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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英这才把目光投向叫住她的盛宁,“不知任夫人有何见教?”
盛宁显然教养极好,面色不变,笑道,“蜀山水神落英姑娘,真是闻名不如见面。可否耽误姑娘片刻,让宁儿敬上一杯?”
落英对上盛宁的眼瞳,然后微微一笑,那一刻,如同百花齐放,流光溢彩,倾国倾城。就连盛宁都觉得自己仿佛一下子被无数个太阳的光照耀,璀璨夺目,美艳不可方物。
“夫人要敬的,可是酒?”
盛宁一愣,“是。”
“夫人初来乍到,想必不知道蜀山是禁酒的吧?”
晚风吹过,灯芯发出吡剥声。摇晃的焰火映在任晓圣的双瞳里,闪烁不定。
盛宁嘴角的笑容滞了几分,“是我疏忽了,这里本也只有茶水。”
“多谢夫人好意,”落英面色清淡,但眼神却柔和起来,“只是任大哥说过,茶中多杂质,多饮对我的修行有害无益。实在对不住。”
这下子,盛宁的笑容终于隐去。
“不过听说任大哥如今与妖魔相处甚欢,我身为水神,虽是人微言轻,但也知晓什么叫做避嫌。若让任大哥的朋友们以为两位与仙界之人有私交,辱没了他们的身份,耽误了两位的正事,才真是落英的不是了。”
此话一出,饶是任晓圣,脸上也不禁变了色。
“落英,我……”
落英又欠了欠身,“祭公子想必还等着我,告辞。”
苏沉夕在旁边淡定地喝茶,如果不是有人在场,她肯定会立刻跳起来,狠狠拥抱她家女王大人!山花SAMA发飙,果然非一般人可比啊!
谁知落英在临走前突然没头没脑问了一句,“祈无掌门可说他何时回来?”
苏沉夕愣了愣,“呃……说了。”
落英甜甜一笑,“方才我遇见小可姑娘,她要我转告您,九殿下的回信到了,说是请您务必好好照顾自己,等祈无掌门一回来,他就来提亲。”
呼~~
冷风吹过,某女石化了。
“山花你个混蛋!简直令人发指!什么提亲,你不用玩这么狠吧!”
御风台上,漆黑一片,三个人影围坐在一堆篝火旁边,烤鸡翅膀。
落英冷冷一笑,“谁叫你刚才露出那么暗爽的表情。”
“……”苏沉夕忿忿瞪她,“我又不稀罕。”
半晌,她突然扭头,问,“他真的回信了?”
祭边末和落英同时翻了个白眼。
祭边末非常狗腿地把烤好的一根鸡翅膀递给了落英,然后才转过头来问,“我很奇怪的是,师叔你怎么回来得这么早?事情都谈完了?”
“谈个鬼!”苏沉夕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从他手中抢过另一半鸡翅膀,“任晓圣在那里神思恍惚;盛宁脸色发黑,拉着一张长长的晚娘脸,一声不吭;唐子漓又因为你家落英最后那句话一直玩深沉……”苏沉夕抚额,叹道,“结果今天什么都没谈成。”
提到任晓圣的时候,落英拿着鸡翅膀的手一滞。
“……傻妞,我今天是不是太过分了?”
终于还是问了出来。
苏沉夕晃晃脑袋,嘴里嚼着鸡翅膀,“在我看来是相当不错的,尤其是你这身打扮,嘛,火树银花,星光灿烂,光芒万丈,把盛宁那个女人压得完全抬不起头来……”
“盛宁……公主。”落英苦笑了一下,然后下一刻将嘴张大,朝鸡翅膀狠狠咬了下去!
柔弱与暴力的完美结合……苏沉夕和祭边末头上流下一滴冷汗,同时想到。
“其实那个场景我和落英排练了很多次,”祭边末趁落英沉浸在血腥幻想中时,偷偷对苏沉夕耳语,“怎么样,效果还不错吧?”
苏沉夕话语中寒气顿生,“这么说来,她说的最后一句话,也是你们策划的?”
祭边末干笑几声,“其实我家落英很聪明的……”打击苏沉夕嚣张气焰的话,落英从来都不需要计划。
“你们叽里咕噜说些什么呢,昂?”落英柔声道,立马把两个人吓得乖乖闭上了嘴。接着她长袖一挥,指着苏沉夕,豪气万丈地吼道,“傻妞,去弄壶酒来!老娘今天心情好,不醉不休!”
她苏沉夕又不是自动贩卖机……
于是苏沉夕用眼神瞟了瞟祭边末。
——你如果现在不趁虚而入,以后都不要想有机会了。
——可是,她现在这种暴走状态……
——她是你女人,又不是我的。不劝也没关系,留着给别人好了。
“落英,如果你今天喝醉了,明天会被人看出来的。”
“……”落英嘟起嘴巴,有点不甘心,但还是点了点头。
苏沉夕翻了个白眼。
——你真窝囊。
——谢谢。
……这不是夸奖。
“师叔,说真的,你打算怎么做?”三人吃完了两只鸡,落英没精打采地回家了。留下苏沉夕和祭边末两人继续烤火。
苏沉夕反而奇怪地看着他,“什么怎么做?”
“苏沉夕!”
“嘛,这有什么好说的,我根本没得选择啊,”苏沉夕戳了戳篝火,溅出几点火星,“有妖捉妖,有魔降魔,但就是不掺和人类斗争。这不是蜀山一贯的做法吗?”
“那任师兄那边呢?”祭边末有些忧虑道,“道宗的那几个老头一直惦记着他,如果他从长老们那里下手,可就不妙了。”
苏沉夕不以为然,“凉国现在是跟妖界合作,任晓圣就算势力再大,也没法把蜀山基本原则给扭曲吧。”
“那你这样放任不管,蜀山必定会把那群妖魔之军给灭掉,这可帮了瑞朝一个大忙,”祭边末吹了个口哨,乐悠悠道,“其实有部分原因,是师叔你舍不得唐子漓吧。”
一根带火苗的木柴朝他飞过去。
“苏沉夕,你恼羞成怒了。”祭边末躲过柴火,一双桃花眼晶晶亮。
“怒你全家!唐子漓后宫佳丽三千,我去凑什么热闹,难道天天待在冷宫里等他临幸?”苏沉夕扭头,不屑道,“哦,不对,冷宫那地方那么矜贵,人家才没资格去……去……”
“去什么去啊。”
“唐子漓……”
“唐子漓?”祭边末后知后觉发现他家小师叔的表情变得十分古怪。顺着她的目光,才发现不远处的树林前,不知何时站了一个人。
正是瑞朝皇帝,唐子漓。
祭边末耸耸肩,“你们好好聊聊吧。”说着朝唐子漓走过去,擦肩而过的时候低声道,“不要对她下手。”
唐子漓一言不发,眸色深如黑潮。
月亮半挂在空中,深秋的夜风在高山上凉意沁人。幽蓝的天幕下,远处墨绿色的树林被夜色揉成一团,像一个孤独很久的老人,又像沉睡很久的女人,静谧沉寂,带有着一种诡异的神色。
两人盘膝而坐,篝火默默地烧着。
“于清河说,他不能做任何与瑞朝皇室有关的任务,”唐子漓突然开口,一派轻描淡写的样子,“师父还真是很彻底。”
“……”苏沉夕怎么也没想到他一开口会提到这个,只能皮笑肉不笑呵呵了几声。
“你现在,还在恨我骗你吗?”唐子漓问完,两人都是一愣。随即他笑着摇摇头道,“大概,从你不告而别,回到蜀山之后,就彻底忘记有我这么一个人了吧。”
苏沉夕看着唐子漓嘴角的笑容,背上发凉,小心翼翼地问道,“唐子漓,你被穿了?”
他不解,侧过头,挑眉询问。
咝——
心脏像瞬间被一道闪电劈中!
好帅!
苏沉夕使劲眨眼睛,强压下星星眼的冲动,“你……”话说一半,又止住。
从见到他那一刻起,就知道面前这个人有无数的面具。
喜怒哀乐,从未展示在任何人面前。
在她的面前,他总是冷着一张脸,说着冷冰冰的话,几乎没有笑过。
可是现在,好似被磨平了菱角,唐子漓的笑容和她从未见过的温和,一下子绽放开来,明亮得一塌糊涂。
她终于还是长长吐出一口气,龇牙笑道,“是我那天太小气,对不起啦。”
他伸出手来,揉了揉她的脑袋,“你可猜出,我这次为何赶来蜀山?”
苏沉夕被刚刚他那个犹如邻家哥哥一般亲切的动作萌得风中凌乱,只得呆滞地看着他,“为什么?”
唐子漓有些好笑她的反应,目光投向火势减小的篝火,“你是不是以为,我担心任晓圣拉拢蜀山,会对瑞朝不利,才特意赶来?”
难道不是?
“其实我从没担心过蜀山的立场。自古以来,蜀山弟子以降妖除魔为天职,凉国想要拉拢蜀山,根本没有任何胜算。”
苏沉夕总算恢复点正常,“让蜀山弟子去帮他们的确不可能,但如果掌门下令,禁止蜀山弟子参与战争,对他们来说也就足够了。”
“是,如果掌门是任晓圣,的确会很伤脑筋,”唐子漓捣了捣火堆,让焰火又大了一些,“这次我来,是怕他对你不利。”
“对我不利?难不成他还想杀了我?”
唐子漓丢开手中捣火的棍子,正色道,“苏沉夕,你还记得小蜻吗?”
点头。
她身边的宫女,唐子漓的美人,亦思的内奸,疑似山魅,现在下落不明的女人。
“她曾经告诉过我,有关你的一件事。我那时本想告诉你,只可惜你却不告而别。”
苏沉夕缩了缩脑袋。
“到底是什么事?”
唐子漓凑到她耳旁,低低说了几个字。
苏沉夕眼睛一下子瞪大。
“这是,真的吗?”不等唐子漓回答,她又喃喃道,“是了,我早该猜到的……明明,明明,他们都告诉过我的……”
“苏沉夕。”
她看着他,脸上一片茫然。
他轻轻握住她的手,“莫怕。”
“不是……”苏沉夕挣脱他的手,按了按太阳穴,“我不是怕,只是,有些……突然。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唐子漓看着空空的手掌,有些想笑。
火堆的焰苗渐渐低了下去。两人一直沉默着。
很久之后,唐子漓才淡淡道,“盛宁公主大概就是知道了这件事,才会和任晓圣一同前来。”
苏沉夕也整理好了混乱的思路,深深吸了一口气,才问道,“任晓圣想用这点打倒我,然后争夺掌门之位?”又想了想,“不对,我掌门师兄大人是昨日才让我代理掌门的,而他与盛宁公主前几日就到了。”
“如果,他一开始,就打算威胁师父呢?”
苏沉夕一怔,随即摇头,“他不可能答应。”
“那个人是你。”
“唐子漓,你胡说些什么?”
他笑了笑,“抱歉。”
苏沉夕侧过头去,嘟着嘴道,“反正我知道,掌门师兄大人不是这种人。”敢威胁祈无的人,如今还没出生呢。
想了想,苏沉夕又道,“你不用抱歉的。”
唐子漓噗哧一声,笑了出来,从眼角到眉梢都流露着她从未见过的柔和。
苏沉夕突然道,“唐子漓,你是不是一直很想知道谁是杀生丸大人?”
“嗯?”
“那是我看过的一本书的男配角。”苏沉夕也笑了起来,眼角弯弯,好似新月。
她跟他说杀生丸的故事。说他与犬夜叉的纠葛,说他身边那个丑丑矮矮的手下邪见,说那个叫做玲的小女孩,说他手上那柄天生牙。
“……一开始我觉得像他那样冷酷的人,怎么也不该用那柄能斩冥界之使的刀——直到他为了试剑,第一次动用天生牙的力量,救了玲,将她带在身边。虽然总是说着冷淡的话,却掩不住那不时流露的温柔……那时我才终于懂得,他继承了他父亲对人类的慈悲之心,他是天生牙真正的主人。”
她定定地看着唐子漓,眸中映着火堆,闪烁着璀璨的光芒,“虽然我看人总是不准,也想不透你们心里到底想的是什么,但我知道,你是一个好皇帝,你手中挥舞的刀,应该是天生牙。当你拥有真正的慈悲之心时,一挥便能救数万人——你想把这妖魔成群的浑浊世间清理干净,想创造一个征服华夏九州的机会,想当一个流芳百世的霸主,那么,就请放手去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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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沉夕从来没想过有一天她与唐子漓也能如此自在地谈天说地。
两人仿佛是相识已久的老友,她举着烧火棍,手舞足蹈告诉他那些穿越故事里面YY的皇帝大人,他则在旁浅笑,时不时便会说几次小时候每次溜出宫遇到的意外。
“七岁?你七岁就学别人喝花酒?”苏沉夕抱着肚子笑弯了腰,“哈哈哈……还去酒馆里面找花酒……”
唐子漓并不气恼,看着她的样子,眼里半是笑意半是怀念,叹道,“是啊,我如今还记得,那个酒馆叫忘川。”
“忘川?这么说来,那个酒馆还开了蛮久的……不过在我眼里,还是比不上锦国绣水镇那家闲云酒馆。”
“这话怎么说?忘川酒馆可是京城里最大的酒馆。”
苏沉夕嘿嘿一笑,“今天月色这么好,不拿点酒出来,倒真没有我以往附庸风雅的作风了。”说完伸手就往地上拍了三拍,只听见“噗”地一声,一个酒坛从离他们不远处的地底破土而出,冒了半个身子。
唐子漓微微挑眉。
“这可算是我特有的本事喏,”苏沉夕得意地跑过去,把酒坛上的土拍打干净,“只要是我亲手埋下的酒坛,十里附近都可以随意召唤。嘛,今天我请客,咱们不醉不归!”
唐子漓却是止住她开坛的手,“这便是桃花酿?”
苏沉夕惊奇道,“你居然认得?是啦,这便是桃花酿,忘川酒馆可买不到。”
他凝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