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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只想当那一切不过是场梦。
于是,再见酒意时,她只能说,“抱歉,我并没有印象。”
尽管,她已经可笑地因为他掉落了筷子。尽管,每次有他在身边,她就会停止做噩梦。尽管,她总是习惯在他的笑容下肆无忌惮。
苏沉夕擦了擦眼泪,笑道,“现在想来,九逸大概早就知道琉璃盏在我体内,所以他才会想到用我的血解开他老爹的束缚咒。是我……小题大做了。”
因为她以为待在他的身后就什么都不用担心,所以她可以放肆地玩闹;因为她以为这一切都是他应该付出的,所以她不能被伤害,更不能被欺骗。
但当他用另一个真实的九逸面对她的时候,她却因为害怕逃走了。
说要保护他的人,就这样逃掉了。
苏沉夕,你的承诺,果然,还真是廉价得很呢。
祈无背对着她,看不清他的神色。苏沉夕把一切都说出来,眼泪也掉得差不多,心情反而说不出的轻松。
“掌门师兄大人,该你了。”
楼下的集市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忽然乱哄哄闹成一团,又在下一刻安静下来。
半响,才听他道,“你体内有琉璃盏不假,但并不完整。”
什么?!
“当初琉璃盏落入凡间,在半途便被打碎,因此有无数碎片四散。你体内的,大约是琉璃盏的四分之一。”
苏沉夕如遭雷击!
她此刻最想做的一件事,就是叉腰指天大骂道,死作者!我要告你抄袭《犬夜叉》!!
告诉她这到底是什么琉璃盏,跟四魂之玉有个鬼区别啊啊啊啊啊!!!!!
指!!
祈无缓缓道,“看亦思方才的神情,应当并不知晓这件事。他来此处,想必是为了寒月冰魄。”
“寒月冰魄又是什么?”
“琉璃盏。”
苏沉夕恍然大悟。难怪薄荷会说她和它的感觉很像……“那这一块寒月冰魄又是从哪里来的?把它拿出来当奖品的人知道它是琉璃盏吗?”
“这也是我来绣水的目的之一,”祈无道,“我查了几日,只知道奖品始终放在月华楼里,由商会雇佣的人和蜀山弟子看管。此次大赛是由锦国商会共同出资,可奖品的来历却是无人透露。”
月华楼是绣水最大的酒楼,也是举办这次花魁大赛的地方。
苏沉夕摸着下巴想,有人用琉璃盏将亦思引来,又用妖魔流言带来一大批道士,为的是什么?还有,谁会有力量控制锦国商会,用来隐瞒琉璃盏的来历?
前者搅局的风格挺像他的……但他会有这么大的力量控制商会?
不可能的吧,以前在九逸那家伙的王府里,除了酒和书外就什么都没了……
“既然有一块琉璃盏吸引住亦思殿下的注意力,那么我在绣水晃悠也不算什么了嘛,掌门师兄大人,不要赶我回去……你看,我都那么听你的话,没接花魁的任务,你总得准我去看看嘛~~”
“你以为以亦思的法力,当真感觉不到你体内的琉璃盏气息?”祈无转身走了过来,从怀里掏出一个盒子。
打开盒子的那一瞬,苏沉夕的心猛地一紧,随即剧痛,似乎有一股强大的力量将她的心生生掏出来!
“关掉!”她大吼。
祈无一怔,迅速关了盒子,然后将她手腕一翻,搭上诊脉。
苏沉夕捂着心口,惊魂未定,“这、这是那天井底你拿的那块石头?……难道说,它也是琉璃盏?”
祈无诊断无事,眉头才微微舒展,“是。方才亦思出现,想必是感到了你体内的琉璃盏。若非我及时赶到,让他误以为琉璃盏在我身上,他定会缠上你。毕竟,他那样的杀气,能抵住的人并不多。”
所以说,琉璃盏碎成很多块这件事,大家都知道了?
而祈无身为蜀山掌门,在四年之内搜集到一两块琉璃盏碎片也不稀奇,所以亦思才放过了她?
酒意当初也是因为担心这一点,才让她看见亦思就跑掉的吧……
但为什么一看到琉璃盏,她会这么痛苦?
“此盒由金曜石铸成,可稍微抑制琉璃盏的灵力。那日的井底之石也都是此物,所以你并未感受到琉璃盏的真正力量,”祈无道,“你之所以会这样,大约是因为本身灵力平衡被打破的原因。”
灵力平衡?“可是,我哪里来的灵力……”她说完一顿,如果她连内丹都有,那么灵力自然是……
果然,祈无的眼神淡淡地扫过来,“你还从未说过你从何处得来的内丹。”
“呃……”她思考得很辛苦,“大概,我天赋凛然——”
“啪。”凳子断了一只腿。
苏沉夕立刻汗如雨下,“我、我也不知道……”
“他……”祈无只说了这一个字便止住了话,又若无其事转过了头,轻轻道,“你不必再回蜀山,花魁大赛后,我亲自送你回唐子漓那里。”
“什么!”苏沉夕大惊,“为什么?”如果她没记错,她、以及蜀山跟唐子漓的关系,不是已经彻底决裂了咩?
“瑞凉两国开战在即,蜀山派虽不管人间纷争,但若妖魔趁机兴风作浪,我们也势必不能坐视不理。如今亦思已经排除了唐子漓有琉璃盏的可能,所以你待在那里暂时是安全的。加上皇城结界已经复原,蜀山也不用派人来保护你。”
“……”原来,她也不过是个累赘而已吗。
似乎从很久以前就这样了吧。刚才知道自己体内有个宝贝的时候,还觉得很拉风,到头来,所有人都是为了保护她,才会……
“如今看来,蜀山结界的力量始终还是不如京城皇城。皇城结界的力量很温和,你上次内丹受伤,力量一直不稳定,待在里面可以吸收它的灵力做补充,对你灵力的稳固有很大益处……”
这也是为什么当时,酒意和祈无都一定要她待在皇城三天的原因?
“掌门师兄大人,”她打断他,“到底什么时候,才能从我身体里面取出琉璃盏?”
如果能把它从她体内取出来,或许她周围的人就不用这么辛苦了。
这样,从今往后,她就只是苏沉夕这个女人。
而不是一个叫苏沉夕的容器。
祈无沉默了一会儿,才道,“至少,先要把琉璃盏的碎片全部收集到。”
“那,我到时候会死吗?”
阳光的角度微动,突然有一缕光从祈无的身后透出来,直直射入苏沉夕的眼睛。
一片如麦田般祥和的金色橙光中,苏沉夕听到那个清泠的声音淡淡道:
“不知道。”
“……嘛,”苏沉夕眨了眨眼睛,映着阳光的瞳孔一片明亮,“既然如此,我们就要加油啦。”
跟着祈无乖乖下楼,苏沉夕惊奇地发现刚刚楼下整洁的街道两边,此刻一片狼藉。各种摊子乱七八糟歪歪扭扭,像被台风席卷过一样。
“这……刚刚有发生什么事了咩?”她转头问祈无。
“……”祈无没回答,负手走在前面。
苏沉夕想了半天,才恍然大悟,追上去问,“是刚刚亦思放的杀气?……呀,居然这么厉害!”
“……”祈无一声不吭。
茶楼的小二走进刚刚亦思在的包间,顿时苦了脸,桌子凳子全部松垮,所有茶杯粉碎……
但当他走进隔壁苏沉夕的包间,刚踏进一步,便听见了无数声如雷般的“轰轰轰”……
桌子的腿全部断成几节,茶杯被摔得粉碎,墙壁的挂画全部掉了下来,花盆也都是裂痕……而最最恐怖的,莫过于房间那唯一一扇面向街道的窗。
一整扇窗子连带窗框,全部掉了下来。
原来,所谓杀气,亦是邪不胜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