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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大通有人撑腰,底气十足,正要带人上楼搜人;瘦小汉子眼尖,第一个看到范灿出现,立刻大叫起来,口中带刺,骂骂咧咧,十分粗鲁。
“就是他,就是这王八蛋抢我们位子,还仗势欺人,侮辱我飞行派弟子!二师兄,你可要为我们主持公道!”
李克明等人见到范灿出现,身后还有一个娇弱女子,赶忙向他使眼色;范灿淡笑拱手。稳稳当当地到了大堂。
“混蛋!弄死他!抓住……”葛大通大叫道。
“啪!”
话未出口,一个响亮的巴掌落在葛大通脸上,一下子就将这小子打的在原地转了三个圈,踉踉跄跄向旁边倒去。桑南达收起巴掌,走到于清近前,恭恭敬敬施礼:
“飞星派弟子桑南达,见过清姑娘!属下人无知,望姑娘恕不敬之罪!”
这一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所有人都傻了眼,人们如论如何也没料到桑南达对自己人下手,而且向对手恭恭敬敬见礼。
于清面色平静,道:
“桑先生客气!”
于清曾被司徒芙请上山做客,见过于清几面,对小神医印象深刻,刚才见到于清时,心中即是大惊,他清楚地知道于清在整个天下的影响力,别说是他一个小小的飞星派弟子,就是司徒备来了也不敢有丝毫的怠慢!
桑南达正要询问范灿的名字,葛大通从地上爬起来,大声喊道:
“二师兄,他们俩打……”
“大通,闭嘴!”桑南达脸黑,喝道,“还不上前拜见神医清姑娘!”
“神医清……她……我……”葛大通的汗顿时就下来了,只差没哭出来,“我我我我……”
这下子所有的人都听清了。在葛大通犯傻的当口,李克明三人最先反应过来,齐齐上前向于清见礼:
“飞星派弟子李克明见过清姑娘!”
这小镇虽然小,可并不偏僻,大部分人都听说过女神医的称号,围观百姓又惊又喜,议论纷纷,纷纷向于清见礼。
店老板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又喜又怕,喜的是被人称为活菩萨的女神医竟然在自己小店里落脚,这是莫大的荣幸!怕的是自己有眼无珠,要将小神医赶出店里,虽说自己有苦衷,但是店主赶客人实在是不对!一时间愣在原地,不知道该怎么办!
小神医落脚小镇的消息飞快地传开,不多时客栈周围即围观了百姓。
桑南达一把将葛大通扯到身后,向范灿拱手施礼:
“敢问公子是否范灿公子?”
作为河北境内的大派,消息不可能很闭塞,神医新收弟子的消息还是有人知道的。
范灿微微抱拳施礼:
“桑先生好!”
桑南达见二人不咸不淡,知道手下人给他们留下了很坏的印象,惹到神医弟子。势必会影响到了自己以后的发展,对葛大通的行为,气的牙都痒痒了!
“清姑娘,范公子,葛师弟有眼不识泰山,多有得罪,还请公子见谅!”
范灿点了点头,只说:
“希望葛先生不要难为高掌柜和刚才那位小二哥!”
葛大通此刻已知道眼前二人的身份,哪有敢有半点异议?见对方不追究自己过错,已是谢天谢地,赶忙连连点头应是!
手下人不肖,桑南达脸上过不去,不多时就将葛大通等人赶走,并邀请于清二人上山一叙,被范灿和于清婉拒;桑南达讨了个无趣,看了李克明三人一眼,告辞离开。
待桑南达离开后,李克明三人稍稍松了口气,神色轻松了许多,走到范灿前面重新见过,李克明的脸上带着几分尊敬,对范灿道:
“范公子,在下刚才多有不敬,还请公子多多包涵!”
范灿知道他说的是邀酒一事,毫不在意,笑道:
“少侠不必客气,刚才范灿担心师妹,才拒绝三位邀请,要说对不起的是在下!”
三人连道不敢。说了一会,李克明吩咐客栈掌柜不可怠慢两人,就先自离开。
店老板自然不会再赶两人走,连连为刚才的行为道歉,于清自然不会介意。
两人返回楼上,于清将范灿叫道自己房里,稍稍说了些事,范灿一一记下,最后赞道:
“师妹心慈,愚兄佩服!”
于清轻轻一笑,眨了眨眼:
“师兄不要误会,此事师父早有安排,我只是做个转答而已!”
范灿笑而不语,将话题扯开,说些路上的见闻和接下来的安排。
如于清所料,大约半个时辰后,楼下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和一个女子的询问声:
“高掌柜,清姑娘在哪里?”
“司徒姑娘到了,我先回屋!”范灿说着就要离开。
于清示意他留下,不必回避。
不多时,房门打开,一阵香风扑面而来,进来一个容颜秀丽体态动人的女孩子。进门之后即大声招呼道:
“清姑娘,清姑娘,还记得我不?”
范灿见这姑娘头上尚带着几缕柳絮,看来听到消息后,来不及梳妆打扮就赶了过来,只觉得这姑娘直爽可爱,暗暗赞了几分。
于清起身迎上去,握住司徒芙的手,盈盈笑道:
“司徒姐姐,好久不见,别来无恙?”
司徒芙见于清对自己亲切。颇为高兴,握着于清的手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司徒芙进来不多久,又来了两个男子,一个是桑南达,另一个也是三十岁左右,同样的飞星弟子打扮,不卑不亢,有几分气度,进门之后向于清范灿见礼,却是飞星派大弟子苗北松,江湖人称连山一剑,剑法出众。
范灿将两人邀至自己房间,彼此重新见过,只听苗北松道:
“范公子,我师司徒备前些日子为贼子所伤,至今未愈,素闻神医前辈门下医术无双,悲天悯人,不知公子可否到山上帮我师治疗一下?”
桑南达也道:
“在下知道清姑娘规矩,不敢违背;请公子务必相助!敝派上下感激不尽!”
于清不医男子的规矩人尽皆知,两人自然没胆子破坏。刚才桑南达不敢直说,而是赶回去将司徒芙叫来,就是这个原因。幸好范灿也是神医弟子,纵然是新近拜入神医门下,想必有几分本领,两人都想在师父面前争功,所以齐齐出言相邀。
范灿已得于清暗示,自然不会推辞,满口应了下来。
苗桑二人感谢不已,范灿暂为此房主人,苗桑为此地主人,虽然双方并没有什么交情,但有隔壁两位在旁,交谈的还算顺利。
直到蜡烛将尽,飞星派三人才告辞而去;范灿二人送走他们,于清将范灿叫道房里,面色有些古怪。想笑又笑不出来的感觉,范灿诧异地看着师妹:
“师妹何故如此?”
“师兄,苗桑二人没有告诉你是谁打伤了司徒备前辈吗?”
“没有啊!”范灿摇了摇头,“这有什么可乐的?你这幸灾乐祸的小妮子!”
于清白了他一眼,掩嘴笑道:
“就是你那个酒鬼朋友!”
“朱望?”范灿微诧,站了起来,“真的是他?”
“谁说不是哩?”于清笑道,“而且,朱望被司徒姐姐从这里一直追杀到河南境内,简直就是落花流水!嘻嘻!前几日我就觉得朱望有时候古古怪怪的,今天终于明白啦!他是在担心司徒姐姐突然出现在他面前!”
“噗!”范灿将茶喷了出来,连呼,“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继而将初次见到朱望时的情形细细说了一遍,当说到朱望说见到漂亮女人就头疼的时候,于清忍不住乐了出来。
“原来朱兄有这等经历,难怪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看来在司徒姑娘手底下吃了不少的亏!”
“不做亏心事,不怕女上门!”于清神秘兮兮说,“师兄,司徒姐姐漂亮吗?”
“咳咳!”范灿立刻坐直,清了清嗓子,一副不为所动的样子,“司徒姑娘是少有的美人,也是个孝顺的女孩儿!”
“嘻嘻!正解!”于清打了个响指,满意地点了点头。
范灿松了口气,暗忖:
“这妮子不定期拷问这个,定有所图,若是不小心打错,被她揪住,就有的苦受了!”
“师妹,我们这样子不耽误行程吧?”
于清想了想,说:
“应该不会啦,师父有过安排的!”
“这就好!”
翌日。
一大早就有两名飞星派弟子赶来接两人上山。
飞星派虽然在整个江湖算不上大的门派,但是在沧州一地却算第一大派,门下弟子数百。飞星派主司徒备,常使一把大刀,威猛无比,江湖人送绰号断岳刀,乃沧州地界第一号高手;其妻安玉兰,是江湖上有名的女侠;膝下一女,就是司徒芙,此女天资聪颖,使了一手好剑!
司徒备门下最出色的两个弟子就是大弟子苗北松和二弟子桑南达,都可列入江湖高手。
本来司徒备为人并不张扬,但是前些日一个年轻刀客突然上山,说久闻断岳刀大名,非得请教一番,司徒备见他年轻,不想和他动手;哪知连遣门下两名弟子,都被年轻人一招打倒,司徒备大怒,上场比试,没料想竟然不敌。那年轻刀客自然就是狂云刀弟子朱望;司徒备一时情急,为了自己名头竟然起了同归于尽之心;朱望见他纠缠,出手不慎,将司徒备打成重伤。司徒芙为父报仇,自然不是朱望的对手;不过以朱望的性子,绝不会和女人比武,就从重重包围之下冲了出去,司徒芙不甘,一直追杀了好几百里,直到找不到朱望的影子,担心父亲伤势,才急忙赶了回来。
范灿两人随来人穿过凉爽的山路,一直到山腰处的飞星派驻地;大约百多间房子,零零落落散在各处,中间一处最大的院落,正是派主司徒备的住处。于清远远地就看到在门口等待的安玉兰母女,赶忙紧走几步。
安玉兰风韵犹存,不失女侠气度,范灿尊敬。
飞星门下弟子已经准备好斋饭,范灿自有苗北松等人相陪;安玉兰母女则将于清让进自己房间。
吃过饭后,面有戚色的安玉兰亲自请范灿前去帮司徒备治伤,范灿早有答应,自然不敢违背。
司徒备本是高大威猛的汉子,只是当日受伤颇重,一直卧床不起,面容一天比一天憔悴,范灿赶到时,只看到一个面色苍白的老人,与他不到四十五岁的年纪一点不符。
范灿见过礼之后,按照师父所授,细细为司徒备诊治;安玉兰母女和门下两大弟子都紧张地看着范灿。
范灿面色平静,虽不至悉数看清,但是大体的伤势已经把握。
“夫人,司徒前辈被内力震伤,伤及肺腑,消化不良,药物很难奏效!”
安玉兰和司徒备夫妻情深,近日来大为憔悴,听范灿这么说,面上一苦,赶忙道:
“还请公子相助!”
司徒芙和苗桑二人赶忙附和,司徒芙更是走到床前,抱住父亲的手,清泪直流:
“范公子,请你救救我爹爹!”
范灿庄重地点了点头,道:
“姑娘放心,范灿医术虽浅,但绝对会全力以赴,助司徒前辈早日康复!”
司徒备抚着女儿的手,声音虚弱地安慰妻女,让他们放心。
范灿看了一眼门外的于清,向安玉兰施了一礼,道:
“前辈,我师传我一招,需要清静施治,希望司徒小姐和苗桑两位少侠暂时回避一下,留下安前辈为我帮手!”
司徒芙等人对神医弟子自然不会有任何怀疑,只好出门等待。
待三人出去,范灿吩咐安玉兰将门窗关好,而后帮司徒备做起来。当夫妇二人等着范灿动手施治时,范灿突然不语,沉默一阵,确认隔墙无耳,才对安玉兰说道:
“安前辈,司徒前辈伤势原来并无大碍!”
司徒备夫妇微微愣住,不明白他什么意思;之听范灿接着道:
“但是前辈所中之毒几乎深入骨髓,刻不容缓!”
“毒?!”司徒备和安玉兰闻言,面色大变,震惊地看着范灿。
“公子,夫君被人下了毒?”安玉兰握着司徒备的手,颤抖地问道。
范灿点点头,沉声道:
“朱兄本就无心伤害前辈,自然不会下毒手!”
“朱兄?”安玉兰俏脸一沉,“公子所指何人?”
范灿示意她稍安勿躁:
“夫人,我从令千金那里知道前辈比武之事,知晓伤前辈何人!前辈可知朱兄是何身份?”
安玉兰夫妇这些日子一直为下山,自然不知道朱望的身份,同时摇了摇头:
“请公子明示!”
“朱兄乃是狂云刀传人!”
“狂云刀?”司徒备神情一滞,颇感震撼。
待范灿将朱望的情况解释完后,接着道:
“朱兄好武,但不会伤及无辜性命;所以当日前辈所之伤看似沉重,实则并无大碍——这一点从司徒姑娘的描述中就能看出!只要慢慢调理就能完全恢复!”
司徒备有些愤怒,点了点头。
“但是前辈中了毒,一种极为罕见的毒,名叫玉碎;这种东西或许不适合叫毒,它和蒙*汗*药一样,平时对人体不会有什么伤害,但是此药用在伤者身上,将是致命的,因为……它会阻止伤口的愈合!”范灿耐心地解释着,“也就是说,前辈伤势虽小,但毕竟涉及内腑,长期无法愈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