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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晓圣握着茶杯的手微微一抖,洒了出来。
“算了,”苏沉夕揉了揉太阳穴,轻声道,“我并没有立场指责你,你应该有你的幸福。是我多事了,你不要在意——我只是,有些瞎操心,你知道,蜀山那一大堆事太多太烦了,哎,我现在在说什么啊……”她挫败地趴在桌子上。
“谢谢你,师叔,”任晓圣沉默了一会儿,终于还是笑起来,依然带着淡淡的温和,“只是我一直对大家隐瞒了一件事,成为驸马对于我来说并不可耻,离开蜀山我也并不会后悔——因为,我本来,就是一个凉国人。”
》》13
告别了任晓圣,从满玉楼出来之后,苏沉夕就立刻奔向当铺,把从宫中偷拿的一堆无印记的首饰换成了银票。怀里揣着钱,苏沉夕的心情自然极好,看看日头还没到晚饭时间,于是优哉游哉地逛到了据说是京城最大的酒馆忘川。
桃花酿是不指望能在京城找到了,但这家忘川酒馆也着实不错,苏沉夕光闻到那阵阵酒香,口水就已经流了下来。
忘川酒馆也在梧桐街上。它的生意很好,此刻已经没有雅间了,苏沉夕只能坐在一楼一个角落里。要来一小壶酒,听听楼上催眠的小曲,苏沉夕觉得生活再美不过了——这大概也是穿越之后的她,对古代接受得最快的地方吧。
在现代的时候,苏沉夕和其他女生也没什么不同,偶尔聚会喝几杯啤酒,但完全够不上爱酒品酒的级别。但很神奇的是,穿越之后,似乎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开始喜欢闻这种淡淡的酒香,一切酸甜苦辣,沉淀于口。浅尝微醺,暖意拂人;再尝沉醉,笑对人生。
但她不喜欢大醉。
非常,讨厌。
就在苏沉夕喊来第二壶酒的时候,正好有一个熟悉的身影从二层下楼来。
虽然没见过几次,但那人周身那种冷冰冰的死板气息,和朱玑那堆贴身侍卫相差无几。唐子漓也来了?苏沉夕缩了缩脑袋,悄悄招呼老板拿来一个大酒坛,躲在它后面继续看着楼上。
等了半天,也没有什么特殊人物再下楼,苏沉夕想了半天还是决定先走为妙——本来皇帝大人就发脾气了,要是再看到她办完事之后一个女人孤身跑来酒馆,还不得暴走?
匆匆打包了几瓶酒,苏沉夕正迈出酒馆门槛——“这位姑娘,你的银钗掉了。”
很少听到这么动听的声音,清朗如铃,偏偏又带了几分阴柔,淡淡慵懒,又印上几分魅惑之意。
大人物,绝对是大人物!
果然,每次穿越女出来逛街,总是会遇到想象不到的人和事啊,苏沉夕有些悲凉地想。
她只能回身,低着头行了个礼,银灰色的衣袍,绣着繁复的花朵,花瓣细长,簇拥成团,妖娆妩媚,好看是好看,但是为什么她觉得,好像……菊花啊……
没敢多想这个貌似大人物的人为什么要以菊花为伍(他为什么不在菊花旁边绣上黄瓜呢?为什么?),也没敢抬头,苏沉夕直接从男人手中接过了银钗,“多谢公子。”
“我很想知道,姑娘打算如何谢呢?”
这算是,被调戏么?
只是,这声音好听是好听,但听他说话,总让她浑身不自在,总觉得背上冷汗直冒,冰凉粘腻,十分不爽。
苏沉夕心里想着掌门师兄大人,轻吸了一口气,继而十分淡定道,“这支银钗价值十两,公子拾金不昧,让奴家很是敬佩,不知公子需要几成作为报酬?”
大人物愣了两秒,然后大笑起来。
但,即使是大笑,也丝毫没有减轻苏沉夕的厌恶感,以及一种说不出的冰冷。
“有趣,有趣,姑娘孤身来酒馆,不似江湖人物,也不似为情买醉,大方坦荡,毫不扭捏,实是个妙人。可否请姑娘……”
“哟~这吹的是什么风啊,阿月,你帮我瞧瞧,这可是我那尊贵无比风华无双的大哥?”
“是的,少爷。”一个温柔的声音轻声答道。
苏沉夕没有回头看那刚进门的人。
她只是一直低着头,全身一动不动。她的心跳得很快,但却连皱眉的力气都没有。淡淡的醇香拂过她的鼻尖,然后和满屋的酒香混杂开来。
面前的大人物道,“真是想不到,九弟你也到了京城。”
“嘛~或许是因为京城最近风水很好——哟,大哥来此宝地,也学会了小弟的风流?”
“我只不过捡到这位姑娘的银钗而已。九弟有阿月这等美人常伴身边,还来嘲笑大哥不成?”
“哈哈,大哥说笑了。不如我们上楼好好叙叙旧?”
“理当如此。”
然后,刚刚那个温柔的声音对苏沉夕道,“姑娘,请您稍稍移步,勿要挡住了门。”
苏沉夕抬头,正是那个叫阿月的姑娘。小巧的樱唇,白皙泛红的脸颊,细如柳叶的黛眉……还有那双晶碧如玉的眸子,正盈盈望着她。
一个美如瑾瑜的女子。
“抱歉。”苏沉夕笑了笑,直接转身出门。
与门外的人擦肩而过。
自始自终,她与酒意,没有对视一眼。
梧桐街,秋风凉,酒香缕缕,飘入碧空。
苏沉夕抬头看了看太阳,估计也快五点了,还是早早回去的好。拐入一个小巷子,正准备贴隐身符,却没想到刚进巷子就有一道剑光刺来!
她侧身一躲,却还是来不及,右臂被剑划了一道口子。苏沉夕疼得跳脚,根本来不及掏出符咒,大喊道,“等等,你不想要解药吗?”
她这才看清对方一共是五个黑衣人,前面三个,她的身后还堵着两个,五人都拿着剑,杀气腾腾。
“什么解药?”刚刚那个刺她的黑衣人果然停下了攻击,沉声问道。
“奇怪了,”苏沉夕冷笑一声,“叫你们来杀我的那个人,就从未提过我乃唐门后人?”
“唐门?”另一个人诧异道,“你,你竟是唐门的人?”
苏沉夕心脏狂跳,她穿来虽然知道有蜀山有少林,但她从一开始就认定自己的穿越是仙侠类,跟武林无关,所以完全没有去了解过江湖。这个唐门,在这个世界也从未听过。要不是玩仙剑的时候看到有唐家堡,她也根本不会把这个扯进来……
蜀山有三宗,分别为道,术,剑。道宗善丹药礼法,但对她来说太过沉闷;术宗善符咒仙术,但对她来说太过复杂;剑宗自然是武艺剑道,对苏沉夕这种宅女更不可能有吸引力。因此在蜀山三年,她不入三宗,只是跟着祈无胡乱学些三宗最简单的理论知识,说白了,她在蜀山,只是靠着她捡来的师叔级辈分、蜀山书院先生和蜀山事务所所长的光环,才让菜鸟弟子们敬仰万分。
遇鬼,就贴驱鬼符;遇妖,就贴降妖符;遇魔,就贴隐身符。
——这是掌门师兄大人的教诲中,对苏沉夕来说,最实用的一句。
但是,没有人告诉过她,遇到拿剑的坏人,该怎么办啊……即使是隐身符,在这么窄的巷子,还被前后夹击,也断然是逃不出去的啊!
于是,苏沉夕下定决心,小宇宙熊熊燃烧,只能靠——忽悠了!
“难道他没有告诉过你,”苏沉夕舔了舔嘴唇,妖娆一笑,“我的血,就是天底下最毒的药吗?”
“哼,我根本就没碰到你的血。”
“是吗,那么你剑上的,又是什么呢?”苏沉夕继续笑,看到黑衣人眼睛里的神色开始动摇,“难道你觉得,我会躲不过刚刚你那一剑吗?”
“你是故意的!”哐嘡一声,他将剑丢在地上,惊怒地吼了一声。
苏沉夕嗤笑一声,“你们就算在眨眼间可以杀了我,我也同样有本事让这血毒从你们的剑上侵入你们体内。你们,大可以试试。”
“等等,老大,她姓息,又怎会是唐家人?”另一个人低声道,“这丫头只怕是蒙我们呢。”
想不到运气那么好,伤到的是老大。苏沉夕琢磨道,也难怪他们会被蒙住,他们还认为她姓息,看来是宫中的人。
目的么,无外乎是为了她肚子里那个依然停留在卵细胞状态的孩子。但派来的并非死士,还有闲心听她废话,也就是说,背后那人并不是要她的命——只要让她流产,目的就算达到了吧?
“可笑,难道姓唐才是唐门的人?唐雪见那个死丫头哪里比得上我半分?她——啊!”苏沉夕突然大叫一声,捂着肚子,慢慢蹲下,神情痛苦,她用愤恨得发红的眼睛瞪着黑衣人,“你们,都是你们!如果我的孩子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一定让你们偿命!……啊!”她痛得大叫一声,软倒在墙上,神情开始变得凄凉,一只手紧紧抓住腹前的衣服,另一只手伸向黑衣人,“救我,救我的孩子,我给你解药,求你了,求你了……”说道后来,泪如雨下,痛苦至极。
黑衣人相互张望了一眼,刚刚怀疑她的那个人慢慢走了过来,在离她三步的地方停下,“你先把解药交给我。”
苏沉夕咬唇,不让呻吟声发出,艰难地从怀中摸出一个玉色葫芦。
那人不敢接,她只能把葫芦从地上滚了过去,口中的话也被疼痛冲得支离破碎,“打开盖……盖子,轻吸几口……你们,一定要救我的孩子……”
那人将信将疑,将葫芦递给他老大。苏沉夕依然在呻吟,一只手摸向裙底,然后骇然大叫了一声,竟是满手的鲜血,她惊恐地大叫,“孩子,孩子!我的孩子!”
“看来是真的。”老大愤愤朝她看了一眼,打开了葫芦。
“吧嗒!”一股强大的冲力从葫芦口中喷撒而出,黑衣人拿得一不稳,竟脱了手,葫芦掉在了地上。
几乎同时,狭窄的巷子掀起了一阵阴风。温度骤然下降,只是一瞬,竟冷如寒冬。
黑衣人震惊地看着眨眼间出现在面前的……这些是什么!
一个只着寸缕的女人,两个七八岁脸色发紫的小孩,每只脚都有手指粗的大型蜈蚣,两只通体幽蓝眼珠突出的老鼠,一朵花茎不停左右摇摆的向日葵……
五个黑衣人大叫出声,转身就跑。
“把他们通通给我绑住!”某人底气十足地命令道。
然后,女人,小孩,蜈蚣,老鼠,向日葵,都同时转向了某个一脸得色的女人。
女人幽幽开口,“你把我们放出来……”
俩小孩同时接口,“我们要对付的人……”
蜈蚣和老鼠嘿嘿笑道,“从来只有一个……”
向日葵娇滴滴道,“就是你啦!”
苏沉夕眼看黑衣人跑掉,咬牙切齿喊道,“你们不要后悔!出来吧,电饭锅!”
一道金光猛地出现,驱散了苏沉夕周围三米的寒气,一个俊美少年踏着金光浮在半空。“你们现在去抓他们,直接送到衙门大牢里去。作为奖励,我放你们自由,只是如果再害人,我一定让你们直接魂飞魄散。”配合着苏沉夕的话,少年沉脸蹙眉,锐利如剑的眼神从妖怪们身上一个一个扫过去。
然后一瞬间,这群妖怪都哇的一声,四散开去。
苏沉夕松了口气,拍了拍电饭锅的脑袋,然后“噗”的一声,电饭锅又变回了小胖孩。因为电饭锅目前的法力还是太低,所以没法用它来打坏人,也没法用它来捉妖,甚至是变成刚刚那个少年的样子,也颇费精神。所以她只能借用它的仙气,来吓吓这堆在她的化妖葫芦里消耗甚多无力抵抗的妖怪了。
手臂上血流如注,电饭锅凑过来却被她挥开,“就一个口子而已,不准耗法术给我治疗。免得你又哼哼唧唧。”
电饭锅撅着小嘴蹭了蹭她,软软热热的,萌翻了苏沉夕,“哈哈,乖,没事的。”
“幸好姑娘遇上的是这一支乌合之众,不然可就不止是这道口子了,”巷子口出现了一个窈窕的身影,她缓步走来,“医馆如今也不可信,姑娘若想尽管赶回宫,就请姑娘相信阿月。”说着,将她手里干净的布条递过来。
苏沉夕拍了拍电饭锅,它立刻消失了。
“有劳。”她朝阿月笑了笑,伸出手去。
阿月念了一个复原咒,绽开的伤口立刻缝合,她很小心地卷起苏沉夕的袖子,然后拿着布条细细包扎好,“这咒法对伤口的复原并没有帮助,所以姑娘这几天还请小心,不要碰水。”
“多谢。”
“那……”阿月有些迟疑,柔声道,“姑娘肚中的孩子,可还安稳?”
苏沉夕傻了,才发现阿月的目光停留在她手上的那滩血,“啊,这个,不要紧……”这一手的血其实是因为捂着她的手臂染上的……只是,为什么阿月会以为她真的怀孕呢?酒意没告诉过她么?
“姑娘还能走吗?”阿月小心翼翼扶起苏沉夕,却被她挣脱。
“阿月姑娘一定也觉得很烦吧,”苏沉夕笑道,“照顾我这种一无是处的人,明明不情愿,又偏生不能怠慢。”
“姑娘说什么呢,能照顾姑娘是阿月的……”
“行了,”苏沉夕满不在乎道,“你在那里看了很久了吧?”想到她苏沉夕在阿月眼皮下面演这种烂戏,她就觉得丢脸,十分丢脸!十分窝火!
阿月柔和一笑,“是阿月的错,害姑娘受伤。我自会回去领罚。但那时我没有出手的原因并非是厌烦姑娘。阿月只是想告诉姑娘,少爷并非每次都赶得及。”
“什么意思?”苏沉夕怒极反笑,“你是要告诉我,你家少爷一直跟着我?他想做什么?我跟他根本没有关系!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