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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诺扭头道:“财伯,你好象和别人打赌押了纪逊赢?”
财伯笑眯眯道:“是啊是啊,三少要跟着老奴押么?”
萧诺很诚恳的说:“他恐怕会输。”
财伯嘿嘿笑道:“放心,他那是以退为进,故意示弱,以便在最恰当时用他的绝招。”
“绝招?什么绝招?”
“哦,关于这个可就说来话长了……”
我一听财伯这样开场白,就暗中皱眉,这位老翁阐述事件的方式我已领教够了,这一说怕是没半天时间停不下来。果然只听他从去年的比剑大会说起,说到纪逊因为以一招之差输给钟尉新,没能挤上十大新秀榜,所以这一年来非常发奋,誓要一洗剑上之耻。
这时萧诺打断他:“可是他在练钟大哥也在练啊,他有进步钟大哥也有进步啊。他这样没用。”
“是的,老奴也这样认为,并且纪逊自己也意识到了这点,于是在一个月黑风高的晚上,他偷偷的拜访了本城里一位德高望重英明神武古道热肠鹤发童颜仙风道骨……”见众人面色不善,财伯连忙打住,咳嗽一声道,“的前辈,那位前辈被后生一片诚心所感,本着侠义为怀的慈悲心,传授了他一招剑法,只要他在关键时刻使出那招,就能反败为胜!”
宫翡翠懒洋洋的开口道:“财伯,你就直说吧,你收了纪逊多少银子才肯传授他那招剑法的?”
“这个……啊,夫人你渴了吧?你的九玉芙蓉茶应该煮的差不多了,老奴去帮你看看……”
这时赛场上红衣少年退至无可再退,忽的仰天长啸一声,整个人纵跃而起,手中长剑发出流星般的光芒,直向蓝衣少年头顶劈落。
在场众人不禁发出了惊叹声——好快的一剑!
几点火花绽现,啪,一人倒了下去。
财伯人走到一半,突然止步,望着倒下去的那个人,完完全全的呆住了。
蓝衣少年右手持剑,在空中挽了个非常漂亮的剑花,哐的将剑插回背上的剑鞘,向众人一鞠躬,潇洒的下场。
萧诺洋洋得意道:“我说纪逊会输吧。”
财伯喃喃道,“怎么可能?这个这个……”
宫翡翠见怪不怪的挽了挽发,二度懒洋洋的问道:“诺儿,你又收了钟尉新多少好处帮他破解那招剑法?”
财伯顿时向萧诺看过来:“三少,原来是你……”
萧诺垂下头,怯怯的伸出三根手指比了一比。
财伯倒抽口冷气道:“三百两?三少你比老奴还狠啊,老奴也才只收了那纪小子二百九十九两!”
“是三枚子午催魂镖。”萧诺摇头,高兴的说,“娘啊,你不知道,那暗器可好玩了,六面都是尖刺,还涂了十二种剧毒,放在灯下一照,能变幻出不同的颜色呢,比娘现在戴的七宝耳环还好看!”
宫翡翠和财伯对视一眼,俱都无语。而与此同时,观众席上突然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更有甚者站了起来放声尖叫。萧诺也是兴奋的跳起来叫道:“二哥!是二哥耶!”
寒鸦萧渐!
我连忙转头,但见一黑衣男子以剑拖地,慢慢的、一步步的走上高台。漆黑的眼睛,苍白的脸颊,披散的长发和迎风而舞的衣袍,这一眼看去,竟似看见了寂寞。
那寂寞深深,如暴风雨夜的天空。
身旁传来萧诺的声音:“咦,二哥不是去了长白山避暑吗?什么时候回来的?”
财伯答道:“暑期已过,自然就回来了。”
避暑?我所听闻的传言是这位萧二公子生平有个怪癖,喜欢去一些人迹罕至气候恶劣的地方修练剑法,一待就是数月。谁都不知道那段时间他是怎么度过的,但谁都知道他回来时武功必定又上了一个台阶。
这回他从长白山回来,剑术想必更精进了吧。
这下,连解说员的声音也变得格外振奋起来:“各位,现在出场的就是我们的萧二公子!这是他第一次参加试剑大会,本次大会是以抽签决定次序的,非常巧的是,他抽中的对手竟然是上一届大会的胜出者陆双!两大高手对峙,究竟会怎样的惊心动魄呢?就让我们拭目以待吧!”
“拭目以待……”财伯喃喃道,“还是先睡一觉再说吧。”
我扬眉,问道:“为什么?”
“风姑娘你有所不知,陆双那孩子什么都好,就是有点麻烦。凡在比赛之前一定要沐浴更衣、焚香祷告一番。”财伯边说摇着头叹着气,“喏,去年他是倒数第三位出场的,还好,不过叫大家等了半柱香时间,没想到今年竟然抽到个第二……唉,我看这次大家有的等了。”
看来,喜欢磨蹭的人在百里城并非只有财伯一个。我淡淡一笑,道:“等便等吧。”
一顿饭工夫过去,水榭上仍然只见萧渐一人。虽然已是秋天,日头仍旧很毒辣,地面上拖着他长长的身影,更显落寞。
“好热啊!”身旁的萧诺突然抱怨了一句,仰脖子喝了一杯茶,偏着脑袋想了想,又倒满了,小跑着上台将茶递到萧渐面前道:“二哥,你渴不渴?先喝杯水吧。”
萧渐盯了萧诺两眼,淡淡道:“我不渴。”
“这样啊,那你要耐心哦,我想陆大哥马上就会来的。”萧诺拍拍他的肩,捧着茶走了回来。
然而,他猜错了。半个时辰后,陆双仍然没露面,观众席上已经开始骚动,财伯开始唉声叹气,惟独水榭上的萧渐,依旧冷静如水。
这时萧诺已经报销掉一袋板栗、两个香橘,以及这张长桌上所有人的瓜子,突然又站起身,拿着两颗苹果上台:“二哥,你还是一边啃苹果一边等陆大哥吧,有东西吃时间会过的快一点。”
萧渐看了看他手中红扑扑的大苹果,又看了看他,道:“我不急。”
“……噢。”提议未被接纳,萧诺好象很失望,慢吞吞的走回来。
我冷眼看着,不禁想起昨天在有竹有肉轩里他被萧陌揉在怀里的那一幕。看来,萧家这位二公子和小弟的感情远不如老大那么亲近,真不愧是练剑的,连对自己的至亲都如此冷漠。
正想着,耳中听得宫翡翠道:“财伯,去后台看看陆双究竟在搞什么玄机。”
“是。”财伯走了几步,又转身道,“老奴赌陆双此刻一定还在换衣服,有要押注的么?”
“……我赌他在磨刀。”萧诺道。
“好!老规矩,赌金十两。”财伯说着驼着个背,慢悠悠的走了。
萧诺百无聊赖的坐了一会,忽又站起来,双手合抱起自己的座椅,吭哧吭哧上了水榭,“砰”的把椅子往地上一放,喊:“二哥……”
后面的话还没说,萧渐已猛的扭过头瞪住他,他顿时缩了缩脖子,伸出一根手指头指了指椅子,小心翼翼道:“我看你站了那么久……”
“我不累。”萧渐口气生硬的转回头。
饶是再有耐性的人,在重要比武前三番五次被人打搅恐怕也会抓狂的。我叹了口气,心道这位萧三公子也真是好心办坏事,何苦来。
宫翡翠也忍不住了,招手道:“诺儿,回来好生坐着吧,别去烦你二哥了。”
母亲发话,萧诺只得吭哧吭哧的又把那椅子搬了回来,噘着嘴小声道:“我又不是想烦他。”
宫翡翠似是很疼惜这个不懂事的小儿子,耐着性子解释道:“我知道你不是有心的。可是你二哥比武在即,你这样来来回回的跑,会扰他无法静下心来的,知道么?”
“可是……”萧诺无辜的眨着眼道,“已经快一个时辰啦,陆大哥还没出来,二哥真能静下心吗?我怕他烦躁才去跟他说说话的,娘我做错了吗?”
原来他是这个用意!我小小的惊讶了一下,没想到这个看似呆头呆脑的萧三公子,竟然还能有这份细腻的心思。高手比武,最忌的就是心浮气躁,萧渐定力虽好,但为人骄傲,要他等对手那么长时间,如果不是萧诺故意三番四次的上去分散他的注意力,只怕早就挥袖离去了。如此一来,反而不知不觉的度过了这段等待时间……
好,好一个萧诺,好一个萧三公子!我倒真是小瞧你了。看来这接下去的一个月,会比我预计中的更加有趣……
这时一连串脚步声由远而近,财伯领着几个百里城弟子气喘吁吁的跑过来,到得宫翡翠面前道:“夫人,那个……那个……”
萧诺兴奋的问道:“怎么样怎么样,陆大哥是在换衣服还是在磨刀?赌局是你赢了还是我赢了?”
“回三少爷,你我都没赢,但也都没输。”财伯说着弯下腰,压低声音道,“陆双既没在换衣服也没在磨刀,因为——他死了。”
宫翡翠手中的杯盖哐一声撞上杯子,里面的茶顿时泼了一半出来。而我也是同时一震——死了?百里城新秀榜上排名第一的陆双,竟然在更衣间里死了?!
一时间,山雨欲来风满楼。
雷菌
阵风吹过,隐然带起一股肃杀之意。
宫翡翠面沉如水,稍做沉吟后开口道:“财伯,你速去通知城主;玉粹,你去调集几个可靠的人手;风姑娘……”她转头看向风晨曦,欲言又止。
风晨曦微微一笑,道:“我先回厢房。”
城中出了这等大事,她一个初来乍到的外人自然不方便参与其中,还是主动回避比较好。
万没想到,她竟然想错了。
“不。”宫翡翠说,“其实我想问的是,你师父对你可是倾囊相授?”
风晨曦目光忽闪,颔首道:“萧夫人的意思,晨曦已明白,竭尽所能,不敢有辞。”
宫翡翠面上漾起一抹温暖的笑意,拍了拍她道:“来吧。”
语毕,起身先行,风晨曦和萧诺随后跟上。到了水榭背面,宫翡翠招手叫来了那名男解说员附耳吩咐片刻,那名男子便再度登上水榭,朗声道:“诸位,陆双突发急病,无法上台比试,叫诸位空等多时,本人谨代城主致歉。不过,试剑大会正常进行,下面出场的是……”
场中众人乍听陆双无法上台比试,略有微词,后闻试剑大会继续,大感心安,兴致勃勃的看比武不提。
萧渐见母亲突然离座,已知有事发生,不待解说员说完便下了水榭,到宫翡翠面前,请过安便问:“出什么事了?”
宫翡翠摇头,指着水榭说:“先进去吧。”
原来在水榭高出水面的基座上开有一门,直通水池底部,甬道两边便是一间间房,专供百里城弟子在比武前使用。
行至陆双的房前,门外两弟子把守着,面色俱都相当沉痛,行过礼后其中一个伸手一推,房门洞开,一股浓郁的熏香味道扑面而来。
风晨曦一抬眼,便看见了正对着门的一个小香台。
台上有香三柱,早已燃尽,只留下一层薄薄的灰烬。台下,一名青衣男子动也不动的侧躺在地,仿若熟睡。
“陆大哥……”萧诺的声音哽咽了。
萧渐皱起眉,风晨曦则上前探陆双的鼻息,少顷,缩回手来,对宫翡翠摇了摇头,正欲说话,眼中忽泛起如水般波澜,稍一迟疑,起身道:“萧城主。”
宫翡翠扭过头,果见是萧左赶来了,后面还跟着萧陌、财伯及玉粹等人。
“夫君……”她仰脸看着他,目中难掩担忧之色。
“我在这。”萧左把她的手一握,柔声道,“别担心。”
别担心?宫翡翠的唇颤了颤,怎能不担心?三十年了,百里城已有三十年未发生过非正常死亡事件……尽管不愿意回想,可她还是想起了一个人——百里晨风。
三十年前,百里晨风也是百里城第一刀客,也是死于非命。就算她能忘记他死时的惨状,但是那场造成他死亡的可怕阴谋,她却一生都忘不掉。
冥冥中,宫翡翠似乎觉察到了又一场来势汹汹的阴谋的降临。
和百里晨风相比,陆双的死状更为安详平静,非但全身上下没有任何伤痕,房间里也没有留下丝毫曾经发生过搏斗的痕迹。
陆双作为百里城年轻一代中武功之佼佼者,想将他在不知不觉中杀死,只有两个可能。
第一:熟人作案;第二:以毒杀之,而且是剧毒。
萧左唤来那两名把门的百里城弟子,问道:“你们是何时到位的?”
“回城主,我们在参赛者比武抽签之前便到了。”
“可曾离开?”
“不曾。”
“陆双进入此屋后,可曾离开?”
“不曾。”
“那么,可有第二人进过此屋?”
“有。”那两名弟子回道,“近一个时辰后,陆师兄还未出来,财伯便来找他,然后就发现……”
“行了。”萧左挥挥手,“你们下去吧。”
然后转向风晨曦,道:“现在,恐怕只有麻烦风姑娘了。”
第一种可能性已被推翻,那么,只可能是第二种了——毒。
风晨曦师承武林第一施毒名家风纤素,若论用毒一道,在场众人包括萧左恐怕也没她在行,因而找出凶手的下毒方式的任务,她自是当仁不让。
风晨曦朝萧左微微颔首,道:“晨曦尽力。”
查过陆双的尸体,验罢放在茶几上的残茶,甚至连陆双沐浴前所穿的衣物,风晨曦都没有放过,然而——毫无所获。
因为在地底,是以这间屋子一个窗户都没有,门也为了防潮而整个密封,不像一般的户门多少有镂空雕花。也就是说,就算门外没有两名把守,凶手也绝无可能利用竹管等物将毒由外面吹入室内……那凶手究竟是用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