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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长老,你果然教徒有方啊。不过,我觉得这只是他们当着你的面,不敢说想而已。”
“那你要如何?”
“让他们各配一对,共度一晚,若真能坐怀不乱,我才相信。”
切,谁怕谁。只要抱着不主动、不拒绝、不负责的三不态度,哪怕十年后你带着小猴子小猪小和尚什么的来抱我腿叫我爸爸。
“好吧!就地解散,明早六点在门口集合。”
三位姑娘拉了仨徒弟,化了三阵风呼啦一声就没影了,看来是没见过男人太久了。
厅中于是只剩下我形影相吊。
不对……亲家母正冲我媚笑。
鸡鸣撩破晨雾,新的一天来到了。
我站在门口,抬腕看表。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我想他们也许不会来了。
是啊,谁愿意抛却良辰美景,却去走一条不归的长路。
但就在六点前的最后一秒,仨徒弟连滚带爬地冲了出来。
“猴子,站住!昨晚你都干什么了?”
猴子点起一支烟,深深吸一口,又沉醉地吐出来,仿佛在回忆——
那时她倚靠着我,问我爱不爱她。
我说:“也许吧。”
她说:“不许也许。”
我说:“我不知道。”
她说:“你就这么狠心,连个爱字都不肯说吗?”
我说:“我宁愿伤害你,也不愿欺骗你。”
她怒了:“那你为什么要和我在一起?”
我说:“只是因为寂寞吧。”
她问:“这一晚后,你还会想起我吗?”
我说:“不能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吧。”
她说:“你会不会为曾经做过的事后悔?”
我说:“我不记得我做过什么,不过听到世间传说的那个故事,我觉得我不必后悔。”
她说:“死猴子,你还是死性不改。”
我说:“你不是也一样吗?”
她惊:“你认出了我是谁?”
我说:“你是谁,这有什么重要。重要的是,今晚,你不是谁。”
她笑了:“是的。一万年太久,只争朝夕。你的一生我只借一晚。今晚,我是你的唯一。至于明天你会爱上谁,会去何方,都再与我无关。”
众人听了都沉默。
“八戒,说说你的一夜。”
八戒刷着牙,口吐白沫,娓娓道来。
那时,她看着我微笑,问我爱不爱她。
我说:“不爱。”
她说:“不爱那为什么要和我一起?”
我说:“只是因为不要钱吧。”
她捶我,说:“死猪,你好坏。”
我笑:“当我是世上最真心的一头猪时,上天用分离惩罚我。现在我变成了世上最放浪的一头猪,上天又用你来奖励我。”
她说:“你用情太深,才会痛苦。若会放手,就能解脱。”
我说:“这一生,我绝不放手。因为当我知道什么叫放下时,已经没有手可以放了。”
她说:“来来来,干了这杯醉生梦死酒,忘了前尘往事,今夜离别后,何日君再来。”
我说:“酒不醉人人自醉,色不迷人人自迷。我就是执迷不悟,你又何必苦苦拯救。我喝了这酒,也忘不了那人。”
她说:“所以你就要这么执念一生一世?”
我说:“一生一世太短,我要的是生生世世,不论我轮回变成什么,投成什么怪胎,我掌心都会刻着她的名字。”
众人听后皆沉默。
“沙僧,你呢?”
沙僧刮着胡子,显然有些落寞。
“那一夜,她没有拒绝我,那一夜,我伤害了她。那一夜,她满脸泪水,那一夜,我满头大汗……”
“不要避实就虚,你到底做了什么?”
“我让她脱光衣服,站在床边,帮我挡着灯光,我好安心睡觉。”
众人听后皆沉默。
“师父,你呢?”八戒问。
我抬起头,仰望天上浮云,光影在我的脸上荡漾。
昨晚,我和亲家母促膝谈心。
我问:“你们究竟是谁?”
她问:“你却知你们是谁?”
我说:“我们是一群被流放的狂徒,是一群不可能有家的人。”
她说:“那么你觉得这次的联姻是要告吹了?”
我说:“如果美色能解决问题,去西天的就该是貂婵。”
她说:“你明知我们是谁,为何还要与我们共度一宵?”
我说:“我只是好奇。究竟是谁铁石心肠,又是谁芳心暗动?是谁暗自猜度了谁的心,是谁不知你是风儿我是沙,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是谁不知你是佛来我是牛粪,佛心见佛粪心见粪,花心见色狼,而一颗纯洁无瑕的心,看见的全是浮云。”
她说:“三藏,你还是老样子。自打在西天时,我们就说不过你。”
我说:“为什么要争胜负?如果感情可以分胜负的话,我只知道,从一开始,我就已经输了。”
她说:“三藏,我们好心劝你迷途知返,这红尘俗世有何不好,你偏要去西天?”
我说:“西天是菩萨要我去的,现在又为何怕我去?原来只是想我去取经,却不想我去求解。”
她说:“你当年质问佛祖,铸成大错,现在却还不知悟?让你们重返西天,是希望你们迷途知返,重归大法。可现在,你却教坏了徒弟,破坏了规矩,放浪了形骸。”
我说:“我去西天,是为了取回我应得的东西。我去西天,只因为我五百年前问的问题,现在还没有人敢回答。”
她叹:“三藏,你付出这一生,值得吗?”
我说:“我这残躯,这一生,都用来为天下人寻路。而你们这长生不老之躯,千秋万代,都只为守护一座泥胎。天下谁敢说‘值得’二字?我敢。”
她再不说话,化成烟雾消失。
众人听完都沉默。那身后房屋,却忽变荒林。
“无论如何,”我看着他们,“哥们儿,感谢你们信守了承诺,准时来到这里,继续和我一起把这条路走下去。”
“少煽情,老子只是早上起来嘘嘘,顺便看看你还活着没的。”几个家伙都擦着眼泪骂。
“原来,你早知这四个人……是她、她、他、他变的。”八戒说。
“不知,哪个是她、她?哪个是他、他?”沙僧问。
“不可问,不可说,不可想。”
三个妖怪惊疑地想了一想,突然都冲到一边去吐。
“喂!你们昨天晚上究竟干过什么?!”
【第三百二十三天】
清风已经一千三百二十岁了。
明月才一千二百岁。
明风总是一副睡不醒的样子,懒懒地趴在草地上。听清风讲那些他想象出来的故事。
有时候,清风会说:“从前有座山,山里有座观,观里有两个小道童。”
“他们该不是一个叫清风,一个叫明月吧?”明月问。
“不,”清风说,“他们一个叫清明,一个叫风月。”
“那应该风月是师兄,清明是师弟才对。”明月说。
“为什么?”
“因为无有生,哪有死?不先风月,哪有清明?”
“这却不对,”清风说,“先有死,才有生。没有灵魂,何来转世?”
“那我们要什么时候才会死啊?”明月托着脸颊,看着山下浮云向往地说。
“你很想死么?”
“因为天天和你待在一起,了无生趣。”
“呸。”
“而且,我还想知道我死了以后,下辈子会变成什么。”
“如果有下辈子,我风月,你清明。”
“呸。”
咦?这不是第一人称日记体吗?以上对话我是怎么知道的呢?
事实上,清风和明月说完这段话之后,突然发现有一个人站在他们旁边全神贯注地听着。
“哇,你谁啊?你怎么进来的?”清风尖叫。
“翻墙啊。”我说。
“你、你为什么要翻墙?”
“你说我为什么要翻墙?”
“我怎么知道你为什么要翻墙!”清风崩溃了。
正说着,墙头又翻进来几个。
“你们不会敲门的吗?”明月泪流满面。
我道:“贫僧法号三藏。是来化缘的。”
猴子也行礼道:“贫猴法号泼猴,这是佛祖亲口给起的。”
猪也行礼道:“贫猪法号悟能,不是无能,是悟能……我恨我师父。”
沙僧也行礼道:“洒家法号少废话!拿米饭来!”
我看看人家俊秀的徒弟,再看看自己身边这帮禽兽,觉得无地自容。
清风愣住:“三藏?三藏的三?三藏的藏?”
“正是本贫大法师。”
“原来你就是三藏!”清风一把拉住我!
“我就说翻墙是犯法的吧……”猴子摇头,“你居然还实名。”
“你以为你披个马甲叫泼猴就没人认识你是谁吗!”
“家师镇元大仙早已算到四位要来,请我们一定要留住好生款待。家师还说,五百年前在盂兰盆会上,曾经见过长老一面,所以是故交。”清风亲切地拉住我的袖子摇啊摇,我终于明白古人为什么要断袖。
他刚才说什么盂兰盆会?五百年前?五百年前还是汉朝,那时我是谁?又见过谁?
“尊师现在何处?”我问。
“家师上天听元始天尊讲经去了,不日便回,临走前吩咐我们将观中珍品人参果打下两个,给四位尝尝。”
我们面面相觑,笑而不语。
四个人给两个果子吃,这些道士还真是大方。看我不发上微博,转给满天下知道!
清风明月看着我们笑,竟然也摆出灿若桃花的笑容来。
这笑之诡异,简直让人寒入骨髓。
仿佛他们要给我们吃的不是果子,而是人肉包子。
我们在偏厅坐下,不一会儿,听见他们在后院喊。
“在那里在那里,快捉住……”“哎,怎么又给跑了……用网,用网!”“那边有一个……快快快……”“他也跑太快了吧……”“好吧……明月你露出大腿把他们引过来吧……”“哇,他咬我……给他一刀!”“我捅!我捅!我捅捅捅……死了吗?哇……又跳起来了……”
“他们不是在摘果子么?”猪问,“这动静怎么听着像在抓……敏感词?”
“哎呀八戒,我忘了告诉他们我们不吃……”我看见八戒的眼神,忙改了口,“敏感词的肉……”
“非敏感词的肉我们也不吃好吗?我们是和尚!”猴子气愤地提醒。
“你自己啃个果子就饱了,还不让人吃非敏感词肉?”猪气愤地说,“这些天我饿得……看着作为敏感词的自己都流口水……”
“其实那两个小道士一定很好吃的……”沙僧举着刀叉望着地面喃喃自语,“而且不敏感。”
过了一会儿,果子端上来了。
饿疯了的四个家伙全系好餐巾围过去,然后愣住。
“我们……不吃人的……”我说。
“尤其是不吃小孩。”猪说。
“不是小孩我们也不吃好吗?我们不是食人族!”猴子气愤地提醒。
“你装失忆吧你?”猪暴捶着猴头,“当年你还想吃杨戬的狗……”
“杨戬的狗不是人……”
“还有他妹好吗?”
“可人参果也不是人啊?”明月眨着纯真的大眼睛。
“这不是人?”我指着盘子。
“这是人参果。”
“这是人——参——果?”大家脸孔扭曲。
“对啊?”他还是那副天真无邪的神情,让我们忍不住要相信他了。
“这……不……是……人?”我用筷子拨拉着那堆物体……手……脚……眼睛……肠子……内脏……“哇,他居然还在动!”
“这真的不是人啊,是人参果。”
“好吧……人参果……唱个歌来听听……”
那人参果就开始唱歌了:“葫芦娃……葫芦娃……一根藤上七朵花……”
“看看看看!”我跳起来,“他还会说话!”
“我说这是人参果这就是人参果!”清风暴跳,然后看着明月,“叫你先把他喉管切了的……”
“师父,这真的是人参果吧……”猪小心翼翼地说,拿眼瞟着清风手里的菜刀。
“是啊……这东西就像素鸭一样……来来来大家动筷子……”猴子识时务地招呼。
“可是是生的啊……”沙僧愁眉苦脸,“好歹把血擦了煮一下嘛……”
“我说了这是人参果、果、果!”清风要掀桌!
沙僧立刻扑上盘子用手捧了那血往嘴里送:“哇,这果汁好鲜……来,大家趁热吃……”
清风明月脸上立刻又恢复了那灿若桃花的笑容。
“那么,几位长老慢用,我们先告退了。”
他们出门,关门,然后用铁链锁门。
“这家人好生奇怪,吃饭时还锁门。”猪说。
“我怕你们吃了觉得太美味,去偷我们家果子!”明月在外面搭话。
谁要偷你们家这血肉模糊的果子啊!
四个人围坐桌边,呆呆地盯着桌上蠕动的东西。
“这真的是人吧?”
“可他们说不是人呢。”
“不是人怎么眼睛还会眨呢?你看手还在动呢?”
“是人的话都切成两半了,怎么还不死呢?”
“当年易牙给齐桓公当厨子,齐桓公说只有婴儿没吃过,于是易牙就给齐桓公端上一个沙锅,里面蒸着自己的儿子。后来项羽要煮刘邦的老爸,刘邦说,煮完也分我一碗。三国时候刘备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