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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那只手,拉住了她,稳稳将她带入那个淡淡醇香的怀抱。
“我究竟是在计较些什么啊,”他的声音幽幽在她耳边响起,却并不是要讲给她听,更多的是自嘲,“现在这样,也好……”
“你到底想做什么啊!”苏沉夕也怒了,一把挣脱了他的怀抱,“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问了那么多问题,你一个也没有回答!再说了,要我说多少遍,我不是你认识的那个人!老娘我不爱演替身戏,你不要再把我当成她了行不行!”
“我这句话只说一遍,你记好了。”酒意给她披上了一件外衣,他侧过脸的时候,映着阳光,从鼻梁到嘴唇,无一不是完美精致的轮廓,却不再有一丝她熟悉的温柔。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清泠淡漠的疏离,似乎可以将所有的事物隔绝开来。流窜出来的阴暗爬上他的眉眼,将那些柔和得不真实的情感通通吞噬,重新绽放的,竟是一种诡异得慑人的美。
若说他笑着的时候,晶莹剔透,如同一个风流雅士,美好得醉人;而当酒意收起了笑容,一种挡不住的杀气的冰凉蔓延开来,竟美得惊心动魄,致人痴狂。
“我放你自由,但你的心,终将永远因我而不自由。”
分割线说待定男主你干脆去写自由歌好了
酒意很快便走了。苏沉夕坐在床尾,抱着膝盖,将头深深埋入。
然后房间里响起一声微不可闻的叹息。
苏沉夕没有抬头。她只是闷声问道,“每月十五,我并非昏睡过去,对吗?”
“我怎么知道,每次十五,你家师兄师侄不是都把你藏得特别好吗?”一个清脆得让人耳朵几乎发颤的声音在屋子里响起。
苏沉夕这才抬头,盯了她半晌,才道,“……是你哦。”
“什么叫‘是你哦’!”苏沉夕的脑袋被某人狠狠地戳了几下,“你很失望吗!我辛辛苦苦从蜀山跑过来,你个傻妞居然第一句话就是这个?”
“山花饶命!”苏沉夕躲开她的玉手攻击,“我这只是正常的反应!你讲点道理好不好!”
“嗤,道理?不知道是谁在全蜀山上下宣传,水神落英是世上最不讲道理的女人,昂?”
听到落英最后那个标志性的语气词,苏沉夕觉得刚刚被戳的太阳穴更疼了,“那天……哦对了,那天!是愚人节!就是专门骗人的,说的话都是反话!”
“反话?”落英冷笑一声,双手环胸,宽大的蓝色水袖在苏沉夕面前飘来飘去,“那行,你把这句话反给我听听。”
火妖升不英不是世下最讲道理的男人……苏沉夕满是黑线的脑海中诡异地冒出了这句,“水神落英大人是世上最讲道理的美人!”
落英撇了撇嘴,算是放过了她,“赶快换衣服跟我进宫。”
嗯?
“出事了。边末半夜传来了飞符,祈无掌门就立刻赶过去了。他嘱咐我留在这里,清早再来叫你起床。”
苏沉夕搭着落英的顺风车匆匆赶到皇宫门口,突然停下步子,仰头望天。
却见以往都蒙着淡淡金光的皇城结界,此刻已经隐隐泛红,金赤交错,上下翻腾,争斗不休。若有似无的腥气也随之蔓延。往日肃穆庄严的皇城,如今竟隐隐带了轻浮的邪气。
落英仰头,清脆到极致的声音也带了一丝隐忧,“即使是两个月前,被破了三处的皇城结界,最弱之时,侵入的妖魔也不及此刻的一半吧。”
那猩红之气,正是邪魔入侵的标志。
“这种势头,只怕唐子漓才是最大的目标。”苏沉夕皱眉,忙一边递给她隐身符,一边快步拉她入宫。
落英接过隐身符,略微疑惑地看了苏沉夕一眼,却什么也没说。
在进宫之前苏沉夕和落英两人就已经换上了宫装,等来到后宫,苏沉夕扯下隐身符,直奔御书房。
因为他们要求唐子漓在三个月内,大多数时间都要待在御书房和洗尘殿。这两处都是经祈无、祭边末和苏沉夕亲手设下重重结界的地方,安全指数直逼蜀山掌门卧室。
若有事变,他们一定会在御书房。
等赶到御书房,就见一身侍卫打扮的祭边末懒懒抱胸,斜靠在门口,帽子微倾,半眯着眼睛,显然正在酣睡。
苏沉夕倒是见惯了这种场景,祭边末这种怪胎,即使练剑都可以睡着,更何况是守门口。可显然,有人并不这么认为。
只见蜀山之花水神落英姑娘非常顺手地抓起他的衣领,另一只手微动,一道明显带着寒霜之气的水柱从指间涌出,直接而准确地射上了祭边末的脸。
祭边末浑身一抖,猛地睁开眼睛,本来怒气冲冲的眼神在看到落英的那一刻,奇迹般地乖顺了下来。他嘴巴微微张开,似乎还是很不能肯定是梦还是现实。
直到——“看门狗都没你这么懒!你给我滚起来!”
祭边末一双桃花眼一亮,整个人似乎鲜活了过来,他跳起来,紧紧握住落英的手,却是对她身后的苏沉夕问道,“苏沉夕,我没在做梦吧?落英来了?她真的在我面前?”
苏沉夕虽然知道这个男人在碰到落英的时候智商为负数,但如此智障无脑的话从他口中说出,还是觉得大大失了蜀山的面子。
“我知道她是落英,但我不认识你。”她面无表情地答道。
祭边末毫不在乎,只看着落英,也不管满脸的水珠,一个劲傻笑。
落英被他那炽热的眼神一看,觉得遍体生寒,一个哆嗦把手收了回来,方清咳一声,“祈无掌门呢?你说的大事是什么?”
苏沉夕见他还在发花痴,恨得牙痒痒,直接上前挡住落英,“祭边末,你的奖金还要不要了!”
清贫如洗,但被苏沉夕告知娶媳妇,特别是娶落英这样的仙女,必须要有一定的资本积累的祭边末,终于清醒过来,“啊,你说唐子漓,现在已经脱离了危险,在里面跟他新欢缠绵着呢。你们就不要进去打扰了。”
新欢?苏沉夕疑惑,但还是懒得问,皇帝嘛,有新欢正常得很,“他发生什么事了?”
“是一只很厉害的梦貘,”祭边末眼神不时飘到苏沉夕背后的某人身上,漫不经心答道,“你也知道我是剑宗的人,那一套符咒我使不上力,所以才传信给师父。”
落英冷哼一声。
祭边末忙赔笑道,“当然了,术宗和道宗之法博大精深,我自然也是仰慕许久,等这次任务完了,我定会好好研习。”
苏沉夕翻了个白眼,“掌门师兄大人呢?”
“师父刚处理完似乎就被人召唤,只说有事就走了。”
她就势在门口坐下,对他们两人挥挥手,“你守了一夜也累了,去带落英好好参观,哦不是,是调查一下皇宫周边吧。”
祭边末大喜,对苏沉夕抛了个媚眼就拖着浑身散发冷气的落英跑了。
“吱呀——”
苏沉夕身后的门开了,出来的竟是一个与她同样服饰的宫女。
苏沉夕一愣,然后笑开了。见那宫女跪下行礼,也不阻拦,只是站起来,笑盈盈地看着她,“不错呀,看来跟着娘娘我,的确很长出息呢~是不是,小蜻?”
“奴婢见过息妃娘娘。”小蜻低着头,并不见慌张,语气沉稳,只是脸色有些苍白。
“小蜓那丫头和我倒真是白操心了,”苏沉夕摇摇头,“就凭你这般艳丽的容貌,哪会翻不了身呢?”
她依然不卑不亢地答道,“谢息妃娘娘厚爱。”
“是尘簌来了吗?”房内一个喑哑的声音传来,正是唐子漓。
苏沉夕应了一声,然后看着门口跪下的小蜻,冷笑一声,也不管她就踏进御书房。
房间里的熏香浓了许多,弄得苏沉夕鼻子有些发痒,但她知道那必定是她的掌门师兄大人加强防御的手段之一,也只有无可奈何随它去。
此刻,唐子漓靠在榻上,此刻正半支起身看奏折。才一个晚上不见,竟憔悴了许多。
苏沉夕见状不禁皱眉,“你都折腾成这样了还要看那些破折子?”
唐子漓不理她。
“你的身体没事吧?”梦貘只会让人精神不振,倒也算不上太过厉害的妖怪。况且,她摸了摸手腕上那一圈小金铃,从头到尾都没有响过呢。
只是,皇宫外的结界,让人心忧。
皇帝陛下理所当然地继续沉默,她也不甚在意,直接奔向常年摆在角落的点心——一大早就赶来,她早餐都还没吃耶!
正当她吃得津津有味,就听到某人语气清泠,打破沉默问道,“每月十五,究竟会发生什么?”
“不知道。”她很干脆。
唐子漓冷笑,“甚好。”
苏沉夕立刻跳起来,特别诚恳地说,“我每到十五,哦不,十五前后,都会在晚上莫名昏睡,”说到这里,她顿了一顿,“总之,如果没人在我身边守着,对我肯定会很危险的啦。”
“……守在你身边的人,都是些怎样的人?”
苏沉夕将视线从糕点移到仍然埋头看折子的唐子漓身上,笑了笑,又低头吃了起来,“大概是,能信任的人吧。”
屋内熏香袅袅,静默沉寂。只听到不时翻页和咀嚼的声音。
良久,只听见一个弱弱的声音响起,“你在生什么气?”
沉默。
“我们有在合同上写的啊,三个月内每逢十五,你都不得干涉我的去向……”看见某人脸色有越来越冷的迹象,苏沉夕缩了缩脖子,小心翼翼吃下一片核桃酥,“那个,其实我昨天本来想到御书房跟你道别的,但不知道怎么,本来我是要等到太阳落山才会昏倒的,可昨天,居然在白天就没了意识……”
“不用跟我解释,你的去向和我无关。”
惹金主生气了!
苏沉夕危机感顿生,马上赔笑道,“说起来,你又是封妃又是要我假装怀孕,还真是……物尽其用啊。”
他只是冷冷一笑。
金主居然软硬不吃,苏沉夕没办法了,既然他没事,守在门口也比在他面前装聋哑人自在得多。拍了拍手上的糖渣,她站起来,“那我就不烦你了,我在门口候着,你有事就叫一声吧。”
脚刚踏出两步,“后日有狩猎。”身后那个从她进门就气压不对的人突然开口了。
狩猎?狩猎!
“我可以去吗?”苏沉夕立刻转过身来,一双眼睛亮堂堂水汪汪,标准萝莉态看着他。
他终于放下了折子,凉凉道,“爱妃身子怕有不便。”
指!分明是他散布她怀孕的谣言!
苏沉夕心口的烈火几乎要烧起来,但脸上换了一副坚定之色,“保护皇上本来就是臣妾的本分,哪能因为一点点的小伤就耽误呢?”
“爱妃身负重任,怎能说是小伤?”
“唐子漓,”苏沉夕心里咬牙切齿,然后,眼珠一转,立刻笑靥如花,娇声道,“唐子漓师侄~”
终于,唐子漓脸上一僵。
“师侄可不要任性呀,”她做出一副为难状,“狩猎是事故多发区,你要有什么三长两短,你师叔我可是会觉得很、麻、烦、的、哟~”
》》10
苏沉夕未曾料到她这个师叔的身份如此好用,唐子漓面色顿黑,但最终还是同意了。只是直到她那天换上宫女的衣服,乖巧地跟在唐子漓来到皇家狩猎场,都没再从黑面皇帝口中听到一句话。
小气又死要面子的男人啊,苏沉夕乐呵呵地想,愈发觉得当初上蜀山没沦落到跟他们一辈,反而攀上了她伟大的掌门师兄大人,实在是她穿越人生中为数不多的几件幸运之事。
狩猎的地方是京城郊区,离皇宫并不远。放眼望去,秋色渐浓,但场中绿色依旧,生机勃勃,看不出一丝清秋凄凉。
说是狩猎,其实暗含两国比试之意。
世人皆知瑞朝是从马背上得天下,开国三代皇帝,直至今日,朝内崇武之风依然浓烈。反观凉国,既不如北边瑞朝兵强马壮,又不如江南锦国富庶繁华,仅占西南一隅,尽管能人异士居多,但朝廷软弱,无力收服,致使凉国国内的皇族地位一落千丈,甚至比不上凉国国内几大圣教的教主风光。
所以这一次狩猎的消息一放出,瑞朝官员个个面有得色,就等着看凉国的笑话。
比赛的规则很简单,唐子漓命人在林中藏了十面小旗,每面小旗算十分,而林中的每只猎物算一分。每国派出三人,可找小旗也可狩猎,在一个时辰之内,谁得到的总分多,谁便是第一。
这场狩猎比赛本就是为了迎接凉国使臣,但凉国驸马因为水土不服告了假,并未出现。严苛则是因为年逾五十,不便下场,只稳稳骑着马站在唐子漓旁边。
他们派出的三个均是年轻人,两个身着凉国军服,看样子是从护军中直接挑选的,而剩下的一个,穿着水蓝色的长袍,玉冠锦面,眉眼如画,嘴角噙着一抹温柔的笑意,如春风拂面,暖意人间。
瑞朝这边派出的也是三个青年,皆着锦袍,十分俊逸,各有风华,一看便知是世家公子。
而此刻,离皇帝不远的一棵大树的树干上,祭边末漠然地捧着一手的瓜子,伸向右侧。
他旁边那个悠闲吃着瓜子的,自然便是苏沉夕了。
祭边末依然扮作唐子漓的贴身侍卫,只是面容沮丧,两眼黯淡。苏沉夕用脚趾头也知道,他肯定是又被落英打击了,于是也不在意,自顾自在树枝上晃荡,吃着她的瓜子。
两人并肩而坐,互相挨着的腿上连接了一道隐身符——两人共贴一张隐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