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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了!”将手中茶碗放下,李勇看着笑开颜的孩童们,问道:“这里是哪里?”
“这里是万家村,前面是青州城,大哥哥,您是要去青州城么?”
孩童一听连忙抢着回答,那副兴奋的样子,让李勇不禁莞尔,笑了笑,想要点头,却又不知道该不该点,因为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去青州城,毕竟是一帮纯朴的孩子,李勇实在是不想对他们隐瞒自己的想法!轻声一叹,道:“我也不知道我要不要去青州,可能去,可能不去吧!”
“哦!大哥哥也不知道要去哪里啊,要不先在我们万家村住下来吧,我们这里都好久好久没有来客人了!”
给李勇端来茶水的那名孩童期待地说着,那副神情,让李勇一时间不好拒绝了起来,随即望向四周,看着周围纯朴好客的村民们,心中不知想起了什么,竟然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答应了下来!
见到李勇点头,这般孩子们顿时高兴地跳了起来,围着李勇不断地起哄,有问李勇名字的,有问李勇从哪里来的,让李勇不得不笑得回答这般孩子的问题!
就在这时,给李勇端来茶水的那名孩童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忽然一溜烟的跑没了影,李勇此时正被缠得紧,也没有发现这个状况!
没多久,这名孩童便飞快的跑了回来,一把拉住了李勇的衣袖,激动地说道:“大哥哥,来我家住吧,我已经给我爷爷说过了,爷爷答应了,让大哥哥现在过去做客呢!”
一听,李勇顿时惊诧不已,看着丝毫不顾及拉着自己空衣袖的孩童,心中一阵感动,就这么一会儿的时间,这孩子便将自己的住处问题也解决了?
笑了笑,李勇蹲下了身,轻轻地抚摸着孩童的脑门,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狗娃!”狗娃有些不好意思的说出了自己的名字,小脸顿时变得红扑扑的,扭捏的样子,倒是让李勇楞了一下,没有想到还有人叫这个名字,随即哈哈笑了起来!
狗娃见到李勇哈哈大笑,也跟着笑了起来,虽然他不知道眼前的大哥哥为何要这般大笑,但是看他非常开心的样子,狗娃也很开心,因为狗娃看出来了,大哥哥其实心情并不好!
“狗娃,能够告诉我,为什么你会叫这个名字么?”李勇心中好奇,不知道为何狗娃的父母会给狗娃起这么一个名字!
“狗娃这个名字怎么啦?这是爷爷给我取的,爷爷说,这个名字才好养活,才不会被别人欺负呢!”
听到狗娃的解释,李勇更加笑得开心了,当然,他绝对不是取笑的意思,而是对狗娃的这种坦然与淳朴,开心的笑了起来!
“走吧,狗娃,你不是说让我去你家住么?我们走吧!”
李勇站起了身,任由惊喜若狂的狗娃拉着自己的衣袖一路行走,弯弯曲曲的乡间小道让李勇不禁想起了自己在五名村庄的时候,那个时候的自己,也如狗娃一般无忧无虑吧!
然而,随着越走越远,李勇发现,狗娃带着自己去的地方,似乎已经有些偏离了村庄的聚集区,来到了村庄外围!
“大哥哥,前面便是我家了!”狗娃兴奋地一路蹦蹦跳跳,指着不远处的某件茅草屋,开心的望着李勇!
前面?李勇随着狗娃所指的方向望去,只见不远处,一个破败的茅草屋坐落在一片小树林前面,一个半人高的栅栏将小屋围了起来,栅栏之内,几只老母鸡带着一群小鸡正四处游荡觅食,一条黄不拉几的老土狗懒洋洋的趴在那里,浑身瘦的皮包着骨!
跟着狗娃快速的走了过去,还没进屋,狗娃便大声地喊道:“爷爷爷爷,我把大哥哥带来了,大哥哥答应住在我们家了!”
“呵呵,是吗!”屋内传来了一声笑语,随即,一阵木棍敲击地面的声音传来,李勇一听,眉头微微一皱,心中已经猜到了些什么!
果然,一位年约七十的老者拄着拐杖走了出来,虽然身子骨看起来很硬朗,但是那黯然无光的双眼,让李勇心中猛然一顿,果然,是一位失明的老者!
见到老者出来,那原本都不搭理李勇的老黄狗忽然扑哧一声爬了起来,连忙跑到了老者的身旁,呜呜的低声叫唤,像是再为老者指路一般,让李勇看的是口瞪目呆!
而狗娃,这拉着李勇一路走到了老者的面前,跑过去抱着老者的大腿,笑嘻嘻的说道:“爷爷,这就是我刚才跟你说的那个大哥哥,人可好了,但是和爷爷一样,大哥哥少了一条胳膊,爷爷,您不是常教育我么,我们这种正常的人,就要多照顾一下有残疾的人,要不然,就没有人回去管他们了!”
李勇一听,微微笑了起来,看着眼前正在摸着狗娃脑门的老者,心中忽然涌出了一股尊敬,顿时对着老者鞠了一躬,躬身道:“晚辈李勇,谢谢长者的收留之恩了!”
“呵呵,什么收留不收留的,只要你不嫌弃,想住多久都可以,这个家已经好久没有客人来了,快进来吧,狗娃没有吓到你吧!”
老者边说边往屋内走去,同时也邀请李勇进入屋中,狗娃在听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非常调皮的吐了吐舌头!
进入屋中,李勇这才发现,屋内实在是太过简陋了,除了一张桌子,四张椅子,两张床之外,几乎便没有什么其他的家具,而那座椅,看起来,年代似乎非常久远,上面充满了岁月的痕迹!
坐在木椅之上,一阵嘎吱声响了起来,李勇不禁有些疑问,看着有些不好意思的狗娃,微微一笑,随即问道:“长者,不知该如何称呼您?”
老者闻言呵呵一笑,将手中的拐杖放在一旁,吩咐狗娃倒水之后,这才开口说道:“你称呼我为王伯便可以了!”
“王伯,您好!打扰您了!”李勇一听,咧嘴笑了起来,接过狗娃递过来的茶水之后,轻声道:“王伯,狗娃的父母呢?”
“死了,都死了!”王伯似乎对这件事很是看得开,并没有流露出多大的悲伤,仿佛在说一件非常稀疏平常的事情,丝毫没有任何的介意之处,那双暗淡的眼珠中,神色无光,双手很自然的摆放在桌上握着,脸上的笑意,并没有减去!
见到王伯这个样子,李勇心中微微一叹,原来是一个苦人家!狗娃这孩子,与自己一样,也是从小便失去了父母!
随便聊了几句,王伯便摸索着要站起来,李勇连忙去扶住,问王伯想要做些什么,王伯呵呵一笑,说道:“家里好不容易来个客人,我得好好招待你!这就去做饭去!”
第一百七十六章狗娃
做饭?李勇顿时惊诧地看着王伯,不明白王伯明明已经失明了,为何还要做饭!
一旁的狗娃连忙拉住了李勇,摇了摇头,似乎让李勇不要去管爷爷的事情,李勇无奈之下,只得松开了手,并疑惑的望着狗娃,希望狗娃能够给一个解释!
很快,王伯摸摸索索地拄着拐杖自己走了出去,狗娃神色一暗,拉着李勇蹲了下来,轻声说道:“大哥哥,不能叫你大哥哥了,以后就叫你叔叔吧!叔叔你还是别拦着我爷爷了,爷爷他很少这么开心过,自从爷爷失明之后,我便很少看到爷爷这么开心的笑过了,今天叔叔能够过来看看我们,爷爷心理面肯定开心的不行,若是不让他做饭的话,爷爷肯定会很难过的!会以为我们认为他失明了,就什么也做不了了!”
听完狗娃的话,李勇心中震惊了,自己根本就没有想到,眼前这个只有六岁的孩童竟然能够有如此成熟的想法,当即不由得点了点头,看着屋外似乎根本就不需要帮忙的王伯,眼中一阵湿热,这个家庭,看似生活的很幸福,但这其中究竟有多少的辛酸,也许只有他们自己才能够知道了!
借着王伯做饭的时间,李勇仔细的询问了狗娃一番之后,总算是明白了王伯失明的原因以及狗娃的父母的事情!
王伯失明,是自然而然的失明的,按照狗娃的说法,王伯是渐渐地看不到东西了,现在也不能说是完全看不见了,还能依稀见到一些光亮,而狗娃的父母,狗娃也不知道是怎么死的,反正狗娃记事的时候起,狗娃便已经没有父母了,很多次狗娃也问过自己的爷爷,但是王伯都只是叹了口气,对于狗娃父母的事情,闭口不提!
没多久,乡间小菜便被狗娃端了上来,还蒸了七八个白嫩的馒头,那徐徐的蒸汽,熏得狗娃的小脸红扑红扑的!
李勇连忙让座,让王伯坐下之后,看着王伯甚是得意的脸色,不由自主的笑了起来,其实,王伯很在意别人对他失明的这件事情的看法,虽然表面上不说,但是他每时每刻都在做着一个正常人做的事情,这种毅力,也算是非常坚定了!
一顿饭吃的甚至温馨,期间谁也没有在说话,就像三代人坐在一起一般,在暗黄的烛光照耀之下,一股幸福的气氛悄然凝聚!
晚饭后,狗娃先去睡了,李勇与王伯一同来到了屋外的空地,坐在木椅上聊着些家常事,也从王伯的话语中,总算知道了狗娃的父母都怎么了!
“狗娃这孩子命苦,他母亲刚生下他来的时候,身子骨一直很弱,一直卧床不起,在狗娃一岁多的时候,便撒手不管了,他的父亲,进城给狗娃买些衣物的时候,不小心得罪了那青州城大户人家的管家,被人毒打了一顿之后,也卧床不起,没多久,便撒手人寰,丢下了三岁的狗娃!这孩子命苦啊,我怕养不大他,便一直叫他狗娃,他的本名,叫做王小虎,这孩子刚出生时虎头虎脑的,便给他去了这样一个名字!”
李勇听到这,沉默地点了点头,看着身旁的越说越心酸的王伯,心中对于狗娃的身世,感到一丝悲凉,没有谁是幸运的,但是他可以让自己很幸福,最起码,狗娃现在就很幸福,有一个疼爱他不服老的爷爷,虽然日子过得清苦,但是很充实!
王伯在慢慢的倾诉着,李勇并没有去打断王伯的话语,因为李勇知道,这位老人,已经快要被生活压得喘不过起来了,虽然表面上看起来他非常的开心,但是李勇知道,那都是他做给孙子狗娃看的,而且刚才神识查看过王伯的身体,李勇知道,其实王伯已经活不了多长的时间了,长期的劳累,早已经将王伯的身子骨掏空了,体内的生机已经非常的暗淡,最多,也就在支撑个一两个月的,就该走了!
一夜直到天明,王伯早已经躺在座椅之上睡着了,旁边趴着的,是那条黄色土狗,紧紧地依偎在王伯的脚边,那双浑浊的双眼,时不时会看一眼李勇,似乎不明白,为何主人会对这个年轻的陌生人说那么多的事情!
轻轻站起了身,看着惨绿的光芒,人们似乎已经开始习惯这种阳光的色彩了,日出而作,整个村庄顿时繁忙了起来,炊烟渺渺,每家每户都在忙碌地坐着早饭,孩童们的欢笑已经洋溢!
这里,或许是一个不错的地方!
李勇心中忽然冒出了这样的想法,不知为何,自己忽然很想陪着这个老人走完他最后的一段路程,那种感觉很强烈,不知为何!
于是,万家村的人,都知道了村外的王伯收留了一位独臂的年轻人,那年轻人甚是热情,虽然只有一条胳膊,但是力气很大,才留下来几天的时间,便帮着王伯将房屋都修缮了一遍,更是一个打猎好手,每次进山林,总能带回点野味,经常分给村中的村民们!
而最让村民们惊喜的是,这个叫做李勇的年轻人似乎学识还挺高,很多不明白的事情,只要找他,都会找到一些答案,而且村中的小孩也非常乐意找他玩,因为他总会去教孩子认一些字,毕竟在村庄之中,还没有人认识几个字,想要学习,必须去城镇之中的私塾才行,但是那花费,就不是村民们能够负担得起的了!
与村民们一起日出而作日落而归,李勇的心灵也在不断地升华,许多以前根本就没有的感觉,此刻都被自己一一地找了回来,尤其很多次那种纯朴的笑容,都让李勇感到自己对人生态度的一种理解!
王伯的身体确实如李勇探查的那般,是一天不如一天了,大多数时候,只能躺在床上,无法再像以前,还能摸索着给李勇和狗娃做饭了,虽然李勇很想帮助王伯一把,但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李勇知道,王伯是生机消散了,大限已到,除非是能够营补生机的天材地宝,才能为王伯续上几年阳寿!可是自己不也在寻找这种能够营补生机的天材地宝么,若是自己有的话,也不会沦落到这个地步了!
终于,王伯开始卧床不起的半个月后,王伯没有惊动任何人,就这样悄无声息的离开了人世,这个倔强的长者,一直不肯对生活低头的长者,就这样在夜晚中离开了,虽然他很舍不得人世,舍不得孙子狗娃,但是他太累了,该休息了!
这一天,狗娃像平日里一样,早早的便起来,为大家做起了早饭,虽然只是非常平常的玉米粥,但也让狗娃累得满头大汗!做完早饭之后,狗娃端着玉米粥走到了爷爷的床边,打算喊醒王伯喝粥之时,却悄然放下了手中的玉米粥,趴在一旁小声的抽泣着!
李勇看在眼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