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护花以为又是出了什么事,急匆匆地飞进来:“怎么了怎么了?哎,你哭什么!”
叶蔓听着这急切的关心,心底越发不是滋味,她在那么多人眼里都是怪物,是来历不明的妖怪,心心念念爱了那么多年的夫子原来竟当她是个替身,那该死的假牛鼻子虚与委蛇,也只是爱他的玄玄而已,那她算什么?
“护花,你对我是真心的么?”
护花道她迷了心智,说什么胡话:“真心值几个钱,我跟着你这么些年你自己心里没数么,尽问些没用的!”
她惨然一笑:“是啊,人就见人心,但是那么久我竟然蠢的以为自己在他心里是独一无二的,原来只不过是个替身而已……只是个替身,你知道吗?”
护花惊了一跳:“什么替身?你……都知道了?”
叶蔓总算有了表情:“你早就知道了是不是?”她嗤笑,“我真是天真,你是劳伯玉所化的,你当然应该知道,我怎么这么傻……”
“不是的,蔓蔓,你误会了,哎呀,一两句真的说不清,我去找劳夫子来!”
“不用,我要出去一趟,你别跟着!”
她甩下汗巾,说走就要走,眨眼间已遁至云台,她心里仍是有些不甘,这一次就任性一回,她想看清楚,想明白一些事,一些人。
、第五十三章 谷底幻境
花妖跃下云台却不知道该去哪儿,她一刻也不想待在天宫,到处是虚伪,到处是假情假意,她活在一个巨大的谎言里还犹不自知,天真地以为总有真心相待的人,劳伯玉也好,东衡也好,竟都是这样。
不知不觉她遁到了南芜山下,从前也是这样,在最无助的时候会走到清风观,如今他葬在这山脚下,她又走到了这里。
叶蔓没想到会在秦岳的墓前遇见阮小情,她来为他清扫墓碑,简单的墓地里种了半围的青松,阮小情特意带了粉白相间的花来点缀。
花妖颤颤地喊了她一声:“阮小情。”她看见了那束花,虽不是她的真身,倒也像了七八分,心底越发的不是滋味。
阮小情有好久都没见过这花妖,自然是诧异了:“你怎么来了?”
她指指墓碑:“来看看他,你把他照顾的很好。”
“我也是偶尔来,知道他在天宫很好,但毕竟做过同门,还是会记挂的。”
“嗯,我知道,我也记挂他。”她把那晚从东衡那儿要回来的束袋拿出来放在墓碑前,这本来就是送给秦岳的,不管东衡是不是他,有没有记起从前的事,在她心里这土下埋的才是那个温润如玉的道士。
阮小情把花插好,又添了水在瓷瓶里,大约是经常带花过来,旁边的空地上有好几束败掉的花枝。
“我师弟啊,从小就老气横秋,不知是不是转世前也这样,对什么都不浓不淡,遇到你之间最宝贝的大概也就是那把拂尘,可是他竟然愿意把拂尘送给你,你肯定不知道吧,那次你偷的假拂尘其实是被我掉包的,我这个木头师弟,原本就是想让你偷了那拂尘的,他大概真是爱惨了你,我从没见过一个修行的人会有这么激烈的情感,又不能表现出来,你在清风观的日子,他是既开心又煎熬,只是没想到,最后他是这样历劫归位的。”
叶蔓早已泪眼朦胧:“我最对不起的人就是秦岳,我很后悔,我应该早一点告诉他的,我也喜欢他,很喜欢很喜欢,那个时候不知道,以为自己注定是要嫁给另一个人,你知道吗,我几乎每夜都要梦见秦岳,梦见他背着我上山,在漫山的落叶里和我欢好,对我说情话,他说他只对我一个人这样,我真是想永远都在梦里不要醒……”
“那你为什么不和那位星君在一起,我觉得他应该是喜欢你的。”
花妖皱眉:“你觉得?你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
阮小情笑起来:“哦,那位星君去清风观好几次了,每次都待一两天才走。我上回收拾房间的时候在秦岳的书桌里翻出来一条汗巾,那*的字一看就是你绣的,什么‘风雨如晦,鸡鸣不已。既见君子,云胡不喜。’绣的是这个,我见汗巾下面有人用笔添了字,‘东衡拾于南天门无名小路’,我就知道是那位星君拾了你的汗巾。没过几天他又来了,一来就钻进房里东翻西找,没会儿就走了,我后脚跟进去开书桌,那汗巾果然没了,他如此在乎一条汗巾,肯定也是在乎汗巾的主人了。我不会看错的。”
花妖听的仔细,她丢了汗巾是真的,却不知这其中还有这么长的一段故事,也不知那为星君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了所谓的喜欢。
“你弄错了,他并不喜欢我,他只是喜欢我体内的一半仙胎。”
“仙胎?我听师父说你体内的仙胎是一位仙女的,听说还是帝君的女儿?”
叶蔓苦笑:“是不是觉得我很好命?本来应该是妖精的命,居然捡了个便宜谋来一半的仙命……是不是还了这一半的命就干净了,就一了百了了?”
阮小情不知她为何会这样说,但是也知道没了一半的仙命就等于没了整条命,这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你别胡说啊,又是当着秦岳的面,他听了该多着急,我看你脸色也不太好,是不是有什么事?跟我说说看,他叫我声师姐,你不见外的话也跟着他叫好了。”她又觉得自己有些高攀,急忙改口,“我的意思是你就当我是自己人,想说些交心的话尽管说,我看秦岳的面上,能帮就帮。”
花妖览视这广阔的山脚,她还记得那天跟着秦岳来这里打双犼,他要她听话,把最信任的清炎派了保护她,她知道他有多在乎她,却仍是卑鄙地利用了他的感情,将他骗的连命都没了。
花妖伏在墓碑上,伸手抱住碑,一个字一个字的摸下去,那么仙风道骨的两个字,那么清俊淡然的一个人,为什么会爱上她这样肮脏不堪,心机重重的坏女人?
“秦岳,我不值得你这样……我不配……但是,如果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依然会在那片林子里绊住你,然后先爱上你,比你先动心,对你好,很好很好的那种,嫁给你也行,给你生孩子,秦岳,我想给你生孩子……”她的泪打湿了墓碑,山间里传来的风声像是秦岳对她的回应。
从南芜山离开时已经是傍晚了,叶蔓不太会算时间,但也知道这会儿去蝴蝶谷肯定来不及了,她心底却有个声音一直在催促她,一定要去,一定要去。
除了劳伯玉带她去的那一次,之前她从未去过梵音山,路线自然也不熟悉,甚至根本是不知道怎么走,但一踏出南芜的地界似乎冥冥中有个人在前面带路,她凭着感觉一点一点朝那里走,夜色墨黑时终于看见了蝴蝶谷的入口。
这一次她没有了期待,也没有了惊艳,那些蝴蝶纷纷落在她肩头时也没有当初的兴奋和惊喜,这一切竟然都是幻境,是一个仙子用法力化出的幻境,并且在她魂飞魄散后依然完好存在的幻境,她开始好奇,那个玄女究竟高深到什么地步,能化出如此完美的幻境。
那口泉水还在,依旧冒的氤氲的热气,四周落满了五彩斑斓的蝴蝶,劳伯玉说那水不能喝,那么这一次,她要把所有不能做的事都做一遍。
花妖用手掬了一捧水凑到嘴边,还未喝已经满腔芬芳甘甜,她可以想象这泉水的滋味该有多清冽甜蜜,于是张口饮尽了手里的水。
落肚便是一阵温热,紧接着又是晕眩的感觉袭上来,她渐渐感到不支,身子歪倒在花丛里,意识也模糊起来,隐约中看见一个火红的身影在眼前,那身影越走越近,越来越清晰。
她睁大了眼睛想要看清楚,等真的看清楚了又惊的说不出话来:“你……你……”
那身影带这火一般的气息,却又像从冰山上下来的人,脸上带着疏离的笑意:“你是叶蔓,我是你娘的妹妹,你应当叫我姨母。”
叶蔓掐了自己一把,只清醒了片刻又混沌起来:“姨……母?你是姨母?”
那身影点头:“我是你姨母,我叫玄女,你体内的一半仙胎就是我的。”
叶蔓又清醒过来:“玄女?!你不是已经仙游了吗?”
“是,这都是我化的幻境,你现在看见的也是我藏在那口泉水里的梦境,我虽已仙游,但元神还在,就养在你体内,这一千年我等了太久,现在,把元神还给我好吗?”
那火红的身影又近了几步,几乎已经贴上叶蔓,她惊恐地往后退,出口就在她身后,却怎么也退不到头,那几步之遥的距离一下子变成了天边,叶蔓惊得叫出声:“都是幻境!是幻境!你仙游了还要元神做什么!都是假的!”
“这里的每一只蝴蝶都是我的羽毛所化,有了元神它们就会聚拢合一,我就能重生了。蔓蔓,你也想看到姨母重生吧!”
叶蔓摇头,死命地摇头:“不要……姨母不要……我会死的……我真的会死……”
“你不是想一了百了么?还给我就干净了。”
那到身影伸出无限延伸手臂将叶蔓困在谷壁之间,她顿时觉得呼吸困难,那泉水的味道在嘴里,在身体里不停的发酵,起初还是微甜,到现在已经是甜的发酸,甜的带了致命的*,她快被黏的睁不开眼,张不开嘴。
当她觉得体内的水在一点点流失,经气在一点点削弱时好像舒服地躺在棉花里,浑身没有力气,也不需要力气,就这样浮在空中,半张着眼睛看这谷底的美景,那种感觉像是喝醉了酒,她想原来还命是这样的享受啊。
叶蔓闭上了眼睛,渐渐没有呼吸,她也听不清自己的心跳,脑袋里一片空白,就在她以为自己真的要彻底长眠时,耳边传来低沉的嗓音,她知道自己在流泪。
因为那个人说:“你若是敢睡过去贫道可就念清心咒了。”
、第五十四章 幻境一战
东衡抱住叶蔓几乎透明的身体,他从来没有这么害怕过,哪怕是当年在十方天亲眼看着玄女魂飞魄散也不曾这样。
“别睡,我怀里有百花露,你不是老闹着要吃么。”
花妖吃力地想要睁开眼睛,她已经分不清自己是不是还活着,又或者是看见幻境了。
“秦岳……秦岳……我死了?”
东衡敲了她脑袋一下:“胡说!我在这里你不会有事的,跟我说话,别睡。”
她揪着他的衣襟,从前的娇气都被他勾出来了,哼哼唧唧:“我想吃清炎做的花蜜……还有我的水灌子,你带了没,我想泡水……”
东衡瞧着她这温温软软的样子心都化了:“有,清炎做了一大碗花蜜在观里等着我们呢,你坚持一会儿,回去就能泡水。”
他跃下云台前就已想好,这一次要重新做回秦岳,把叶蔓赢回来。
他把花妖幻做原形裹进怀里,垂首在那粉白的花瓣上印下轻轻一吻:“马上就带你回家。”
蝴蝶谷里的蝴蝶霎时间飞做一道弧线,架在谷顶之上,红衣的玄女面目愈加清晰起来,她在这里等了一千年,终于等到了这个曾经发誓非她不娶的男人,她以为他会狂喜地奔向她,将她高高举起来,想从前每一次见到她那样,而这一次,他却望向了别人。
“东衡。”她叫住他,“她体内的仙胎是我的。”
东衡眯着眼看向她,其实他方才一踏入梵音山的地界就已感受到了她的存在,那是许多年的默契,但他已没有了那种怦然心动和至死不渝的执念,他只想把怀里的花妖平安地带回清风观。
“我知道,那么,你要拿去么?”
玄女怪异地笑起来,单薄的肩臂微微颤抖,显得楚楚可怜:“难道不应该是你亲手拿来还给我么?”
他沉眼:“我是想过,从知道你的元神在她体内那一刻起就想过要拿回来,但那是很久之前的事了,现在,我希望这半仙胎好好留在她体内,至于你,玄玄,你欺骗了我,一千年前就该死的人,现在却好端端地立在这里跟我说话,你想过这一千年我是怎么过来的么?”
她瞪大了双眼不可思议地盯着他:“你说什么?!我欺骗你!我怎么欺骗你了?我为了跟你比肩,为了配得上九重天第一星君,我沉关修炼有错吗?如今大功告成只差那半元神我就可以重生,你竟然要弃我于不顾,东衡,当年是谁在昆仑山的椿树下发誓只爱我一人,非我不娶?你都忘了么?”
“没有,但是不久之前,我也在披香殿的椿树下发誓要让叶蔓爱上我,要和她做一对神仙眷侣,我爱上别人了,玄玄。”
从他转回了秦岳的记忆那一刻起他就知道自己在劫难逃了,每天一闭上眼都看见清风观里千娇百媚的花妖,在转世的记忆里一点点沦陷,他从不知道,这个花妖还能娇嗔成这样,也从不知道自己能纵容宠溺一个女人成这样,他们都有彼此都不知道的一面,幸好,这一面在他们最好的年华里绽放在了合适的时候。
他开始羡慕嫉妒自己的转世,叶蔓所有的小脾气都愿意毫不保留地耍给秦岳看,她拿他当最贴心亲近的人,即使没有爱情,那也是很珍贵很珍贵的唯一。
所以他想尽了办法想让叶蔓能注意到自己,能注意到,他和秦岳是一个人,秦岳能给的他也能给,只愿她能像对待秦岳那样对待他。
“玄玄,你怀疑我觊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