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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头细细审视着重渊胸口的伤,但觉除了那伤口已然见骨,尚未愈合,居然还未结痂,似是新伤一般,这才瞪圆了眼睛,厉声问:“这伤口怎么会如此严重?”
重渊抚着胸点头,若非误中宵小暗算,怎么会让他现在时常会有法力不济的时候。
洛栖忽然面红耳赤,伤重如此还一场欢爱,今日费了如此多的法力,看他一脸疲惫的模样,教她有些心软。
“谁伤的?”她就这么轻轻一动,感觉到对方炽热的气息扑面而来,莞尔一笑,“夫……”
原想说个玩笑话,夫君起头,就再也说不下去了。怔怔的看了眼重渊,复自叹了口气,“还记得谁伤的你?”
重渊想了下,也没急着回答她,整个身子沉下后,感觉到灵泉散入骨骸之后,将伤口的隐痛降至最低,才振作精神说:“我想,今日如果想要我,有些困难。”
洛栖低声一笑,离开三尺距离,免得引火上身。
“你还没告诉我,谁伤的你!”
重渊挑眉,“还记得那个灵仙么?”
那软媚入骨的小妖精?自然记得,想不到她居然能伤到重渊,不觉蹙了眉头。
“当初错看了这妖精,以为她不过是个简单角色,谁料得居然能化烟遁形,一时不慎,失手、失手!”
洛栖垂下眼帘,“我记得当年想要攻占西南一隅时候,曾经着人研究过此处。九黎族生性奔放,不拘小节,最需小心他们放流毒。”
说到流毒,她双目一紧,又回到重渊身前,细细检视着伤口,口中念叨着:“可千万别着了毒才好,你这伤总是不见结痂,还是有些蹊跷的。”
灵仙那女人看着就十分阴毒,出手一刀又如何能见好就收。
抚在他胸口处的手被轻轻一握,双目轻抬,落入他的眸间,“不会,我已经检查过,只是会费些事情。”
明光之下,灵泉之中,她眉如翠羽,肌如白雪,腰如束素,云髻峨峨,修眉联娟,展眉一笑也是光耀照人。只手在那发间穿梭,他轻轻一带,还是将她送入了自己怀中。任那身柔骨撞在伤口之上,扬头皱眉,疼入髓内,却又无怨无悔。
洛栖微哂,再这么彼此折磨下去,她真的会闯入天帝大营,先将那惹事的云影给杀掉,然后一把火,将自己与重渊再推入轮回,不计前尘,喝了冥府的忘生汤,重新来过。别逼她,烈至顶上,真个去这么干。
强忍了半晌,她才缓缓推开重渊,单掌摊开,一本薄薄的册子出现在掌心。
“你回去后,将这本书交给爹爹。”
重渊接过,原来是《阴符经》。展开后上书:“天生天杀,道之理也。天地,万物之盗;万物,人之盗;人,万物之盗。三盗既宣,三才既安。故日:食其时,百骸理,动其机,万化安。天发杀机,移星易宿;地发杀机,龙蛇起陆;人发杀机,天地反覆。天人合发,万化奠基。火生于木,祸发必克……至静之道,律历所不能契。爱有奇器,是生万象,八卦甲子,神机鬼藏,阴阳相胜之术,昭昭乎进于象矣。至乐性余,至静性廉。人以愚虞圣,我以不愚虞圣。人以奇期圣,我以不奇期圣。”
重渊知晓,自己当年如此爱凤锦,也与她并非外在那么简单,而是内里十分饱满。阴阳两极,五行在心,与自己十分契合。
“带回去把兵符熟记在心,战必克敌!”她伏在水中,知道自己已经没什么可以帮他的,除了上阵杀敌。
“你为何如此喜好用兵?”重渊合上《阴符经》,眉心紧锁。
“兵虽凶器,却是国之大事。善战是万物之母,善用是万物之王。国富、兵强、正用、善用则神通,则得益。若非用所用,不善用,或穷兵黩武,必招引祸患。”
洛栖翻了个身,很流利的回答着,说着说着自己也开始琢磨起来,或者,索性就潇洒的出现在天帝大营当中,将这一场战光明磊落的打给轩辕看,让他知道,自己才是轩辕最不可能失去的女儿,然后与云影正面交锋。
她就不信,同在九天之上,她还有什么会输于云影的。
就算是输给她,也要昂首挺胸的立于不败之地。
这么一想,心中豁然开朗,她抬头笑说:“我要与你一起回去。”
重渊没有回答,只是因为下一刻,她感觉到一阵晕眩,抓着他的手腕,怒道:“你……”
待她晕过去后,重渊才俯身抱着自己的珍宝,低声说:“我怎么可能再让你回战场。”
——我恨你。
对,我的存在便是让你恨的。
洛栖的手越来越紧,却也越来越无力,整个身子仿佛被抛入了无底深渊,顺着时光逆流而上,在长长的路上,自己一人,拼命的奔跑着。
时而是雨滴石阶,花开两忘;时而是擂鼓震天,厮杀轰鸣;时而是九重云烟,沉浮海上。九天玄女,降于上古……
、第三十四章 上古
那是一颗硕大无比的蛋,正处在下契无名山上的一座山头之上。有野兽侵袭过,也有鸟雀不识货,啄的外壳砰砰响。
这时从远方走来两个人。男人长的十分端正,虽称不上英俊,但耐看的紧;女人随后,边走边喊:“你这样子到处认义女,什么时候认个婆娘啊?”
男人正是轩辕,身为中央天帝的轩辕,没什么雄心壮志时候,总爱在四海八荒游历,时不时就带回个孩子,然后养在行宫当中,说是自己的义子或者义女。五方天帝,司后土的天帝轩辕,喜爱脚踏实地,说是沾沾地气于己有利。
他身后跟着的,便是不知道哪一年,背回宫里的义女明菱。
“要婆娘管着自己做什么?义女多好,还听话。”轩辕回答让明菱顿时黑了脸。
这时他忽然看见卧于高高山头上的那颗蛋,兴奋异常的拉着明菱朝前跑着。明菱在后头喊,“你慢点。”
话刚落音,长空之上降下一道天雷,将那颗蛋击做两半,从中间颤颤巍巍的爬出只湿漉漉的小玄鸟。
那年代,生出个什么奇怪的东西似乎都很正常。轩辕明菱面面相觑,就看这玄鸟眼神倨傲的瞧着他们,半晌没动。
轩辕喜道:“快看,这小东西多可怜,收回家……”
明菱狠狠地揪了下轩辕的胳膊,“你答应过我不乱收义子义女的。”
那小玄鸟歪着脑袋,口吐人言,“你是天帝?”
轩辕戳着自己脑袋想了想,“我是五方天帝之一,掌管中央的轩辕。”
小玄鸟继续歪着脑袋,“我在思考,为何万物都愿意化人而行。”
轩辕忽然牵住明菱的手,“你觉着呢?”
此举红了明菱的面,却让小玄鸟顿悟。小玄鸟摇着头,忽然化作一个极为精致的红衣童子,落在二人面前,“爹娘在上,请受孩儿一拜。”
轩辕慌忙摆手,“明菱说了,不能随便……”
“乖孩子,快起来,让娘抱抱。”明菱忽然做出慈母样,上前就抱过小玄鸟,冲着轩辕喊:“这个我要收做义女。”
“咦?明菱乖女儿,不行啊……你收了义女,她就成我孙女了。”轩辕凑到一边,看小玄鸟面目冷峻却又娇俏伶俐的,十分喜爱,只想上手去抱。
明菱揪了揪小玄鸟的耳朵,轻声问:“你方才唤我什么?”
“娘!”
“那他呢?”明菱指向轩辕。
小玄鸟脆生生的喊:“爹爹!”
从此,板上钉钉的一桩好姻缘,自凤锦出生后,被喊成了事实。
明菱——九天玄女生涯中第一位被遗忘了的人,在她将将一百年头的时候,因为一场奇怪的病,再也醒不过来,竟连义父轩辕也救不回来。义父背着明菱娘亲跪在炎帝伊耆的宫门外,整整十日,伊耆也闭去宫门不见。后义父与伊耆决裂。
然而催死明菱娘亲的却是轩辕的一场大婚,明菱娘亲经常抱着小小的凤锦说:“你娶可以,能不能等到我死。却为什么,在我还活着的时候,就要将新嫁娘给放我眼前!”
明菱娘亲说着这话时候,倔强的咬着自己的下唇说:“我绝对不会让他舒服的。”
新嫁娘入宫的那日,整个仙都宫大宴众神,明菱娘打扮的无比美艳,骄傲的挺直腰板由凤锦和她的太子扶进了大殿里,在众人欢宴时候,傲然的闭上双眼。
后,殿中大乱,轩辕却知晓,明菱是含恨去的。只是作为已经有了雄心壮志的轩辕,有些事已经不是他能决定的。
轩辕虽然养了很多义女,但明菱是轩辕唯一真正相好也娶了的,自明菱死后,轩辕再也不乱认子嗣,他认为是自己的这些行为给明菱折寿了。
明菱给轩辕生了个儿子,名叫玄苏,性情乖张,飞扬跋扈的,整个仙都都被其搅得天翻地覆的,不过他独独怕了凤锦,大概就是因为凤锦总是风风火火来,风风火火去,见到面也只是一脚踩翻的待遇,从不给什么好脸色。
玄苏喜欢与凤锦对着干,只要他们在行宫里出现,定是会有一场大爆发出现。
只是后来凤锦越来越美,玄苏才渐渐有了别的起色,比如见了一面会扭头就走,让凤锦在他身后莫名其妙。
直到有一天,凤锦请命出征,披上戎装,戴上护甲,踏空而去,分外潇洒。在众多义子义女中脱颖而出,只是这样一去,就很久不回。
但凡回来,也是见不着玄苏的影子。好容易有一日,她逮到其正在后花园里自斟自饮的玄苏,蹑手蹑脚的过去,在后头喊了声:“喂!”
玄苏惊了一跳,慌忙起身,酒泼洒了一身,转过头却看是凤锦站在自己身后,不觉怔忡着看了半天,在凤锦自己越发莫名的时候,忽然大吼了声:“不知道像个女人样嘛?儿时打架,大了打仗,连说话都这么粗鲁!”
凤锦皱眉,“我像不像女人干你何事?”
“嘿嘿,你不知道四海八荒都怎么说,九天玄女美则美矣,却着实让男人吃不消,怕这朵高岭之花无人敢摘。”玄苏摇头晃脑,学着自己在行宫里看见的仙子与父亲轩辕说的话。
凤锦再次皱眉,这回是有些着怒了,“哪个不长眼的家伙去说的?还想不想活了?”
玄苏借着酒劲也再不怕这目中无人的女人,“你怎么就想不开定要学着男人打仗呢?这种事应该是我去请缨,我披挂上阵的好不好?”
“那你去啊,我又没碍着你。”凤锦凉凉的瞥了眼这位养尊处优的太子殿下。
玄苏顿时语塞,见她转身要走,忙慌上前拦住,“那位仙子的话说的有道理的,你若是真落到那地步,我……”
话未说完,凤锦冷笑一声截住话头,“孤寡一生又又何妨?怕了呀?”
只不过这番话说完未过多久,凤锦就与青帝伏羲相恋,大出四海八荒所有人的意料。终于有一位女仙忧伤的说:“原来以为这位高岭之花无人敢摘,谁料想她居然爬上了另外一株无人敢上的树。当真玄妙。”
玄苏之后不久,便请缨上阵。轩辕始终不肯放,他执意要去。
等到众人抬着他伤重不愈的身体入了仙都行宫时候,凤锦跪在玄苏旁边,听他说了一句:“当时我想说的是,我能娶你。”
凤锦怔住,原来心高气傲的太子殿下,与自己吵吵闹闹的太子殿下……
只是时光流逝,年华渐老,竟连这位已经离开很久的玄苏太子,也从自己的生命中,慢慢消失。
直到一声鼓槌,重击龙纹鼓面,将第三位沉寂于生命中的人生生拔起。那是自己的某位兄长,名曰秦殇,早她十几年被天帝轩辕所认,若说秦殇与谁有些像,大抵便是长琴师傅这种感觉。
默默的,人群中不彰不显,总是笑意盎然,立于远处,兄弟姐妹们同伴玩耍时候,他便是护持左右的兄长。
当凤锦为父解忧应诺出征时候,秦殇也被轩辕派去做了她的副将。
在外,总有个照料。
九州之战时候,凤锦军作为西路军,屡战屡胜,然则天帝轩辕明显不是战争的那块料,屡战屡败。在战事胶着时候,夔龙秦殇因护着凤锦不意受到流箭巨毒侵体,自此后一病不起,再不能言。
九九八十一天,轩辕被困三里台,凤锦只能拔营回救。路程中,秦殇亡故。
凤锦说:“在战场上,我自己就是时刻准备着献祭。秦殇哥哥,你一路走好。”
秦殇说:“你说的没错,只是……你别哭了,说着这种话还哭着,太难看。”
秦殇在她耳边又轻声说了几句,才缓缓松开了紧握着的手。自他去后,凤锦坐在离三里台十里开外的山头上,望着渺渺云烟,抱着秦殇的衣物,说:“秦殇哥哥,你说我要如何救回爹爹……”
终于,她狠下了心,以夔龙皮鼓八十面,一震五百里;连震三千八百里。将围困在三里台外的敌人,驱逐一空,顺利迎回轩辕。
上古神袛怕都是寂寞的吧……能烙入心中的,能有几人。过往这些年,还有谁,是被自己,遗忘在封锁着的角落中的。
明菱。玄苏。秦殇。
还有谁……
鼓声阵阵,声声断肠。当最后一声鼓,从心底直穿思绪,将洛栖生生敲醒,怔怔的看着守在一旁的长琴。
“师傅,我梦见了很多故人。”眼角滑下一滴眼泪,她轻声说。
长琴握住她的手,“嗯。然后呢?”
“这些故人,我忘记很久了……若非这一场梦,恐怕都不会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