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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够衷心的人,岂能为我所用。”
“你怎么可以这样看她!”苏沉夕陡然提高声音,“你这样算什么九逸!你凭什么用九逸的双手去做这样恶心的事情!”
九逸冷冷一笑,转身。
“若是看不惯,我劝你早日离开。这样的事,以后还会很多。”
“你站住!”苏沉夕在身后叫住他,声音忽然一下子放轻,“我……会离开,”她双腿一软,坐在地上,几乎都要哭了出来,“我不会再干涉你,也不会再出现在你面前,我……可以把内丹也还给你……我只求你放了她。”
最后一次……
这是最后一次了。
并非因为恭喜,只是因为你。
不想看到他的双手,染上那样刺眼的颜色。
九逸,不要让我再失望,求你,这是最后一次求你。
他停下步子,“这样随意交出内丹,也是你的习惯吗?”
苏沉夕愣愣地看着他的背影。
“你做的事,更让人恶心。”
》》57
道路两旁的积雪融化了少许,污黑一片,乱糟糟地印着不同的脚步。
苏沉夕抱着一坛酒,摇摇晃晃走在路上。
宵禁令下,各家商铺都须在日落之前关闭,于是苏沉夕还没喝完一坛就被小二请了出来。
只要一回想起中午斩首的情景,就有一阵酸意涌上眼眶,心口隐隐作痛。
她没想到,他竟在离开时设下针对她的结界,让她连一步也跨不进去。
她只能眼睁睁地听着人群中一阵又一阵的惊呼,看着人潮散去那一地的血腥狼藉……
她能做的,只是在酒馆里,一杯又一杯,将那些苦涩的酒与自己的心,一同灌下去。
想起以前小说和电视剧里面,失恋的人总是借酒消愁,苏沉夕就忍不住抱着坛子咯咯直笑。
笑自己不顾一切来到零城,倾尽全力去追寻从前的影子。
笑自己像个小孩子,只不过得了一颗糖果,便死死抓住,不肯放手。
更笑自己在绕了一圈之后,在他的眼里,不过是其他人。
抬头望,日落西山,云层不厚,依稀能瞧见橘色的日轮。
苏沉夕,你说这是最后一次,你可是,做好了放弃的准备?
忽然一阵鸟鸣,数十只飞鸟倏然从前方林中惊起,苏沉夕一愣,想起前来零城之时,就因为在树林里撞见了什么月影教密谋才被一路追杀……
还没等她想好是遵从好奇心进去看一看还是继续抱着酒坛伤怀,一阵铺天盖地的灵力波动就迎面而来。
一只冰冷的手放在她的脖子上。
苏沉夕还没反应过来,就听见耳边熟悉的声音,一股阴柔冰冷的气息一下子铺展开来,“再动一下,我就掐断它。”
苏沉夕立刻酒醒,随即身上鸡皮疙瘩全体起立。
亦思!
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没等苏沉夕弄清楚这是怎么回事,下一刻出现在她面前的人又让她的脑袋一下子炸开!
一身白衣,神色肃穆,俊逸出尘,足下御剑,不是掌门师兄大人却又是谁!
祈无收起银剑,一步一步朝他们走过来。
亦思的手猛一收紧,苏沉夕闷哼一声,却并不挣扎。
祈无的脚步停下,他神色并无变化,淡淡道,“你逃不掉。”
颈间的手略微松了一些,苏沉夕喘着气,暗自庆幸,却听耳边响起一阵大笑,亦思原本清朗如铃的声音竟变得喑哑低沉,“七弟,你这般追杀我,究竟为何?”
两个月前绣水镇一战,亦思被祈无重伤,回到魔域之后被打入魔狱,根本无法疗伤。而祈无记起了前尘往事,术法却是更上一层。两人如今对上,比起之前差距更大,亦思竟连还手之力都没有。
想到此处,亦思金色的眸子阴沉了几分,冷笑道,“七弟若想修习摄灵术,大可以直说,我们兄弟一场,做大哥的也不会……”
一道锐利的剑气擦过亦思的侧脸!
祈无一字一句,铿锵有力,“我说过,若你再修炼此邪术,纵然魂飞魄散,我定亲手将你斩于剑下!”
从来没见过掌门师兄大人如此认真的神情。苏沉夕疑惑,虽说摄灵术是禁术,但祈无为什么会如此介意?
“何必如此冠冕堂皇!”亦思语气中满是嘲讽,“七弟既抱得美人归,如何还会介意当年大哥的无心之失?”
祈无没有动作,但他周身的杀气却是一下子蔓延开来。
“我本该在那时就杀了你。”
“这么说来,七弟是后悔救了那位小美人?”亦思笑得愈发猖狂,苏沉夕却是全身一僵,似乎有什么她所害怕的东西将要出现……“我还以为你与八弟一样,会是个怜香惜玉的人。毕竟当年谁也没想到,八弟会动用‘偷天换日’,只为了这么一个小妖精……”
偷天换日。
苏沉夕在竹山的书房的禁书区里偷看过。并非什么厉害或者邪恶的招数,只是一种可以附在金属性的小物件上,然后迅速完成空间对换的法术。当初给唐子漓的全职保镖金铃,也正是附了这个法术,才能在最后的黄金法阵牺牲了自己,救了唐子漓一命。
当时苏沉夕并不明白为什么祈无会把它归为禁书,但此刻,却是有些懂了……
那串金铃,从小透有了身体后,一直系在她的手腕上。
如果没有猜错,那与全职保镖金铃,有着相似的功能。
那么,一定发生了什么……在那段记忆之后,一定还没有结束。
祈无缓缓抬起了剑,直指亦思,白袍无风自动,平时风清云淡的浅棕色双眸,此刻却是盈满一片怒气,白衣胜雪,长剑如虹,他双眉紧蹙,脸上是苏沉夕从未见过的冷厉之色。
“你在……逼我杀你。”
“我是生是死,又有谁在意……”亦思低声念道,声音中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苦涩。忽然,他抬起头,扬声道,“事到如今,难不成我堂堂魔族太子还会怕与你一战!”
话刚落音,他咬上了苏沉夕的脖子。
剑若流星,银芒四射,却堪堪停在亦思的一步之外。
一道若有似无的结界,游弋着微弱的金光,却坚如铁甲,阻挡了祈无的攻势。
祈无并不迟疑,极快地左手在剑上一划,顿时血光大盛,长剑的银芒瞬间染上朱红,剑势瞬间强大了几倍!祈无催动血符,结界金光愈发微弱,下一刻便化为轻砂,土崩瓦解。
长剑剑势未收,满载清华之气,直直朝亦思而去。
但下一刻,长剑被一只手牢牢抓住。
空气中血腥和煞气混杂,夕阳的余晖照在污黑的雪地上,淡淡的不带暖意。
没有人能在那样的剑势下完好无损。
殷红的血液从指间流下,那只莹白如玉的手,更显别样风华。
“七哥,莫要脏了你的手。”
这是分割线,你懂的
苏沉夕睁开眼睛,就看见祭边末的桃花眼眯成一条线。
下意识地伸手,却不是如往常一般扯头发,而是摸上自己的脖子。
直到手碰触到绷带,苏沉夕才想起发生了什么!
她被亦思咬了!
背脊一片冰凉,她像受惊的小动物一般,迅速缩进被子里,不住发抖。
似乎有什么要钻出她的脑袋……
不……不要……
她咬着下唇,却止不住牙齿的颤抖。
她冷,她好冷,好害怕……
“苏沉夕……”
心口的地方疼得她几乎要喊出来……苏沉夕是谁……是她吗,她也有名字吗?
可是,好疼……真的好疼……心口剧痛,脖子上的伤口也像被熊熊火焰灼烧一般……
猛然一片光亮,她头上的被子掀起。
祭边末一把抓起她的胳膊,想把她拉起来,却在看到她脸的下一刻定住了。
苏沉夕满脸泪水,下唇已经被牙齿磨出了血印,神色恍惚,身子还在不住发抖。
他立刻划了一道安神符。
苏沉夕安静下来。
橄榄色晶石般的双眸渐渐恢复了清明,但脸上的泪水却无论如何也止不住。
她想起来了,她都想起来了。
那些被掌门师兄大人封印的小透之后的记忆,她都想起来了。
原来,一切真的没有结束。
她将内丹给了阿八,坐在房顶等死的时候,闻到了一阵香甜的气味。
那是亦思吸引亡灵的诱饵。
她受了诱惑,结果被亦思抓住。当他咬在她脖子上的时候,赶来的阿八用金铃将两人对调……
替她死掉的人,是阿八。
他被当时练摄灵术走火入魔的亦思吸去了所有的灵力。
却用了最后一丝力气将内丹取了出来。
祈无赶到时,亦思手上只剩下了阿八取出的那颗内丹。
阿八已经……魂飞魄散,不留下一丝痕迹。
那个只会傻笑,吵架也总不灵光的阿八。
那个医术卓绝,却又偏偏对药材过敏的阿八。
那个为她做了这么多,但从未说出的阿八。
那个……喜欢她的阿八。
就这样,不见了。
一点一点,消散在她眼前。
她想起来了……她都想起来了……
亦思用那颗内丹威胁,逼迫祈无成为杀死阿八的凶手……她服下了阿八的内丹,天天关在房中,神思恍惚……她听到祈无被贬出魔域时追出去时却遇见……遇见了那个叫五皇子的禽兽……
她挣扎,她怒骂,她祈求,她哭泣……可再没有人来对她说一声,别怕。
她害怕……于是她用了最后一丝力气,施了那个玉石俱焚的法术……
她想找回逝去的人,找回那场洁白的大雪,找回轰鸣的鞭炮,找回……那些无忧无虑的日子。
如果死了就能不再害怕,不再感受这些冰冷,那么,她便陪着他,一同死好了。
最后一眼看到的,是阿八的脸。
不,那大概是九逸……
阿八的眼神,不会这般冰冷和愤怒。
这才是小透生命的终结。
这才是故事的结尾。
这才是为什么祈无会说承认他杀了阿八,为什么九逸会毁了五皇子的内丹。
为什么祈无会如此痛恨亦思的摄灵术。
为什么九逸会如此……厌恶她。
她害死了阿八,连累祈无背上弑弟的罪名。
她甚至并非是因为那个禽兽的羞辱,而是……害怕无人疼爱,害怕孤独一人,害怕看见每一个靠近又离去的背影……
是她,亲手毁了阿八的内丹。
毁了阿八寄存在她身上,那么美好的笑容。
这样沉重的记忆,让她如何负担?
谁来告诉她,这样的债,她要怎样才能还?
苏沉夕茫然地看着祭边末,“……我该怎么办?”
回应她的,是一个温暖的怀抱。
淡淡的墨香,浅浅的拥抱,她听见耳边的男子说,“没事了,别怕。”
她想起了当时他的眼睛,亮若星辰。他的笑容,灿烂得能让阳光失色。
她瘫坐在一旁,阿八看着她,苍白的脸上一片安详,眼底如湖水般清澈平静。
他最后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却只是轻轻动了动嘴唇。
别怕。
视线一次又一次变得模糊。
抱着她的手又收紧了一点。
“若是想哭,就大声哭出来吧。”
分割线说最近天冷潜水的同学小心身体
苏沉夕没有问起她究竟是如何回到祭边末的院子里,祭边末也没有问她发生了什么事。
仿佛一切都还和从前一样。
那日大哭了一下午之后,苏沉夕变得安静寡言,每日关在房中,除了三餐,并不见外人。
祭边末来问,她也只是说要养伤,顺便研究琉璃盏的召唤之法,弄得他哑口无言。
第六日,苏沉夕的房门终于打开。
旁边的小柳面上一喜,立刻迎上,轻声道,“姑娘有何吩咐。”
脸色虽略微苍白,苏沉夕的嘴角却带着一抹淡淡的笑意,“我们去太子府。”
府里的侍卫显然以为面前的阿月姑娘只是出去几天办事了,连盘问都没有就让她带着小柳小梅一同进了太子府。
尽管那段记忆并不清晰,但在苏沉夕强大的认路能力面前,一切岔路都是浮云。
她很快找到了小透记忆中的院子。
阿八的房间。
显然已经很久没有人来过这个院落。院中的杂草很多,苏沉夕倒不认为是因为这里的下人怠工,看看那些草,什么颜色和形状都有,就知道阿八随手栽药草的习惯无论在哪里都没有改变。
虽然从未来过,但当她闻到淡淡的药草香时,还是忍不住笑起来。
真是……很想,很想再听见那熟悉的喷嚏声。
让那两个丫头守在院子口,苏沉夕推开了房门。
房里的格局并没有太多变化,整齐的书架,狼藉的药炉和瓶瓶罐罐,显然主人根本不爱看书。空气中隐隐飘着一种无人的浊气。
苏沉夕在熟悉的位置翻到一支香,点燃。
从前,她在空中,看着两人。没有人能看见她。
如今,她站在地上,屋内空无一人。同样,没有人能看见她。
她也无法再看见他了。
苏沉夕握着那支香,静静看着它,手没有一丝颤抖。青烟袅袅,垂直上升。
忽然,拐了一个弯。
苏沉夕抬头,看着门外忽然出现的人,一瞬间竟不知道要摆出怎样的表情才好。
“你说过,你会离开这里。”
苏沉夕耸肩,低下头一笑,“嘛,反正我的承诺,一向廉价得很。”
九逸似是叹了一句,淡淡道,“这里我一直没让人动过。总觉得……有一天他或许会回来。”
苏沉夕沉默,她本以为……他会直接把她赶走。
“若有什么想要的,就都拿走吧。然后,就不要再回来了。”
房里一片静默。苏沉夕静静看着手上的香一点一点燃尽。
“喂,”她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