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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栖说:“师娘要抢走我的师傅傅,我为什么要喜欢她?”
自那日开始,她挂在口头的师傅,就变成了昵称的师傅傅,以彰显感情的更近一步。
太子长琴笑,眼尾有细细的桃花纹。
“师傅傅总要有个家室,也好传宗接代。”似乎说完此话还有些不好意思,太子长琴轻轻的咳了一声。
“可是我不想!成什么亲,我不好么?”洛栖脱口而出,二人皆是一阵尴尬。
“那然后呢?”明明吃的是颗甜枣,怎么感觉一直在泛酸,重渊深感此刻的心情非常微妙,想听后续,却又打翻了一百个醋坛子,复杂,足够复杂。
作为一个上万年的神仙,这种事情,还是第一次遇见。即便是与凤锦浓情蜜意之时,也不会体会这等麻烦的心情。
洛栖苦着脸道:“他骗了我。”
他骗了她。他根本不是去成什么劳什子的亲。
太子长琴又岂是寻常女子配得的。他的心也从来没在上面过。
听闻。他是去了战场。
祝融与共工两个部族的战争,太子长琴第三次应召出征,生性仁厚的他,在长叹声中还是随了父亲祝融。
只是他不愿意让洛栖伤心,所以没有说明真相就离开了榣山。
从此隔山隔水,隔了无数讯息。
等到洛栖等了很久慢腾腾的回到凤凰大寨,才知晓:火神祝融赢了!可是祝融的儿子长琴却没有回来。
洛栖不信太子长琴会死,那一日如同天地劫难的威力,是那般明显,这么强悍的一个人,怎么会死在战场上?
为此她特特去了次祝融的部族,生生的跪在祝融殿前十日有余。只求祝融告诉自己太子长琴的下落,她宁肯师傅是在躲着自己,也不愿意听见他从此离去的消息。
她甚至都在想,师傅真若是不在了,也是与自己最后那句任性的话有关。
这般自责,以至于二哥侨仓来劝,她也要坚持跪在祝融殿外。
她说:“我只求个消息,师傅他……不会死的……”
跪的没了知觉,才终于等到了一个美丽的中年女子。她怀抱着一柄五十弦长琴说:“这琴原本便是长琴交代,要留与你的。只是我不太舍得,以为做个念想都好。”
将五十弦长琴送至洛栖面前,她说:“我儿最是仁德,又怎肯用那毁天灭地的招数,想不到心慈手软反而活生生毁了自己。”
洛栖抱着长琴,哇的一声哭了出来,痛彻心扉。
时光荏苒,要怎样才能忘记这个伤痛。
侨仓硬是带着迷迷糊糊的洛栖回了凤凰大寨。她窝在自己的小房中足足月余。后来是阿娘桑悌抱着洛栖到了相访的洞中,才渐渐在好友的陪伴下,缓解回来。
“我时时刻刻背着它,就是要告诉自己,师傅他还没有死,我在等他,在等他……”
洛栖揉揉眼睛,似乎又有眼泪落了下来。
重渊半晌没说话,良久长长的叹了口气。
这一袭真心,让他知了,原来在二人一马平川的路上,终于是生生的扎进了个名为太子长琴的男子。
傻丫头啊傻丫头。
不管前世今生都没有变过,还是这般真性情。
“那你觉着重渊如何……?”他问了最后一句。
洛栖愣住,忽然捂住脸,闷闷的说:“足够美的美人啊……但总觉着没有什么意外为什么要看上我呢?”
重渊失笑,搂紧了她。
一杯真心酒,果真是醉生梦死的感觉啊。醉里是生是死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前尘往事,每一个细节都记得那么清楚,仿佛就在昨天。
体验了一把酩酊大醉的洛栖一睁开眼旋即发出声尖叫。原因无他,她正衣衫不整的躺在重渊的怀里,姿势暧昧表情暧昧,甚至连双眸相触的那一刻,都暧昧的让她心惊肉跳。
不是应该她喂了真心酒后,问来重渊心中所想。怎么感觉脑子中的片段已经连不上线,昨日……早晨都发生了什么?
重渊卧于一旁,撑着腮淡淡的说:“你昨天喝醉了。”
“我喝醉了?”洛栖重复了一遍,面色煞白,呆呆的问:“那后来……我们……”
“恩,没关系。”重渊起身,紫白色衣袍微微敞开,露出一把好胸膛,春光乍泄分外诱人。他更加淡定的回答:“我会负责的。”
洛栖的脑子“嗡”的一声,险些没一头再栽回去。
作者有话要说:对不起!!今日已经更新完此章节。嘤嘤嘤嘤。
原本写小说的时候,颇有些随心所欲的感觉。不过时至今日,却觉着下笔不如以前那么轻松。
改了好几遭。。终于把这章整出来了。
o(≧v≦)o~~不要嫌弃呀昂昂昂。
、第十回 水榭问情
重渊忽然想起,百年之前的那日,也是一个醉醺醺的家伙,掀开自己的床帘后,猛地就趴在自己身上,口中嚷嚷着:“小重……待我来扒了你的衣服……做了我的人……便再也不会有人垂涎于你。”
表情憨态可掬,一张红红的小脸将平日那最后的坚强也抹得一干二净。
睡意正浓却骤然醒来的重渊说,幸好是阿锦,要是换了旁的女子,早被他宫里的人几棒子打出去了。
傲视群雄的九天玄女凤锦,在晨起的第二日,也是煞白煞白的小脸,旋即跟做错事的孩子一般,从重渊的软绵舒适的大床上跳下,一驾腾云滚回了自己的璇玑宫。
此刻,她又是这般。重渊见她面色煞白的模样甚是可爱,不觉伸手上去轻轻一刮,成功让其回过神来望着自己。
终究是有些不愿欺了她。
薄唇微抿,然后扯开了一丝慵懒的微笑,三个字轻轻吐出,刮着洛栖的小心肝,一颤一颤的:“骗你的。”
“啊……”洛栖的脸青了红,红了青,最后又变回白煞煞的,然后她猛地伸手上去,推上重渊春光无限好的胸膛,道:“那、那你赶紧下去!”
“姑娘!”重渊坐起身,很认真的执着她的手,“你看清楚,如今你是在我的床上。”
“呀!”洛栖险些自己翻下了床,身子自然后仰之时,好在有重渊伸手拉住,责难的在她头顶轻轻一敲:“一张床上干不出两桩事,你都喝成个傻子了,除了一夜倾谈聊些体己的事,还能做点什么?”
洛栖撇了撇嘴,意图对这句话表达些不满。恰在此时,门外传来声风情万种的呼唤,如一阵寒风凛冽吹向了尚坐在床上的洛栖身上,让她成功的消了音闭了嘴。
“拂息你在吗?”
这不是那云影是谁?那甜腻的要人命的声音,与她红艳艳的甚是招摇的身影,都同样的让洛栖记忆深刻。所以她僵在原处,扯着重渊的衣襟轻声说:“说不在,不在。”
“说不在?”
“不是。不是。你别吭气。”洛栖心道,这要是被云影看见了,她何止会被醋坛子泡死,还怕会被牵累死。尚记得云影也是黄帝轩辕的义女,天界里算的上很有名气的二婚公主。一婚没成,二婚没到。
听闻当年初她要成亲的那个夫君便是青帝伏羲,难不成青帝黄帝一战青帝阵亡后,此人因为同音不同名的拂息,又赖上了自己身前的这位?
细细端详了下重渊,好面貌,当真是好。不知传言中那位青帝,是否也有这么姣好的脸,会令人百看不厌。
不过左右没明白为什么重渊还要叫拂息,这个得等那个二婚公主走了再问问。
云影站在门外,怔忡半晌。她记得至少这个时间,拂息是不会随意外出的,怎么居然这半天没有人应门呢。
伏羲拂息,在她看来,从来都是一个人。
所谓的二婚公主这件事,倒真不是伏羲的错,黄帝青帝一战爆发后,伏羲归降了黄帝轩辕,但义父却再不允让自己与其成亲的事,只说现如今他已配不上她。但在云影的心里,一面纠结着,的确伏羲再不如前;又一面依依不舍,不愿淡忘原先那荣光岁月里自己双眸总注视着他的那些往事。
差一点,她便赢过了凤锦。哦不对,她已经赢过了凤锦。
嘴角浮现一丝微笑,她又唤了声:“拂息,真的不在么?”
轻叹了口气,她笑道:“我知道你是不想见我的,也或许算出我已经来了。其实也不过是来劝你一句,当年那事情虽然是我提出的,然则也是你答应了的,过眼百年,你我也算是唯一知心的人了,为何还对我这般冷淡?”
洛栖一听,竖起了耳朵,像个小松鼠一般探出了头,想要再听个究竟。
重渊苦笑着此女子的好奇心过重,一把按住她的头锁进了自己怀里。
洛栖轻轻哼哼两声,心中腹诽,定是与那二婚公主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却还扰的自己如此狼狈,当真可恨。
那云影叹气,在外又说了:“更何况若是没有我义父从中作梗,今日我们早已成婚,又何必在此苦苦纠缠,你倒是……说句话啊……”
洛栖见其说话着实可怜,不觉怜悯心起。张了张口想替云影说话,却忽而两耳嗡的一声,便耳听不见口不能言。
颇为愤恨的看着重渊,他一副我很无辜的表情,然后温柔的上手,凑过唇在她耳畔说:“少儿不宜,还是莫听了。”
神奇了,这句话她就听见了。
还说要娶自己,这得隐藏了多少秘密。真是半点真心都没的混蛋!
干瞪了眼,气的一口咬在重渊的胸部,烙下两排深深的牙印,惹的对方微微皱眉,才稍稍解气。
然后下一刻便感觉身子骨都硬了,撅着个嘴停在了原处,这下便五内俱要喷出火来,狠狠的盯着重渊,只见他起身,正了正自己的衣服,苦笑着摇了摇头,再向外走去。
他……他这个水性杨花的斯文败类啊!
说不得又动不得的洛栖眼巴巴瞧着他开了门,连云影的衣角都没看到,紧接着竹门便又紧紧闭上,徒留一阵清风掠过竹床,凉意渗人。彰显了此刻,那位多情的二婚公主已经与重渊开始聊些连洛栖都不能听的私房话题,甚好,甚好啊。
洛栖有些牙痒痒。
般般在此刻无聊之时,洛栖就只能凭着想象力去造访他们的二人世界。
心里自然是又气又急又无奈的,不过转头想想,便由着自己的思路开始漫天神游。
脑中如今已是分成两派,一派是替自己喊冤叫屈捶胸顿足的不甘心模样,另一派则是好奇连连那出了门的二人究竟是在谈什么请说什么爱。
细思量一番重渊从头至尾的行为,堪称足够痴情。然则难道其实是这样的真相?
——二婚公主看中了重渊的形容足够好、姓名足够动听,让她想起了久违的爱情,便是曾经叱咤风云的青帝伏羲。于是不惜自降身段愿与重渊结成秦晋之好。然则二人在相交过程当中,受到了黄帝轩辕的搅局,于是二人被棒打鸳鸯劳燕飞,正在此时二婚公主微微有了丝动摇,也让重渊受到了大刺激。于是!于是他便找上了自己这么个倒霉蛋子,为的就是气那二婚公主的!为了让她回心转意!
洛栖越想越兴奋,简直激动的不能自抑,她为自己是找到了一个惊天大事实而感动,于是乎双目灼灼,像盯上了猎物的小仓鼠,聚精会神的看着竹门的动静。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的眼睛都开始感觉酸胀起来,也没见前方有任何反应,难不成二人谈情说爱的久了,竟然把自己都给忘记了?就在她心中已是将那重渊骂的狗血喷头之时,竹门终于有了微微一动的迹象。
精神一振,洛栖终于从自己的世界里还复归来,看着那被棒打鸳鸯的苦情大戏中的男主角正施施然朝着自己走来,那一刻他显得是如此忧伤,不觉怒气开始竞相消弭,转而同情这位做了替代品还不够成功、有望攀上高枝做凤凰却哪里晓得又被活活拆散的美人,当真是红颜薄命的月华上神哟。
斯文败类!
即便是再同情,心中还是对其腹诽了一下。毕竟此刻他还没有给她解开束缚,让其傻傻的坐在原处。
重渊挑眉,道:“恩?你说什么?”
“斯文败类!”洛栖下意识的回了过去,才发觉自己已然可以动弹,很是窘迫的起身,跳下床,与其离的远了些,理直气壮的说:“其实你与这公主挺合当的,就别再让我夹在中间为难了,斯……斯文败类!”
“你这是……生气了?”重渊上前一步,忽而再度挑眉,“还是吃醋了?”
洛栖跳脚,“谁吃醋了谁吃醋了?”
“些许闻到些异味,怕是重渊的过错。”他缓缓坐下,起手轻招,竹架之上便有一尊玉壶落在了二人面前。
“哼。不就是些不能听的么。”洛栖口中如是说着,目光却已被那玉壶吸引去了目光。
重渊的屋子堪称足够清雅,每件摆设器物也皆是佳品。洛栖在凤凰大寨中撒欢打滚了这么些年,在素方爹爹房中摔过几个值钱的物件,来前所谓的玉石收藏素节长老的房间也是膜拜过的,品鉴力上还是有些的,重渊的这尊玉壶当真上品。清润明亮,温婉大方,壶口雕花,壶身流线迷人,若一富贵女子颔首礼拜。
重渊颇为宠溺的笑着看她,将玉壶递了过去,“尝尝,你最爱喝的。”
恩?洛栖将信将疑的看着他。只是玉壶一到手中便闻见了扑鼻的清香,令人垂涎欲滴的很。她深吸了口气,说:“我从小到大都没喝过这个味道的东西,怎么就是我爱喝的?”
重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