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只因此乃天机,若是天机泄露必将遭受万灭雷,你将万复不存。”
“那此时呢?”
“此时不同,如来佛祖坐禅参机得道,说你此生亦无缘与她结发夫妻,就算给你也不算泄露天机。”观音无奈的回答。
逆童听完双目微闭,叹息一声,紧紧握住情种,半响才说道:“谢……如来佛祖指明……”
观音不言不语,随后化风而去。
三十年又转眼过去……
妙安寺中,坐着一位年迈的老者,朴素衣着,白须苍发,此时正在闭目沉思之中。一手紧紧抓着一颗奇异种子,正是那颗情种,三十年来一丝变化未有,而这老者也正是逆童本人。
“阿弥陀佛——”这时走来一位老僧,对老者说道,“施主,你在此寺已经等了三十年了,如今那造化之人还未出现,难道还要再等下去吗?”
逆童无力地抬头望着老僧,道:“方丈大师,我本就明白此人终不会出现,与其说是在等她,不如说是在等我自己。”
“施主,那你为何又在等你自己?”
“等我自己想明白一切,等我自己明白应该放弃一切的时候,自然就不会再等了。”
“阿弥陀佛——唉——”老僧无奈地走开了。
又是五年匆匆而过。
这一日,妙安寺来了一批男女老少,来此原因是自家祖母过八十大寿,特请妙安寺方丈做法祝寿。
方丈一身金亮袈裟,精神抖擞出来迎接。来到八十岁的老妇面前,双掌合一。
“阿弥陀佛,万夫人来我寺祝寿,实在是我寺之荣幸!”
万老妇也双手合一恭敬道:“能由德高望重的玉缘方丈大师亲自做法,老身也是倍感容德呀。”
方丈听完哈哈大笑单手朝寺内一挥:“老妇人请!”
“方丈大师请!”四五十人在方丈带领下,缓缓步入寺内。
一场法事一直从第二日早上做到中午还没有结束,寺内云烟四起,钟鸣不断,佛经遍布,僧人满院。声势好不隆重。
距做法庙堂一里之遥,是僧佛的内寝,到了晌午正在休息的逆童醒来,听到远处寺中好不热闹。便闻声坐起。毫无表情地推门走出,和五年前比起来,此时他更显得老态龙钟。
突然,逆童心中一紧,双目圆瞪,站在寝屋门口一动不动,仿佛被冰封一般。接着,缓缓地低下头,颤抖的右手吃力的抬起,凑到眼前,握紧的拳头不停地在发抖。
当他慢慢松开五指,赫然见到布满深皱的手心——那颗奇异的情种,此时正忽大忽小猛烈地跳动着。吃惊,狂喜,悲伤,哀愁……种种滋味霎时纠缠在一起,毫无顾忌地涌向心中。逆童再也站不住了,疯狂地向四周望去,望眼欲穿的眼神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恨不得立马把什么找出来一般。
“谁!谁!是谁!是谁啊!!!”逆童发疯般的大吼,但毕竟身体年迈不堪,尽管已是撕心裂肺般吼叫,但立马被作法的嘈杂声远远盖过,此地所有僧人和尚都聚集在庙堂中,谁也无法注意到一个癫狂老者在寝屋内的一举一动。
“咳咳……咳咳……来人……来人……咳咳……”逆童终于扛不住身体的极限,瘫倒在地,斜靠在寝室门口,双手却仍死死抓着门沿,一丝也不松懈。此时他上气不接下气地喘着粗气,他多么希望能够来一个人帮帮他,将他扶起,带他去找那个寻找了几世的人。现在对于老者来说,只要能见上一面,也死而无憾了。
老者此时已是筋疲力尽,甚至在不断透支着生命力,但他苦苦寻找之人如今就在近身不远处,怎不让他如此疯癫。
说来甚巧,一位十三四岁的小曾恰好路过此地,他是新进小僧,来此做后勤杂理,刚在做法时,突然腹中疼痛难忍,便偷溜回寝室,恰如厕出来,突然被眼前老者的举止吓了一跳。
“施主!施主!你怎么了?怎么不在床上躺着,跌倒在这?”小僧立马上前参扶。将他艰难扶起。
逆童见有人来助,当下心喜,急问道:“近日有何人来我寺庙?”
小僧回:“就在今日有一家老小为祖母祝八十大寿,特来我寺做法。难道施主与这家有亲缘?”
“快!快!带我前去相见!”逆童听罢不容分说,着急要见这些人。
“施主……可是此时做法中;不宜内扰,不如施主先寝屋内休息片刻,待做法完毕,我请方丈带他家主事过来看你……”
“速带我去!!”老者憋着一口气大声怒道!说完又咳又喘,命在一悬之际。
小僧被一慑,不敢违从,将老者手臂圈于肩头,吃力地一步步走向庙堂做法之处。
“老妇人,今日法事已成,明日再继续吧。”方丈做完法,恭敬对老妇道。
“一切听从方丈法师。”老妇人跪在佛像面前双手合心,“不过方丈大人,自从刚才,老身心中总有一些……一些……不知如何形容来好,总是不很舒坦,好似有结在心。”
老僧笑笑,道:“老妇人一生功德圆满,扶弱济贫,就算有心结,也一定是些许杂念罢了,我等僧家且有杂念未消,老妇人寻常百姓之家又如何会无,只是在佛祖法眼中尽被看穿罢了,只要心正存善,杂念就随他去吧呵呵……”
“原来如此,大师言之有理,这是老身一些微薄财力,请大师收下代我为佛祖镀金。”说完万夫人取出一个木匣,交给老僧。
“阿弥陀佛——”老僧欣然接受。
“师傅!师傅!快来呀!”这时远处传来小僧的喊声。他正搀着老者一步一拐向庙堂走来。
在场所有人闻言均循声望去,老僧忙吩咐弟子前去帮忙。
“老妇人,老衲前去处理一些家事,老妇人请就本寺后寝休息,已经为贵府精心备至完毕了。”
老妇人理解地说道:“大师速速前去处理,待我在此地向佛祖祷念一会便回。”
“老衲告辞!”说完,老僧走出庙堂。
老僧来到老者和小僧面前,见老者气息不匀,神情颓废,不禁一惊,问小僧:“施主怎会如此?”
小僧满头大汗,道:“我刚经过后寝,见施主跌倒在寝屋门口,欲扶他回床,他不依,非要急见来我寺之外人,小僧无奈,只好带他来见,师傅恕罪。”
“你又无错,何须恕之?”老僧安详道,随后又问老者,“施主,你可认得今日前来做法之家?”
“认得认得……那便是我多年寻找之人……咳咳……大师请助我了此心愿……咳咳……”老者细声说完,已近不省人事,眼都睁不开了。
“断空,断净,你二人先将施主扶进偏堂再说。”
“是!”两个年轻力壮的和尚扶起老者向庙堂一边的偏堂走去。
老僧随即回到庙堂,来到万夫人面前。
“万夫人,老僧有一事还需劳烦于夫人您。”老僧开口道。
万夫人正在念经,闻言一顿,睁开眼:“方丈大师有事尽管说来,劳烦二字何须介入。”
老僧皱了一下眉头,思量半天说道:“此事说来有些唐突,不过老妇人可有失散亲戚或远方亲戚?或是多年失散的知己?”
老妇人略思片刻,道:“这个……还倒真有一个人,不过这个人是我一个失散的表姐,后来听人说已经身亡了,难道大师找到了我表姐?”
老僧闻言摇摇头,说:“老妇人,您还是先去见见那个人吧。那人在我寺苦苦等了近四十年,今日突然说找到了此人,非要见你不可,如果认错人了,也算对他有个交代。”
“哦?”万夫人有点惊疑,“世间竟有如此心志坚定之人,就算认错,我也要熟悉一下。”
“那太好了,老妇人这边请……”随后老僧带万夫人进了偏堂,见老者正在木椅上闭目微喘。
万夫人见到这人,心头突然莫名的悲哀和思念一涌而上,慢慢走到老者旁边,坐了下来。
“心知……心知……”老者闭着眼,嘴里默默念着那个三世情人名字,一旁老僧和老夫人相互对视了一下。老妇人便轻声慢慢问道:
“老先生……你要找的……叫心知吗?”
老者本在迷糊中,被这一问,萎靡的双眼缓缓睁开,朦胧中,老妇人的脸在老人眼中变成了何心知模样。但他毕竟经历过九世凡间历练,知道这一定思念至极加精神涣散产生的幻觉,便深吸一口气问道:
“老妇人,你此时心中……可有一丝思念和悲楚……”
万夫人被一问便惊讶道:“的确如此,先生如何知道?”
“因为我亦如此……”老者喃喃言,随后努力看了看自己右手,不禁眼角颤抖不已,那跳动不已的情种此时已经破开一条裂缝,从中抽出一条嫩绿色茎芽,老者便欣慰的笑了起来。看来正是此人没错了。
老妇人更是不知如何是好,问道:“刚才我听方丈大师说你认得我,可是老身并不是你所说的叫心知之人呀。”
老者摇摇头说道:“老妇人若有心情,我想和你说些事情,不过还有请方丈大人暂避一刻。”
老僧闻言略微思量,便点头道:“两位施主,那老衲不便在此,若有吩咐,尽可叫唤,断空,断净二人在门外伺候。”
“谢大师……”老者无神得目光充满感激。目送老僧出去关上了门。
待老僧走后,万夫人便问:“老先生,现在你可以说了吧。”
老者努力地坐正了身子,神情无力地望着万夫人:“万夫人……老夫先给你讲个故事……从前,有一户富家,户主六十生有一子,其子乃一天神下凡投胎转世,名叫赫东南……”
天空这时开始下起雨来,雨水颇大,好似老天在诉苦一般,把满肚子委屈和悲怨泄愤下来。
“师傅!那老者真的认识万夫人吗?”那个扶过老者的小僧好奇地问方丈。
方丈不言不语,望着漫天大雨,长久,轻叹一口气,念念有词道:
“一颗星点一盏灯,
一盏灯下一座城;
一把钥解一把锁,
一把锁扣一扇门。
心灯未燃门中锁,
门外坐守点灯人;
似见花笑风前草,
谁悦绿满雨后藤。
流水四季天地久,
娇花朝艳夕阳尘;
莫等昙香失时日,
错将真诚换心疼。
远去天鹅留碎羽,
独有心人采贵珍;
心疾唯有心药治,
解铃还需系铃人。”
念完,老僧处在黯然神色之中。一旁小僧本就大惑不解,见师傅出口作诗更是一头雾水,问道:
“师傅,这首诗什么意思呀?”
老僧回头看着小僧说道:“有些事情呀,知道了还不如不知道,你年纪轻轻,许多事情不是你这个阶段就会懂,但师傅也希望你一辈子都不要去懂。”
“为什么呀?”小僧清澈的大眼睛瞪着师傅非要问到底。
“因为呀,有时候你明明懂了,却发现你根本就没有懂;而有时候你明明什么都不懂,却是你什么都已经懂了。”说完,老僧笑笑,又不言语了。
而偏堂中,老者刚刚将自己三世之事娓娓道来,只是没有告诉万夫人,自己和她一个就是那个赫东南,还有一个便是何心知。讲完之后,老者再也没有力气说话了,就靠在木椅上,喘着气。
而一旁的老妇人早已老泪纵横,不知说什么好。两个人同时处在沉默中,外面依然是瓢泼大雨不断,空气中飘散着一种空寂莫落的味道,侵袭着万物。
“万夫人。”终于还是老者打破了沉寂,“你可相信来世?”
万夫人一听,擦去了泪水,说道:“我这一世都没有结束,我哪还会去在乎来世。”
老者闻言叹笑,说:“万夫人,你这说得好!对呀,一世人生一世故,来世自有来世路!老夫我就是太在乎来世,而总是放弃眼前,所以该珍惜的没有珍惜,当她消失的时候就再也找不到了,直到我历尽千辛,吃遍万苦,才发现,有些熟悉的人,已形同陌路;有些熟悉的事,也物事全非。”
万夫人闻言,笑道:“老先生感悟渗透,老身不及啊。若先生就是那前世赫东南,老身倒宁愿投胎做一回何心知!”
“当真……?!”老者听到不敢相信,不禁心跳加快。
“若是能了去那东南心愿,助他早日归入天道,也算是功德一桩吧。”老妇人坚定说道。
老者听罢顿时泣之大笑道:“能有老妇人此话,老夫在凡间还有何牵挂。哈哈……哈哈……如今总算是余心结了——”说完,便呼唤门外人,“断空,断净!”
门推开,两人走进来。
“老先生?你这话是……?”万夫人对老者最后洒脱之言不知所以然。
“万妇人累了,送万妇人回寝室吧。”老者也不向万夫人多加解释,对断空断净二人温言吩咐道。
随后,老者和万夫人碎言两句,两名弟子就把万夫人送回寝室去了。
待万夫人走后,老者又看了下手中情种,早已经生出根来。
“观音大士,我情缘已了,你可以带我走了。”老者冲虚空说道,声音虚弱不堪。
顿时灵光大显,观世音菩萨出现了。
“难得你没有将情种显露,不然必遭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