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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奔了过去。紧接着,又一处的树林“呼啦”一下蔓延起了火势,一道白影冲天而起,几个纵跃退后了去。避开火势之后,又再次提身而起,风驰电掣般地往前攻去。
“师兄!”香香认出了那道白色的人影,正是炼妖师!小狐狸一落地,她便快速翻身下来,一路狂奔过去。奔进那片熊熊燃烧的森林,才看清与炼妖师交手的并不是雾月,而是两个红发妖魔。一个持着长鞭,一个挥舞着狼牙大棒,看样子都异常凶悍。
“雾月哥哥呢?”香香好奇地问。
小狐狸凝视了那两头狼妖半晌,说道:“他在。”
香香连忙转着头看:“在哪里,在哪里,我要去阻止他!”
“笨死了!”小狐狸忍不住又一爪子抓过去,但似乎没有顾虑到自己现在还是大只的形状,一下子将香香拍倒在地。怔了怔,赶紧缩回平常时候大小,跳到香香身上一阵跳窜以掩饰自己的心虚。“笨死了,笨死了!他又不想现在就跟三壁撕破脸,他露面做什么?快看!”说着,小狐狸主动跳离香香身上,示意她快起身看。“那妖怪的手!”
香香连忙爬身起来,顺着小狐狸手指的方向看去,便看到持着长鞭的那一只妖怪的手臂,自肩上方燃起了一团火焰,火势顺着手臂迅速蔓延而下。与此同时他原本静止不动的身体,突然往前一个飞闪,竟与那挥舞大棒攻向炼妖师的妖怪,合二为一!一手持鞭,一手持棒,身子也在一瞬之间骤然拔高,足有原来的四人大小,壮硕如铁搭一般。
“啊?!”香香失声惊呼。“怎么会这样?”
“是魔君的力量。”小狐狸凝神说道。“魔君拥有操纵所有妖魔的力量,是他让他们发生异变,瞬间将他们的力量提升到最高。两两相加,现在这妖怪的力量,至少在原来的四倍以上。它们原本就是千年妖怪,很不好对付。看来,他真的是非要杀死这炼妖师不可。”
说话时,那边已经交上手了。炼妖师掷出的灵符,都在近身时,被焚成了灰烬。妖怪的长鞭挥到之处,连片的树林倒下,并燃起熊熊大火。炼妖师只能一再地飞身后退,躲过一记记致命的攻击,完全落了下风,毫无进攻之力。
“师兄有危险!我要救师兄!”香香急得团团转,但是那妖怪如此厉害,她实在帮不上忙。她也不知道雾月在哪里,她没办法去劝他、求他。眼看一鞭过去,炼妖师胸前的衣裳被末梢拉开了一大道口子。纯白的炼妖师法袍上,跃起了点点星火。
“师兄!”香香急得冲出几步,却突然间计上心来。这妖怪虽然厉害,但是师兄本来是可以应付的。是雾月哥哥将它变厉害之后,师兄才会变得不是对手。而雾月哥哥向来最疼她的,那她现在冲过去,去保护师兄,雾月哥哥看到有可能会误伤她,就一定会收手的!心念一动,香香便大叫了一声“师兄”,纵身而起,全力地往炼妖师所在处疾扑而去。
匿身于树林之中的雾月看到香香突然冲出来,略微一怔,那狼妖的动作也跟着一迟缓。炼妖师捕捉住这一瞬间,快速地布出地成八卦大阵,困住那狼妖,转身飞驰而去。
“师兄!”香香见炼妖师看也不看她一眼,转身就走,不由有些着急,加快身法快速追去。
雾月的目光微动,被困的狼妖仰天嘶吼而起,冲破阵法,长鞭再次抖擞着抽出。攻击的对象却不再是炼妖师,而是朝着炼妖师飞奔而去的香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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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八章 爱到尽头不单行
炼药师回过头,就看到那去势凌厉的一鞭毫不留情地抽在了香香的背上。一瞬间,那个娇小的身影,便被一团熊熊的大火淹没。
“香香!”炼药师神色大变,连忙转身飞回。一边快速脱下炼药师法袍,掷过去紧紧裹住香香的身子。尽大火在一瞬间覆灭,但香香却已经被大火灼伤。脸上,手上,都有被大火烧伤的痕迹。
“好痛……”香香疼得瑟瑟地蜷缩在炼药师的怀里,虚弱地发出低低的呻吟。全身火辣辣的疼痛,一股子扑鼻焦糊的味道,像被放在火上煎熬一般。这种感觉,好熟悉,好熟悉……
炼药师捧起香香被灼烧得红通通的脸庞,低头噙住她的嘴唇,渡了口真气过去,帮她护住心脉,减轻伤痛。而后抬头,便看到雾月渐渐显露出原形,高高地站立在狼妖肩上,不由冷声斥责道:“都说好的,为什么食言?!”
雾月冷冷地说道:“是你食言在先,你出现在她面前了。”
炼药师沉默。之前他们的约定是,只要他不再出现在香香面前,那么雾月就不再伤害香香。就算她重新记起往事,也不会再动她一根头发。他已经尽量避开了,但是没想到香香自己寻了来。可是他看到她的时候,已经撤身要离开了……雾月却拿这事说事,用意显而易见。
“到底要怎样,才放过她?”
雾月面无表情地说道:“你死,就行。”
炼药师低眉看着怀中不断低低呻吟的香香,心中五味杂集。或许真的是缘分天注定,无论怎么逃避、无论遭遇什么,她总是能轻易地找上门来。就算是被封去记忆,作为另外一个人新生,她也还是第一时刻找上了他,赖上了他。似乎只要有他的存在,便断不开她们之间千丝万缕的牵连,她也无法真正开始另一段无忧无虑的生活……
他正要应出一声“好”的时候,怀里的香香忽然动了动,起了起身,一把搂住他的脖子,将整个身子挂在他身上。“师兄,师兄!”干裂的唇轻颤着,声音带了些惊奇,反复地呼唤着他。“师兄,是你,真好……”
“香香?”炼药师不明白她说的是什么意思。
“师兄,回山谷……我们回去……再也不出来了。”
炼药师吃了一惊:“你记起来了?”
香香气若游丝地“嗯”了一声,炼药师立即抱紧了她,飞身急撤而去。虽然香香的伤势很重,但他救治及时,没有伤及性命,只要好好疗养,很快就能复原。重要的是,她已经记起往事了,这样,她就能分清敌我,就不再惦念着念魔林,不再喊着一定要让两边和睦相处……她记起来就好,只要回了那个山谷,他们就能和和美美地生活在一起了……
炼药师抱着香香一路疾奔,雾月驱着狼妖追赶,一鞭紧接着一鞭抽来,炼药师的身影左摇右摆,就仿佛是背后也长了眼睛似的,灵活地躲去一次又一次的攻击。几次攻击得密集了,眼看着就要击中了,那狼妖攻击的去势却明显地弱了几分,攻击的方向也硬生生地偏离了几分。分明是可以正中的,结果却只是鞭尾险险地擦过了他的臂膀。
“夜燃香,你究竟是什么人?”
雾月心中的困惑越来越重,这狼妖的力量被强化了五倍,足有四五千年之高的修为,凭什么这样还不能致一个小小的炼药师于死地?看来,不得不动用魔君之力了。就算惊动三壁,他也顾不得了。不论这个夜燃香是什么人,今天,他一定要让他死在这里。
雾月跃身而起,聚天地之气,集万妖之力,凝为一把旷世利器,是为厉魔之剑。以天地之气擎动,往远去的炼药师背心直刺而去。炼药师感受到逼近而来的强烈杀气,知道以这一招之势,自己再也无法躲过。但将香香从自己怀中推离,命虎大白接住她,驮她继续前行。自己则凛然回身,就在此,与雾月决一死战。
不想,就在他回身结阵的那一刻,雾月便感知到剑上的力量顿时消逝了一半。然后在炼药师符阵的影响下,剑的去势再一次神奇地发生了偏离。原本这一剑应该直接刺穿他的身体,让他当场毙命的,现在却只是让他被剑气的余锋扫到。虽然也被斥出十丈余,重伤不轻,口鼻之中,都隐约有鲜血溢出,却还是留了一条性命。
小狐狸见状,飞冲了过去,接住炼药师坠落的身体,撒腿没命似的往前跑去。
“陛下……”巽王也再一次见识了这攻击核心无故偏离的奇景,居然连魔君之剑,都无法直接命中。这实在是太匪夷所思了。
雾月没有再追,那头狼妖也在雾月收回引破魂晶石后轰然倒地。雾月提身而起,就近挺立到树上,凝视着炼药师他们远去的方向,沉思着问道:“巽,你知道方才千钧一发之时,剑上被抽离的,是什么力量么?”
巽王不解。
雾月说道:“是天之力。”
“乾?”巽王不由惊愕。“是乾在帮他?!”
雾月默然不语。
雾月没有再追过,炼药师他们的危险也便解除了。小狐狸放缓了速度,等虎大白驮着香香跟上来。炼药师的伤势相对香香要轻一点,坐起身,分辨了一下方向,指引着小狐狸和虎大白进谷。
在湖边着陆,炼药师翻身而下,抱着香香屋里,放到床上躺好。又去林子里摘了些草药,嚼碎了喂入香香口中。香香便觉一股清流蔓延到了四肢,身上灼热的疼痛顿时消减了不少,但是人却感到非常疲倦,眼皮沉沉的,想睡觉。但是,她还有好多话要与师兄说,她不能睡,现在还不能睡……
“师兄……”她伸手揪住炼药师的衣袖,炼药师便顺着在左下,将她抱入怀中。“师兄,对不起。我没有早一步想起你,不然就不会坚持出去……谷里的生活,我好喜欢,好喜欢的。以后,我们都再也不出去了,好不好?”
“嗯。”炼药师轻轻地应了。“回来,就安全了。”山谷要塞,阵法重重,料想昭华壁尊也不至于会齐集三壁之力前来破阵。他们既然在雾月的追杀下,活着回到了这里,那就安全了。从今以后,他们就可以一直一直地在这里安全地生活下去了。再没有别的纷纷攘攘,日子单纯的只有一个你,只有一个我。
“不过幸好……幸好我没有认错人,虽然做了很多傻事,但我还是赖上师兄……师兄,我是不是很聪明?”香香说着,轻咳了一声,身上灼烫的感觉越来越轻,但每每袭来的疲倦之意,却越来越浓。
“嗯。香香聪明。”炼药师心里也感动着,隐约有一股暖流在涌动。没有失忆的他,都没有认出她来,倒是失忆的她,直接一往无前地赖定了他。
“师兄!我想起来了,我全部想起来了……”香香的眼神渐渐开始涣散,将她紧紧搂在怀中的炼药师却并没有注意到。“我真的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我是被一个炼药师召唤到这个世界的,他穿着跟师兄一样的法袍,头发长长的,带了些银色……”
“炼药师?!”
炼药师蓦然一惊,低头看香香时,这才发觉香香的异状。连忙扶起她,一查她的心脉,才发觉她中的竟然不是普通的忘情咒,而是更为决绝的往生咒。更彻底地将人的记忆封锁,但是一旦恢复记忆,咒术破除的同时,也会带去中咒者的性命。香香之所以活到现在,只是因为他之前为了快速灭火,用炼药师法袍裹住了她,才帮她延续了这一段时间的生命。
“那个人,看上去,也冷冷清清的,跟师兄……好像……但没有师兄好看……”
香香喃喃地说着,似乎已经陷入了浑然无我的梦呓境地。
“那人还留了本书给我,说对我会有帮助……但是,我太笨,看不懂……师兄的话,一定能看懂……”
“不要说话。”炼药师慌乱地用炼药师法袍将她团团包住,似乎这样能够稍微多一点地留住她的生命。但是不可避免的,他仍然可以感受到她的生命,正在自己怀中一点一滴的流失。不由地整颗心,渐渐地被一种绝望的无力感所淹没。
“到底怎么样才能救她……”
“师兄,师兄,你在哪里……”香香的声音恐慌起来,因为她忽然看不见任何东西了。
她的手被团团地包在炼药师法袍里,所以她只能奋力地扭动身体挣扎起来,想挣出手来,去感知炼药师的所在。
“我在,我在。”炼药师连忙抱紧了她,将脸紧紧贴上她的,让她可以真切地感到他的存在。
“师兄……”感受到那熟悉而温暖的体温,香香终于又平静下来。“师兄,我为什么看不见了……我是不是快死了……”
“不会的!不会!”炼药师急急否认,但他知道这不过是在自欺欺人,她都已经看不见了……抱紧她,蓦然起身夺门而出。唤过虎大白,骑着,迅速飞奔出谷。小狐狸见状,连忙撒腿跟上。
“好黑,原来看不见是这个样子……雾月好可怜的……我答应过要陪他的,却没有做到……是我对不起他,师兄不要怪他……”
“师兄,不要为了我,而两边打起来……”
“我没有认错师兄,真好……我现在还跟师兄在一起,真好……”
炼药师一再地让香香不要再说话了,多保存体力,便可以多活一刻,但香香却像是交代遗言一样地,絮絮叨叨地说着自己想说的话。实在没有力气了,说不动了,才窝在他的胸前,静静地聆听他异于平常的心跳。
师兄在担心她呢,她死了之后,师兄就一个人了……不过,还有青离师姐会陪着他。青离师姐可比她好多了,又聪明,又强大,不会闯祸,更加不会让他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