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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笨女人!”
“毛小子!”
“笨女人!”
“毛猴子!”
“哇!过份!不带升级的!”
堪客捧着碗,喝下一口鱼汤,那鲜美的味道让他一阵酥麻,他笑望着对面的两个冤家,似乎一种从未有过的快乐充盈着他遗望了的感觉。这两个人在慢慢恢复那灰色的记忆,就算他杀人,也不是正期望这些现实的幸福吗。好与不好,坏与不坏,杀人与不杀人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人与刀,是否在同一个立场。
堪客忽然道:“玳姑娘,汤……很好喝,麻烦你再填一碗。”
小福和玳面面相视……
“感动……”阿玳双手握在一起放在胸前,喃喃道。
“啊?”堪客又一愣。
“衰啊,你第一次和笨女人说了十四个字之多啊,唉~~”小福还是那老熟的可恨样子。
“呵呵……阿玳以后有什么打算?”堪客问道。
一阵静默……
“我想去看望一位儿时的同伴……”阿玳低下头说。
“嗯……我们会送你到达那里,玳姑娘。”勘客点了一下头。他没有去看小福的表情,因为他心里知道,自己使终不能带着一个小孩和女人。这也是梦回李渔的话所启示的,他必竟是危险的人啊……
“衰鬼!不!堪……”小福放下碗木纳地看着他……
堪客就像石头一样,默默的坐在那里,小福要接着说却感到一丝不同的气味,山里的孩子,必竟是很敏锐的……
“别四处看,小福!”堪客低下头,低身说道。
小福机警地靠近洛玳身边,勘客心内赞赏,小福已经具备了男人的条件,那是永远守护弱小的责任。
“来!与在下喝碗汤吧……”堪客忽地喝道。
“哈哈!败将已闻到鱼香了!”岸上传来孔武有力的笑声。
“赫连政的酒香在下也闻到了,汝是想立刻命人放箭还是先上来与在下喝杯酒呢!”堪客这话是说给小福听的,并用眼睛扫了一下船仓,小福看在眼里自然会意!
话音刚落,一记劲风已然袭来,曾败在勘客刀下的赫连政已然提着酒壶踩在船上!一旁的洛玳吸了口气,露出些许敌意。勘客暗叫好女子,不慌不乱实为女性难得之处!
赫连政嘿嘿一笑,大咧咧地坐在船上,丝毫敌意也欠逢,他拧开壶口封腊,将乘着鱼汤的碗抖进河中,又倒满酒,伸过腰递放在堪客面前,自己又拿过一碗倒满放在自己面前。
四人伴着煹火吱吱的烧木声,一阵寂默……
“朱元璋,来了。”赫连政一把举起碗咕咚咕咚灌下去。
勘客伸出右手,用食指绕着碗口,然后举起也灌了下去。
赫连政打了个酒嗝,喷出浓浓即默酒香,不在乎洛玳和小福下意识的捂住鼻子,又替堪客和自己倒满两碗。
“廖将军,死了……”赫连政又一干而尽。
勘客微微一动,随后举起碗,默默地伸到船外,倒在河中……
赫连政再给他和自己满上,像是不停气的把碗举起。
“李渔……在等你……”赫连政干下后,脖子也粗了,脸上也不知是煹火的红还是酒红……
勘客仰头干下一碗,随后轻轻地放下碗,赫连政识趣的逐个满上。
“岸上有五百名厂卫神箭手,另有二百人的皇家亲兵……”赫连政端着碗灌了下去,用大手抹干酒渍:“朱元璋只要你,他们……”他用眼神甩了甩小福和洛玳:“能活下来。”
“在下……信你,却不信朱元璋的亲兵。”勘客一饮而尽。
“不会的……不会的……他不会杀他俩的。”赫连政显然连自己的话也不相信,他已开始明白大明皇帝的手腕……
寸草不留……
“你也在怀疑了……政……”勘客拽过酒壶,为他和自己满上。
“呵呵呵……还用说什么,月前朱元璋宠了个妃子,叫夏梦梅,他的父亲叫夏煜,现在是厂卫的头子,想来我赫连某也时日勿多喽……”赫连政苦笑着灌下,酒水顺着他的面颊流下,直染胸前,那湿的一片就像被刀捅过……
“答应我……政……在我回来之前,我要小福和玳活着!”堪客少有的凝视着他。
赫连政微微一笑:“别对我指手画脚的……”
勘客莞尔的站起身,将左刃紧紧扣在右肩上。
“勘……”洛玳望着他,像以往的紧攥住裙角,她不想再看到牺牲了。
堪客微微一转身,宽大的袍子随风微动,他笑了笑:“你们俩陪好赫连大人喝酒,这酒壶见底时……我就回来了……”
“这家伙是个诚实的人!”小福郑重其事的点了点头,并弯够拇指点着赫连政。
“我一直想杀你……堪客……因为……你太强了……”
多少年了?勘客也不知道,这句话一直响在他心里,那就像标榜某种烙印在作怪,让他知道,你是危险的。
他一直朝着岸上的高地跑,在林间少不了厂卫和兵卒的窥测,直到林尽,甫一亮!十八盏大火灯映着光秃的山头,那龙座上须胡的男人,那黄金之袍的男人,那九五之尊的朱元璋俨然已在等他了。
“为何不跪!”二百名护卫高手齐声喊道!
“都给朕退下!”朱元璋喝道!
“臣不退!”二百名护卫高呼!
“镪!”两百把刀已离鞘一寸!
“难道他敢吃了朕吗!都给朕退下!”
“遵旨!”二百把刀手分两路撤往二十步……
“都是演练好的了?大哥……”勘客不为这场闹剧而丝毫表情流露在脸上,他感到无聊。
“你,还能叫我声大哥,堪……”朱元璋缓缓从龙椅上站起。
“大哥……是叫一辈子的,皇上……只是叫一时的。”堪客迎上前。
两人竟抱在了一起!
没有语言可以在此刻任说分毫,人……就是这样,没有敌对,而只是立场。
“六弟……你可知你五哥暴病而去了吗?”朱元璋松开勘客,一阵抽泣……在勘客眼里,那是真的,或者说此刻是真的。
“我已经知道了……”常遇春的死已让勘客过了一阵麻木的生活……
“大哥都没让他享一天的清福啊!六弟!你二哥他们现在都在边疆打仗,大哥身边都没个人说说话……”朱元璋转过身,那几滴泪却是漂盈在空中,让勘客看得真真切切……
“六弟……回京来助大哥吧,以前大哥最愧对的就是你了,连一个兄弟的名份都没有,你和你二哥徐达不分上下啊。”
“大哥……”勘客也转过身,望向那山外的黑色月前:“小明王……是我杀的,大哥何苦杀了廖永忠呢?”
朱元璋默默无语……
“回京后我依然是廖大人的下场,在下却不是束手戴擒的人,因为小民已找到了那些该保护的人了……”勘客从“我”到“在下”再到“小民”的用词,已明白无误的掀起正式的翻脸了。
“小民不是廖永忠,已是江湖闲子,只希望苟活着挽救更多看得见的生命,这不是我偷生的理由,而是我必须做的,就算我在赎罪,罪命没了,我也无须活在世上,只盼望能在这乱世之余,有更多像小福的微笑,有更多像玳姑娘重获新生的自由,大哥,如果你成全我,就指给我通向李渔之路吧。”
朱元璋深深呼了口气,在背后勾纠的左手缓缓抬起,向北指去……
“谢谢……大哥……”
李渔,太原人,背景不详,现年龄在35…40之间,红巾军暗黑探务,在龙凤十年,流传着朱元璋最早的厂卫模型,而李渔正是这一系统的第一代领袖。刀法诡诈,则惨忍瞩目,行内人称“洞底的魔手”
有琴勘客潜入这片树林之时,已感到心跳加速,那是不自觉的生理反应,就像那句“我在找你的破绽”的一话,已是深深种在勘客心里的败落因素。勘客知道,他会先腐蚀他的心再乘虚而入,在高手眼里,刀没有最快,只有最准!
也就是说,高手之间,只有一击。
月色就像着了魔,渐渐消散,周围死一般沉寂,就连开始追踪他的厂卫也不知踪影……
死一般的沉寂……
不对,应该有动物的声音!勘客闭上眼歪头听着……
没……没有……
这是不可能的!方圆十里的角斗场是不可能漏掉声音的……
让勘客更惊骇的是,他迷路了!
他在哪里?勘客有些乱,从进入这个树林就有莫名的生理反映,他敢肯定这家伙就在身边隐着!
真是废话……堪客甩了甩头,这家伙就在我身边。
勘客默默的移动身体……
突然!
他脚下不知碰触了什么,似乎是线类的东西!
一弯大树撇过两大袋垒石!出奇的是袋子在半空中爆开!足有拳头大小的石块照头砸下!
堪客狼狈地向左侧的草坪扑去!忽然感到不妥!碎石是跟本要不了他的命的,这草坪才是真正的陷阱!
果然!勘客刚踩上草坪,全身已往下坠!尖利的竹排凸了出来,堪客暗叫好险!但就在这时!那一排竹尖竟“噗”地射出粘粘的液浆!正往上腾空的勘客避无可避!他怕是毒液,捂住嘴口!侧翻在另一处空地上……
一股香甜涌上鼻腔!
见鬼!是蜂蜜!
勘客暗骂自己笨蛋!这场捉迷藏结束了,在他衣襟上蜜糖的吸引下,无数萤火虫向他飞来!勘客旋转着身体,甚至想趴在地上,可是一种轻微的金属声音打消了这个念头。
“喀叭……”
“喀叭……”
是李渔!
他在扣搓着刀!
虽然细微,在勘客眼中已是天大的幸运了!人的某些细微总是成败的关键!
月色忽地在乌云中露出一角!树林在适映暗的同时倏的发亮!
勘客几乎听到了李渔渐变的呼吸!
一道闪芒在寂黑的树林中划过!
朱元璋、小福、洛玳、赫连政都看到了……
“为……为……为什么不杀我……堪……”李渔躺在地上,噗噗吐着血。
“我不想再杀人了……”堪客说。
“傻……傻子……我……我会再杀你的……”李渔笑着看那明月。
“你杀不了我了,渔。”堪客也望向那明月……
“为什么!!!”李渔使劲歪着头要看到堪离去的背影!
“因为……”堪客转过身:“因为我不再怀疑了,我已经为天下的幸福而努力,现在……我要为看得见的幸福努力,渔。”
李渔望着他的微笑……片刻,将无力的头重重摔在地上:“哈哈……给自己找理由活下去,是不错的选择,看来你有目标了,新的征程总会让人心动的……哈~堪……我服你了……”
勘客离开了那树林,在岸边看到了小福和洛玳,赫连政与厂卫及亲兵已不见踪影……
他深深吐了口鲜血……腹下的刀口冒着血泡……右手摸了几下才抚上树杆,伊伊地跪了下去……
对啊……人,只要有理由活下去,就会活的更好……
“塞土民风,姚瓦老井,默默之行天穹之心”
勘客送徐达……
《倒箫左刃》全剧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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