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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剧烈的震荡渐渐平缓了下来。整个过程持续了几分钟的时间，几人却觉得已经过去了几个世纪，漫长而又折磨。
调息了片刻，几人心悸的看向九九血煞阵爆炸的方向。只见一个直径足有十几丈深不见底的巨坑，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中。巨坑的边缘非常平滑整齐，周围还散落着一圈暗红色的痕迹，细看去，竟然是血肉的碎块！
可想而知方才那个爆炸，有何等的威势。
沐可卿那双黑珍珠般的眼眸眨了眨，下意识的向古清泉看去。
轻咳了几声，古清泉幽幽的睁开了眼睛。揉了揉心口，吐出几口浊气站起身来，扭头向血煞阵爆炸的地方看去。
当看到那个巨大的深坑和散落在四周的血迹时，古清泉的眼神微微怔了怔，在心中暗叹：那个鸟人已经**被重创，神魂也被自己毁了个够，自爆起来的威势竟然恐怖如斯！
皇甫珊捂着脑袋摇摇晃晃的站起身来，脚步不稳的绕着深坑走了两圈，随后抬起头对古清泉说道：“好恐怖的威力！那个钱欲言应该歇菜了吧！”
“在这样的爆炸中，怎么可能还活着！”萧无炎也撑着霸王枪站起身来，看着皇甫轩笑笑说道。叶斌则走到古清泉身侧，静静的看向深坑。
古清泉却眼神微闪，神色怪异的看向皇甫珊和萧无炎，嘴唇动了动，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只有距离古清泉最近的沐可卿，读懂了他的意思。
古清泉方才想表达的，明明就是“怎么不可能”？
皇甫轩站起身来揉了揉自家妹妹的脑袋，却听到从深坑中传来一个轻微的响声。右手立马搭在了追魂剑上，好看却有些发白的嘴唇勾起了邪笑。
钱欲言不会是真的还活着吧！皇甫珊不可置信的盯着巨坑。视线中，一道身影豁然从深坑中掠出，重重的落到一边，脚下的冰层裂开两圈蜘蛛网般的裂痕。
“想不到我还活着？”钱欲言看着几人轻声说道，“终究，事情的结果还是按照我写的剧本发展了下来，他们，输了！”
此时的钱欲言脸上满是血污，头发凌乱的披在脑后，身上的长袍裂成了一条一条的乞丐装，鲜血的沐浴下，早已看不出这件衣服原本的颜色。身上散发着浓浓的血腥味，就像刚从人间地狱中爬出来一般。
唯有那双眼眸，依旧深邃。
“尽管我受了重伤，你们几个依旧不是我的对手。”神情的目光从几人身上一一掠过。这句话倒不是张狂，俗话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若是钱欲言全力出手，古萧几人还是没有任何胜算。
“那么，欲言公子打算怎么处理我们几人呢？”古清泉的脸上挂起了人畜无害的招牌式浅笑问道。
“从见到你的第一天起到现在，你每时每刻的一举一动，都会变成书信落到我手中。”答非所问的，钱欲言盘腿坐在地上开口说道，同时运起灵气催动着那股不知道从何而来的生机调息着。
古萧几人听着却心底不由得发毛，神色怪异的看着钱欲言，竟然时刻监视着古清泉的一举一动！这货是变态吧！
沐可卿的眼眸中，不断闪烁着金红色的光芒，长绫惊鸿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指间，灵气在掌心中翻滚着，时刻都准备着出手。
只有叶斌，脸上挂着饶有兴趣的笑容，上下打量着钱欲言，似乎发现了什么有意思的东西。
“无论是资质，心性还是智慧，你都可以说是百里挑一的！”没有理会众人的眼光，钱欲言继续不紧不慢的说道。他对古清泉的评价，一直都很高，此时当着古清泉的面再次肯定了一番，“然后慢慢的，我发现了一些有趣的东西。”
“以你的资质，有人关注你是很正常的。可至尊圣殿对你的关注，却到了一种令人发指的地步！”浅笑着抬起头，钱欲言的脸色似乎好看了不少。
“哦？”古清泉挑了挑眉毛。
“至尊圣殿对你的关注，绝对不是因为你的资质、你的潜在价值或者是这个剑圣遗址！而是因为，恐惧！”说道最后两个字时，钱欲言神情的眼神瞬间犀利了起来，牢牢的锁定了古清泉，想要从他的表情中得到些什么，却一无所获。
“那他们，为什么要恐惧呢？”古清泉暗暗深呼一口气，垂下眼眸问道。不得不说，这个人的推断力真是惊人。捋了捋额前的头发，他似乎知道的东西很多很多。只不过，那些知道的越多的人，下场往往就越凄凉。
“至于他们为什么要恐惧，这个答案我还没有找到。毋庸置疑的是，他们真正恐惧的，应该是成长起来的你。在你还没有成长起来之前，他们对你的追杀，不会停止。”钱欲言看着古清泉，眼睛中闪烁着别样的光彩。
“所以呢？”古清泉的语气越来越淡漠，看着钱欲言的眼神就像看着一个正在写遗嘱的濒死之人。
“敌人的敌人，永远都是朋友。在你成长起来之前，本公子准备找个地方将你保护起来。一来，本公子可以利用你继续灭杀至尊圣殿的人；二来，本公子对你，着实好奇，无聊的人生中有一个好玩的事物相伴，想来也是很不错的！”
“所以，欲言公子是打算‘保护’我们几个人咯？”古清泉笑着看向钱欲言，眼底，已经满是冰霜。
钱欲言只是笑笑，并没有说话，答案已经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写在了他的表情中。
保护起来？恐怕是软禁，圈养起来吧！古清泉在心底冷笑了几声，这个主意听起来貌似很不错，自己将会得到保护，拥有充分的时间去成长，最后成长到使西方那些神棍颤栗的地步！
这个过程中还可以顺便斩杀几个来自于西方的神棍，对自己几人，似乎并没有任何害处，甚至是百利而无一害！
看似满满的好意，却勾起了古清泉心中的滔天怒火。
真的是这样吗？经过之前在九九血煞阵中的战斗，古清泉已经将钱欲言彻底拉进了黑名单中。
在古清泉的眼中，钱欲言就是一个为了达到目标什么都能做得出来的人。自己几人杀了他的手下，他居然还能和颜悦色的跟自己说话，并且美其名曰“保护”自己！
可笑！自己在他眼里，根本就是诱饵！玩物！工具！甚至连这些都不如！
至尊圣殿和西方那群神棍，小爷我自然是要对付的！不过，不是通过你，通过你这种恶心的想法和丧心病狂的举动！而是靠我自己的实力！
谁想要我死，我偏活着！天想亡我，我便逆天！
一股霸气从古清泉的身上流露出来，四周的空气瞬间变冷了许多。
此时，花之境外，两道欣长的身影迎风而立。四周的花儿，不知道为什么，东倒西歪的落在地上，就像刚接受完龙卷风的洗礼般。
“恐怕，没有你亲自雪耻的机会了！”萧无极闻着花香，阴鹜一笑。
第266章 没有如果
赵剪秋怔怔的站在原地，看着前方。
就在刚才，剑圣遗址的入口胡出突然爆出一股恐怖的力量，宛如利刃般摧枯拉朽的席卷而来。仿佛有什么东西在那里绝望的挣扎，挣扎了半天仍然没能逃离死亡的魔掌。
即使风暴已经过去，可那种决然的气息，依旧久久的冲击着赵剪秋的神经。
“九九血煞阵你听说过吗？”萧无极手持裂天枪看着剑圣遗址早已恢复了平静的入口处，淡漠的问道。
赵剪秋眼神一怔，旋即艰难的吞了吞口水点头应了一声，深深的震撼从他眼中溢了出来。
“方才那股动静，应该就是九九血煞阵爆炸，引起的。这样的威势，即使隔着一个空间之门，距离我们这么远，依旧让我们感到心底发慌，想想它的威势，到底有多大？”
“在里边的人，还能活吗？尤其是古萧那几个人，他们的修为境界，在这种层次的战斗中，根本不够看啊。”说着，萧无极竟然笑了起来，不仅丝毫都不为自己“死去的”弟弟感到悲伤，反而有一种幸灾乐祸的快感。
“应该活不了吧，就算侥幸活下来，也绝对是废人一个。”赵剪秋脸上的震撼依旧没有褪去，盯着前方虚无的说道。
殊不知此时，他们口中讨论的中心人物古清泉，正站在盘腿调息的钱欲言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冷冷的吐出几个字来，“遗言交代完了吗？”
“你说什么？”钱欲言眼神一楞，不确定的再次问了一遍，同时加大了对那股生机的催动，想要使自己的伤势好的再快些。否则，都出现幻听了。
“我说，欲言公子，你的遗言交代完了吗？”古清泉的声音豁然提高了一个度，一字一顿清晰的说道，甚至还调用起了灵气，生怕钱欲言听不清楚。
“你的意思是，在明知道不敌我的情况下，还要和我决一死战吗？”钱欲言有些不可置信的说道，他了解到的古清泉，是一个冷静有智慧的人，此刻怎得做出如此愚蠢的决定，是的，愚蠢！
“当然不是决一死战。”古清泉摩挲着松涛剑，高深莫测的说道。
“可现在的你，并没有跟我谈条件的筹码和实力。”钱欲言更加不明白了。
“当真是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啊。欲言公子，难道你以为，世间的任何事都会按照你的剧本发展下去吗？”古清泉讥诮的笑着，“你还是先仔细的感受一下，你体内那股生机是什么回事吧。”
眼神冷了几分，钱欲言不再看古清泉，将心神沉到体内，发现，那股之间给自己带来无限希望的生机，此刻已经停止了运转。
旋即抬起头，钱欲言的眼神更加冷静了。思绪陷入回忆中，将圣剑开罗降临之后发生的事情再三仔细的梳理了一遍。
突然运转起来的大阵，那股至纯的灵气和生机，开罗临死前反常的举动和莫名其妙的话语，大阵中那个早该归西却始终都吊着一口气的活死人……
当时因为大敌当前，来不及考虑这么多，此时劲敌已死，再次回想起来发现，疑云竟然这么多。
“难道是你？”钱欲言看着古清泉，随后又摇摇头，“以你的修为境界，即使再天子纵横，也无法做到。”
古清泉却没有说话，灵魂力沉入到松涛剑中，操控着钱欲言体内，早已被自己打上灵魂印记的那抹生机。
沉思中的钱欲言眼神一变，脸色瞬间难看了几分，阴鹜的能滴出水来。那抹生机停下来不再运转也就算了，可它此刻，已经开始吞噬自己的生机。调用起全部的灵气将这股生机拦截，企图将这股生机灭掉。
却在自己的灵气和那股生机碰在一起的瞬间惊讶的发现，不仅没能将那股生机拦截下来，还让对方狠狠的吞噬了一口！而且越是抵抗，自己的生机就被吞噬的越快。
古清泉看着松涛剑，心中也有几分惊异。原本打算送过松涛剑抑制了钱欲言的生机，不料自己进阶后松涛剑的威力也跟着突破，几乎已经基本具备了夜紫怡的能力。而且，似乎还有微微的怒气从松涛剑中散发出来，颇有不吞噬完钱欲言的全部生机就绝不罢手的意味。
心中顿时冒出几朵怒火，不料，这股怒火却引出了极力压制的煞气！煞气和那股生机立刻像脱缰的野马，兵分两路开始在经脉中奔走。各种堆积在体内的伤势瞬间爆发开来，寒冷侵占了浑身的每一个细胞。钱欲言绝望的感觉到，死神，已经悄悄的降临。
抬起头，深邃的眼眸在整个剑圣遗址中扫描了一圈，却什么都没有发现。最后只得幽幽一叹，“我还是不能相信，这样的手段，是目前的你能够做到的。想必，是你那位师傅在暗中操控着，当真是修为通天！”
古清泉愣了愣，旋即嘴角不自然的抽了抽，强忍住心中的笑意，自己那位神秘的“师傅”，还真是无处不在啊！分分钟就给弄出一个自己和那位神秘“师傅”表演双簧的戏码。
心中想着，操控着松涛剑更快的吞噬钱欲言的生机。
“如果没有你那位师傅，我对付你就不会那么束手束脚，也就不用费劲心思，还断送了暗影和御风的性命。可是如果没有你师傅，我今天就无法亲眼看到圣殿那只怪物自爆，纵然身死也不能瞑目。”
钱欲言的脸上挂起一抹苦笑，沧桑和悲凉浓郁的化不开，“可这个世界上，终究没有如果！”
此时的钱欲言，已经是面如死灰，体内那两股截然不同的气息正在肆意破坏着，灵气匮竭的丹田中一片混乱，竟是连自爆的力量都没有了。
“造化真是弄人，前一分钟，我还想着如何利用你们斩杀圣殿的人，下一分钟，便来到了地狱的门口。”钱欲言长叹一声，“只可惜，我还没能知道至尊圣殿惧怕你的原因！只可惜，没能斩杀更多的圣殿怪物！”
“遗言交代完毕，就上路吧。”古清泉说着，左手猛地握住。钱欲言便浑身一僵，向后倒去。
是啊，人生这棵树上什么都结，可就是不结如果。古清泉看着死的不能再死的钱欲言，感叹之余，心中不免大大的松了一口气，总算是除掉了这个可怕又极度可悲的人。
第267章 性格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