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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地,等血仇得报,武林承平之时,再行迁葬总舵墓地,举丧致哀!”
单行鹄频频点头道:“如此就要四位长老多辛劳了……”
他目光向四不和尚转注一眼,又道:“此外,不知路长老可知无名叟与藜薇子两人的下落?”
路千里忙道:“他们两位初时被司徒巧率众搜山,被迫离开北邙,此后一路辗转东上,但两人携带着大批药草、丹炉,行动不便,以致率被‘淳于世家’的爪牙发现,藜薇子曾一度负伤,幸而无大碍,但无名叟的一班属下之人,却先后都已被诛戮殆尽,故而他们行动得极其缓慢……”
单行鹄接问道:“司徒巧既已来此,他们目前大约无人追踪谋害了吧?”
路千里摇摇头道:“不然,单是司徒巧等人,凭无名叟还不致会东躲西藏,另外尚有精擅‘淳于世家’绝门毒功之人,才迫得他们两位老人家不得不每天生活于动荡不安之中!”
单行鹄深以为然,想来淳于世家中除开老夫人以及五位夫人外,还有无数精擅白癫掌与阴邪神功之人,潜入了宇内各处!
他忖思之间,听路千里又道:“三日之前,他们两位已潜入岷山山境,但因淳于世家大批羽翼追踪,本门弟子连络不易,而后即未再得到近一步的讯息!”
单行鹄叹息一声道:“这样已经很够了,想来他们两位一面躲避‘淳于世家’的爪牙追逐,一面也在徐徐向雁荡山方向而来,在下只要直奔岷山,沿途再向贵帮门内探访,不难把他们两位找到!”
四不和尚忽地抓抓头皮,抚摸一下肿涨未消的双颊道:“我和尚当初与无名老儿订约之时,只说助你雁荡采药,并未说明帮你送药,而且阁下那种盛气凌人的味道,我和尚也有些吃它不消,恕我和尚失陪了!”单行鹄倒不退免有些愧疚之意,当下歉意地道:“野和尚,救命之恩,在下迟早必报……”
他双拳一拱,分别向众人一礼,道:“请恕在下就此告别了!”
不待话落,飘身而起,向墙外落去。
此刻不过巳时左右,但因二龙庄仅是一个荒僻的村落,故而四处寂静,并不见有一个行人。
单行鹄喟然略辨方向,向前行去。
他心头大为沉重,故而步履也迟缓无力,他必须静下心来细细想上一想,他所行所为究竟是对是错!
但他脑海之中紊乱极了,无论怎样也理不出头绪,他无法衡量自己的是是非非。
正当他茫然而行之际,见十余丈外一个人影一晃,闪入一片松林之中。
原来他不愿走在大路之上,故而一离二龙庄,即刻转向荒僻之处,那松林距二龙庄不过半里之遥。
单行鹄心中一动,立即向林中追去!
那片松林占地数亩,十分阴森,那人轻功不弱,闪入林中之后,迅速地失去了踪影。
单行鹄剑眉微蹙,默运神功,穿林疾行。
他蓦地挥手一掌,向一座古坟抓去,那一座古坟年深日久,已成了一处兽穴,坟上有一个数尺见方的大洞。
那人驰入林中,无地存身,一时情急钻入那洞穴之内,所以单行鹄虽是相继进入林中,一时间竟未发现那人行踪。
但听一阵蓬然大响,那座古坟已被整个地抓了开来。
在砂土木屑纷飞之中,只见一个青衣蒙面人同时被抓得飞起丈余高矮,蓬然摔于地上。
单行鹄冷哼一声,再度探手一抓,将那人兜胸提了起来,左掌一拂,扯去了那人蒙面黑巾。
使他意外的是,那人竟是一个脑袋光秃的和尚。
单行鹄讶然一怔,沉喝道:“快说,你是什么人?”
那和尚被单行鹄的神功所慑,呐呐地道:“小僧是……峨嵋弟子……”
“峨嵋弟子?……既是峨嵋弟子,为何不在山中清修,却千里迢迢来到此处,而且青衣蒙面,那像是出家僧人?”
“小僧是随心悟长老而来……”
“心悟长老?……”
单行鹄哼了一声道:“心悟秃贼已归附‘淳于世家’,妄图染指峨嵋掌门之位,看你这付打扮,想必已是‘淳于世家’的爪牙了吧!”
那和尚惊惧失色地道:“小僧原是心悟长老的座前待者,被迫而来……”
单行鹄见他说得情词真挚,谅非虚语,遂把他放下地来,声调缓和了一些,叱问道:“心悟贼秃去了哪里?”
那和尚呐呐地道:“这个……大约是投奔雁荡去了!”
单行鹄面色一沉道:“如果你想活命,必须句句实言,否则我会把你化为一滩脓血,或是蚀为一滩细粉!”
那和尚双掌合什,跪苦求道:“小僧绝无半句谎言!”
“你为何藏匿此处?”
“这……小僧是受心悟长老之命!在此等候与‘淳于世家’的人传信!”
“传信!”
单行鹄大感兴趣地道,“传什么信?”
那和尚忖思了一下道:“当司徒巧今晨勾通了二龙庄主于剑寒,把丐帮帮主等人谋害之后,已经飞羽报入雁荡山中,但鹄大侠与那个和尚先后而到,司徒巧的毒素失效遇危之时,小僧与心悟长老等从后院溜了出来,便将小僧留于此处,等候‘淳于世家’中人到来,把庄中情形告诉他们!……”
单行鹄心中大震,他倒未料到有此一着,二龙庄与雁荡山距离如此之近,“淳于世家”派人而来,只怕顷刻就到,四不和尚与丐帮四位长老处理李帮主等人后事,没有一两个时辰的功夫,是绝难办得完的,如果被“淳于世家”中人赶到,岂非又是一场血腥大战?
于是,他打定了主意,待“淳于世家”中人赶来之时,先设法把他们支开,而后再回二龙庄促使路千里等及早离去,方可保得无虞。
他略一寻思,喝问道:“你究竟愿死愿活?”
那和尚叩首触地道:“蝼蚁尚且贪生,小僧何能例外!”
“既不愿死,就要依我之命行事!”
“鹄大侠尽管吩咐,小僧无不遵命!”
单行鹄颔首道:“如果‘淳于世家’有人前来,你如何与他们连络?”
那和尚从袖中取出一截袖箭般的东西,道:“这是‘淳于世家’用的‘七音响箭’,小僧只要射了出去他们就会找来!”
单行鹄微微一笑道:“既然如此,还回到你原来的地方,‘淳于世家’之人不来便罢,如果有人前来,你就设法把他们支走,绝对不能让他们进二龙庄,这一点你能够做得到吗?”
那和尚连连点头道:“小僧一定尽力而为!”
单行鹄摆摆手道:“现在你可以去了!”
那和尚爬起身来,就要向林外走去。
单行鹄沉声道:“慢着!”
那和尚大吃一惊,浑身颤抖地回过身来道:“鹄大侠难道又……”
单行鹄突然右臂一振,一指点了出去!
他并非点向那名和尚,却是由树杆间隙之中向松林尽头的一株树杆点去,那树杆距离少说也在五丈之外,但听卜的一声轻响,一阵木屑飞了起来,看得出树杆之上已被点出一个大洞。
那和尚未见识过这等神功,一时目瞪口呆,咋舌难下。
单行鹄冷冷一笑道:“‘淳于世家’人来时,如你敢说出我在此地,第一个要死之人就是你!”
那和尚连连摇手道:“小僧怎敢!……”
他还想再说下去,单行鹄却神色微动,压低声音道:“快去,也许是‘淳于世家’有人来了!”
不待话落,双肩微动,有如一缕轻烟般向一株虬松顶巅掠去。
那和尚怔了一怔,但却毫不迟疑,立刻纵身向林外驰去,刚出林外,抖手一扬,一缕尖锐的哨音冲天而起。
单行鹄匿身虬松顶巅,屏息凝神,注目细看。
不久,果有数条黑色人影由正南疾掠而至,虽在白日,但由于身法过于快捷,看去仍象虚浮不实的幽灵鬼魅一般。
单行鹄见状一惊,因为他看到了来人竟是淳于世家的二夫人及四名青衣蒙面人。
淳于二夫人当先落在那和尚面前,沉声叱道:“司徒巧呢?为何不来接迎老身?”单行鹄心头松出了一口长气,幸好她并未在途中遇到司徒巧,否则依然没法瞒得过她。
那和尚连忙施了一礼道:“启禀二夫人,这里是……事情,出……出了意外……”
显然他内心惊惶,以致话也说得呐呐不清。
淳于二夫人哼了一声道:“什么意外,难道司徒巧那老狗又栽了跟头吗?”
那和尚颤抖着道:“不……不是,丐帮的李帮主等人……忽然……忽然被人救走了!”
淳于二夫人一怔道:“救走了?羽书上禀报的不是说已经中了金虺粉毒,全死了吗?”
单行鹄不由暗暗焦急,这和尚结结巴巴,变颜变色,说的话又颠三倒四,只怕无法瞒得过奸滑无比的淳于二夫人了!
只听那和尚气喘吁吁地道:“不错,他们都中毒死了,但来的人武功高强,又把他们都救活了……然后一路向东逃下去了……”
他目光惊惧地投注了青巾蒙面的二夫人一眼,又道:“司徒巧已经带人追下去了,二夫人也快……”
不等他说完,淳于二夫人忽然重重哼了一声,厉叱道:“胡说,你竟敢谎言欺骗老身……”
不等话落,右掌突出,向他肩头之上捏去。
单行鹄心头不禁凉了半截。
淳于二夫人不知是用了一种什么手法,那和尚立刻全身抖颤,冷汗淋漓,语不成声地叫道:“我说我说……”
一个想法掠过单行鹄心头,他此刻已别无选择,只有先下手为强,希望一击之下能将淳于二夫人除去!
他默算一下距离,暗暗尽集全力,振臂一指,向淳于二夫人背后点去,原来淳于二夫人正好背对单行鹄,是出手偷袭的最好时机。
那一指他已把全付五行神功贯注其中,若能一击而中,不难将她化为一滩粉屑!
眼前但见光华闪烁,凌厉的指风有如一条贯日长虹,点击而至。
但他忽略了一点,至阴极邪之功炼到炉火纯青之境时,足可抵御任何神功而不被伤害。
“淳于世家”虽不幸罹患了难治的恶性麻疯之疾,但那种聚于体内的病毒可使练武之人冲破任何血肉之躯所不能达到的极限之境,所以反而变成了练武之人最好的本钱。
加上鬼愁涧中特有的地脉阴寒之气,使“淳于世家”自老夫人到若干心腹爪牙都炼成了一副阴邪至极的神功。
单行鹄在北邙山中曾领教过淳于二夫人的神功。但他认为在对方无防备时下手,效果也须大为不同,其实除此而外,一时之间他也想不出更好的克敌之法。
说时迟,那时快,那缕指风闪电般已点至淳于二夫人后心“井关穴”上,虽是隔着十丈距离,但认穴既准,劲力又强,单行鹄有十成把握,可以使淳于二夫人立屈指下,纵使不死,也必重伤!
谁料这一判断却大谬不然!
淳于二夫人确实不曾防备到单行鹄在林中出招偷袭,以单行鹄出招的快捷,也使她来不及格拒反击!
但她是十分奸滑之人,当她向那和尚追问情由之时,已由他的支吾吞吐上,料定了附近可能有人藏匿,所以早就运出了阴邪之功护身。
她确实被单行鹄一指点中,但那蕴足了五行神功的指力并没有将她蚀成一滩粉屑,只不过将她撞击得一阵踉跄,栽出了四五尺远。但她立刻旋身而起,厉叱道:“单行鹄,你这大胆的逃奴,我早该想到是你……”
动作快如电掣,一掌拍向那名峨嵋僧人,一掌拍向单行鹄匿身的虬松顶巅,同时身影晃处,疾冲而至。
那名青衣蒙面的峨嵋僧人,瑟瑟缩缩地跪伏于地,哪里躲得过淳于二夫人含怒而发的一掌,但听卜的一声,脑血四溅。
同时,单行鹄匿身的树巅也被她一击而中,但见一团红溟溟的光华过处,树巅发出一阵刺耳的怪声,枝叶四飞,纷纷坠地,而她那幽灵般的身形已势如电掣,疾射而至。
单行鹄讶然大惊,就在淳于二夫人掌力还未劈到之际,不暇思忖,身形鹘起,穿林而驰。
淳于二夫人早已发觉了单行鹄的行踪,尖声地怪叫道:“单行鹄,站住……今日老身并不杀害你,也不将你捉回雁荡山,只要你说出那是谁救你而出,那人现在何处,老身任凭你随意去。”
单行鹄睬也不睬,风驰电掣,放步狂奔。
他并非真的惧怕淳于二夫人,放手相搏之下,只要自己对他的白癫掌毒不加顾忌,冒着身染恶疾之险,还难料鹿死谁手。何况他武功日有所进,较十余日前又加深了一层造诣。
但此刻他却另有打算,不论相搏与否,自己必须把她引向远处,使四不和尚与丐帮的四位长老有时间收拾李帮主等的遗体。
于是,他把自己全付的轻功施展了开来,窜高纵低,尽往荒僻坎坷之处驰去,眨眼间已出去了十余里路。
淳于二夫人轻功提纵身法并不逊于单行鹄,十余里路追了下来,已由二十余丈的距离,缩短到了两丈余远。
此刻已经进入了另一座峰岭重叠的山区之中,淳于二夫人怒气勃发,一面纵身疾进,一面厉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