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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她站在门外犹豫了半天,先是轻轻的扣了扣竹屋,无人应声,又轻叩了几下,依旧没有人开门。
难道不在?
跑了这么久!居然不在!
返身抬头看看繁星点点的夜空,也没有再下重手去猛拍门,毕竟自己是唐突而来,深夜造访也的确不太礼数。
星河转帘幕垂,夜空如画。青竹飒飒,似在歌唱。北极天桓山号称最接近天的地方,已经接壤天界,不知道此刻有没有哪位神仙俯瞰人间,正起手在天空摆出一幕极为完美的棋谱,月华初上,与身周的月牙潭相互映衬。
重渊也是个极会享受之人,才使得荒山之中出现了如此妙境。
叹了口气,她顺势滑坐在地,身子轻轻的靠在门上。
谁晓得门只是虚掩的,吱呀轻响便被她这般蹭开了,险些重心不稳的倒在地上。
月光珠悬挂在屋内散着幽幽的华光,而她扶在门上,望着内里景色愣在原地。
清风萦绕,竹香满屋。美人卧榻,若坠梦境。双眉微蹙,似嗔似怒。重渊手旁就搁着一个光亮的镜子,镜子上头似乎还有影像在动。
那长发垂地风华绝代的模样,教洛栖好生垂涎,只想去偷偷揩个油吃个豆腐。
不过好奇心过重的洛栖还是被那面镜子给吸引去了目光。方才敲门都没反应的,想来睡的已是极其熟的,她自认不是个喜爱扰人清梦的人,自己也是困的两眼开始打架,不过委实那镜子上活动的影像颇为诱人,招着她蹑手蹑脚的便往那边走去。
屋内很是安静,幸好有一枚月光珠挂在房中,不至于黑灯瞎火的看不见,洛栖挪了几步,便能听见重渊平稳的呼吸声。
好紧张。怎么可以这么紧张!
等终于蹭到了旁边,她却怔怔的看了眼卧在竹床上的重渊。
怎样一个容颜胜天命比纸薄的人,却搁在如此破落的地方。然则就像娘亲桑悌与自己说的:这样一个仙,偏生了出淤泥而不染的风度,否则为娘也不会放心的把你交给他。看他的眼睛,阿娘就信他。
洛栖只犹豫了片刻,便果断决定还是塞一壶真心酒,好容易求到的呢。
微微侧身,生怕背后的长琴撞到哪里惊醒了对方。
她蹑手蹑脚的离的近了些,屏声静气的,眼瞧着就能看见镜子里的影像了,忽然一声鹰鸣,从天外传来,使得洛栖僵在了原地,动也不敢动。
重渊微微翻了个身,镜子便孤零零的落在一旁。
洛栖觉着此刻时机正妙,不觉大喜,凑了过去。只见那镜面之上,赫然正是自己叼着个菜团子,左手抹着汗,右手攀在壁上的一幕,顿时大惊失色。
下意识的抬眼看向镜子的主人,才发觉他早已在不知不觉中睁开了眼睛,旋即整个身子被轻轻一带,便在一声惊呼中趴在了重渊的身上。
气息相接,重渊附在洛栖耳畔轻声说了句:“你来了?”
那声音还带着丝初醒的慵懒性感,在洛栖浑身软麻的时候,又接了句:“等你等了好久,都忍不住睡过去了。”
“你……你怎么知道我要来?”因为太过震惊而忘记了挣扎,洛栖呆呆的望着对方。
那双眸子中藏了太多的情绪,恐怕只有重渊此刻才能在拥抱着眼前人的时候,体会出当年初的那些甜蜜与伤痛。
情深至此,无外如是。
永生永世,永不相负。
“自然,作为一个神仙,这点能耐还是要有的啊。”重渊笑笑,左手拥住洛栖的肩,又凑过去在她耳畔问了句:“这深更半夜的进了我的房间,难道是娘子你不耐等那些日子,想要速速完事?”
重渊与凤锦自处百年时光,她那里最敏感真是十分了解。比若此刻,只要在她耳畔吹一口气,便会软绵绵的任人摆弄。
好在他算是个正人君子,只是牢牢的抱着,洛栖当真晕乎乎的回了一句:“胡说,本来是想请你喝杯小酒,结果你住的太远太高,来的晚了而已。”
若非心中藏了个疙瘩,此刻也当真是谈情说爱的好时候。
“喝酒?”重渊眸子顿亮,笑的更加暧昧,“你难道不知道孤身来请什么酒会有些危险的么?”
凑近,再凑近点。
“既然娘子你不介意深夜来访,那我也不介意微微轻薄下你。”
醉了啊……醉了啊……明明是想来退亲的,可是与他这般拥着时候的感觉,已经让她快背离了那颗心。
重渊定是用了什么摄心术,让她如堕梦境,雾里看花,心神不宁。明明想说些什么,却一个字都吐不出来,眼睁睁的看着那唇离自己越来越近,将她那声叹息生生的吞了进去。
重渊的吻温柔而又缠绵,微醺了彼此,连洛栖原本还紧张绷紧的身子都慢慢软化了下来,他太了解伏在身上的女子了,所以很自然的主导了一切,将所有的情绪都放在了这个吻中,百年的重逢,百年的等候,还有百年的寻找……
洛栖已经分不清自己是被蛊惑了还是傻了,她呆愣愣的双手抓着重渊的衣服,感觉他探入口中的舌,愈发的灵活,酥麻、甜蜜,心底慢慢泛起的那种涟漪,一波一波的随着亲吻的加重而升华,脑中轰然炸开一阵烟花,烟花散处,徒留一个山中奏琴的男子,浅笑嫣然。
吻的热烈了些,终于是那长琴扣在竹床上,发出了“铮”的一声弦音。
“啊。”就像是当头棒喝,洛栖吓了一激灵,从那沉醉的梦中惊醒,不觉惊出了一身冷汗。
他……他们刚才在做什么……
洛栖迅速推开重渊坐起身,找回自己失落在四海八荒的魂魄,面红耳赤的背对着重渊半晌。
良久无言。
重渊微微苦笑,还待打破僵局说些什么,却听那小女子咳了一声,抢先说道:“抱歉……看来果然不能夜里上门。”
重渊失笑,缓缓起身坐在自己的竹椅之上,问:“那不若有什么事明日再说吧。”
“我看行!”
斩钉截铁的回答完,洛栖又后悔了。
只因为重渊已然起身朝着竹床走来,她还未来得及下跳便被按住。
顺手解下她束琴的带子,心中还在腹诽为何总是四处带着个笨重的琴这件事,但重渊还是温柔的说了句:“睡吧,要是我想做点什么刚才就做了。”
等到洛栖迷迷糊糊躺下的时候,依旧在揣测,自己这般听话的源头在哪里,照理说她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只除了凤族是自己的软肋。
大体眼下的情况,可以分析为:重渊知晓自己的秘密,所以威胁自己嫁给她。而她为了凤族,委曲求全,如今抱做一团睡在一起不过是个权宜之计。好在方才并没有怎么样,否则真是丢了夫人又折兵。
如此一想,那股子豪情便又冲上了头。稳稳当当的睡了过去。
重渊倒是没有马上睡着。他静静的凝视着身旁的洛栖。
时光穿梭,不觉还是那年,他贵为五帝之一,她睥睨九天,站在云端之上,说不尽的春风得意。
而今,不过是重头再来。
紧紧的拥住洛栖,他却是一夜无眠。
天光初绽,洛栖早早醒了,端了个椅子,坐在重渊身边,手中化出那壶真心酒搁在一旁。顺手抄起了床头的那面镜子,细细端详起来。铜扣锁盘龙面,雕花镶宝珠的镜柄,镜面光洁,隐隐散着流光,一看便是价值不菲。
正当她想细细研究这发现自己行藏的法器时候,却被一只手轻轻握住。
重渊起身,取走了镜子,凭空消失在他的掌心。见洛栖撇了个嘴,于是解释说:“你不能看,看多了会变丑的。”
“咦?”
洛栖还待说些什么,重渊却已经起身,朝着门外走去。青竹林,小月牙潭,重渊临崖而站,也算是美色无边。
把方才收走镜子的不快给迅速跑去,她跟上说道:“你还记得,我昨日说的要请你吃酒的事情嘛?”
“平白无故,请我吃什么酒,呵。”
“自然是想与你把酒言欢。”洛栖愣了愣,面色羞赧的说了句违心的话:“也好近近感情。”
重渊释然的笑了,席地而坐,洛栖立刻取出那壶真心酒。
只见他轻轻一弹,房内忽然飞出了两只酒杯,稳稳的落在了二人面前。
“你……你先喝……”抢先为重渊倒上,洛栖谄媚的笑,只差没把酒壶都塞在他手上。
嘴角浮笑,他倒是没拒绝,只是问:“既然是吃酒,自然要二人共饮才有些乐趣。”
“大清晨的还没吃点东西,有些不惯。你先尝尝,我吃点菜团子。”把昨日剩下的那半个菜团子从袋中掏出来,她喜滋滋的咬了口。
两眼巴巴的看着重渊慢条斯理的执起酒壶,缓缓倒入浓香扑鼻的真心酒,待他酒入喉中,才松开了一口气。
“怎样?”
“还不错。”重渊微微抿唇,咽下了这口酒后忽然说:“你这菜团子看着味道不错。”
“嗯嗯,来之前娘亲做的。”
正说着,便见重渊忽然垂首,将她手中握的剩余半个衔在口中,乘着她兀自发愣的时候吞了下去,而后皱眉说:“你……娘亲的……”
“你、你!”洛栖捶胸顿足,面对重渊的时候,自己简直就跟二愣子一样。
重渊微微蹙眉,“难怪你这般瘦,你娘亲的……手艺委实欠缺。”
“喝酒啦!多嘴!”洛栖狠狠瞪了他一眼,将酒壶整个推到他手上。
太欺负人了,待会定要撬开你的嘴巴,把你的那些丑事、罪证都握在手心,教你以后翻身不能!
不过洛栖向来是时运不济的。
比若那一壶酒,重渊一杯一杯,依旧谈笑风生,面色如常。
真心酒这东西,疆良爹爹不是说,一杯即倒,便是常理。难不成还有放久了所以失效了这么一说?
她试探的问了句:“听闻上神在天界不乏追求者,却为何要看上区区在下?”
“一见钟情,二见难忘。栖栖你不懂?”
重渊正色回答,心中却暗自笑了很久,洛栖根本不晓,自凤锦陨落、青帝归顺黄帝那刻,他便酿就了千杯不倒的好酒量。
眼睁睁的看着洛栖好奇的举起真心酒的酒壶,自己也倒了一杯灌入口中,他也并未劝阻。
那小女子啄了一口,便面颊酡红,醉眼迷离。
伸展手臂,他接过一头栽进怀中的洛栖,轻声唤了句:“栖栖?”
“……恩?”
“你可有了最爱的人……?”
洛栖的手忽然凭空乱抓,在自己的背后磨蹭了半晌,终于重渊忍不住问了句:“长琴?”
“恩……”洛栖靠在他的颈间,轻声喃喃:“师傅……师傅……你什么时候回来……”
作者有话要说:嗷嗷嗷。昨日没有灵感写不出字,终于更了泪流满面。
顿足,求花花哟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