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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小九。
据说这趟阿七阿八是逃家出来寻母的。在捡到我之前,无意中碰见了失散多年的亲弟弟。这小弟弟名字也取得十分好记,叫小九。
小九告诉他们老妈在零城后,自己先跑回来铺垫了一下。等一切准备就绪,就寄了封信给他们,说要把这没娘疼的两兄弟接回零城来。
喏,上次阿七放我走前收到的信,就是小九寄来的。为此,我一直不怎么待见这个小九。
阿八不过认识小九几个月,却像中了邪一般,一直不停在我耳边念叨着小九说过这般这般,小九又做过那般那般。就连这次临走的大购物,也只给我买了一对难看的金铃,反而给小九买了一大包玩意,甚至还包括十几坛酒。
我虚踹了他一脚,“你该不会是看上你弟弟了吧?”
阿八脚下踉跄了一下,神情古怪,“你胡说什么呢。”
哟,还脸红了。
“阿七,你家的两个弟弟若是就这么断了袖的话,你娘亲应该承受得住打击吧。”
阿七悠悠道,“我之上还有五位兄长,我娘亲应当是不介意子嗣的。”
“小透,当年你不过是一张泛黄的白纸,如今,如今,怎地变成了这样子?”阿八语气十分沉痛。
我听不来他这种故作老成的语气,哼了一声。想当初小夭的那些话本,虽是些房中之术,但男男双修,才是他的最爱。老娘打从认识阿八就这模样,只不过他功力短浅,没瞧出我的本质来。
他听我冷哼,又道,“我这辈子只有这么个弟弟,我不疼他,还有谁来让我疼?小九可是个顶好的人,你见到他就知道了。”
“你不是被他诓了不少钱财药材么?这样的人哪里好了。”阿八就是太老实,随便编两句好听话就能让他掏心掏肺。照我看来,小九这种在短短两个月便能让阿八的弟爱情结泛滥成灾一发不可收拾的人才,实在是危险至极。
阿八颇为委屈地嘟囔了几句,那唇红齿白小模样撅起嘴来倒是让人十分地……想继续欺负。
我忽然有点理解小九了。
阿七顿了顿,然后似笑非笑道,“莫不是,阿透你吃醋了?”
我张大了嘴,半天不知道回答什么。
我以为,阿七这话问得实在是过分了些,让我完全无从下口。我知道他见不得我欺负他兄弟,但也不用,不用拿这样的话来堵我吧?我对他的心思天地可鉴,不过是想着自己目前还是有心无力的状态,打算等几百年过去升职转正了,有个好身份再同他表白。但若他总是这样为了维护弟弟,而把我的一片真心拿来调笑,那……
那,那我还是再将这份暗恋的纯情心思,埋得更深一点吧。
阿七与阿八都住进了小九的院子。但我却没见到那位传说中的小九,据说在寄给阿七那封信之后,他就跑去妖界玩了。
阿八对此十分遗憾,在我耳边叹息了很多次。不过当他知道他能见到母亲时,又雀跃起来。
我记得那天晚上,一群穿着黑甲的人非常恭敬地出现在院子里。
阿七与阿八换上了晃眼的衣服,我十分得意地在他们头上飘来飘去,心中有种说不出的自豪感。
啧啧,阿七这身打扮真不错,要多气宇轩昂就多气宇轩昂,就算是把他丢进千人堆里,也能让人在眨眼之间找到。这么想来,老娘看上他,眼神果然是非常不错哈~
不过可惜的是我没能跟着他们一块儿去,阿七说怕我被捉住。我想了一想,若往后我要追求阿七,那么这位阿七的娘亲,是必然要见的。既然早晚都是见,我如今这般不济的样子恐怕会给她老人家留下不好的印象,所以勉强同意了。
我在小九的院子里足足等了三天。
我逛遍了整个院子,却没敢乱闯别人家屋子。最后终于决定躺在一堆荷叶上,吸吸灵气。说来奇怪,这才入春,荷塘居然是一片浓绿,莲花朵朵。莲香入鼻,很是清幽,但却远远不及阿七所制的任何一种香。
我有些不好意思。这,是不是就叫做,相思?
“阿透。”
没有丝毫迟疑,这语气就像看得见我一般。
我猛地一转头。
天朗气清,阿七站在回廊下,目光准确地落在了我的身上,微笑如同最暖的那抹春风,拂过层层叠叠的荷叶,轻而易举敲开了我的心口。
“等急了吗?”
我唏嘘不已,像我这样迟钝的人,好不容易领悟了相思是怎么一回事,结果相思的对象就来生生打断这三天的酝酿。我奔到他面前,却又怕太过靠近定力不足,只停在离他五尺的地方,“没有没有,我在这里惬意得很。”镇定了一下,又本着礼貌问一句,“你们娘亲还好吧?”
他的笑容似乎加大了一个码,我头晕目眩地听他道,“很好。母亲待我们很好。她还给了八弟一个方子,也许十年左右,你便能变成魅女了。”
我以前只知道我是有点喜欢阿七的,原因大约是他是第一个找得到我抓得住我,长得很好本事也很好的人。但这一刻,我想,这种心口满满,欢喜得发酸的感觉,就是再来一个比他长得更好本事更好的人,也决然取代不了。
十年,只要十年,我就能告诉他,我喜欢他,喜欢得不得了了么?
分割线天真可爱地说我可喜欢你你喜不喜欢我
我与阿七站了一会儿,就见阿八跑了过来。
阿八喜滋滋地告诉我,他娘亲不仅和蔼可亲美丽无双,而且还送了无数制药古方修行秘笈给他。
然后他说,为了不辜负他娘对他的期望,他和阿七决定立即闭关修行。
他还说,等他闭关结束,就能直接帮我变成魅女。
我有点反应不过来,“你们都闭关?你们两人?”
阿七笑容有些淡了,却没说话,算是默认。
阿八则道,“母亲希望我们能迅速提升实力,我和七哥便都同意闭关修行几年。”
几年?!我吓了一跳,傻傻地问,“你们闭关,那我做什么?”
阿八很是认真地看着我,“小透,最多不过十年,你可愿等我?”
这是什么话。我很不屑地答道,“你对我们的交情也忒没自信了。”
阿八傻傻地笑了,从怀里掏出一个瓷瓶,“这是我制的醉生丸,可以助你与我们一同入定。每一颗有一年的沉睡效力。”
我皱着眉打量那瓶药,听起来真不安全。但为了不打击阿八那颗纤细的心,我还是道了声谢,用隐形锦囊接了过来。
阿七则在旁道,“十年转眼即逝,倘若阿透你不愿这么睡过去,平时学学书画,也是好的。”
阿八不解,“她连笔都拿不起来,怎么书画?”
我拼命点头。
“她不过是懒得用法力,你以为她当真连只笔都没法驱动吗?”
阿七一句话直刺我的要害,我辩解不能,唯有在一脸惊喜的阿八注视下,默默应了。
我确实是不愿用醉生丸的。
我度过漫漫千年,从未觉得一日复一日有何难熬,但也从未觉得有何意义。
然而,在遇到他们之后,仿佛日子一天天变得充实起来。每天都期望日落能再慢一些,却又每天都在期待朝阳的到来。心中欢喜,却又参杂些惶恐。
唯恐一睁眼,又回到竹山,日日夜夜孤身一人。
十年也好,百年也好,只要陪在他们身边,我就能将心里的幸福多延长一些。
分割线河蟹地说闭关亚克西
在他们两人闭关之后,我就开始了一个人的生活。
每天晃荡在院子里,听阿七的话,开始学习书画以及研习一些小法术。府里的下人并不知道我的存在,只是对于他们家主子书房里多出来的东西,有点疑惑,下了无数结界与符咒。可惜的是,对一个虚魅来说,毫无效果。
我会常常跑出去,在私塾里听夫子的课,也会翻小九收集的字帖,耐心临摹。
十年嘛,一切都慢慢来。
下人们的闲聊时不时会传到我耳力。什么仙魔大战开始啦,三公主与四皇子又立战功啦,妖界大乱又换了新主子啦。
本以为人间已经够不太平了,没想到即使是魔族,也要饱受战乱之苦。若是阿七听到这样的消息,怕是眉头又要皱起来了。
我琢磨着是不是该画一幅应景的战乱图,忽然感到阿七房里有人闯入。
阿七与阿八闭关之处很是隐秘,连我都不知道。但他们的房间都被我设下感应术,除了下人的日常清理外,只要有外人闯入我就能立刻察觉。
我疾奔至他房里,看见一个小鬼头正在到处乱翻阿七的东西。
说是小鬼头,的确是个七八岁的小男孩,经过两年的努力,我大概能闻出来他的身上有一点妖气,但并不浓重……这种例子我还没见过,难道是妖族养大的人类?
反正他又威胁不了这里的人,我安下心来,默默蹲在一旁看他做什么。
此时已接近黄昏,我看不清他的面容,只是觉得他那双急红的眼睛很好看。他似乎是在找什么,口里时不时发出哽咽声。
如此找了半盏茶,我算算时间,巡院的人只怕要到了,我轻咳两声,“你是谁?你在这里做什么?你认识阿七?”
彼时小鬼头正拿着一个长长的匣子,听到我的话倏然一惊,一个手抖就把匣子扔到了地上。
匣子打开,滚出一个画轴。画轴再滚开,展开了一幅画。
一个女人。
光线不够,我仅仅看出是一个穿着青衣长裙的女人,头发很长,容貌很难辨认。这幅画的装裱却很精致,看得出阿七很是珍爱。
心口突然有点闷闷的。
“……谁?有本事站出来!”小鬼声音有点抖,但还是壮着胆子喊了出来。
我再没心情理会这个小鬼,准备就这样飘走,却不防那个小鬼朝我这边迈了一步,声音变轻了,“你是……鬼吗?”
我大怒,“你才是鬼,你们全家都是鬼!”
他被我吼得退了一步,隐隐可见眼里的泪花。
我有些内疚,想安慰他,却恍然想起一件事,震惊万分地指着自己,“你你你能看见我?”
结论是,这小子眼中的我是一团类似人的黑影。我颇为惊喜地带着他来到一个隐秘的角落,聊了大半夜,才知道这小子叫阿墨,是人族与妖族的结晶,似乎这种奇异的结合导致了他有一双奇异的眼睛。但他坚决制止了人妖这种叫法。
据说阿墨的父母在妖界大乱的时候被小九杀死,因此才悄悄潜入零城,混入小九新招的厨子中,意欲刺杀小九。方才他以为那是小九的房间,准备先翻出他的隐私和丑闻,伺机散布出去,让他身败名裂,没想到被我捉住了。
我对小九在这场战争中的重大作用狠狠地表示了震惊,然后与他发誓,改天有空一定同他一起杀掉小九。
我的理由是我本是一个魅女,被小九强行抢来拴在院子里。可叹的是,阿墨长得真是不错,就是脑子不怎么好使,居然就这么相信了。
居然就这么相信这个黑糊糊连脸都看不见的姐姐了。
就这样,在我的掩护和帮助下,小厨子阿墨成功地找到了小九的书房,但可惜的是,除了各种地图外,小九完全没有任何破绽。
阿墨不甘心,决定继续搜寻。于是接下来的日子里,我将游击战的战略精神发挥到了极致,翻一处换一个地方,愣没让护卫们看见阿墨的半片衣角。
“阿香姐姐,我该怎么办。”阿墨与我坐在房顶上,望着一望无际的蓝天,忽然开口。
我听他对我的称呼,嘴角一抽。
本来一开始只想安抚他,所以胡乱对他说我没名字。结果他居然非常执着地说要给我取一个。然后他想了三天,才跑来对我说,他叫阿墨,我就叫阿香,天造地设,无比般配。
我听到之后,捂了脸跑掉,消失了三天,直到他拿着猪蹄来引诱我,才勉强现身,同意了让这个无比普遍的名字冠在我的头上。
此刻闻着他从厨房拿出来的猪蹄,我十分陶醉,只是可惜只能闻没法吃,“什么怎么办?”
“半个月了,我……”阿墨的小拳头握得紧紧的,“我什么都没做……我……一点用都没有。”
“怎么没做到呢?阿墨的厨艺这么好,把这院子里的人嘴都养叼了。等你走了之后,他们肯定什么胃口都没了,整体战斗力就削弱了呀!这么有杀伤力的你,怎么可能一点用的没有呢?”
“阿香姐姐……其实并不是被困在这里的人吧?”
我一愣,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
他笑了一笑,清秀的小脸上,竟有一种说不出的辛酸,“姐姐不用骗我。像姐姐这样本事的人,若是想走,谁又拦得住呢?”
我摸了摸他的头——呃,虽然手一不小心穿了过去,“就算杀了小九,你的父母也没法活过来。”
“难道就让他们这样死掉了吗?”他眼中似有愤怒的小火苗,但又忍住,将脸侧到一边,“算了,你根本不会明白。”
“我不明白?”我喃喃念道,“是啊,老娘无父无母,从山里出生,又怎么会明白你们这些从小被父母捧在手心的人……”
“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心里却堵得慌,似乎这是第一次意识到,也许我和他们的区别,并不仅仅在于一具实在的身体。
阿七与阿八有一个温柔大方的母亲,阿墨有一对恩爱非常的父母,就连小夭都有一个爱打他屁股的老爹……
而我,从出生起,就是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