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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但尽管如此,她却始终没有半句怨言,还帮着来宽慰他,为他们来说好话。而这位炼药师则一直陪在她的身旁,虽然很少说话,却始终护着她。
随即他又想到了,在魔君归位之后,香香连着被杀死两次,又被复活两次的事情。他们两个人,一路走到今天,肯定很不容易。两个人,走到这种程度,还能相拥着在一起,更是不容易。但即使如此,即使他心有不忍,抑或被深深感动,他也是力不从心。
长长地喟叹出一声,缓声说道:“没有魔君之命,我帮不了你。”
炼药师回眸看看他,没再说什么,抱着香香跟随侍女回房。让香香平躺在床上,转身在她身旁坐下,握住她冰冷的手,茫然出神。
小狐狸又不知何时溜了一进来,“扑”地一声跳落在床上,说道:“发什么呆,赶紧去找人。”
炼药师醒过神,漠然地看着小狐狸。
小狐狸见状,真是觉得一个头有两个大,这倒是两个笨蛋凑在一块了么?!“去找人!找香香说的那个人!他既然能把香香从另外的世界召唤过来,作为兔子获得新生,就肯定能够再次召回她的魂魄,让她重获新生!”
“她说召唤过来的是个炼药师,三壁上的炼药师总共也没有几个,就算一个一个找过去,也不费事。你还傻坐在这里做什么,赶紧去找人啊!”
炼药师心神一凛,终于从悲伤绝望中醒过神来。在小狐狸的催促下,匆匆忙起身。往门口走了两步,又回转身来,不放心香香一个人留在这里。小狐狸连忙挥挥爪子说:“快去吧,这有我。”
炼药师略作迟疑,终还是转身离去。
香香说的那人的几个特点,穿炼药师法袍,头发长长的,冷冷清清的,基本上所有炼药师都是这个样子的。但是头发带了些银色这一点,却又将所有的炼药师都否决了。银色长发,这是妖魔才可能拥有的发色。而炼药师法袍,除非炼药师本人,其他任何人,都是无法穿上的。假如香香没有看错,那就说明,三壁之上,有炼药师,沦为了妖魔!
炼药师命虎大白停下来,在原地沉吟了半晌,改道去往灵山。同时传讯给崔凤舞,让他带着吱吱马上到灵山来。
“就在这里了。”
吱吱带着炼药师在林间几个辗转,停在了一株树叶繁茂的大树前。蹲下身,扒了扒树下浓密的草丛,果然便发现了熟悉的洞穴。“香香以前就住在这里了。”
炼药师取出一张灵符,折了两下掷出,便幻出一只松鼠。灵巧地钻进树底下的洞穴,窸窸窣窣了一阵,便拖了一本书出来了。炼药师俯下身,从松鼠手中接过书,那松鼠便倏地一下消失了。
炼药师拍去堆积在书页上的草屑和灰尘,翻开看了起来。
吱吱认出那本书,说道:“这不是香香用来垫窝的那本书么……上面有救香香的办法吗?”
崔凤舞见炼药师的眉头渐渐蹙了起来,知道恐怕是事态有变,连忙拉了吱吱回来,示意她不要吵他。
炼药师翻书的速度越来越快,“哗哗哗”刷完,“啪”地合上,一言不发地转身便走。崔凤舞心想必须是与香香有关,连忙拉着吱吱跟上。不想他去的却是灵山君的洞府,毫不客气地,开口便向灵山君索要灵山的地形图。
“师兄……燃香师兄……”崔凤舞连忙上前拉他。灵山是灵山君的地盘,炼药师就算与他有几分故交,突然提出要他给出灵山的地形图,这仍然还是太失礼了。倘若灵山君戒心重,性情暴躁些,就此大打出手都有可能。
所幸灵山君还是秉持了他作为一个仙家的风度,并没有因为炼药师的冒昧而显出任何不满,而是云淡风轻地说道:“灵山乃承天地之灵气,天然而成,没有所谓的地形图。燃香先生若是想要了解灵山的地图,不妨到处走走。”
崔凤舞拉了炼药师出来,跟他解释了一下所谓地形图的敏感性。炼药师也不知道有没有听懂,转身下山,真的沿着山脚开始一点一点地查看地形了。崔凤舞跟在他身后走了一会,实在不知道他究竟在打量什么,想帮忙也不知道从何帮起。出言问他,他不仅不解释,反而让他们回去。崔凤舞想着估计也是帮不上忙了,便拉了吱吱离开。走之前,有些不放心,想着连风月与灵山君交情较深,便传了讯给连风月。说炼药师在灵山没头没脑的不知道在找些什么,他若是有空的话,便过来看看吧,估计与香香有关。
连风月得讯后,立即赶到了灵山。得悉炼药师想要灵山的地形图未果,便自己再次去拜访了灵山君,好说歹说,终于使得灵山君松了口,带炼药师上了化境台,让他看下灵山总的山体走势。
炼药师从角落开始,一处一处细细看过来。连风月虽然不明白他在找什么,却也没有去打扰他,直到他的目光忽然停住,定定地立着,才缓步上前,轻声问道:“有什么不对?”炼药师微张合了下唇,却还是什么也没说,掉头就飞身出去了。
“燃香师兄?”连风月很是吃惊,他是想追过去,但灵山君在身侧。炼药师可以想来便来,想走便走,他却不行。“真不知是什么重要的事情。”他看似不解地喃喃自语,其实是帮炼药师为灵山君作解释。言下之意,炼药师平时不是这样无礼的人,只是如今遇着了大事,才会乱了阵脚,顾不上其它。
灵山君淡然笑笑,示意他并不在意此事。于是便主动转移话题,邀请连风月陪他一道饮酒下棋去了。
念魔林中,雾月过去坤王处看望香香。小狐狸本不想让雾月接近香香,但他的目光冷冷地转过来,阻止的话,却愣是无法出口了。雾月在床前坐下,默默地看着香香苍白而无生机的脸庞。一转眼,看到紧紧包裹着她身子的炼药师法袍,眼中倏地闪过一股厉色,便要伸手去扯掉。
“陛下。”巽王连忙说道。“公主死去多时,若此时除去这法袍……”又是在念魔林这样瘴气重的地方,肉体肯定很快就会腐烂、发臭的。
雾月终还是收回手来,起身出门去了。
“陛下。”巽王跟上他的步伐。“难道真的看着公主……”
雾月的脚步停了停,沉吟着,说道:“去乾那里。”但是,他还没有走达乾王的枝离宫,便有下属前来回报,说炼药师刚才又进林来了,从含章宫把香香带走了。雾月的脚步再次停了下来,却终还是没有派人前去截回。虽然一直都有传言,说三壁之上,也是有招魂之术的。但若真的有,以炼药师的性格,他要是想要香香回魂,肯定是不惜犯禁的。但是,既然三年之前,他没有召香香的魂回去,就不信这会儿,他就能折腾个什么花样出来。
但是,香香却偏偏真的就这样死而复生了。就像是胡天黑地地睡了好长好长一觉似的,睁开眼睛,伸个懒腰,便仿佛什么事情都不曾发生过一样。起身下床,推开窗,沐浴在清晨清新爽朗的空气中,深呼吸,才缓缓地想起自己被召唤到这个世界后,所经历的点点滴滴往事。
忽然想起自己之前似乎是死了,难道又被坤王的赤堇之花给复活了么?那,这里,还是念魔林?!香香吓了一跳,赶紧转身跑出门去。看着葱翠的修竹,远处仙气缭绕的山峰,这里……是紫台!
“啊,是紫台!我回来了!我终于回来了!”香香喜出望外,开心地原地直蹦跶,忽而又想到。“对了,师兄!师兄哪儿去了?”下意识地想让小宝传讯给炼药师,而后才发觉,自己的斩妖册已经被焚毁了。
“香——香!”小狐狸脆声高呼,凌空姿势优美的一个纵跃,稳稳地跳进香香怀里。
“小宝!”香香叫出声后,才想到此小宝非彼小宝。自己中了往生咒后,浑浑然间,居然取了许多雷同的名字。
像冰儿。像小宝。“小宝是我的守护精灵,是一条胖胖的红鲤鱼。我的斩妖册被毁了后,她也不知道哪里去了,不知道是不是回了师兄那儿……”想到这,不由有些怅然。
“对了,以后不能再叫你小宝了,那就叫大宝,好不好?”刚说出声,香香自己便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哈哈,变大宝SOD蜜了!那还是叫你二宝好了!”
小狐狸“嗤”了一声:“没你二。”
香香“呵呵”笑了两声:“那叫三宝?四宝?五宝?”
小狐狸无奈地翻了个白眼:“怎么不叫活宝?”
“你要是不介意的话,我也没意见的。”香香“嘻嘻”笑着,转着脑袋四下张望,始终没有瞧见炼药师的身影。她记得,她合上眼睛之前,炼药师还一直与她在一起的。“对了,师兄呢?”
小狐狸说道:“我正要找你呢!你师兄,他被壁尊关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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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一章 我不说
“啊?!”香香大惊。“壁尊为什么要把师兄关起来?”
小狐狸晃晃脑袋,它也不太清楚。“好像是壁尊想知道什么,炼药师不肯告诉他吧?”
正说着,壁尊座前的女弟子来了,说壁尊有事,唤香香过去一趟。香香知道肯定与炼药师的事情有关,当即便抱着小狐狸跟去。在昭日天宫门前,却被要求将小狐狸留在外面,只能她一个人进去。小狐狸也没有坚持想要进去,不等香香开口,它便主动“嗖”地一下窜走了。
香香一进门,那女弟子便合上门出去了。香香的一双眼睛快速地屋子里搜了一圈,没有发现炼药师,看来他是被关到别处了。这才回头来讨好地唤一声“壁尊”,快步奔上前,亲热地挨到他身边示好。“好想念壁尊的。”
昭华壁尊连忙在自己和香香之间设起一道屏障,将她隔离开去,皱着眉问道:“洗澡没有?”
“呃……没有。”
“去阴曹地府转了一圈的人,澡也没洗,就不要随便往别人身上蹭,多失礼!榻也不能坐!站远点。”
“……哦。”香香憋屈地扁扁嘴,依言远远地站开。
昭华壁尊抬眼瞥了她一眼,正色说道:“接下来要说的事情,都非常重要,你好好听着。”昭华壁尊面色凝重。香香也不敢怠慢,“嗯”了声,竖起耳朵听着。
“首先,就是你死而复生的事情。三壁之上,除了壁尊我,贤英长老,还有夜燃香之外,再没有其他人知道你死了一次。我们也不想再有第四个人知道这件事情,所以,希望你自己也要严格保守这个秘密。不然,事情传扬开去,壁尊我也没法帮你们遮掩,到时候夜燃香所要受到的处罚,可不是你所能想象的。”
香香有些不明白:“为什么?壁尊,为什么师兄要受处罚?”
昭华壁尊也不跟她打马虎眼,直接明了地说道:“因为他用了招魂术,将你的魂魄强行召了回来,起死回生。这是逆天而行,有悖天道轮回,按制是要处以极刑的。”
“但所幸知道的人不多,而且燃香是从念魔林直接回来的,就算偶尔有人知道你死而复生的事情,也可以推到念魔林身上。这些,壁尊我都可以尽量帮你们遮掩,使得燃香不用受罚。”
香香顿时松了口气,刚要感谢壁尊,忽听得他厉声一个转折,说了声“但是”。香香顿时怵了怵,屏住呼吸,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听他说出接下来的话。
“你必须从燃香那里问出来,他的招魂术,究竟是谁教他的。”
就这样么?香香眨巴了下眼睛,确定壁尊接下来没有别的话了,才释然说道:“这有什么好问的么,师兄的法术,当然便是师兄的师父教的啦!”
“自作聪明!他师父二十年前就过世了,他的招魂术,是新学的。”
香香撇撇嘴:“壁尊还不许师兄深藏不漏,学了不用呀!”
昭华壁尊斜了香香一眼:“他要是早就学会了招魂术,你觉得你会在念魔林呆这么多年嘛?”
“呃……”香香顿时语塞了。确实,在她弥留之时,雾月提出要他用性命换取她的重生,他都毫不犹豫了。假如他的师父教过他招魂术,那早在三年前,他肯定就已经用了。对于他来说,犯不犯禁,悖不悖天道什么的,都是顾不上的,只要她能活回来就好。“师兄……我去问他……”
昭华壁尊满意地点头,唤了女弟子进来,让她带香香过去囚禁炼药师的静室。在临行时,还给香香加了一条非常诱人的条件:“兔子,你要是成功地完成了这个任务,壁尊就给你开个后门,重新发你本斩妖册,而且想要什么守护精灵,任你挑选。”
“好啊,好啊!”守护精灵和斩妖册,都是她现在急需的。她都很想要,但越是这样,她越是觉得这里头估计很有些问题。只是问这法术是谁教的话,用得着出这么多条件么?
边走边想,很快就到了昭日天宫内后苑的静修室。女弟子念咒开启了石门,原本漆黑的石室顿时因为漏进去的阳光陡然亮了起来,在黑暗中打坐的炼药师也慢慢地显露了出来。
依然素净的衣裳,如石像般淡漠高远的脸庞,虽然,即使是在被封去记忆的这一段时间里,他仍然一直陪在她身边。却总觉得那时恍恍惚惚的,所经历的只是一场甜蜜与悲伤杂集的梦,而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