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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夫人身子一震,忙道:“儿媳在!”
淳于老夫人寒着声音问:“你呢?如不是段晓云那丫头自投罗网,你岂不是白跑一趟,而且牺牲了属下之人?”
五夫人惶悚无比地道:“儿媳该死,儿媳无能,不过……”
顿了顿,她又接下去道:“儿媳也遇到了林天雷那老鬼!”
淳于老夫人噢了一声道:“这样说来,他是诚心与老身做对了!”
五夫人声音低低地道:“那老鬼胁迫儿媳放走段晓云,儿媳不允,但……”
淳于老夫人怒道:“怎样?莫非你栽给他了吗?”
五夫人忙道:“那老儿音功如何,儿媳并不知道,但他所展露的另一种神功,却使儿媳不得不……”
淳于老夫人又惊又怒地道:“什么神功?”
五夫人微微一叹道:“那老鬼能在眨眼间飞出百丈,虽由头上越过而看不到丝毫踪影,以儿媳的视听之能,再快的身法,也绝不致瞒得过儿媳的耳目,但他……”
话锋一顿,静了下来。
一时大厅之中静得使人窒息!
但在窗外的单行鹄,却有点忍不住要笑,因为这事的实情,他是最清楚不过的了!
淳于老夫人好象是也被五夫人之言怔住了,沉默良久,方道:“也好,看来老身是非要亲自出马不可了!”
此言一出,红衣少女高兴得拍手叫道:“奶奶答应了!”
淳于老夫人长叹一声道:“要奶奶亲自出马并不是一件好事,因为你们能够控制了江湖上的局面,奶奶是不会轻出的!”
红衣少女沉静了下来,显然她也意识到这事不太平常。
淳于老夫人缓缓转头四顾一周,忽的话锋一转道:“奶奶先解决了你们的婚事,再决定复仇雪恨的大计……”
她格格一笑道:“红儿!你的意思怎样?”
红衣少女故做不懂的大眼睛一眨道:“什么事啊?奶奶!”
淳于老夫人嘻嘻笑道:“鬼丫头,又在奶奶面前装傻了,奶奶想招单行鹄那孩子,要他娶了你们姊妹三个,你可愿意?”
红衣少女面泛红霞,把头俯得低低地道:“这事只有奶奶和娘做主,孙女纵然不愿意,也不能违了奶奶的意思啊!”
淳于老夫人格格大笑道:“好巧的一张嘴……大媳妇,这事就这样了,越快越好,由你来筹备着办,……”
苏醒了不久的四夫人忽然怪声叫道:“婆婆……”
淳于老夫人嗯了一声,道:“你有话要说么?”
四夫人点点头道:“儿媳斗胆陈述一点意见,儿媳觉得这事……有些地方不妥……”
她说得声音虽低,语调虽然轻柔,但词意却是坚决的,显出她是一个外柔内刚之人。
大夫人等无不大感意外,都轻轻啊了一声,把头向四夫人转去。淳于老夫人身子震了一震,沉声道:“快说,什么地方不妥?”
四夫人依然低低地道:“第一、要她们三女共嫁一夫,未免有违常情,第二、单行鹄是与我家做对的人,而且,听说此人孤僻狂傲,落落寡合,纵使勉强把这事办成,只怕波折重重,对她们三人来说,并不是一件喜事!……”
淳于老夫人全身微微抖颤,沉声喝道:“够了!莫非你愿意‘淳于世家’从此断子绝孙,一个个慢慢死光吗?”
这话说得太严重了,四夫人连忙跪伏于地,低声道:“儿媳不敢!……”
淳于老夫人忽然慨叹一声,凄然道:“我何尝愿意要她们三女共嫁一夫,但这是没有办法的事,也是时势所迫,不得不出此下策,何况,听说单行鹄那孩子是一个天生奇才,将来她三个姊妹若都能生下几个男女孩儿,‘淳于世家’才能再兴旺起来!”
四夫人呐呐地又道:“儿媳还有下情禀告!”
淳于老夫人哼了一声,喝道:“说!”
四夫人幽幽地道:“儿媳认为世间没有绝对两字,我们家所染上的怪病,不见得就无药可医,眼下我家势力已经遍及天下江湖,如果婆婆发出一纸谕示,责令天下各地属下搜求疗治这种恶疾之药,不难找到可治之药,待至恶疾尽除,‘淳于世家’必已在武林中立定万世不拔之基,那时设擂招亲,不难将天下英彦尽皆引来,也许还有比单行鹄天赋才智更高之人,使三位侄女各获佳婿,岂不是好……”
淳于老夫人浑身颤抖,似乎已经气得说不出话来。
二夫人冷声一笑,尖刻地接道:“四妹说话之前最好细细考虑一下,自从我家患这种恶疾之后,六七十年以来,婆婆那一天不是在为治愈这种怪病费尽心机,六七十年的功夫耗下去了,天下的名医高士不知弄来多少,一个个都是束手无策……四妹这样说法,不是在责难婆婆么?……”
微微一顿,她又道:“就以我这次陇西之行说,又何尝不是为治疗恶疾之事努力,但……”
大夫人忍不住接口道:“世间名医虽多,能治这种怪病者,确实还无其人,三十年前的卢玉壶是一例,卢老儿行医江湖数十年,以海内第一神医自豪,被婆婆弄来鬼愁涧二十多年,连他自己也因病而死,又何尝炼出了什么药来?”
二夫人连忙接道:“小妹这次陇西之行,主要的还是安置陇西行馆之事,至于藜薇子那老头儿,大概连他自己也病得爬不起了!”
大夫人点点头道:“江湖郎中尽是欺人之辈,那藜薇子纵然能够弄来,也怕毫无用处……”
窗外的单行鹄听得惊心动魄,当四夫人与老夫人争辩之时,他曾有冒然闯入、说明事故原委以及自己前来采取金丝草之意,及至闻得大夫人之言,却不自觉地停了下来,打消了此意。因为他很清楚,除开四夫人之外,其他的人没有一个真正想把所患恶疾治愈的诚意。淳于老夫人颤抖的身子平静了下来,沉声一哼道:“四媳妇!”
四夫人仍然跪伏于地,闻声忙道:“儿媳在!”
淳于老夫人怒气勃勃地道:“如不是因为今天是上代祖先遇难的百年忌辰,不宜诛戮本家之人,老身今天就会一巴掌把你劈死!”
四夫人叩首触地道:“儿媳该死!”
淳于老夫人摇头一叹道:“算了……我们家已经快完了,又何必自相残杀……”
她声调一沉,咬牙切齿地道:“纵然能治好恶疾,老身也要督率你等,戮尽天下群雄,以洗雪先代仇恨,又怎能设擂招亲,与天下群雄交好!至少当老身在世之日,是万万不能了!”
四夫人仍欲有言,但却被大夫人喝止道:“四妹,不必再申辩了,婆婆已经原谅了你,还不快叩谢婆婆的宽宏之恩,当真要想讨死么?”
这话半是责备半是回护。
四夫人轻吁一声,叩首不起,喃喃地道:“儿媳知罪了!”
淳于老夫人拂袖而起道:“罢了,老身所说的一切,都要即刻施行,第一步,不论用何种手段,要把单行鹄配给她们姊妹三人!”
四夫人不敢再多说什么,事实上,她自己知道,再多说什么也无用,于是她落入了一个痛苦的深渊。
大夫人徐徐而起,走向床前,轻声道:“婆婆歇着吧,儿媳会按您的吩咐行事,不敢有丝毫违背!”
淳于老夫人挥手示意道:“以后每天一次,向老身禀明每天之事,若你查明了伏牛山群雄大会的确期,即刻起程,不要再失去这一机会!”‘
大夫人喏喏应声,首先肃身而退,二夫人等依序而行,每人都在淳于老夫人床前深施一礼,悄悄退出。
不一时大厅中已经只剩了四名仆妇,耀目的巨烛也已悉数熄去,淳于老夫人长卧不动,似乎已经睡去。
当众人徐徐散去之际,单行鹄如幽灵鬼魅,飘身而起。
他有两个决定急待抉择,第一、迅速找到金丝草,觅路离此,第二、回到原来的卧处,解开他心头的疑团,弄明白那位四夫人为何这样回护他?
其次,还有沈倩华母女是否也被掳来“淳于世家”,以及段晓云的生死下落。
终于,他还是选择了第二个决定,疾如飘风,回到了他所存身的后院石室,躺于床榻之上!
不久他听到了一阵极轻极轻的脚步声,他心头了然,那是四夫人来了,他尽量恢复到他原来躺卧的样子,仍是气若游丝,瞑目不动。
房门轻轻推开了。
单行鹄暗暗偷目看去,只见进来的果然是四夫人,她步履虽轻但却走得很是沉重,几乎是一步一顿地走到床前。
她轻声叫道:“单行鹄,单行鹄……”
单行鹄装得非常通真,一付昏迷无知之状。
四夫人迟疑一下,忽然再也忍耐不住,伏在单行鹄身上呜呜地哭了起来,同时口中不停喃喃地叫道:“明儿!明儿!……”
单行鹄像遭了雷击一般,只觉心血倒涌,差一点昏了过去。
忽然,他出其不意的伸手一扯,拉去了四夫人的蒙面黑巾,使他意外的是,在黑巾背后的是一张端正美好,但却饱含忧戚,泪痕满面的脸孔。
他原以为那张脸必然难看无比,也许会像淳于老夫人那张丑恶的脸孔一样,没想到她却与常人没有两样。
四夫人料不到有此一着,啊了一声,急忙闪身而退,同时奇快无比地重把掩面的黑巾戴了起来。
她同样地像遭了雷击一般,失声叫道:“你……你原来故意装佯!”
单行鹄声调一沉道:“我如不故意装佯,也没机会看到你那位像死了八年还不曾埋葬的老婆婆!……”
四夫人又复啊了一声,道:“原来你……都看到听到了!……”
“一点不错。”
四夫人沉声吼道:“单行鹄,你好大的胆子!”
单行鹄剑眉一挑道:“刚才你是叫我明儿?为什么现在不叫了?……”
“你……”
“你为什么要叫我明儿,你为什么会对我流泪,你为什么听到那死老太婆的迫婚之言会昏了过去,你为什么那样维护我,你为什么?……”
“住口!”
“在下必须弄清这些……”
忽然,遥远处有脚步声传了过来。
四夫人大急道:“快些躺了回去!”
单行鹄淡然一笑道:“不必了,反正你在这个破落的家族中也呆不下去了,我陪你冲出去吧!为什么你不去过自由自在的日子……”
“胡说!”
单行鹄正色道:“你还没有染上那种怪病,更不应该再呆下去了!”
四夫人急道:“你不懂,你完全不懂……”
她近乎哀求地接下去道:“快些躺回去,仍然装出伤重欲死的样子,先应付过这一关再说!”
单行鹄笑道:“在下最是干脆不过,如你决定听从在下之言,干脆就和来人翻脸动手,冲出鬼愁涧……”
脚步声近了,四夫人大急道:“快!快!否则你我就要粉身碎骨死无葬身之地了……”
单行鹄仍无惧意,依然放声要笑。
四夫人恨得咬牙切齿,蓦地双掌十指箕张,向单行鹄迎胸抓了过来!单行鹄早有所备,立刻挥手相迎。
但他立刻发觉,两人之间的武功相差太悬殊了,四夫人诡异的手法,磅礴的内劲,不但非三夫人五夫人所难企及,而且更高出二夫人之上。
单行鹄大出意外,一时手忙脚乱,两招未曾递出,骤感前胸一凉,将台穴已被点中。
她不但武技诡异,点穴的手法更是别具一格,仅是将台一穴被制,立刻全身瘫软,无法支持。
四夫人立刻以不能再快的手法,把他掷到了床榻之上。
不久,房门上已响起一阵剥啄之声。
四夫人暗暗吁出一声长气道:“是谁?”
房门外立刻有人应道:“启禀四夫人,大夫人驾到!”
“噢!”
四夫人急走两步,拉开房门。
果然,大夫人率领着两名蒙面侍婢,一路走了进来,直趋床榻之前。
四夫人待大夫人站定,方才微微裣衽道:“见过大嫂!”
大夫人淡淡嗯了一声,礼也不还,声调一沉道:“他怎样了!”
四夫人低声下气地应道:“伤势颇重,一时之间只怕还难复原!”
大夫人淡淡一笑道:“是真的吗?”
四夫人赶忙俯首道:“小妹怎敢欺瞒大嫂!”
大夫人冷笑道:“很好……”
声音突然冷得像三冬寒冰,喝道:“拉下你的面巾……”
四夫人震了一震,呐呐地道:“大嫂,这……这是何意?”
大夫人冷笑道:“没有什么,我不过想看看你的病势罢了!”
四夫人呐呐无言,但未依言拉下面纱。
单行鹄平躺床上,心知四夫人事败,本想把大夫人制服再说,但因穴道被制,不能言动。
但那点穴的手法,实在太特殊了,任凭他如何努力,一时之间,也是无法自行把穴道解开!
大夫人沉吟多时,叱道:“看来你是抗命不遵了!”
“小妹不敢!”
“为何还不扯下面巾!”
“小妹!……”
大夫人怒喝道:“你们两人替她把面巾扯了下来!”
身后相随的两名仆妇毫不迟疑,立刻走前两步,微微裣衽道:“四夫人莫怪,奴婢是奉大夫人之命行事,得罪了!”
说着双双向前,果然就要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