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曾九侯苦笑道:“那就偏劳芝翁了。”
老年郎中出。
账房李先生进来,恭谨地侍立一旁。
曾九侯问:“李先生有事?”
李先生说:“金宫的‘金一’来报,已遵令将省衙门那要紧物事,与那个价值五十万黄金的美人合到一块守护,昼夜都有五道关卡守卫,连一只苍蝇也飞不进金宫。”
“很好。”曾九侯苍白的脸上露出笑意,“还有事么?”
“据小杨护卫传来的消息,幽冥教在栖霞岭一役中死去的‘幽冥鬼使’康青龙的尸体至今还未找到下落。‘小竹神’虞立的坟墓发现被人掘开,虞立的头颅已被人割走。这两件事,小杨正托道上的朋友去查。
曾九侯脸上露出沉思的神情:“康、青、龙,‘魔棍’大将军……我那一掌难道没能震断他心脉?不可能!”
“还有分布在外的眼线送来明报:幽冥教的两个使者,‘生死判官’濮澶渊濮铁口回到幽冥教就变成了一个白痴、木偶了。聂当则把过去的事全忘记了,只是武功还在。另几个栖霞岭上逃走的幽冥教教徒,也都死了,被一种毒药给毒死了。据说这毒药好像只有‘海中村’才有。”
“‘海中村’是一个比蜀中唐门、岭南温家更神秘的专门研制毒药的门派,如是‘海中村’独有的毒药毒死的,那就不好查了。”
曾九侯自言自语至此,一笑道:“幽冥教这下子想报仇,恐也不易了!”
“小杨还送来消息:‘天狐’胡天跟了一个扶桑国江户的忍术高手走了,胡天似是那忍术高手的弟子。而‘九刀佬’鄂恩则没回刀帝谷,而是回到天杀星组会去了。敖断雁在回‘快刀庄’的路上,遭‘百毒门’长老追杀叛徒而误伤,生死不明。”
“这王八蛋小杨!”曾九侯带着满意的微笑骂道,“他从哪里探来这么多消息的?”
“在赌场。杭州城最神秘也最豪华威猛、气派宏大的赌场。”
“你是说‘天下第一赌局’?”
“除了这一家,杭州还能找得出第二家?”
曾九侯叹了一口气:
“看来,明天小杨又要来支新水了!”
“这小王八蛋,小心别把命赌掉了!”
曾九侯刚说完,忽眉心一皱,随即发出“啊的一声,似是毒药发作,竟痛得晕了过去。
“老板老板你可千万不能死啊!”账房李先生急切叫道,叫声中带着哭音——
他要说的最后一件事是:老板答应为他加薪的,究竟从哪月加起?
※版本出处:腾迅读书频道※
第七章 盗斗
一
能让小杨放下豪赌的事不多。小杨觉得,赌钱与饮酒一样,若不尽兴,那还不如不赌。
小杨赌钱只赌一种,最简单的一种。他不是猜单双,就是押大小。连牌九他都嫌烦,更别说斗叶子了。小杨赌钱跟什么人都赌,但不跟三种人赌:女人、孩子与郎中。女人坐在赌桌上,无论是赢还是输,都会露出她的粗鄙、贪婪或小器、吝啬的个性,把她们外表的美与温柔破坏无遗。
孩子则还没体验劳作的辛苦便坐到赌桌上,无论输赢都不是好事:只能使孩子养成挥金如土的恶习。
至于郎中,那是赌场请来押台的高手。不但牌理精、牌技高,还通常都有几手作弊的绝招。小杨不喜欢与作弊的对手赌钱,就像他不喜欢与太玩技巧的人赌钱。小杨觉得,赌钱赌的是运气、豪气。如果还加上些什么,那就是再加上那么一小点儿智慧、经验、灵感与直觉。
小杨赌钱总赌得很开心。小杨赌钱一样有输有赢。——但人们发现,他如遇到家富的赌客和有漂亮女人看赌时,他就暗得很,赢得猛。而与市井细民苦哈哈们赌,小杨不输个两手空空是不会走的。——人们同时发现小杨越是输了钱,越是开心。
但这次小杨在“天下第一赌局”的“四海厅”梅花桌中心正桌上,与三个赌客豪赌赌得赌兴正浓时,一个典当伙计来到他耳边轻轻说了一句话。听了这句话,小杨便不赌了。
他把面前赢了十几把的银子与银票往前一推道:
“这一千多银子全是在下赢的。在下有点事失陪了。这些银子权请三位喝茶。”
然后他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赌场。
“老大房”典当。
典当主人曾九侯的书斋。
曾九侯在与小杨交谈。
曾九侯说:“那笔幽冥教敲金府的财宝,三分之一托丐帮的‘仁’长老换成粮在黄河一带赈灾了。三分之一已交胡豪押运戚将军那里充作兵饷。还有三分之一则用来安排了这一战中战死的护卫和一干朋友的后事。”
小杨说:“这事,我已知道。”
曾九侯道:“名医李仙芝来为我诊过中毒的身体,据他断言我恐得卧床年把才行。”
小杨说:“这事,我他知道了。”
曾九侯看了小杨一眼:“你什么都知道,当然也知道了官府托寄的那只装有对付倭寇的兵力布防图的盒子被窃一事了?”
小杨说:“是的。”
曾九侯接着说:“你也一定看过了失窃现场。——可看出些什么没有?”
“那个值五十万两黄金的睡美人与那顶宝轿还真值这个价。‘金一’与同班守卫的四个典当护宝高手都是很有责任心的人,他们在中了迷药醒来后即报警,对典当的忠诚不庸置疑。”
“还有呢?”
“盗图盒的人不是通过外面的四道关卡进入金宫作案的,这人也不是从地下冒出或借五遁之法遁入的。”小杨说至此,嘴角露出嘲讽的微笑,“金木水火土五遁之法,纯属神话。据在下所知,武林奇门与东瀛忍术中的水遁、土遁、木遁、火遁与刀剑遁术,不过是武功与火药及一些密不外传的技术的巧妙结合而巳。——但盗图盒的人并非是精于此道的高人。”
曾九侯眉毛一扬:“你怎得而知?”
小杨笑:“因我是一个不务正业的人。”
见曾九侯犹睁着不解的眼睛望向自己,小杨说明道:“我不务正业,所以对各种旁门左道、杂学异技均有所涉,我还曾飘洋过海到过日本国的江户等地。因而对五遁之法虽不精通,亦略知大概。”
“那么你认为是谁盗走了图盒呢?”
“我不知道。”小杨道,见曾九侯目光黯淡下去,他随即补充道,“不过有一个人也许会知道。”
“谁?”
“神愉卓飞飞。”
二
“那是一个严密看守、只有一道门可进出的铜铁打成的大房子,大房子内有一道大铁栅一分为二,铁栅内是典当的宝柜,装放着各种珠宝金银,铁栅外是五个护卫看护。”
“那房子没有窗子,天花板与地板也都是精铁合铸成的。除了门之外唯一的一个缺口是在大房子的天花板上有一个气口风洞,一个不过海碗口粗细的、笔直的铁管做成的气口风洞。气口风洞离地一丈二尺。”
“我想过,只有像你这样具有‘缩骨神功’的人才有可能由风洞里进来。但一个武林高手施展‘缩骨神功’时是无法动武的。何况一个大活人从风洞中掉下来还不早给五个高度警惕的护卫了结了?另外,即使能进得来,出去就难了:谁能从地上一跃而起、又能以‘缩骨神功’缩入洞内,还能以‘壁虎游墙术’这样的奇术升高上去爬出去呢?记得你说过,‘缩骨神功’施行时,是无法再施其他任何功夫的——无论是轻功还是壁虎游墙术这样的异术奇功。”
“但那个装有官府密件的图盒偏偏在不可能的情况下不翼而飞了!”
小杨向一个倒吊在树上的人诉说他的疑惑。
那倒吊在树上的人以两只脚勾着树枝,像一只长臂猿荡秋千般地晃荡着。
那人小头,淡眉淡眼,目光却极其灵活——
灵活得像一只机敏的松鼠。
他倒吊在树上喝酒。
举着葫芦往嘴中灌酒,竟滴酒不漏!
这人咕噜噜地喝下一大口酒后,嘻嘻笑道:
“你能不能先喝上两口再说?”
小杨虎着脸:“我不能。”
“为什么?”那倒吊着喝酒的人问。
“我不是峨嵋山的猴子。”小杨看了一下脸呈不悦的倒吊者,又补道:“我也不是千奇百怪的豆芽菜。”
那倒吊者奇问道:“豆芽菜?谁是豆芽菜?”
小杨看着这长得像一根弱不经风的豆芽菜的倒吊者,忍俊道:“我。我长得头虽小,但身子更单薄,又精灵古怪,又促狭刁钻,我不是谁是?”
“好呀,你敢拐着弯笑我卓飞飞!我不把你小子偷得光腚走人,算我这一身本事都跟师娘学的!”
卓飞飞说着,脚一松,在张圆了口的小杨还未来得及叫出声时,已一个“死人提”轻轻盈盈地飘落到地上。
卓飞飞站在地上,抽动了一下鼻子,忽叹息了一声,灰眉灰眼地道:“我老人家这两天喝酒苦闷,心情不佳,有些事原先记得的,也给忘掉了。”
小杨道:“要怎样,我们的卓大爷才心情好呢?”
卓飞飞乜斜着眼,瞟了一下小杨,贼兮兮地抽着鼻子笑道:“我说也白说,谅你穷小子也拿不出来!卓大爷一见到三锭金元宝,心情说不定就好了。”
杨青川叹口气,乖乖地掏出三只金元宝:“都说种偷眼毒,我就这三只金……”
卓飞飞忽冷哼了一声,猛一欺身,手掌一晃,一招“青龙探珠”向小杨眼皮上抓去。
小杨肩头一矮,斜身窜出。
卓飞飞哈哈大笑,手一场,打出一样东西。
小杨双手一合,夹住——却是一张银票。
一张本藏在他怀里的银票!
原来卓飞飞奇袭是假,盗这张藏在小杨怀中的银票是真。
小杨见随身所藏的银票眨眼间被神偷卓飞飞盗去,不由大笑,抱拳道:“果然是神技神术!几年不见,卓兄手段更见高明了!”
卓飞飞一拍小杨肩头:“你呢,我教你的‘神愉八法’练得怎样?”
小杨笑道:“正要拜谢卓兄。前几天为了救曾九侯,在幽冥教教徒和刀帝谷弟子身上施过一回窃药之技,总算没辱没了‘师父’的名声,把两帮人都唬得魂飞魄散,以为我武功奇高,取他们小命易如反掌!”
小杨一顿之下,正色道:
“刚才我的疑惑,还请卓兄多多指教。我倒想知道,这门不开、户不开,护卫的五个人还都好好活着,这图盒怎会不翼而飞的?”
“这有三种可能。”
卓飞飞也不由认真起来,道:
“一是一个习武奇才练就了‘缩骨神功’或‘返婴大法’,而同时能施为精湛的武功。他从风洞气口潜下,以绝快的身手在众人还没作出反应前出手点了众人穴位,如‘昏睡穴’、使人或昏睡,失去知觉,然后盗走了图盒。
卓飞飞顿了一下道:“不过,据我所知,中原、江南、关外,还没出现这样的高手。天竺僧人和青藏滇黔一带修炼藏传佛教密宗高手潜修瑜伽术的,可能有此修为。”
“这,我也怀疑过并分托各路朋友打听过,迄今为止杭州城尚无任何一个喇嘛僧与胡僧来过。”
小杨道。
“其二是下迷药。如果一个会‘缩骨神功’的人从气口风洞潜入到风洞洞口,突然以吹管吹出迷魂香,那么护卫们便会在瞬间睡去。我听我师叔说过,有一种迷魂香,已燃到无色无香之境,这种迷魂香又叫‘失魂风’,风拂过人即睡去,醒来后却又使人感到浑若没睡过,不过眨了一下眼而已。”
“这种‘失魂风’迷药有一个不足便是药效猛而药效短,不过在半刻之内。”
小杨听着卓飞飞这一说,不由眼睛亮了:
“你知道谁有这样的药?难道是令师叔‘偷神’前辈?”
卓飞飞大笑:“想不到‘小祖宗’小杨为典当当差尽忠尽到快成疯狗,见人就咬了!”
卓飞飞随即脸色一整,盯着小杨:
“你别忘了我们‘取余道’的传人有四不盗四不作,四戒四忌。”
“你是说,‘取余道’的传人,一不盗忠臣义士、国库军饷;二不盗良贾善人、镖银庙产;三不盗老弱病残、妇女童子;四不盗医儒农工、江湖同相。”
“还有四不作:不抢劫,不采花,不杀人,不赌骗。”
“那么四戒是?”
“戒投毒,戒下迷,戒械斗拒捕,戒与官府交友。”
卓飞飞目光明亮地望着小杨:
“‘取余道’由隋时创祖祖师传下,已传千余年,从来只凭心智、机巧和‘手、眼、身、法、步’五技闯荡江湖,侠盗天下的。至于那些掘墙挖洞、下迷香投毒、伤人杀人逞凶、见官拒捕、当街械斗等作为,都是下三滥或其它不入道的江湖混混毛贼干的。”
小杨闻言沉默半晌,苦笑道:
“那么,既然不是偷神前辈,还有谁既会‘缩骨神功’这门只有你们师门才会的绝技,又懂那‘失魂风’迷药呢?”
卓飞飞说:“只有一个人。”
他随即摇头道:“但那人不可能的,不可能来盗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