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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勾出意味深长的笑,沈凄说:“我会替你转达这些话。”
阿梳弯弯唇:“随意。”
但阿梳还是不信慕卿对沈凄竟松懈到如此地步。就算她从前是九锦,但沈凄现在身为凡女,还敢一个人在荒郊野外独自行走,同当日在东陵殿柔柔弱弱的女子相比,真是大了胆让人吃惊。
阿梳借口告辞,飞了一小段路后折回,念了个隐决轻步躲在不远处。
不一会儿,一个矫健的身影林端飞落,从后抱住沈凄。沈凄轻吟一声,转过身锤在男子肩头。
没料到这一出,阿梳惊得差点一屁股坐在地上,还没好发生什么声音。沈凄不是承认自己是九锦,不是慕卿几万年的情侣,为何……为何背着慕卿偷汉子?莫非……莫非慕卿真如她从前猜想,有心无力!
月光和星光照出淡而绵长的浪漫感,沈凄绽开极为少见天真的笑容,少女般淘气:“眉哥哥,这些天好想你,你变个狐狸耳朵给我看看成吗?”
男子抱着她转了个圈,停下来正好脸对着阿梳。阿梳惊诧,此人不正是青丘二公子,夭眉!此时夭眉弯着眼睛,弯下腰在沈凄脸上亲了一口,甩甩脑袋变出一双火红的狐狸耳。
“真好玩。”沈凄用下巴蹭着毛茸茸的耳朵又说,“眉哥哥,你再变个狐狸尾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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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061】慕卿的绿帽子(收藏过百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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夭眉抖抖屁股,一条红白相间的大尾巴从袍子底下伸出来。沈凄用腿蹭了蹭尾巴,夭眉神色一紧,捏住她的小腿:“你要知道,狐狸尾巴可看不能蹭。”
沈凄面色一顿,一块大石沉入心海。
凡间最常见的猫狗,最敏感和最脆弱的地方就是尾巴。猫狗常态,触其尾,必躲避;猫狗发怒,触其尾,必反咬。所以尾巴在常言中也含了贬义,抓到一个人的尾巴,就是说抓到一个人的柔软、致命点。
狐狸也不例外,就算是只修炼成型的狐狸,除非是最为亲近信赖之人,否则是不会让你轻易碰尾巴。
很快,夭眉笑开脸,搂着沈凄亲昵,哄着她:“你明知碰不得,还三番五次挑战,真是淘气!”他持起她毫无知觉的手,面色心疼,却一言不发。
阿梳以为夭眉定然勃然大怒,可他异常平静,更像是在思索什么。沈凄依势靠在他胸口,传出轻微的抽泣。夭眉抚着她的肩膀,在她头发上连连落下几个吻以表安慰,叹息几声将她搂得更紧。
他们相会时间不长,很快夭眉就离开了。沈凄依依不舍望着夭眉远去方向,脸上的泪珠吹干在风中。阿梳断定,她此行定是瞒着慕卿,慕卿因为有心无力带了绿帽子还浑然不觉。沈凄和夭眉的身上,有太多疑点,甚至无法梳理其中的联系。
阿梳现形,向沈凄叫了声。
沈凄身形一抖,诧异回头,美丽的双眸含着残泪,楚楚可怜。见到阿梳,她脸色一白,僵立在原地。
阿梳道:“我以为你对慕卿是真心。原来你不是,枉费他都你一片痴心。”
沈凄晃了晃神,遂嘴角冷笑:“真情如何,假意如何。我从未对他有真情,我也无需他的痴心,这都是他的一厢情愿!”
阿梳说:“若非你给了希望,他又怎会执着。你若真心欢喜夭眉,又何必在这里跟他纠缠不休。”
说到此,沈凄咬牙,瞪恨道:“因为你!只要你真正死了。眉哥哥才能安心跟我在一起!眉哥哥说你是我的死劫,所以我们之中必须死一个,我想活。所以你必须死!”
阿梳嗤鼻道:“你们凭什么决定应该谁死,天命自有定数,你俩又不职司命。”
沈凄哼一声,嘲笑道:“天命已定又如何,我和眉哥哥从来不信天命。也无需天命施舍!我们的缘分都是逆天命夺来的,绝不会轻易交出去!”
“虽然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但是听起来好像很厉害的样子。”微昂着下巴,阿梳扬开脸上的肆意,“好啊,我们就来试一试。假若天命是我活。看我能不能应天命,看你能不能不应天命。至于你和夭眉的感情……既然你们的目标是我,劳烦青你自行离开仙上。”
沈凄缓缓摇着头。语气挑衅:“你既不在乎,何必管我是不是离开他。我们之间的事情,没必要一个外人插手。你也尽管将今天所看到的告诉他,只要我摇头……呵,真想知道他选择信谁。”
阿梳承认。沈凄说这句话的时候心口子有锥痛,但很快撇开这种痛。问沈凄:“难道你没有想过,一个真正爱你的男人,会把你安排在别的男人身边?那个男人还偏偏对你有几万年割舍不下的情。”
纯澈的双眼已经泪干,眼中披上一层似有若无的飘渺,波澜不惊的脸上皆是对夭眉的坚信:“我当然想过,这是我们说好的。眉哥哥都是为了我,如果他不爱我,对他而言,这些事情根本与他无关,他也无需蹚浑水,他可以继续逍遥天下,亦可以乖乖回青丘做他无忧无虑的公子。”
阿梳挑着眼角:“这么说,还是你害了他蹚浑水了?”
沈凄神色微顿,匆匆解释后话锋一转:“眉哥哥爱我,这就不是蹚浑水。我不与你多说,我得回苍然天境,否则仙上知道我碰见了你,铁定生气。他现在,连你半个消息都不想知道!也决不允许让我跟你这样恶毒心肠的女人,多呆一刻!”
说罢,沈凄傲然而去。
沈凄走后,阿梳心烦得急。折回去找到大阿折,便打算回东陵殿。然而,大阿折却拉住她的胳膊,红着脸期待道:“别急着回去,我有一样东西要送你,你……你要不要先看看?”
有东西要送?阿梳在脑海里过了一遍今天是什么日子,着实没想所以然来。但又好奇大阿折口中说的礼物,颇有兴趣问:“是什么?”
大阿折故作神秘眯眼一笑,起来拍拍衣袍,脚下生云:“跟我来就知道了。”
晚风微凉,两道仙影腾云来到一座石山,降落在一处溶洞口。
阿梳往里面探了探,扭回身子躲在大阿折后面:“里面黑不溜秋,你有什么藏在里面?”阿梳愣了一愣,跳开两步谨慎道,“你你你……莫非你要……”
说话间,大阿折已打燃指尖的火苗站到溶洞口,一脸干笑无奈:“阿梳,你想多了。”
于是阿梳哆哆嗦嗦揪着大阿折的衣服后面跟进溶洞。溶洞外部凹凸不平,但走起来还算平坦。洞内偶有滴水声,一丝丝凉意从内洞涌散。阿梳怕黑,低着脑袋嘟哝:“什么东西非要塞到洞里来,你和你师父一样,闭关什么的都喜欢找个黑乎乎的洞。”
头上忽然压下什么东西,阿梳正要叫,听见大阿折含笑的声音:“因为只有在这里,我才能留住它们。”
阿梳抬头,原来是大阿折的手掌轻轻拍在她头发上。再抬眼,洞里纷纷扬扬飘舞着粒粒青光,时而散乱,时而合成一团,勾画出一道道优美的弧线,变幻成一片片青色的光芒,翩翩起伏,美轮美奂。
“这些星星漂亮吗?”耳边,大阿折轻轻问,语气柔得滴水。
阿梳的心思全放在飞舞的萤火上,头点得破浪鼓般,刚才的烦躁和恐惧全然消失:“漂亮漂亮!我好喜欢!天河的星星只能远远看,这里的星星还会绕着你玩,还能摸到它们!看,我摸到这只了!”
萤火虫在莹白的指间稍作停息,又飞入青光中打闹嬉戏。
欣赏一会儿,大阿折转到她面前,神秘笑:“最漂亮的还不在这儿。”
闻此,阿梳大眼睛闪闪亮,急切问:“在哪里在哪里?”
温柔的面庞柔出深情的微笑,大阿折捧住她精致的脸庞,拇指轻轻压在她的眼皮上,注视那双清澈如水的眼睛:“在这儿。你拥有这世上,最漂亮的星星,我……我最欣赏这两颗星星。”
阿梳从阮阮手上看过不少小图本,一下子便分辨出大阿折这句属于什么性质。好多小本子情节,到了最浪漫的地方,男方总会说出一些让女方感动到痛哭流涕的话语,或是情话,或是誓言。
可此时阿梳全然没觉得自己要哭,此番唯有惊讶和不解。她退开两步,躲开那双手,哈哈道:“我可没有偷你师父的炉渣子做眼睛!更……更不可能说我的眼睛是萤火虫变的!虽然我一直都知道我这双眼睛足以迷倒众生,但……但你也不必这般直白,我承认了是厚脸皮,不承认是虚心话,你让我好生纠结!”
闪烁的萤光中,大阿折拉着笑,却是转言:“阿梳,你会一直在东陵殿,像从前的四万年一样不离开吗?”
关于这个问题,阿梳脑海中又浮现天帝语重心长的模样,不太确定道:“这个……天帝未分配殿子,我没地方去,你能收留我便住。”
闻此,大阿折拍掌叫好!
阿梳嘴角抽一抽:“好……好什么?”
大阿折高展着眉,无比兴奋:“我明日请天帝不用为你分殿子了。其实……其实这是天帝让我来问问,也是我自己想问。既然你愿意住在东陵殿,那你便继续住在东陵殿。”
天帝老头,钉子户……阿梳转过头默默抹去额角的汗,然后打了个哈欠:“大阿折,我有点困了。”
大阿折望着满洞飞舞的萤火虫,沉醉其中:“萤火虽美,却只有两三日的光景。纵使最后灰飞烟灭,但只要绚烂过一时,也心甘情愿。感情亦如此!”他忽然转过脸,问阿梳,“你之前说的,说和慕上仙无需来往,是真的吗?”
那时的信誓旦旦,其然在此时,阿梳又有些犹豫。沈凄虚情假意欺骗于慕卿,慕卿的万年痴情被这样玩弄,换做谁都无法承受。
一双手搭在肩膀上,大阿折认真看着她,说:“我知道,阿梳向来说话算话!”
阿梳眼神一颤,大阿折已拉住她的手,指尖打燃火苗,带着她往外:“不是说困了吗?我们这就回去吧!”
这一夜,阿梳神思恍惚地回到房间,躺在榻子上。先是遇到沈凄给慕卿带绿帽子,再是大阿折莫名其妙几句话。许是看天河看萤火跑得累了,想着想着就睡觉了。
睡梦中,阿梳突然难以呼吸,周身发软。这种感觉从前也有过,那时候慕卿把她泡在清衡泉里,可是现在根本做不到!不安绝望间,额头传来火热的触感,却依旧没能减淡不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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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062】请正视我(收藏过千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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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卿,慕卿……
这个名字就算念上千遍万遍依旧那样动听,可他却是别人的。
现在关键是……他被那个别人带了绿帽子。
阿梳做了这样一个梦,梦见慕卿在追杀她,明晃晃的大刀架在她脖子上表情痛苦问:“为什么我带了绿帽子你不告诉我!”
阿梳哆哆嗦嗦,不小心咬了几下舌头,弱弱答:“我……我以为你喜欢绿色……”
慕卿震怒,将刀子往脖子上近了半分:“可恶!我养你四万年,你竟然不知道我喜欢神秘的紫色!”
说罢,斩刀劈下。
阿梳吓出一身冷汗,坐在榻子上将“慕卿喜欢紫色”这个问题仔细思考。喜欢紫色着实没个由来,倒是曾经听苍术偷偷说过慕卿喜欢热情飞扬的黄.色。
阮阮听见里面的动静,推门进来说,昨天守夜的仙婢听见有异常,开始还以为是阿梳梦靥,后来才感觉不对劲儿,大阿折用了好多办法都没用。阿梳想起昏迷前从额间感觉到的火热,应该是大阿折施法试着让她平静,但毫无效果。“幸好慕上仙曾有嘱咐,你若发生窒息、无力、僵硬的情况就丢到清衡泉。”阮阮拍拍胸脯做侥幸状。
而这个时候,大阿折不知去向,且后三日都未归。
阿梳抱怨,难道当军师的都喜欢神神秘秘,夜不归宿?
大阿折回来的时候,整个东陵殿都慌了。他撒一路的血回来,袍子上星星点点缀着几滩血迹,整齐绾好的发髻此时垂乱不堪,面上毫无血色,双目迷离。看见阿梳,才勉强回了些神色。
他负伤。阿梳下意识去扶住他手臂,左掌恍然间一空。
“你……”阿梳惊诧望着被自己捏成细细一条的袖筒,绞痛百转千回,全身的神经狠狠虐了个遍。大阿折左臂颤抖,在怀里艰难摸索好一阵,掏出一个沾了稍许血迹的小麻袋,望着上面的红迹叹息:“怕你见血,擦了好长时间还是渗出来了。”
阿梳接过麻袋,手指又僵又颤,拉开麻袋绳子。刺鼻的血腥也扑面而来,里面装了两拳头大的红色物体。阿梳抑制胃里的翻滚,颤抖问:“这个红扑扑的东西是什么?”
大阿折此时几乎全靠在几个仙婢身上。虚弱说:“灵蟒胆。你元神太虚,所以会出现不适,吃下这个就全好了。”
说罢,眼皮一闭,昏了过去。仙婢们手忙脚乱将他抬上榻子。脱下他的外袍,惊呼诧异间,阿梳看到他的右侧空空荡荡,鲜红染湿了被褥。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