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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界也有数个对头。
这名自称韩重的江湖客虽然来历和行踪神秘,但究竟有迹可循,究竟也是江湖人,难于免俗。或许他暗中行侠仗义,除了奸邪,恰恰得罪了别人,被人得知了踪迹,别人见他武功高强,自认不敌,就干脆集财来雇佣杀手,找上了赫赫有名的七星楼——均是有可能的事。
然而他提及的第二种可能——韩重是主动找上的七星楼——却让甄之义和旁边的刘奎吃惊不小,步子不由得慢了下来,会望范灿,不明白他这是什么意思。
范灿看了看不远处的客房,那里有一处灯火通明,有两名镖局弟子守在旁边,屋内也有两条身影在忙碌;按刘奎说,那里正是宋雅茹安置那韩重的地方。
停下步子,范灿压低声音对甄之义二人道:
“这是模糊的猜测,并非晚辈摸黑或者赞赏这位受伤的少侠——事实上他留给我的印象不错——他虽然行事低调,但不像是阴险狡诈之类。若是七星楼害人作恶,正被他赶在当场,出手的可能性很大,他武功不凡,又是年轻气盛,未必不能重创七星楼杀手。”
范灿见甄之义刘奎二人也停下步子,有几分相信,并且示意他说下去。
“七星楼行事一向狠辣,而且武功高强,很少吃亏,若是执行任务的时候被人干扰,必然会怀恨在心,而且血腥报复,但是相对而言,韩重的行踪比他们更加的神秘——这与第一种可能并不矛盾,相信两位能明白——所以我猜测,七星楼找不到韩重,那么只有韩重主动找上七星楼了。”
范灿说到此,望向甄之义,甄之义沉吟半刻,微微点了点头:
“确实有这种可能,若真是如此,这位称得上是一名汉子,丝毫不惧七星楼的凶名,单枪匹马杀过去——但愿雅茹和清姑娘没有救错人。”
刘奎听罢范灿叙述也是眼前一亮,望向范灿的目光又多了几分异样。其实最初镖局里的很多人包括刘奎听说神医新收了一名男弟子,而且是清姑娘的师兄,要他保护清姑娘前来镖局,为老夫人治病,除了诧异好奇之外,多多少少都有些轻视和不服。因为于清的名头太大了,威望太高了,不但盖过了其师父神医百草仙,连蝶谷少林武当等大门派的掌门人都有所不如。在刘奎这些人的眼里,没有人可以超越。现在突然蹦出个家伙,成了于清的师兄,而且还代替了可爱刁蛮的小玉成了于清的护卫,多多少少会有些情绪。
但是范灿赶来燕京城后,先是在朱雀绝顶杀手的联手偷袭下保护了房氏一老一女的性命,还将两名杀手重创,顿时让刘奎等人眼前一亮;后来他结交燕荆,拦截七煞手下高手,救助周兰芷,重创五湖盟高手,无一不显示出令人惊讶的实力;而且他待人和善,乐善好施,均在无形中改变着别人的看法。
这刘奎并未近距离接触过范灿,只是听说了他近来的一些事迹;如今这次算是首次与他交谈,看他从容不迫侃侃而谈却又细致入微的样子,忍不住暗暗点头,对他的评价又有了几分提升。
范灿见甄之义点头,笑道:
“前辈请,一切事情,等见了韩重自然可见分晓。”
甄之义这才觉得当事人近在眼前,自己几人却在这里凭蛛丝马迹猜测,有些好笑,遂当先走去,一边笑道:
“贤侄所言极是。”
门口两名弟子被赵震派来,在次守护,以防有人夜闯镖局,对韩重不利,这二人均和刘奎一样,均是镖局精英弟子,不敢懈怠,一直小心翼翼在门外巡逻。此刻见到甄之义和范灿一块赶来,赶忙上前见过。
甄之义示意他们不必多礼,询问韩重现在的情况,得到的答案是,韩重伤势颇重,流血过多,经过大夫救治,依然止血,此刻已然因为疲惫交加,昏睡过去。里面有两名丫鬟照顾他。
“范公子,”那名稍稍矮胖被甄之义称作小五的镖师对范灿道,“宋姑娘离开时,曾吩咐我……咳咳,请公子去诊断里面那位的伤势。”
范灿虽然不明白为何他为何吞吞吐吐,但听到宋雅茹邀请,点头答应,往门里走去。
甄之义闻言,拍了拍小五的肩膀,笑道:
“小子,茹丫头的话是不是:待那俩酒鬼回来,拽那个小酒鬼过来,让他给韩少侠诊断”
熟悉宋雅茹的甄之义自然了解她的脾性,这丫头也很反对酗酒,口气定然不会很客气的。甄之义没有掩饰自己的声音,范灿听听的明明白白,不由干咳了几声,快走几步,到了屋内。
外面,小五嘿嘿笑了两声,点了点头,没有否认甄之义的话。
范灿进了屋内,见有两个丫鬟正忙,一个正在洗毛巾,另一个在给人擦汗;床上躺着一名男子,借着灯光可以看到,这男子约莫二十六七岁,面色苍白,双目紧闭,呼吸凌乱,已然昏迷不醒,正是与范灿有过数面之缘的韩重。
两名丫鬟正在忙碌,见范灿进来,虽然以前从未见过他,却能猜出他的身份,赶忙起身招呼。
范灿道声两位辛苦,搬了把凳子到了床前。
将油灯举到近前,范灿仔细地看了看韩重的脸色,面色有些严肃。
此刻甄之义已然到了近前,低声询问状况,范灿只是摇了摇,示意要进一步观察。
从被子下抽出韩重的胳膊,要为他把脉。正在此时,只闻一声虚弱的痛斥,贼子敢尔,韩重竟然手腕一翻,来扣范灿,只是手上无甚力道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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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六一章韩重的经历】
第一六一章韩重的经历
韩重的突然出手让甄之义等人措手不及,赶忙道声小心,提醒范灿;同时欺身上前,防止韩重再有异动。
范灿六感敏锐,医术精湛,已然觉察到韩重的异样,自然不会被他控制,右手轻轻一绕,躲了开去,屈指在他手背上一弹,轻喝道:
“醒来”
手背上遭受轻击,韩重像是从噩梦中醒来似的,虽然尚未睁开眼,脸色一阵变化,片刻之后,长长地出了口气,慢慢地睁开了眼。
甄之义刘奎见状,稳了下来,稍稍松了口气,齐齐凑到近前。
范灿刚才就发现韩重的神智有些混乱,因此轻击将他叫醒,见他醒来,将灯烛交给身后的镖局弟子,对韩重道:
“韩少侠勿慌,在下范灿,和阁下有过数面之缘,可曾记得?”
韩重受伤颇重,全身乏力,借着灯光看清了范灿的样子,很快就清醒过来,记起自己被人救了性命,面带歉意,想要起身,却被范灿拦了下来。
“不必多礼,你的伤势不轻,需要多多休养。这里是龙门镖局,这位是副总镖头甄之义甄大侠,这几位都是镖局的侠客”
范灿简单将情况说与他听,顺便介绍了甄之义等人。
“范公子,”韩重毕竟参加了洛阳大会,对范灿这个疗伤小组的负责人有几分印象,很快就认了出来,听说这里是天下第一镖局,知道自己得救了,松了口气,将目光转向甄之义等人,想要道谢,“甄大侠,晚辈……”
甄之义见他知恩图报,对他的印象不错,见他望向自己,点了点头,道:
“少侠不必多礼,这里是龙门镖局,好好养伤”
韩重毕竟体弱,不能起身,只道:
“谢谢诸位救命之恩”
范灿见他误会,将他的手放回去,解释道:
“少侠不要误会,救命之人非是我等,乃是宋雅茹姑娘,我等刚才有事外出,刚刚回来。”
韩重微微一愣,正要说些什么,突然像是记起了什么事,口气有些急:
“公子,可曾见到蒋叔叔和蒋姑娘?他们可曾遭那群恶贼的毒手?”
范灿闻听,却是不解,回头望向甄之义,见他也多少能明白些事情的缘由,却对这两个名字一无所知,便回头道:
“范某刚来,不知当时情形,勿怪,未见过蒋先生和蒋姑娘,或许宋姑娘和师妹她们见过,公子不要着急,吉人自有天相,他们二位不会有事的”
另一边,甄之义吩咐一个丫鬟,前去宋雅茹那里,询问个明白。
听到范灿如此说,韩重满是着急和失望,甚至还夹杂着愤怒,当然这并非是对着范灿而来,应该是另有所指,虽然着急,却无可奈何:
“谢谢公子,但愿她们能躲过那群恶贼的追杀”
根据韩重的一些简单叙述,范灿能将事情猜个七八分,一边为他把脉,一边问道:
“韩少侠所说的蒋先生可是曾经与公子一起的那位老先生?”
“正是,蒋叔叔是我至亲,”韩重得了范灿几丝真气相助,气色好了些许,随即有些疑惑地问道,“公子见过蒋叔叔?”
范灿微微一愣,突然记起洛阳时那位老者一直在暗处,并未露面,显然这韩重并未记起自己曾在王屋山下的一面之缘,便笑道:
“见过,在王屋山下,那碎玉诀出世前,咱们在一个桌子上吃饭来着,当时老先生手持大烟袋,侃侃而谈,让范某好不佩服少侠或许没注意,但是阁下留给我们兄弟的印象实在是深刻,当时你一个人吃了五碗面,喝了……许多碗水,实在是壮举,我兄弟自愧不如。”
“额?”韩重愣了半天,确实有这事,这才打消了疑虑,“公子勿怪,在下失礼了”
甄之义等人已然在桌子旁坐下,只有范灿在近旁为韩重诊治。
“少侠遭到重击,肾脏和肺脏皆有损伤,外伤倒是无碍,前面已经有大夫为你诊治,基本上已经控制住伤势,只是需要休养一段时间,才能慢慢恢复。”
范灿一边诊治,一边解释,让韩重又是感觉又是担心,一方面感激龙门镖局和范灿的帮助,另一方面担心自己的亲人遭遇毒手,但范灿等人不知道当时的情况,只能等着宋雅茹那边的消息。
范灿将韩重的伤势诊断完毕,稍稍松了口气,虽然韩重受伤颇重,但是救治及时,依然被控制住,不会致命。
“这救治有些粗糙,想必是镖局请的大夫;若是师妹出手的话,他只怕已经可以走路了”
范灿如是想,却未想到自己的医术在于清的指点下,已经出类拔萃,虽然赶不上于清,但远超一般的大夫。韩重事出突然,镖局能在百忙之中请来大夫,将他的伤势控制在这种局面,已经非常不错了。
宋雅茹出手相助韩重时,他已经身受重伤,等宋雅茹赶走敌人,命随从将他带回镖局。
韩重在半路上就昏厥了过去,并不知道救自己的是什么人,也不知道自己被救到了什么地方。若非范灿刚才提起,他仍旧一无所知。
小五他们知道甄之义和范灿前去赴宴,见他们来的如此晚,在范灿诊断的时候,早泡好乐茶送了上来。
甄之义喝了几口热茶,缓解几分渴意,待韩重的情绪稍稍稳定下来,便开口询问事情的前因后果:
“韩少侠,老朽冒昧的问几句话,你可知追杀你和那位蒋先生的人是什么来头?为何要追杀你们?呵呵,老朽只是随便问问,若是有什么得罪之处,少侠不要见怪。”
“岂敢岂敢?”韩重被范灿拍了全身的几处穴道,凌乱的真气慢慢顺序起来,气色也好了许多,赶忙答道,“蒋叔叔是……”
“甄叔叔他们喝醉了没有?范灿呢?若是喝醉了,可不能让他接近伤员”
正当韩重想要答话时,外面传来了宋雅茹急促的脚步声和关切的询问。
“小姐,韩少侠刚醒来,天黑,您慢点。”后面的小丫鬟气喘吁吁,显然跟不上宋雅茹的步伐。
众人闻听,纷纷向门口望去,韩重听到救命恩人到来,更是要爬起来前去迎接,却被范灿按住。
片刻之后,宋雅茹那妙曼的身姿出现在门口,带着一阵香风闯了进来,见一群人都望着自己,才猛然惊觉自己慌忙了些,俏脸微微一红,瞪了甄之义和范灿一眼,将注意力放在了韩重身上。
“哈哈,小丫头,你看我喝醉了没有?告诉你,那小子醉不醉我不知道,但是老朽肯定没醉”
“范灿也没醉”范灿附和道。
宋雅茹知道自己失言,又被他俩一唱一和的打趣,顿时俏脸绯红,啐了一口,不理他们。
刘奎小五等人久与宋雅茹和甄之义相处,知道这两位的脾性,纷纷笑了出来。
宋雅茹不理他们,只是关切地询问韩重的伤势。
范灿见他关心,便要起身,将座位让出来,早有伶俐的丫鬟搬过来另一张凳子,两人并排坐在了床前。
韩重对宋雅茹的救命之恩自然是感激不尽,宋雅茹本就是急公好义的性子,只是询问伤势,见韩重说话不方便,干脆问起了范灿。
范灿对这位热心的姑娘很是赞赏,将自己的诊断一一说出,并加以解释。
宋雅茹被范灿打趣,却不敢看他的眼睛,只是眼神飘忽,等范灿说完,知道韩重性命无碍,才稍稍松了口气,放心下来。
宋雅茹问话的时候,韩重想要插嘴,却根本没有机会,最后等范灿解释完,他才赶忙询问那蒋姓老者和女子的去向。
“蒋先生?蒋姑娘?”宋雅茹听罢,微微一愣,显