什么要那么做,你为什么不讲清楚?”
冰域狂魔道:“因,因……为,我,我要补偿你。”
红妩娘的眼中顿时含满了泪花,但还是硬咽着不让自己激动起来,硬生生地大声说道:“你,你真的以为你用自己的命换我朋友的命就能补偿我吗,你以为我真的不能理解你吗,你以为这十五年我不在幻想着咱们父女能否团圆,共享天伦之乐吗?”
听了红妩娘这么多肺腑之言,不知怎的,冰域狂魔心中忽然变得开朗,倒是有种在罪孽中解脱出来的兴奋。刹那间,他只觉得在自己临终之前能够得到女儿的理解,也认为死得其所了。
冰域狂魔用内力强压制着体内的毒素,让毒液浸入自己心脉慢一些,他多渴望能陪自己久别十五年的女儿再多呆一会儿,哪怕再多看一眼女儿那满载忧郁的睫毛,再听一句女儿所要对自己表达的心声。
冰域狂魔道:“我不知道,我,我只……知道……你所要救的那……个人,会,会比我……更好地照顾你。”
红妩娘听着冰域狂魔那颤动的声音,忍不住地转回了身体,但是就在那一刻,她骤然一惊,因为她看到冰域狂魔的嘴角泛着紫黑色的血印,于是她慌张道:“阿爹,你怎么了,你不能抛下你的女儿啊!”
冰域狂魔终于听见红妩娘这么高声,如此亲切地叫自己一声爹了。
冰域狂魔自大火燃尽自己家的那坐客栈的那刻起,已不曾想过会有与自己心爱的女儿团聚的这一天。当他刚才看到女儿挥动着那套绯红色的衣衫和她那满面倦容,他已不再奢求自己的女儿可以原谅自己。现如今,这些他不曾想过的事情竟全然而至,或许在冰域狂魔的心中,这样的结局哪怕是用自己的生命作为代价,也是值得的,至少,在行走于冰冷的江湖尽头中,他得到了温暖,即使是持续了片刻,但他也觉其是一种永恒。
冰域狂魔在笑,虽然表情显得很异样,有是那么的痛苦,但是他确实在用心去笑。恍恍中,他想到了每夜都要当空升起的冷月。其实在冰域狂魔没有封入这地府幽谷时,他每夜都会对着明月发呆,他透过那冷清的月光在假想着与自己未曾谋面过的女儿,他更是在思索,自己的女儿是不是就如月宫里的嫦娥那么的美丽。但恐怕冰域狂魔想不到的是,冷月一直困于那象牢笼一样的寒寒宫之中,与着那嫦娥静守与那空荡荡的月宫之中,有着相同的心情。
那种孤独,寂寞,想爱又有着太多的顾虑,恐怕只有身临其境的人才能感受到的。
冰域狂魔道:“答应我,帮我照顾好冷月,不要跟着西门豹……”
话尚未说完,只听“呃——”的一长声,冰域狂魔口中鲜血喷了满地,他再也无法站稳,他倒了下去,倒在了红妩娘独臂相迎的怀抱中,红妩娘抱着冰域狂魔,看着他那已经露出死人一样苍白的颜色。在她眼眶中潜藏的泪花,不知怎的,却已然蒸发了,她只是在用呆呆的眸光扫视着四周昏昏淡淡的一切。
当人伤到了极点,反倒是不再觉得悲伤,当人痛到了极限,反而觉得麻木。
红妩娘在轻扶着父亲那不整的衣衫,在轻扶着那颗已不再跳动着的心,死的确是一种解脱。一个行走于江湖大是大非之间的人,死亡,更会是一种很好的解脱,但是,他的死又会给红妩娘带来怎样的波澜之路呢?
红妩娘十五年的红尘生活,背着十五年的“下贱”的日子,冰域狂魔永远是不会知道了。红妩娘与冷月那有着生死般的误会,冰域狂魔也将不知道。红妩娘不说这一切,正因为她知道,在这十五年里,自己的父亲所背负的包袱,要比自己多的多,她不忍看到冰域狂魔在濒临死时,再给他施加更重的包袱,她想让父亲死得安然,含笑九泉。
外面传来了脚步声,脚步声很沉,但是红妩娘仿佛一点儿都没听到,她依然在那里呆望着父亲那苍白的脸庞,蓬乱的头发。
脚步声一时突然间止住了,红妩娘只觉得光线被一个人阻挡了,她立刻抬起了头,闪动着那盈盈而不解的眼神,看着宁尘师太,但是她什么也没有说。
宁尘师太也找了好半天的机关,这才进入到了这里。但是她看到红妩娘扶冰域狂魔,手里还握有九尾灵草,心中不禁诧异。但见红妩娘那不堪的神色,怅然的样子,她也并没有再问许多,因为出家人一向不愿意触动凡间人那波幅很大的情绪。
红妩娘放下了冰域狂魔,直起身来同宁尘师太面面相觑,但是在红妩娘的眸子里,并没有宁尘的样子,而是倒映着空白。
红妩娘说道:“冰域狂魔是我的父亲,他叫燕敬仁。我没已有十五年没见,没想到我们相见的结果会是这样。我不知道这十五年来我们父女二人到底是谁欠谁的,也许是他欠我的,造物者让死作为他的惩罚,也许是我欠他的,老天爷叫我心死作为报应。”
红妩娘说的很缓和,更是平淡,说完,她尚未等宁尘说半个字,自己就绕过了宁尘师太,准备向门口走去。宁尘师太在看到那绯红色的背影面向自己的时候,她也并没有开口说什么。因为红妩娘是一个很容易被人所了解的人,她已经说了宁尘师太所想问的问题的答案。现在,宁尘师太想去安慰红妩娘,然而,她也知道红妩娘在痛苦的境域里,是不需要任何人去安慰的。遂然,宁尘师太只是尾随在了红妩娘的身后,走到了外面,来到了一个豁然开朗而又充满幻境地带。
红妩娘紧握着九尾灵草,感觉到了这草有一种可以解决百毒的幽香。但是,这又给予她无穷无尽的痛苦与苍凉。她有种罪恶感,但她又不认为自己存在什么样的遗憾,静下心来,暗声自问:“倘若我当时真的知道九尾灵草有关自己父亲的生死,自己还会那么执意地去要那草吗?”
红衣十三仅仅是自问,并没有自答。的确,在红妩娘的眼中,这是一个没有答案的问题,更是一个无须作答的问题。风,再次在这地府幽园吹起,掠动起红妩娘那绯红色的裙纱,就如一朵正要绽开的花朵,那朵花的名字叫做“红色忧郁”。
99。正文第99章
红妩娘来到了山前的茅屋中,走了进去,看到奔马飞腾依然静躺在那个地方,她垂头看了看手中的九尾灵草,仿佛是看到了希望,但是她却深知,这种希望却是用噩梦所浇灌出来的。
红妩娘缓缓地走了过去,来到了奔马飞腾的床沿,用手轻轻地抚摸了一下他的额头。这是一个静默的世界,然而,有的时候,空间太过的静,反倒会让人心神不宁。
红妩娘说道:“你知道吗?你的这条命可是用我爹的命换来的,中原真的很不适合你,因为太过重情的人永远是中原武林的败者,你毒清伤好之后,一定要回去北方,不要在与中原武林有半点儿牵连了。”
话音刚止,红妩娘便立刻用内力推动着九尾灵草,只见九尾灵草象一个活着的生物一样,长在了红妩娘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